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天真覺得葉夢幽真是陰魂不散。她被送到醫院的時候已經是後半夜了,醫院那麼大,偏偏哪裏都可以看見她。
「她怎麼了?」
「急性腸胃炎。」徐硯握着顧天真的手,目不斜視。
葉夢幽低頭,時光荏苒,明明深愛,到最後見與不見已經沒有兩樣了。她笑了笑,打起精神,「需要我幫忙嗎?」
「不用。」
徐硯拒絕。
就在這個時候,走廊匆匆走來兩個年輕護士。
「葉醫生,出事了。」
「怎麼了?」
小護士大約是沒有見過世面,嚇得聲音都哆嗦了起來。
「剛剛,有個產婦被送過來了,疑似心臟有問題,現在心跳驟停,院長讓我叫你過去。」
葉夢幽蹙眉,看了徐硯一眼,這次,她沒有猶豫,跟着小護士迅速離去。
顧天真似醒非醒,一隻手拽着徐硯的手臂。
「徐硯,我好疼。」
徐硯:「疼死你活該。」
「……」不能美好地做夫妻了。
徐硯一直陪顧天真到第二天早上才回家,知道她是吃了雪糕加亂七八糟東西後犯病的,徐硯再沒有理她。
顧天真冷笑話都講遍了,徐硯只按下她的腦袋。
「我要去上班了。」
「那……你先走吧。」顧天真留戀地拉了拉徐硯的衣角。
衣角一松,徐硯已推門離開。
午後,蘇丁丁來醫院看顧天真,她知道葉夢幽也在這個醫院的時候,整個人陷入了驚詫中。
「你說她在這個醫院?」
顧天真點頭,一邊吃蘇丁丁帶來的玉米粥。
「她經常和你偶遇?」
「嚴格來說,是和徐硯偶遇。」
「不要臉!」
「是,不要臉!」顧天真義憤填膺。
蘇丁丁收了碗,見顧天真還是病怏怏的,少不得安慰她,「放心好了,徐硯不是吃回頭草的人。當年葉夢幽那麼絕情拋下徐硯一走了之,現在見他功成名就想回來撿現成的,門都沒有!」
末了,蘇丁丁看了顧天真一眼,「對了,徐硯知道葉夢幽當時收你的錢嗎?」
顧天真搖頭,「大概不知道吧。我當時看他真的很可憐,不想讓他知道這件事情。」
蘇丁丁狠狠按了按她腦袋,「你就應該讓他知道的!讓他看看這個女人的嘴臉。」
「我覺得徐硯比我聰明,他應該知道的,不然不會對葉夢幽這麼冷漠。」
「哼。」蘇丁丁嗤之以鼻,「男人最會演戲了,就你這個傻腦袋,一根筋。」
顧天真急性腸胃炎不太嚴重,加上她的確不喜歡醫院的味道,所以拿了藥,下午她就回去了。
不過,剛走出病房,就接到了徐硯的電話。
徐硯給她打電話少之又少,電話在手心不停地顫抖,她興奮得差點沒接住電話。
「你在哪裏?」
電話那頭,徐硯冷冰冰的一句話打消了顧天真滿心的興奮。
「我在醫院啊。」
「等我過來接你。」
徐硯乾脆了當掛了電話,顧天真握着電話,心中又酸又甜,徐硯終於向丈夫邁進了嗎?
醫院一片喧鬧,和平時那種喧鬧不一樣,類似吵鬧聲。
她剛走到門口,忽然一個中年男人沖了出來,手上還握着一把手術刀,見到面前的顧天真,他眼中戾氣一閃,抓過顧天真就扣在了懷中。
「我不管,我老婆死在你們醫院了!你們要不給我一個說法,我見一個殺一個!我已經沒有希望了!我要讓你們也都沒有希望!」
顧天真傻乎乎的,脖子上一疼,她低下頭,發現自己最倒霉被挾持了。
一群白大褂很快衝出來,走在最前面的是醫院的院長,院長的身邊站着蒼白着臉的葉夢幽。
那男人見到葉夢幽,更加激動,刀鋒再次逼向顧天真。
「就是她!這個女人!害死了我老婆!」
顧天真覺得脖子涼颼颼的,她太害怕以至於疼痛倒顯得那麼無關緊要了。
男人扣着她,情緒越發激動,「你們害死了我老婆!我要你們償命!」
「你別激動,先放下她。她只是一個普通病人!」
男人呵呵冷笑,「普通病人又怎麼樣?我管她是什麼人!我知道你們醫院和政/府就是一塊出氣的!如果不給你們一點厲害看看!你們是不是當我老婆就是該死的!」
說着,男人刀鋒又逼近了一些。
見狀,葉夢幽忽然開口:「你口口聲聲說我害死了你老婆!你可知道你老婆本來就不能懷孕!她先天性心臟病,根本不能懷孕,昨天晚上,她送到醫院的時候呼吸困難,已經出現了休克現象。是你害死你了自己老婆的!」
「不!」男人咆哮,「不是我!是你!我老婆進去的時候還好好的,她說要給我生個大胖兒子的!都是你!你個庸醫!賤女人!我要殺了你!」
男人似乎氣到極點,一把扔開了顧天真,直接沖向了葉夢幽。
狂躁的男人很快的速度,一時間都沒有人來阻止。
就在刀鋒逼近葉夢幽的時候,憑空出現一把手握住了男人的手腕,狠狠往旁邊一扭。
男人吃疼,但憤怒之下力大無窮,轉過來刺了來人一刀。
「徐硯!」
顧天真捂着脖子,抬頭,看見的就是徐硯擋在葉夢幽面前,擋住了男人手術刀的天神模樣。
她大約傻了,周圍一片尖叫聲,她被一群人擁着離開了現場。
耳邊,嘈雜一片。
「小姐,你沒事吧?」
「沒反應,是不是嚇壞了?」
「小姐,小姐,你怎麼了?你醒醒啊!」
那日,顧天真最後的記憶是穿越人群,她看到的徐硯那雙漠然的臉。
他對一切都很漠然,但唯獨對一個人熱情。
這世界上,不是沒有暖男的。
徐硯就是。
只是暖的不是你,而已。
顧天真再次醒來的時候,腦袋上被重重的敲了敲。
她摸着被敲痛的地方,瞪着眼睛看着面前的人。
「顧善,你幹什麼?」
床頭,一個嘻哈風格,頭髮染得金黃寸頭的英俊男人嚼着口香糖,一雙黑漆漆的眸子,看着她笑意滿滿。
「顧天真,你混得齪哦!住個院也遇到了醫鬧!」
顧天真反應過來,摸着明顯上了藥的脖子,「你……你怎麼在這裏?」
顧善癟了癟嘴角,「路過,你信嗎?」
她信他有鬼了!
「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顧天真掙扎着要起來,顧善搭了一把手,「你去哪裏啊?」
「上廁所。」
顧善哼了一聲,「要我抱你去嗎?」
「滾一邊去。我腳還沒殘廢!」
顧天真回到床上的時候,顧善正玩着手機遊戲,見她回頭,他頭都沒有抬。
「你還沒說呢,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最近吧。」顧善滿不在乎地說道。
「怎麼不回來住?」
「不是怕打擾你們的夫妻美好生活嗎?要是你們時刻秀恩愛,我這隻萬年單身狗不是要受到暴擊一萬點!」
這是提到徐硯了,顧天真心口驀地一酸,「你看到徐硯了嗎?」
「哦,剛才在這裏的。你們兩口子怎麼回事,一個脖子包得嚴嚴實實的,一個手包得嚴嚴實實的。」
「沒事。」顧天真有些怏怏的。
顧善玩了一會兒手機遊戲,覺得沒意思,把手機扔到一邊。
「對了,我聽說徐硯有個前女友也在醫院,好像還是醫鬧的牽涉醫生?」
「嗯。」
顧天真捂着腦袋,「你不是才回來嗎?怎麼知道這麼清楚?」
顧善搬了一把椅子坐在了顧天真的床頭,「我有腦子好嗎?你以為像你一樣,長得醜,智商還低。」
「顧善!」
「嘖嘖!還有力氣吼我,看來是沒問題了!」顧善嘿嘿一笑,推了一把顧天真,「我說,要不要考慮一下,踹了那個吃裏扒外的姐夫,我比較喜歡蔣乃珺。長得帥,還有錢!」
「你就惦記錢錢錢!」顧天真從床上坐了起來,力氣太大,扯動了脖子上的傷口,頓時那白色的紗布慢慢侵出一絲紅色。
顧善黑眸一閃,聲音弱了下去,「好了,我就說說而已。再說了,你這個智商,乃珺哥怎麼看得上!」
「……顧善!你怎麼不去死!」
她已經夠悲傷了,還要被唯一的親人數落!這生活,真是日了狗了!
顧善坐了一會兒接了個電話就出去了。
「你去哪裏?」
「聚會。」他伸手過來,「姐,給點錢唄!」
顧天真恨鐵不成鋼,「你在我錢包看,還有多少?!」
顧善臉皮厚,也不客氣,把顧天真的錢包洗劫一空,「姐,你是土豪啊,就這點錢。」
「就算土豪!也不能亂花錢!」顧天真義正言辭。
「好了知道了知道了!像個八婆碎碎念,難怪徐硯不喜歡你!你不給我錢,我找徐硯要,聽說他最近幾年風投做得挺好!」
「你……你少打他的注意……」
「呵,怎麼了,心疼了?我是替你報仇好嗎?關鍵時候,丈夫拋下妻子救了前情人,這腦殘大戲,我看的真眼酸。如果你不是我姐,親姐,我真想刨開你腦袋看看,你腦容量長滿了沒有……」
顧善恨鐵不成鋼,戳了戳顧天真的腦袋,沒大沒小。
顧天真失落,倒也沒注意。
徐硯推門,見顧善點着顧天真的腦袋,顧天真眼眸垂落,神情黯然。
「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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