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華最後剩下的記憶,便是從遠處向她跑來的白澤和夙樓強有力的臂彎。
隨後巨大的疼痛便將她淹沒了,月華整個人的神智都已經離她而去了。她最後一眼望見了夙樓深沉的黑眸,那裏已經不知是第幾次為了她而溢滿了心疼。
而這一次,月華還在裏面看到了滿滿的不安和哀求。
月華很想對着夙樓笑一笑,告訴他自己沒事,但是奈何身體完全動不了,嘴唇蠕動了半響還是說不出完整的句子,最後只能是無力的陷入了無盡的黑暗之中。
夙樓看着月華的長睫顫了顫,最終還是閉上了,心中驀然被揪緊,一種隨時會失去對方的感覺在夙樓的心中空蕩蕩的迴響着。
他緊了緊自己的手臂,似乎是想要喚醒眼前的人,月華慘白着臉全然沒有反應。
夙樓漆黑的眼眸強自鎮定,他不斷在心中安慰自己,不會有事的,不會有事的。但是他抱着月華的手臂力氣卻是在不斷的加大。
夙樓伸手撫上了月華的側臉,輕聲的喚她,語氣就像是對待易碎的瓷器,「月華,月華你醒醒。」
躺在他懷中的人卻是唇無血色,密集的長睫緊緊地闔着。
夙樓看着她安詳的像是孩子一樣的睡容,心中如潮水般的恐懼卻是牢牢的攝住了他的心臟,夙樓從未有哪一刻心跳的如此之快。
然而他懷中的人卻是未曾感知到一分一毫。
夙樓收回了描摹着月華輪廓的手指,把自己的側臉貼了上去,薄薄的唇貼在她的面上,細微到難以分辨的聲音中聽的出聲聲顫抖,「月華,你別嚇我.......」
夙樓最後把自己的唇貼向月華的耳邊,他低聲的在月華的耳邊說話,像是即便是在睡夢中也要她牢牢的記着自己說過的話一般,「你是我的,眼下你還未入主玄天宮,怎麼可以拋下我而去?」
「月華,我不准。本君命令你,醒過來!」
月華完全失去了對外界的感知,她身處於一片混沌漆黑之中,思緒無法凝聚,神智似乎也在一點點的抽離,剩下的清醒的那一部分還在做着掙扎。
我......這是怎麼了?
為何我不能感受到自己的身體?天什麼時候便的這麼黑了?為何不點燈?
月華只覺四下茫茫,未知的恐懼迷漫在她的靈魂深處。這是哪裏?夙樓?你還在嗎?
月華一聲聲的大喊,卻驚駭的發覺自己完全發不出聲音來。
甚至她也觸摸不到自己的身體,似乎......此刻的她不過是一縷神識。
月華心中慌亂無措,卻忽然聽的遙遠的地方似乎是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人似乎還說了些什麼。奈何朦朦朧朧的聽不真切。月華努力的想要分辨出那個聲音,卻一無所獲。
是誰?是誰在叫我?
月華在睡夢中無意識的皺起了眉頭,夙樓正一動不動的盯着月華,此刻見她微微皺起了眉,黑眸中閃過了一絲亮色。
他扭過頭對着空中大喊,「玄武,立刻給我把重煙找來!馬上!」
夙樓說完了之後,接着轉過頭來一眨不眨的盯着月華,他伸手想把月華冰涼的手握在掌心內,卻不知是哪個動作牽扯到了月華,她在睡夢中緊緊的皺起了眉,額角也有細密的汗珠滲了出來。
夙樓見狀一驚,下意識的鬆開了月華的手,過了好一會兒才見她面上的神色好了些許。
饒是夙樓活了數萬年,但他從未如這般將一個人放在心上,更是早已看膩了生死輪迴,本不該失態至此,但是他此時看着月華在他的懷中毫無動靜,卻是難以保持自己一貫的冷靜。
夙樓抱着月華就像是抱着自己的全部,他以一種保護者的姿態將所有可能靠近的人都排除在了外面。這其中也包括從剛才開始就一直想要擠到月華身邊的白澤。
白澤使勁兒的扒着夙樓的手臂,想要把自己也掛到月華的身上,他琥珀色的大眼睛中充滿了無措,「月華,你怎麼了?」
夙樓的手臂像是堅實的圍牆,牢牢的把月華禁錮在自己的懷抱之中,白澤扒拉不下來,眸中漸漸泛起了霧氣,「你放開她!讓我救她!」
夙樓聽到救她兩個字,神色終於有了一絲的鬆動,他從方才開始便一直黏在月華身上的眼眸終於轉向了白澤,夙樓的黑眸淡淡的掃了白澤一眼,動作卻是沒有絲毫鬆動。
「你傷勢未愈,不適合救人。」
白澤聞言急了起來,他站起來在地上轉了個圈,示意他已經全好了,「你看,我的傷勢早就沒事了。」
夙樓卻是對此無動於衷,他沒有再和白澤說過一句話,只是抱着月華在原地靜靜的等着重煙。
又過了一小會兒,重煙終於姍姍來遲,白澤一眼看到了他,立刻挑了起來,「喂!你慢死了!快點兒啊!」
重煙其實方才不在宮中,每日的這個時候他都會在山上,今日收到消息便立刻取了東西敢過來,已是極快的速度了,但是在兩個焦心等待的人眼裏,時間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長。
重煙見夙樓一動不動的背對着門口的方向,背影看起來繃的緊緊的,重煙立刻意識到了事情的嚴重性。
他沒有理會在一邊大吵大鬧的白澤,直接拿着自己的藥箱快步走到了夙樓的身邊,一低頭,他就看見了在夙樓懷中昏迷不醒的月華。
重煙看了看月華的面色,眉頭緊緊的皺了起來。
他動作迅速的蹲下身子,伸手搭上夙樓的手臂,他甚至能夠清晰的感覺到夙樓因為他的這一動作而更加繃緊了身上的肌肉。
重煙看了一眼夙樓的面色,小心翼翼又沉穩的說道,「夙樓,我是重煙,我來了,你必須先把她放開,我才能替她看病。」
自從月華昏迷後神智便有些不對勁的夙樓似乎終於聽進去了重煙的話,他的手下意識的有了一瞬的放鬆。
重煙趁機把月華的手臂從夙樓的懷中救了出來,同時他試着想讓月華靠到自己的身上來,這樣也好方便自己給她診脈。
怎料夙樓另一隻手卻是牢牢的把月華攬在自己的懷中,重煙望向夙樓的眼眸,見夙樓也正望着自己。
夙樓的聲音低沉又帶着緊張,身上的威壓下意識的釋放了出來,「就在這裏,不要動她。」
重煙靜靜的盯着夙樓的眼眸看了一會兒,時間緊迫,他最終還是嘆了口氣,「好,我不動她。」(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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