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予涵的效率驚人,當晚就替她拉來了一個技術團隊,裏面有個it高手名叫簡鳴,是個瘦高的青年,領着人花了一個晚上的時間攻克了王挺留下的漏洞。上菜吧第二天就恢復了運營。
當天下午,簡鳴就和她探討如何提升軟件的各項功能升級版本,到底是出自世界五百強的高手,不是王挺這樣的小技術人員能相提並論。
&會保留你們原先的色調和界面,但對此加以細化顯得不是那麼粗糙和簡單,讓顧客的第一印象就感受到這個軟件的細心、專業,再在功能上加以強化,你覺得怎麼樣?」
當初王挺把這個app做出來的時候,紀皖就覺得不是盡善盡美,但王挺的水平就在那裏,美工也是她自己硬湊合上的,現在有這樣一級水平的團隊升級軟件,當然再完美不過了。
&樣開發需要多少錢?」
簡鳴搖了搖頭:「我欠賀少一個天大的人情,不用費用。」
紀皖下意識地就要拒絕。
&過,看到你的軟件我有個好主意,不如你給我張你們上菜吧的金卡,我點單終身八折優惠,抵充我的勞務費,就這麼說定了。」簡鳴咧開一嘴白牙爽朗地笑了。
連那樣的交易都同意了,再矯情又有什麼意思。
紀皖笑了笑,伸出手去:「謝謝,希望合作愉快。」
簡鳴的團隊很年輕化,有幾個甚至是二十剛出頭的小年輕,中午紀皖在對面的飯店裏招待他們吃午餐,那兩個小年輕一口一個姐姐好漂亮,圍着她團團轉。
&你們夠了,」簡鳴踹了他們一人一腳,「紀小姐有主了,都給我閃邊去。」
小年輕們毫不在意:「姐姐這麼漂亮,我們願意做備胎,姐姐加個微信,微博也可以,就算有男朋友也可以聊聊天嘛。」
一群人拿着手機開始互加好友,紀皖調出了久違的微博,一刷新,跳出來了賀予涵的更新頁面。
終於。
時間是昨晚二十三點十八分。
配圖是他的手擱在一隻貓的玩偶上。不知道是不是修過圖了,光影效果很好,賀予涵的手指修長,指甲修剪得分外圓潤,透着剔透般的粉色,肌膚是蜜色的,骨節分明,帶來美和力兩種截然不同的視覺衝擊。
貓是花菜一樣的折耳貓,玩偶做得挺逼真,帶着一股高冷味兒。
不用去看評論,紀皖就知道底下應該是一大片手控們的驚嘆聲。
當這雙手覆上琴弦撥弄出旋律時,他們會想必會更瘋狂。
她就在那曾經的一瞬間仿佛被魔鬼誘惑了心智,這一次,應該不會再有這樣的意外了,她不會重蹈覆轍。
手上的杯子被敲了兩下,紀皖回過神來,簡鳴衝着她曖昧地擠了擠眼,朝着窗外努了努嘴:行人路旁,賀予涵正靠在香樟樹看着他們。
&去吧,別讓他等。」簡鳴笑着說。
團隊裏的小年輕卻不知道賀予涵是誰,起鬨了起來。
&他多等會兒,男人等女人,天經地義,有啥怨言。」
&喝完這杯再走,不然不夠朋友。」
&沒讓姐姐喝酒了,飯都不陪我們吃完了嗎?」
紀皖被纏着喝了兩杯飲料,那幾個人被簡鳴又踢了幾腳,這才笑嘻嘻地讓紀皖脫了身。
中午的太陽有點烈,紀皖用手擋着陽光,順便擋住了賀予涵灼熱的視線。
&事嗎?我等會要回家一趟。」她的語聲淡然。
那張臉龐一半跳躍着陽光仿佛鍍上了一層金色,一半藏在了樹蔭中,晦澀不明,賀予涵定定地看了一會兒,忽然在她手臂上輕輕一拽,紀皖打了個趔趄,慌亂地抓着他的肩膀穩住了身形。
&
還沒等紀皖斥責,賀予涵就開口說:「有太陽,別把皮膚曬壞了。」
紀皖噎了一下。
賀予涵凝視着她眼下的青灰色,心中一陣刺痛:「經貿部那裏我已經聯絡好了,你的資料送去就會第一時間審批,估計下個星期就會安排你和其他幾個人的宣傳活動,阿姨那邊應該等得及。」
紀皖沉默了片刻道:「謝謝。」
&們公司的商標包括幾個軟件界面我已經去進行了全方位的註冊,還有一些資料原件需要你提供,批准後就去打官司,如果那家公司再一意孤行,就等着賠錢吧。」
那古井無波的聲音里終於有了一絲起伏:「你……什麼時候去註冊的?」
賀予涵笑了笑:「國外版權意識十分強烈,我也被潛移默化了一點,互聯網時代這個很方便,不過還是需要你的最後簽名原件。」
紀皖有些透不過氣來,她盯着賀予涵,臉龐上依然是峻挺的眉峰,銳利的眼神,可她卻頭一次真切地感受到了不同,眼前這個男人,已經不是那個桀驁不馴的少年,而是一個不動聲色將一切盡在掌握的男人。
&吧。」賀予涵示意,拉開了副駕駛室的車門。
&哪裏?」紀皖下意識地問。
&你姥姥家,難道你真的希望你姥姥把房子賣掉嗎?」賀予涵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姥姥和中介、買家約好了兩點,紀皖到的時候,所有的人都已經到齊了,老遠就聽到舅媽在指桑罵槐,說這個外甥女小小年紀心眼太多,這麼晚還沒到不知道在打什麼鬼主意,婆婆年紀大了越來越糊塗。
&呦,這可真是天底下最大的笑話,家產不留給孫子,倒是眼巴巴地把一半要送給女兒,你們說說有這道理嗎?」
紀皖一進門,就聽到舅媽陰陽怪氣的說話聲。
&了你就少說一句了。」大舅不快地說。
&都不讓說啦,你這個兒子真是,也不會學你妹嘴甜哄着你媽一點,好處盡讓你妹得了,憑什麼一人一半?反正我是不答應。」舅媽不甘示弱。
姥姥一個人孤零零地坐在屋腳的靠背椅上,她依然拾掇得很整齊,就好像要去赴一場宴會似的,她的後背挺得直直的,手心摩挲着椅子的雕花把手,眼神晦澀。「別吵了,」她輕聲說,「兒子女兒在我眼裏都是一樣的,你爸當年也是這個意思,要是不行,那房子就不賣了。」
舅媽悻然住了口,用力在大舅腳上踩了一下,還泄憤地碾了碾。
中介和買家趕緊來打圓場,這個說家務事慢慢商量就好了,那個說都等了這麼久了,家人也在,不如合同先簽掉。
舅媽眼珠一轉,把中介拉到一邊,悉悉索索地不知道小聲說些什麼。
真是世間百態,人心叵測。
紀皖站在門口叫了一聲姥姥,姥姥一下子轉過頭來,驚喜地站了起來:「囡囡你可來了,姥姥都急死了,快來幫姥姥看看合同。」
&是奇了怪了,」舅媽陰陽怪氣地說,「她大舅吃過的鹽都比她走過的路多,還要讓一個黃毛丫頭看合同。」
姥姥沒吭聲,只是固執地把合同塞進了紀皖的手裏。
紀皖三下五除二,把合同撕得粉碎:「姥姥,這房子我們不賣了。」
雞飛狗跳。
中介和買家氣急敗壞,舅媽又罵又嚎,大舅拍了桌子,怒氣沖沖地說紀皖簡直是胡鬧,不把長輩放在眼裏。
姥姥拉着紀皖的手,終於忍不住哭了:「囡囡,賣了吧,京京要讀書,你媽要治病,姥姥沒事,不就是一套房子,姥姥沒幾年活頭了……」
&舅,這不是一套房子,這是姥姥和姥爺的命,」紀皖冷冷地說,「京京要是靠賣姥姥的房子去讀書,這樣他會不會一輩子都不安寧?」
&着說話不嫌腰疼,這家裏什麼時候輪到你一個後背來做主了!」舅媽把手一擼,把茶几上茶具掃到了地上,發出了「哐啷」一聲響。
原本站在後面的賀予涵眼疾手快,把紀皖往身後一拉,擋在了她的面前,瓷片碎了一地,差點濺在腳上。
&實,你們現在賣房子不合算,我知道一個消息,過幾個月,這一片會劃給當花路小學。」賀予涵慢條斯理地說。
中介和買家都愣了一下,面面相覷。
舅媽不屑地說:「你誰啊你,以為自己是教育局的嗎?我們家的事要你這外人來湊什麼熱鬧。」
賀予涵沒理她:「出國留學的費用,我可以幫你們申請到低息貸款,現在通脹越來越厲害,從銀行貸款花才是聰明人會做的事情,等幾年以後你兒子留學回來,這套房子說不定已經把你們的學費都漲回來了。」
舅媽不吭氣了,狐疑地打量着賀予涵:「房子還能漲?」
&然,」賀予涵神情自若,「不信我們打個賭,以今天你們的簽約價為準,一年我加百分之八個點,姥姥住幾年,我就往上翻幾年,房子漲了算你們,房子跌了算我。」
舅媽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個傻瓜:「我們憑什麼相信你?」
賀予涵從口袋裏掏出一張名片放在了茶几上:「你們隨時可以來找我。」
大舅隨手拿起來看了兩眼,頓時揉了揉眼睛,盯着上面的名字好一會兒,又抬頭驚疑不定地打量着賀予涵:「你……皖皖,他是你的什麼人?」
&是皖皖的男朋友,姥姥,這房子就不賣了,留着我和大舅打個賭吧。您慢慢住着,住到不想住了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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