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善和徐硯打了照面,似笑非笑,「你來了?」
「嗯。」徐硯點頭,目光落在身後的顧天真,「她怎麼了?」
「沒死。」
顧善抬頭看了一眼徐硯,眯着眸子不知道在想什麼,他忽然笑了起來。
「姐,我先回去了,你躺着。」
「你不要亂跑……」
見顧天真又要嘰嘰歪歪,顧善沒耐心地擺手,「讓你好好養着,我又不是小孩子。」
顧善出門的時候,慣性地想摸口袋的煙。
想到這裏是醫院,牆上大大的一個禁煙符號,他笑了笑,把手塞到了口袋。
摸到電話的時候,剛好有人打電話過來。
「說,什麼事兒?」
電話那頭對方說了一句什麼,顧善的腳步停下了,眼神冰冷起來。
「我馬上過來。」
這下,顧善沒有遲疑往外走去,匆匆而過,他又倏地停下。
他幾步走回來,攔住剛剛擦身而過的女醫生。
「哎,你就是我姐夫那個小情人呀,有點面熟啊。」
葉夢幽揮開顧善伸過來的手,「你是誰?」
「這麼屌啊……」顧善嘿嘿一笑,一掌抵在牆上,嘴角咧開,目光卻冷颼颼的。
「我可不是健忘的人。」
口袋電話震動不停,顧善笑容滿面,鬆開了臉色蒼白的葉夢幽。
「離我姐遠點,知道嗎?」
病房中,顧天真覺得莫名尷尬。
她對徐硯有怨憤的情緒。她在徐硯來之前很擔心他,他的情緒,他的傷,他的工作,很多很多……
她還腦補了徐硯對她愧疚難當,抱着她喃喃道歉的模樣。
現實是,徐硯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般,給她倒了一杯水後,就坐在顧天真的床邊看書。
他的手上還纏着厚厚的紗布,他用沒受傷的手,一頁一頁翻着書。
平時悅耳的翻書聲這個時候顯得特別得刺耳。
顧天真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溫柔可愛。
「徐硯,你的傷怎麼樣?」
徐硯頭也不抬,「小傷。」
顧天真吸氣,「整個手都差點廢掉了,還是什么小傷!你不是醫生嗎?醫生不是最愛護自己的手嗎?如果你不能拿手術刀怎麼辦?」
徐硯面無表情翻過一頁,「我早就不能拿手術刀了!」
徐硯淡淡說辭,顧天真莫名心酸。
她吸了吸鼻子,「這就是你救葉夢幽的原因嗎?因為她是一個醫生,她的手不能受傷?」
顧天真知道自己這個理由牽強了。
那醫鬧家屬刀子直直戳去,他根本不能肯定一定會割到葉夢幽的手。可顧天真執拗的相信,徐硯是因為這個才救葉夢幽的。
葉夢幽和他一樣,是醫生,雙手廢了,就不能握住手術刀了。
徐硯合上了書,轉開了話題。
「我看看你的傷口。」
他站起來,手指碰到了顧天真的脖子。
顧天真抽了一口氣,猛地退後了一步。
徐硯的手停在半空中,目光暗沉,不知道在想什麼。
顧天真這會兒罕見的勇氣十足,「我累了,我要休息了。」
說罷,她也不管徐硯還有什麼表情,直接躺下,合上眼睛。
討厭的事情,要是不想了就沒有發生就好了。
這一晚,顧天真在醫院的病床上嗚咽了一晚。
數次,醫院的護士因為她的哭聲過來查房。
「顧小姐你怎麼了?」
「我疼……」
是真的疼,心裏疼。心疼如絞,眼淚恆流。
最開始,護士還勸顧天真,但後來都不勸了。
因為,感情的泥淖,別人拉不動你,只有自己才能爬出來。
顧天真哭得眼睛紅腫,半夜起來上廁所的時候,聽到值班室的護士在八卦。
「沒想到葉醫生居然是這樣的女人……」
「對啊,人模狗樣的,居然勾引有婦之夫。」
「就是,我說這個世界上帥哥靠不住,那姑娘真可憐,一直在哭呢……」
「是啊,哭得脫水了可怎麼辦……不管怎麼樣,老公可以是別人的,但命可是自己的……」
「……」
顧天真淒悽慘慘回到了病房,沒有想到不知不覺她已經成為了護士門茶餘飯後的話題。
不過事情鬧得這麼大,徐硯——她的老公在危險關頭救了其他女人,這樣的人渣行為,當然為人詬病。
顧天真眼睛乾澀得厲害,卻沒有掉淚。
她回到自己的病房,掀開被子默默地爬上床。
傷口很疼,但已經哭不出來。
她想,疼死算了。
「很疼?」
脖子上一涼,她倏地睜開眼睛,昏暗的燈光下,徐硯正一動不動站在她的床前。
「你來幹什麼?」
「家裏沒人做飯。」
顧天真這下沒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不過因為哭得太久,她的嗓子很疼,她又干又啞,「徐硯!你怎麼不去死!」
一個枕頭狠狠扔了過去,被徐硯撿了回來,放在了床上。
「別哭了,很難看。」
「你管我!」
徐硯在她的床邊坐下,順便按下了怒氣勃發的她。
「別生氣了。」
「你去屎啦!」
顧天真咆哮,因為用力過度,她的聲音烏鴉一樣難聽。不過,這個時候,她管不了。
「你還來這裏幹什麼!你去抱你的初戀情人啊!還來找我幹什麼!」
徐硯一把抓住她還亂動的手,用力一拉,把她整個人都拉到了懷中。
「你看看你酸的樣子。」
「那又怎麼了!」顧天真咆哮臉,她可以寵着徐硯,愛着徐硯,但是原則上的問題。
她不會忍,也忍不了。
「別鬧了,被人聽見了!」
顧天真一聲冷笑,從徐硯懷中爬了起來。
「還怕被人聽見,昨天鬧得那麼大,所有人都知道了,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了!全世界都知道我的老公!我的男人在危險關頭救了其他女人!!!」
顧天真說着,又想哭了。
可是眼睛又太干,火辣辣地疼。
她捂着眼睛,「好疼。」
徐硯放開她,找來毛巾,給她敷了敷臉。
「還疼?」
「你別管我。」
顧天真推開徐硯的手,矯情得很。
如此來了幾下,徐硯聲音也冷了下來。
「別鬧了!」
顧天真別着嘴巴,不能哭,也不能嚎,她痛苦死了。
眼睛被敷了一下,總算好多了。
床上一重,她感覺徐硯上來了。
她側着身體不理會他。
可床很窄,徐硯半個身體都在床外,一手順勢摟過她。
「那天,我進來的時候,看見他挾持的是你。我想搶過那把刀,不想他忽然刺向她。幫她,是因為朋友。」
朋友……為了朋友命都不要?
顧天真鼓着臉不說話。
徐硯慢慢環住她的腰,「我和她在一起時間不短,和你才幾個月,你要給我一點時間!」
「……胡說!」顧天真又生氣了,「我們明明結婚三年了!」
「上床不是最近才有的事情嗎?」徐硯越摟越緊。
「……」哪有怎麼算的。
「你這是歪理!開始了一段新感情了,就不能舊情難忘。」
「那你想我怎麼辦?見死不救?」
顧天真哼了一聲,「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不開心。」
「……」
交流不算順暢,徐硯很久沒有聲音。
顧天真按着徐硯的手,「我還在生氣。」
她再次重複了一遍。
「我知道。」
徐硯呢喃聲,似乎有些困了。
這個混蛋,這樣子也能睡着。
顧天真咆哮臉。
「徐硯,你就不能哄哄我嗎?」
徐硯打了一個哈欠,摟了摟她的腰,「別鬧,這裏床太小。」
「……」顧天真又羞又氣,狠狠擰了一把徐硯,「你就只想到那事情嗎?」
徐硯的聲音還特別無辜,「我是男人,想女人想你不是正常嗎?」
「你……你……你……」顧天真狠狠咬牙,「我就知道我說不過你!反正你說什麼都有道理!我什麼道理都沒有!可是我就是沒道理!我就是要生氣!」
「行了行了!」顧天真聲音沙啞,每說一句都好像從肺里擠出來一般難受,徐硯聲音軟下來,「你要怎麼哄?」
顧天真歪着腦袋,覺得自己自虐又自賤,「你以前怎麼哄葉夢幽的?」
「顧天真,你腦抽嗎?哪壺不開提哪壺。」
「哼,就知道你和我只是玩玩。」
「顧天真,你不是腦抽!我才是腦抽,我腦抽才會把你給上了!」
「……說就說,帶什麼人身攻擊!我哪裏不好了!我□□!我!我還是處!誰像你這種不知道幾手的貨了!」
「……顧天真……」昏暗中,徐硯無奈又嘆息的聲音,「顧天真,你到底要怎麼哄你?」
「說了,就像以前那麼哄。」
「我以前沒哄過人。」
「騙子!你在葉夢幽面前那麼溫柔!憑什麼在我面前就這麼冷冰冰的樣子啊……」顧天真又想哭了。
「……那個時候年輕,覺得女孩好那一口。」
「我也好啊!你怎麼不來那一口。」
「不……」耳垂一緊,徐硯已經沒羞沒臊地含了過來,「你號的是我這口。」
感覺身下某隻垂垂欲動,顧天真這會兒也不鬧了,扭着身體像毛毛蟲,聲音也罕見帶了一絲焦急。
「徐硯,你不要臉了!這是醫院……」
「是你要我哄你的。」徐硯義正言辭,手慢慢往下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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