靈華英依舊在操控着整座坤無量無極大陣,,元神之軀,卻再次顯化在了莊無道與司空宏身側。
這次卻是面貌模糊,不似節法真人,與靈華英自己也並不相似。
聞言之後,不禁失笑:「我倒是覺得,五師兄是一點沒變,心狠手辣呢
司空宏看了靈華英一眼,卻沒什麼好臉色,悶哼了一聲,就轉過了頭去。
「師弟一直藏匿不出,瞞着諸位師兄,確實不對。可這也是師尊吩咐,形勢所逼,不得不如此。」
知曉司空宏是為何而氣,靈華英『嘿,的一笑,解釋了幾句後就不再理會
以司空宏的爽朗性情,估計也氣不了多久。
「還要再謝過莊師弟,幾年來一直都未有機會當面道謝。多虧了當年師弟妙手將那石明神焰驅除,否則我靈華英幾年前,就真要道消身隕了。」
莊無道此刻恰好將自己之前放出的十萬星火神碟重新召回,立時就覺身側靈華英的元神,一陣不自然的顫動。
頓時暗笑,果然是那位無名道人,看來這位師兄對石明精焰,依舊心有餘悸。
「是我謝師兄才是,若非是師兄為無道在師尊面前美言,無道現在,只怕也無緣離塵宗門牆。」
「這豈用師弟謝我?以師弟當時的天資成就,本就有足夠資格拜入離塵門下。是離塵宗出了宵小,不但阻了師弟道途,也是我宗之毒瘤。」
靈華英搖着頭,非但不以為榮,反而頗為慚愧:「華英所為,不過是撥亂反正而已。離塵宗若是錯失了師弟你,那我與師尊,都要痛悔一世。」
「不說這些」
莊無道啞然失笑,這謝來謝去,沒完沒了,反而顯得生分客氣。
而下一瞬,莊無道的面色,就轉為嚴肅。
「師弟我有一疑惑未解,想問師兄,今日為何如此冒險?」
靈華英之舉,雖是將離塵宗的損失,降到了最低。使匯聚於北寧國的離塵修士,都免於被追殺至死。可這一路,實在太過冒險。只要太平道之人,感覺稍不對勁,對『節法,的身份生疑。那麼此間之人,都將遭遇滅頂之災。
九渡山這裏,雖是讓人狠狠出了一口惡氣。不過建九渡山道宮,攻滅東泉宮之事,大可待太平道被挫退,一切塵埃落定之後,再做打算。
「此事?」
靈華英略有遲疑,不過當望見司空宏同樣逼迫過來的目光,還是無奈開口道:「只是師兄我氣不過,略作反擊而已。與太平道之戰,我離塵雖是守住了南屏諸山。其實卻是我宗輸了,佈局謀算皆不如人。若非是有諸般巧合,我離塵本山,只怕早已被太平道陷落,」
莊無道默然,知曉靈華英之言,並未說錯。這一局,離塵宗雖是贏了,卻贏得僥倖,贏得兇險。
要非是靈華英另有機緣,得此元神化身,可以代替節法前去北寧境內除魔
這一戰最後結局,只怕不妙——
「我卻心有不甘,離塵宗自從陷空島大亂之後,陷於內鬥數百年,給人太多的可趁之機。所以太平道,才敢覬覦東南,可從容佈局。今次也是機會難得,我實不願錯過。說我靈華英莽撞也好,輕率也罷。總之需叫太平道之人知曉,咱離塵宗,並非無人——」
靈華英吐出此語時,渾身透着說不出的昂揚銳氣,
而僅僅就在下一刻,莊無道心有所感,看向了西北面的方向。只覺一波浩大的靈潮,正往此間席捲而至。
「這是——」
司空宏還在猜測,這靈潮生起的緣故。莊無道卻已提前明白了過來,正因同樣的情形,他已經在離寒天宮之內,感應過數次。
「是有元神修士隕落!」
幾日前他就已通過信符知曉,太平道的古庭與守如兩位元神真人,就在西面群山中,攔截赤陰城救援離塵的人手。
就不知此刻隕落的,是這兩位元神真人的哪一位?
靈潮沖溢波及六萬里,應當是被逼到自碎元神肉身之境,以掩護另一位元神修士逃離。
「是古庭真人——
靈華英掌控着這座乾坤無量無極大陣,神念可蔓延數萬里之遙。這個範圍內,稍大一點的動靜,都可映入其靈識之內。
而此刻的靈華英,正眼神淡漠的看着對面,那正逐次退去了幾十艘寶船。
至於那曾叫囂,要將離塵上下屠絕的血峰道人,則早就不見了人影。
「今日此戰,勝負已分!」
「古庭隕落?」
司空宏駭然看了西北面一眼,依然無法置信:「莫非是羽旭玄師叔,親自出手了?」
他知曉此次赤陰城來援的兩位元神真人,一為鴻德真人,一位紫衍真人。
皆是元神中期,純論戰力,可壓過古庭與守如一籌,卻無絕對的優勢。
哪怕是有着靈華英藉助這乾坤無量無極大陣,招出重明鳥真形助戰。也不可能將元神初期的古庭,一舉迫殺。
「師弟可還記得三年前九脈法會時,那鎮龍寺來人?
莊無道怎可能記得,正是鎮龍寺那三位僧正,為他送來了那幾枚九曲沙僧果。
「其實當時,鎮龍寺的善仁大僧正,也藏在其中。前來離塵,觀我宗虛實。商議與我宗交換靈物功法,交通有無之事。」
莊無道身軀這才微震,忖道那三位鎮龍寺使者中,居然還藏着一位可與道家元神真人比擬的大僧正,真是未曾看出來。
司空宏同樣目露疑惑之色:「難道這鎮龍寺還肯為我宗出手,平白與太平道交惡?」
哪怕是定下盟約,也不可能有這樣的好事。那鎮龍寺畢竟遠在西陲,東南之爭,與其毫無關聯。自己也同樣麻煩不小,哪有什麼餘力,來幫離塵與太平道搏殺?
「自然是不肯的——」
靈華英搖着頭:「不過師尊他卻早有預感,太平道對離塵必有圖謀。且一旦發動,定能有一舉奪取東海的把握。所以請善仁大僧正出面,重禮聘請西北那位玄安真人,暫為我宗客卿,為我離塵宗效力至少五十載。而不久前那位真人,正好潛伏於九渡山,以備不測。」
「玄安真人?是天下第九散修李玄安?是這位出手,那就難怪了?」
司空宏眼中,這才透出幾分喜色。李玄安乃元神中期,可在天機碑中,卻是高據第一百一十七位。當世十大散修中,居於第九位。實力強絕,善於御使靈器法寶。隨身九千九百九十九枚赤焰紅蜂針,凶名赫赫。
若是這位出手,確能將那古庭,一舉擊殺。
元神散修雖是逍遙自在,不過本身資源畢竟匱乏。或為某種功決,或為後人,或為延命之丹,偶爾也會為一些大宗派效力,成為外門客卿。
莊無道也是釋然,不過他也聽說,這位玄安真人昔年欠下鎮龍寺極大人情,平生只與鎮龍寺幾位大僧正交好。
這次若非是善仁大僧正出面,代節法延請,只怕離塵宗絕不可能將這位真人請動。
——無論節法真人,這次到底付出什麼樣的代價,只憑今日李玄安將這古庭逼殺,就已是划算之至。
「不過,師尊他還真是大膽,記得以前我離塵,還從未外聘過元神客卿。
司空宏只覺是不可思議,以前離塵宗從不曾有元神修士,成為離塵宗的客卿供奉。
一是外人不可信,二則是宗門之內,抽調不出足夠的資源,供養更多的元神修士。
尤其是在現在,離塵宗勢力大不如前之時。
所以便連司空宏,也驚訝於節法真人的魄力。
而以二人之智,都不會蠢到在這時問,為何聘請的客卿是玄安真人,而不是與離塵宗交好的其他元神散修。
只有久居西域的玄安真人,才會與這東南之地,無太多的利益牽扯。也只有這一位,才能超脫在太平道的視線之外。
「師尊之雄心,你我皆不能比擬。雲師兄他亦有席捲東南,氣吞萬里如虎之志」
靈華英說完,就眼看着那最後的幾艘極相神梭,也漸消失在視野之外,面色不虞,目光更冷。
「我現在只恨不得,將對面那些太平道之人,也一起留在這九渡山下。」
司空宏知曉其意,太平道攻離塵本山不成,九渡山此處也遭遇重挫。
守善真人重創,更有古庭隕落在西南大山之內,太平道可謂大敗虧輸也不為過。
然而離塵宗在東南之地的力量,其實依舊空虛不足,也將迎來太平道的瘋狂報復。
南屏諸山與九渡山可以安然無恙,可東南列國道館道宮,卻無險可守,無人可峙,太平道輕易就可橫掃。哪怕諸國王室,許多離塵弟子,都早已得訊潛逃。可對於離塵宗而言,也依然是一次痛入骨髓的重創。
司空宏不禁暗嘆,到底是天下第四強宗。這一戰,太平道一位元神折損,不過是略略傷筋動骨而已。而離塵宗若輸了,那就是覆亡之危。
「師弟無需憂慮太過,東海風災只剩二十二日。只需一月時間,叄法與宏法真人,就可趕回離塵。太平道不敢太過放肆——」
話未說完,司空宏就發現身側二人,都已走神。司空宏看着莊無道,只見後者,依然在看着遠方,正與那邊一艘極相飛梭中的某人,遙遙對視着,目光淡漠疏冷,又似乎在強抑着什麼。
再看對面,只見那重陽子目光看是平靜,卻似乎恨怒交集,難以言喻。
至於那位高玄真人,早已不見了蹤影。司空宏心中瞭然,古庭真人隕落,高玄感應之時,只怕還遠在他們三人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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