悸婚 75.第 7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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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悸婚

    親們,這是廢章,大家先不用買,買了的也不用着急,過一會兒就替換,字數隻多不少,鞠躬感謝親們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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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季正是流行病高發季節,這都快晚上八點了,從病房的窗口朝外看去,紀皖還能看到輸液廳里燈火通明,人頭攢動。

    紀淑雲躺在病床上,臉色蠟黃,她是在廚房燒飯的時候暈倒的,胸悶氣促,伴隨腹痛,姥姥一個人慌了神,情急之下也想不出紀皖的號碼,叫了鄰居才撥通了120,又給紀皖打了電話。

    因為是晚上,明天才能正式辦入院手續進行檢查診斷,幸好在醫生和護士及時為她做了一些臨時性的處理後,紀淑雲就清醒了過來,掛水後腹痛也減輕了很多,已經睡着了。

    席衍從外面急匆匆地走了進來,比了一個ok的手勢,紀皖心裏五味陳雜,好一會兒才說:「麻煩你了,這次真的謝謝你。」

    下班高峰期根本打不到出租,是席衍帶着她一路飆車趕到家裏,又在救護車趕來之前把人送到了醫院,醫院裏人太多,他找了人安排了病房,要不然紀淑雲可能到現在還只能躺在急診室的走廊上。

    席衍輕咳了兩聲,壓低聲音說:「可以給我的靈魂加點分了嗎?別讓我老是仰視你。」

    紀皖有點尷尬:「對不起,剛才我胡說的,你別放在心上。」

    &爸呢?也太不關心你們了,家裏就剩三個女人,這要是出點事……」席衍忽然不說話了,他好像明白了什麼。

    &沒爸,」紀皖的神情平靜,「我們三個女人生活得很不錯,不需要男人。」

    &確不錯,」席衍好像第一次認識她似的,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遍,「把我罵的狗血淋頭的女人,還能讓我這樣為她奔波,這個世界上也就只有你了吧。」

    幾乎就在同時,兩個人的肚子都咕咕叫了起來,這一陣慌亂,都忘記祭這五臟廟了。

    &吧,去外面隨便吃點填填肚子。」席衍建議說,「醫生說你媽目前應該沒什麼大事,讓護士暫時幫你看一會兒就好。」

    醫院外有好多快餐店和燒烤攤,兩個人找了一家乾淨點的小餐館坐了下來,點了兩個家常菜。

    席衍想想就好笑,從口袋裏掏出了幾張票來一一擺在桌上:「看,我為了今天煞費苦心,什麼都準備好了,就是沒準備上醫院。」

    演唱會、小提琴演奏會、最近熱映的電影票……

    紀皖哭笑不得:「席總,你真的別捉弄我了,我以前要是有什麼地方得罪你了,你直接告訴我,我給你賠罪。」

    席衍沉默了片刻,忽然衝着她笑了笑,神情誠懇地道歉:「對不起,是我對你有偏見。以前我對你說的那些話,你把它們全忘了吧。」

    紀皖從善如流應了一聲>

    &媽媽……以前得過乳腺癌?」席衍遲疑了片刻,還是問出了口。

    紀皖沉默了片刻,眼裏閃過幾分驚懼。手術後紀淑雲一直恢復得很好,照常上班,平時連個感冒咳嗽都沒有,幾乎都看不出來她曾經得過癌症。今天莫名其妙的暈倒,讓她心裏十分不安:「是的,她做過□□切除手術,你怎麼知道的?」

    &診的醫生看出來的,什麼時候的事情?」席衍看着她的眼神複雜。

    紀皖神情有片刻的茫然,她想起那段兵荒馬亂的日子:「我……高二的時候……那會兒我以為……都不知道怎麼熬過來的。」

    &擔心了,」席衍安慰她,「都過去這麼多年了,乳腺癌在五年內沒有復發,就應該不會再有什麼大問題。」

    &願吧,」紀皖笑了笑,「人總不能總是這麼倒霉,也該讓我走運一回。」

    小餐館裏什麼都要自助,席衍拎起旁邊的茶壺,替兩個人都倒了一杯水:「來,我以水代酒,祝你好運。」

    杯沿裂了個口子,茶葉梗沫子在泛黃的茶水中沉澱,原本該鮮衣怒馬、饕餮美食的席總坐在這粗鄙不堪的小餐館中舉起杯來,紀皖的心中一暖,舉杯碰了一下:「謝謝席總。」

    席衍的手頓了頓,瞟了她一眼,那雙桃花眼往上一挑風流無雙:「還叫席總?叫我一聲席衍不過分吧?以後該算是朋友了吧。」

    把紀皖送回醫院後,席衍開車拐了兩個彎,就到了cbd的北州西路上,北州西路的高樓鱗次櫛比,寸土寸金,不遠處就是際安市最有名的奢侈品中心。

    停好車,他就疾步走入了homy皇京中心,這是和宇財團在際安市的力作,和homy復興中心一東一西,一棟出租給各國頂尖的國際公司,一棟作為和宇財團的總部,堪稱cbd中的標誌性建築。

    他駕輕就熟地到了十六樓,肥水不流外人田,這裏整層都被函念投資租下作為在國內的大本營,入口處精緻的logo十分搶眼,設計者現在正站在logo旁來回踱着步,他的表情一如既往地冷靜沉着,可和他自幼一起長大的席衍卻從中看出了一絲焦躁。

    &按照你的交代安頓了,」席衍鬆了松襯衫的領口,胸口莫名也有幾分發悶,「瞧你這德行,這麼着急為什麼不親自過去?」

    等着他的正是賀予涵。席賀兩家是世交,幾代下來也有些沾親帶故的關係,他自幼和席衍一起長大,兩個人除了性格大相徑庭外,一直是志趣相投的好哥們。

    席衍生性風流,性格奔放,一直對賀予涵當年被甩的事情感覺到不可思議,更對這些年賀予涵孤身一人苦行僧般的感情生活感到不值,他指天誓日地認為,當初他要是亮出和宇財團孫少爺的身份,紀皖一定會像顆牛皮糖一樣黏上了甩都甩不走。

    為了證明他的理論,他和賀予涵辯論了幾次,居然這幾天還付諸於行動,賀予涵知道他的性格,越是攔着他就越是精神,索性也就冷眼旁觀,看他怎麼撞上南牆再偃旗息鼓。

    不過,今天突發的意外讓賀予涵也有點措手不及,他接到席衍的電話後迅速安排好了一切,卻還是擔心會有所遺漏。

    &非常敏感,更有她的驕傲,如果我出現,她十有□□不會接受我的安排,我不想和她在這種問題上發生爭執。」賀予涵眉頭緊皺,輕吁了一口濁氣。

    &願接受我的好意也不願接受你這個前男友的?」席衍有些幸災樂禍,「那看來我在她那裏的待遇還算不錯。」

    賀予涵的目光敏銳地打量了他兩眼:「你又去調戲她了?席衍,別再惹她了,她不可能是你臆想中的那種女孩。」

    那雙幽深冷冽的黑眸在席衍腦中一閃而過,平靜時的清澈、憤怒時的火苗、嘲諷時的傲然、微笑時的暖意……

    他的心臟忽然漏跳了一拍,飛快地把那黑眸從腦中驅除。「好好好,我錯了。我現在知道了,她就是冰川上的雪蓮,怪不得你會為了她獨守空閨這麼多年,是我眼瞎了,以後我也把她當女神一樣供起來,跟你一起膜拜,行了吧?」

    賀予涵輕笑了起來:「滾,她是我的,沒你什麼事。」


    看着好友一臉獨佔的霸道模樣,席衍心裏有些不是滋味了:「好歹以後我也要叫她一聲弟妹吧,難道你想把她金屋藏嬌連讓別人瞧上一眼都不許?」

    賀予涵居然思考了兩秒,這才拍了拍他的肩膀,遺憾地說:「你叫她一聲弟妹是沒問題,不過想聽她叫你一聲大哥就困難了,她要是知道你是我朋友,可能連個好臉色都不會給你,更別提你這兩天做的這些事情了。」

    &這不是想給你出口氣嘛,現在還兩面都不是人了,」席衍聳了聳肩,瀟灑地吹了聲口哨,「不叫就不叫,此處不叫哥,自有叫哥人,叫我好哥哥的多了去了,咱不稀罕。」

    和席衍告了別,看看時間已經八點多了,賀予涵開車出了公司。

    他回國以後把自己創業的函念投資一起帶了回來,國外的資產正在逐步處理中,國內的業務已經開始拓展,手上有幾個在談的項目都前景可觀。

    身旁的幾個好友都有些納悶,這次是賀家的大家長、他的爺爺賀寧勒令他回國的,明擺着就是要來接手家族企業,函念投資雖然發展前景良好,可和和宇財團比起來,真是小巫見大巫。

    賀予涵卻並不以為意,賀寧沒有正式開口讓他進公司,他也揣着明白裝糊塗,回國以後除了列席了一次董事會就再也沒進過賀寧的董事長辦公室,每周回老宅一次,日子過得逍遙自在。

    車子行駛得很緩慢,賀予涵有些心不在焉,到了一個岔路口,他猛地一下踩了剎車。

    身後傳來了急促的喇叭聲,跟着的車子從他身旁飛馳而過,有幾個惱火的還從車窗上探出頭來罵了幾聲。

    他深吸了一口氣,調轉車頭,朝着市二院的方向開了過去。

    停好車,緩步穿行過小花園,賀予涵來到了坐落在醫院深處的那棟貴賓樓。靜靜地靠在一棵老槐樹下,他望着二樓病房昏黃的燈光,窗口偶爾閃過紀皖的身影。

    所謂飲鴆止渴,見到了,卻比那遠隔重洋的六年多時間更讓人牽腸掛肚。

    她和母親相依為命這麼多年,現在心裏一定很惶恐吧。

    要是他此刻能在身邊陪着她,一定會把她緊緊地抱在懷裏,告訴她不用害怕,一切有他呢。

    只可惜,這都是他的臆想。

    時間已經晚了,小樓里的燈一間間滅了,賀予涵卻還捨不得離去。

    空氣中傳來了淺淺的花香,他有些恍惚,忽然想起了那年校園裏的在薔薇花圍繞中的操場。

    高中的戀情都是偷偷摸摸的,更遑論紀皖這種好學生,兩個人單獨見面的次數並不多,在課堂上偶爾交匯的眼神都帶着別樣的甜蜜。

    那會紀皖的體育很差,每年的獎學金評選都有一樣體育分的要求,有陣子她放學都會留下來練習她最差的八百米長跑。

    操場在學校教學樓的最後面,一到春末夏初,圍牆的柵欄上就會碧葉蔥蘢薔薇花綻放,將外面的視線擋得嚴嚴實實。賀予涵每次都在放學後又從側門溜進來,陪着紀皖一起練習長跑。

    六七點鐘的教學樓已經沒人了,賀予涵偶爾有點出格的動作紀皖也默許了,那可能是兩個人最快樂最親密的一段時光,他在前面跑,一回頭就能看到紀皖緋紅的雙頰和清亮的雙眸。他在一片晚霞中握住了那雙嬌嫩柔弱的縴手,更在一片花香中吻住了朝思暮想的唇瓣……那感覺,就連現在回想起來都帶着薔薇花香的甜蜜。

    那雙眼睛裏明明都是他的影子,怎麼會在幾個月後,忽然被告知他只不過是別人的替身?

    賀予涵的手忍不住一緊,樹葉發出了「簌簌」的響聲。

    他的眼神漸漸幽深冷冽,這些年,他把紀皖身旁所有的男性都調查過了,沒幾個可疑的對象,那個名叫盛海生的前男友出現在大二,根本不可能是紀皖心裏的白月光,而最有可能的,應該就是那個名叫衛瑾彥的青梅竹馬。

    衛瑾彥小時候住在紀皖家的斜對角,他的奶奶和紀皖的姥姥關係不錯,小學到初中幾乎都是一起上學一起做作業,高中後衛瑾彥去了城市的另一邊和父母居住,也就是說,在他和紀皖交往的那段時間裏,衛瑾彥不在紀皖身旁。

    他離開的一年後,紀皖考入衛瑾彥就讀的際安大學,兩個人的關係看上去十分親密。

    不過那又怎樣。

    賀予涵的嘴角勾起了一絲冷笑。

    衛瑾彥現在和導師一起在國外交流學習,還有好幾個月才能回來,在衛瑾彥回來前,不管用什麼方法,他都會讓紀皖重新回到他的身旁,更何況,國外的生活孤苦寂寞,說不定衛瑾彥就有了一段異國情緣呢?

    紀皖卻不知道賀予涵在樓下站到了深夜,她擔憂奔波了一天,晚上早早地就睡了。

    紀淑雲的症狀第二天就好多了,她堅持說自己沒事要出院,紀皖難得在她面前強硬了一次,最後協商結果就是做了全身檢查再走。住院部人滿為患,好多人都住在走廊上等着病床,幸運的是紀淑雲住的那棟小樓人不多,各種檢查也有專人陪伴,都進行得很順利。

    這個人情算是欠了席衍了,紀皖心裏感激,專程打電話去道了謝,席衍卻有苦說不出,只好含糊其辭地說讓她放心。

    紀皖醫院和家裏兩頭跑,那天紀淑雲暈倒的時候姥姥一着急崴了腳,行動不太不方便,老人家一個人在家容易胡思亂想,一會兒心疼外孫女和女兒,一會兒覺得自己成了他們的累贅……

    這天她回家給姥姥帶了飯菜,一進門就看到久未聯繫的舅媽坐在沙發上,正在和姥姥說話,一見她,舅媽就衝着她親切地笑了:「哎呀紀皖啊,幾年沒見越來越漂亮了。」

    紀皖疑惑地應了一聲,姥姥一共生了一兒一女,姥爺早早地就去世了,高三那年,舅媽、大舅她不知道為什麼和姥姥大吵了一架,這些年就連過年都只有大舅一個人出現,舅媽幾乎不相往來。

    多了兩個人,帶來的飯菜不夠,紀皖就又叫了兩份外賣,舅媽一邊吃一邊寒暄,又關切地問了紀淑雲的病情,只是姥姥的情緒一直不高,有一句沒一句地應着,紀皖甚至從她眼神中看出幾分悲涼的味道,心裏不由得咯噔了一下。

    吃完飯,舅媽說要去醫院看望一下紀淑雲,姥姥跛着腿說也要跟着去,紀皖打了一輛車把她們送到了醫院。

    紀淑雲剛做完了ct躺在床上休息,一看見這麼多人進來,忙不迭地坐了起來。

    舅媽坐在床邊打量着病房:「淑雲啊,你看你,要多注意身體,別老是鑽牛角尖,現在紀皖也大了,該是你享福的時候了,這病房看起來很不錯啊。」

    &皖的朋友安排的,」紀淑雲笑着說,「反正就兩天,也就隨它了。」

    姥姥被紀皖扶着在凳子上坐了下來,擔憂地說:「再舒服那也是醫院,皖皖,你媽的檢查報告出來了沒?沒什麼大事吧?什麼時候能出院?」

    &要等明天。」紀皖回答。

    &你的腳沒事吧,」紀淑雲看着姥姥很是擔心,「皖皖說你崴了腳,一個人在家小心點。」

    舅媽接過話茬:「是啊,一不留神就崴腳了,我剛才看了,腳都腫了。媽年紀大了,身旁沒個人照顧總不行,你看你的身體不好,紀皖也忙着公司的事情,我看要麼還是把媽接到我家去照顧,這樣你們也可以省點力氣。」

    紀皖愣了一下,本能地拒絕:「不用啊舅媽,姥姥在我們家挺好的,我忙過這一陣就好了……」

    &這孩子說的什麼話,從小到大都是你姥姥把你帶大,這還不讓你姥姥歇歇啊,」舅媽瞟了她一眼,說的話有點變了味了,「我們家那個可是老紀家正宗的嫡孫,一天都沒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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