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四大捕手之一,向佐的心思一向機敏,擅長從蛛絲馬跡中尋找線索。
剛才斬殺化修的時候,他沒什麼感覺,畢竟以前他也殺過化修,這次無非輕鬆了點。
慢着,輕鬆了點?
然後他才開始回味,自己是如何斬殺此人的,方才的場景,一幕一幕地在腦海中回放。
想了半天,他才分析出來,那化修當時,行動似乎有那麼一絲的……遲疑?
那電光石火的一瞬,實在是太短暫了,他沒命地回想,也不是特別有把握,那人是否自身出了狀況。
不過他倒是可以確定,擱給一般的化修,他這一刀,對方極有可能躲得過去,最起碼,也能激發身體的防禦,而那一刻,對方什麼都沒做。
這真的不正常!
不正常,不代表一定有問題,但是向佐是何人?他是大名鼎鼎的四大捕手之一!
越是積年的捕快,越擅長自由心證,所以在他看來,自己能這麼順利地斬殺一名化修,應該是有其他事情發生了——天底下就沒有無緣無故的不正常。
他猜的一點都沒錯,就在他阻攔的時候,李永生也打算出手了,所以悄悄地干擾了一下對手的神念——他要留下此人,任何敢動永馨的人,都必須死!
他喊出「野祀」什麼的,也真的是只想向佐攔截一下此人,不令其逃脫。
但是他真沒想到,向捕手竟然是如此地悍勇,居然一刀就斬殺了對方。
李永生心裏還是很感激向佐的,然而這一刻,他恨不得拔出刀來斬過去——我終於能摸一摸伴侶的小手了,我容易嗎?你丫居然要趕來破壞?
所以他抬起眼皮,沒好氣地哼一聲,「我做了什麼並不重要,重要的是,真兇是你斬殺的,哦……你不會不敢承認吧?」
說到最後幾個字的時候,他的臉上,露出了明顯的不屑,好像是在說——涉及到九公主遇刺這種大事,你難道只會縮了?
可是向佐是何等人?雖然狂妄冷血,但終究是名列四大,怎麼會輕易地吃這激將法?
他清一清嗓子,冷冷地發話,「我覺得,我不足以一刀斬殺對方,所以不敢冒他人之功。」
然而,李永生又哪裏是那麼好說話的,他哈哈一笑,「向捕手既然心有疑慮,那就算是我斬殺的好了。」
「尼瑪,」向佐氣得髒話出口,「李永生,不是只有你一個人有種,我就問你做了什麼!」
他不想被卷進漩渦,但是同時,他也有屬於自己的自尊。
「隨便你怎麼想好了,」李永生深情地看着趙欣欣,根本都不帶側頭過來看他,「反正為了我家欣欣,我什麼都願意做,你想往我身上推的,只管推。」
「你放開!」趙欣欣卻是惱了,一甩手,從他的手裏脫出,沒好氣地發話,「都跟你說我沒事了,一直抓着我幹什麼?」
「呵呵,」張木子在遠處笑了起來。
那佝僂的老婦,卻是身子一聳,瞬間電射而至,「我們來得晚了,九公主受驚嚇了。」
「無妨,」趙欣欣很隨意地一擺手,「這兩人是什麼來頭?」
她一邊說,一邊悄悄地看李永生一眼:他不會真的生氣了吧?
李永生卻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只是無奈地翻一翻眼皮:什麼來頭……怕是看不出來吧?
果不其然,佝僂老婦不無恭敬地回答,「兩人都自戕了,能有此手筆的,不過寥寥數人。」
「嘖,」趙欣欣的小厚嘴唇一噘,不高興地發話,「數人,那你說說……能有哪幾個人?」
老婦猶豫一下,繼續恭敬地回答,「這卻是不方便說的。」
「我就知道是這樣,」趙欣欣氣得提高了一些聲音,氣場在一瞬間,也變得極為強大,「那你直接說,不方便不就完了?」
李永生還是第一次看到,今世的永馨,居然有這麼頤指氣使的一面,居然有如此強大的氣場——要不說居移氣養移體,這話果真不假。
「我該死,」佝僂老婦也不辯解,絲毫看不出,這是剛才那個對着化修都敢出手的修者。
「算了,不怪你們,」趙欣欣幽幽地嘆口氣,意興索然地一擺手,「我也就是覺得無故卷進這種事裏,實在有點鬧心。」
不止是她鬧心,玄女宮的人也鬧心。
化修級別的戰鬥,很快就引來了玄女宮中人,來到又是那名經師風真人。
風真人一聽,又是有人要刺殺趙欣欣,那臉上的表情,真是要多怪異有多怪異了——上一次刺殺,才過了幾天啊?
上一次才是多名司修,這次倒好,來了化修,還是兩名!
不過更令他瞠目的是:兩名化修刺殺,未成功不說,還沒跑了,不得不自戕。
當然,了解到現場有些什麼人之後,風真人對這個結果,倒也不是特別意外,畢竟趙欣欣這邊也冒出一名真人,還有三名高階司修,擁有不凡的戰力。
然而在了解過打鬥經過之後,風真人還是覺得有點匪夷所思,尤其是她看向李永生的眼光,有點說不出的味道——一個區區初階制修,竟然敢跟化修動手?
動手也就罷了,居然不但纏住了對方,而且……還沒受到什麼傷害?
上一次野祀的刺殺,她就很高估李永生了,認為此人不但膽大心細戰力驚人,在陣法上也有驚人的造詣,但是這一次此人的悍勇,又超過了她的估計。
不過她也知道,李永生是北極宮看好的苗子,並沒有在此事上過多糾纏。
反倒是這兩個刺客的目的,令她大為惱怒,「好歹毒的心思,竟然想將玄女宮引入朝爭之中。」
畢竟是真人了,還是學識淵博的經師,對這種因果,她看得太清楚了。
趙欣欣不僅僅是英王的女兒,還是玄女宮中人,一旦真的遇刺,玄女宮不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否則那會失了四大宮的體面。
所以風真人非常惱怒。
看到李永生若有所思的樣子,她又問一句,「有懷疑對象嗎?」
李永生也在琢磨,是誰想將自己的愛侶當作朝爭的祭品,不過目前,他也沒什麼頭緒,聞言搖搖頭,「欲蓋彌彰……肯定不可能是今上乾的。」
這倒不是說他對今上有多少好感,實在是因為……沒必要,丫已經登上了大寶,就算想敲打什麼人,也不可能對無辜的人出手。
風真人也認可這個邏輯,於是看一眼向佐,「向捕手怎麼看?」
「與我何干?」向佐悶聲悶氣地回答,「風雲如何變幻,我總是的捕手!」
「你也就這點格局了,」風真人不屑地冷哼一聲,抬手就裹起了趙欣欣,「你隨我回宮……那倆護衛,莫要隨意入玄女山!」
一邊說話,她一邊裹起兩具屍體,眨眼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高大老者和佝僂老嫗對視一眼,轉身向山外疾馳而去。
向佐沒被驅趕,那是因為玄女宮知道,他是官方的捕快,又在獵殺野祀。
但是他的表情也不好看,平白無故被李永生算計了一道,攔下了一名化修死士,對方還真的就死了——這化修身後的主兒,估計是記住自己了。
不過他還算硬氣,看一看李永生,又看一看張木子,咬牙切齒地發話,「以後我再不跟着你們了,我發誓!」
說完之後,他也轉身走了。
李永生看着稀爛的馬車,長嘆一聲,「唉,這輛車還真不吉利,才買了多久,就兩次遇襲。」
「扔了吧,」張木子看這車也沒啥好修的了,「以後騎馬就好了。」
泡妞怎麼能沒車呢?李永生嘆口氣,「算了,再買一輛好了。」
等他倆買好車改裝完畢,回到交易靈谷的別院時,已經是五天之後了。
緊接着,鄧蝶就尋了過來,一是問儲物袋的情況,二也是通知李永生,經師風真人說了,趙欣欣身份太敏感,近期不會再從化主院出來了。
對李永生而言,這真的是個很糟糕的消息,雖然他能理解玄女宮的決定,但是不能見到永馨,他心裏還是相當地不舒服。
既然見不到她,李永生索性退了包下的偏房,找了一處不需要花錢的別院小住。
接下來的一個多月,他就安心地住在別院裏,佔了一間偏房,專心地提升修為。
有靈谷在手,提升修為還是很容易的,很快地,他就將修為衝到了初階制修的巔峰,再快一點不是不可以,但是張木子在身邊,他還是不要表現得那麼妖孽為好。
既然到了初階巔峰,一時半會兒也不好隨便破境,他索性決定,去朱雀城看一看,能否找點什麼事情做。
然而,就在他打算動身之際,鄧蝶又尋了過來。
按說他住在別院裏,不去交易靈谷,鄧蝶應該不知道他的去向,但是,誰讓他住的是玄女宮的別院呢?
別院的利用率,其實還是很高的,除了外人,玄女宮弟子也經常出入,李永生在這裏一住就是一個多月,雖然他是很低調地選了一間偏房,可也免不了跟別人碰面。
事實上,有一次玄女宮的弟子,帶了十方叢林的人路過,因為人數比較多,還想徵用這間偏房,多虧張木子亮出了身份,才免去很多麻煩。
正是因為如此,鄧蝶才知道,李永生住在了這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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