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小姐請坐,」
宮女做出「請」的姿勢,有丫鬟上茶。
「孟小姐請用」。
看着那宮女咄人的姿態,孟言茉看着手邊的茶,
她只以為太子妃下的帖子,料想不會有太大差錯,她真是考慮欠周。
之前太子就因為一個美妾,就連累自己被廢太子,她實在是不應該覺得這太子府中還有何規矩可言。
如今真是入了圈套。
孟言茉端起茶,喝了下去。
現在不喝,她是等人用強灌的手段嗎?
袖中的纖細手指從袖袋裏夾出一根銀針,暗刺自己穴位,阻止茶中藥性發作。
那宮女看她老實的喝下茶水,露出滿意的樣子。
「菊花也賞了,茶也喝了,請你家主子出來相見吧」。
孟言茉到現在都沒有想起來,到底是誰這麼大費周章的要害自己。
以她看來,能在太子府如此行走自如,又能調動太子的門子,定是太子所寵愛的妃妾,居然還敢假借太子妃的名義,
這樣公然的把帖子遞到孟府,也就是說在這個府中,有太子給她撐腰,連太子妃都退居二位。
孟言茉此時是真的有點佩服太子了,得是多優柔寡斷,又昏庸的男人,才能這麼寵妾滅妻的把堂堂的東宮太子府搞成這樣烏煙瘴氣的樣子?
為什麼把要對付的人作男人想?
這還用猜嗎?
只有女人才會這麼迂迴行事,到如今這樣的地步還要給她來杯毒茶,而不是直接現身。
「啪,啪」,兩聲譏諷的鼓掌聲,一名身穿羅緞頭戴珠翠的女人搖曳着身段緩緩走了進來。
「孟小姐還是如此具有風姿,在這樣的情況下,還能不慌張,也難怪有那樣厲害的男人替你撐腰」。
這女人眼神極媚,眼珠猶如春波中的一抹漣漪,瞅着人的時候,眼波流轉,讓人的眼神只想盯着她朱紅的艷唇,
想像着那裏含在嘴裏是如何的銷魂,縱然此時和孟言茉冷着臉色說話,依然擋不住她的艷情。
這女人是經過特殊訓練的。
她的容貌在精緻的妝容後,已經很難看出原本的樣子,再加上她如今這一舉手投足的美艷風情,她沒有想到孟言茉一眼就認出了她。
「張萱。幾年前在那鄉間客棧,你引賊人來害我,我沒把你放在心上。
想不到你今日這樣處心積慮的害我。
我能問一問你,我究竟哪裏得罪你了嗎?」
來人正是當年孟言茉從通德莊子上返回孟家的時候,偶然住店時,遇到的那對姐妹花中的姐姐。
張萱和張因在林間遭受了非人的折磨後,她和妹妹就被那幾人給送到了京城,通過幾經周折,她在齊王的舞姬中脫穎而出。
很快就得到了齊王的寵愛。
她那個時候,就開始想辦法對付當日在客店裏遇到的那位小姐。
她打聽出孟言茉的出身,一方面在男人那固寵,一方面開始收復自己的幫手,那幾人開始的時候,她還用銀子籠絡住。
還有偶爾要委身在那老大身下,由他逞|欲一番,等她真正站住腳跟的時候,就把那幾人先割掉了命根子,日日在她眼前折磨,才消了一半心中的怨恨。
她的妹妹懷了那幾人中一人的孩子,她給妹妹灌下落子湯,妹妹如今變得神志不清。
這些慘劇的根本原因都是這個姓孟的小姐導致的。
如果當初她肯救自己和妹妹一命,她們怎麼會淪落到如此的地步。
如果她那時能多吸引那幾個人的注意力,說不定自己和妹妹就逃脫了。
在張萱心底有一股發泄不出的嫉恨,憑什麼同為女子,她被人看一眼,當初就有那下個下人把她當成珠寶一樣保護。
如今更有權勢熏天的王爺替她在官場上掀風攪雨?
而自己和妹妹在容貌上不輸她一點,憑什麼身世如浮萍般坎坷?
既然她墮入了污泥中,拼死她也要把那高高在上的在山嶺間的雲想花給拔下,撕爛踐踏,踩入鞋底。
在得知齊王準備把她訓練後送給太子做細作的時候,她心裏是高興的,只有跟着權勢越來越大的男人,她總有一天會逮到讓她嫉恨到心底的女人。
她要親眼看着那個高高在上,彷如世間最嬌貴的花朵是如何被她親手給毀掉的。
「怪只怪你長了副讓人看着就像毀掉的臉,有了讓人羨慕也羨慕不來的命運」。
「憑什麼?憑什麼?
同為女子,我們只能如草根般身比下賤,你卻擁有那般的榮華嬌養?」
張萱失控的尖叫,仿佛癲狂。
孟言茉臉頰開始發紅,藥效發作了,她手上繼續施針,她沒有想到這藥效這麼厲害。
她不想再說什麼。
如果你妄圖和一個瘋子講道理,那你也離瘋差不遠了。
張萱看着孟言茉發紅的臉色,忽然嘎嘎的怪笑起來,也難為她訓練的如黃鸝般脆嫩的聲音發出這樣刮人耳膜的怪笑聲。
「你是不是很難受,身體是不是發燙,發渴?
很想被男人騎|在身上?很想浪|聲淫|叫?
知道你喝的是什麼嗎?
是京里頂尖紅樓里專門給那些個貞潔烈女開苞時備下的春|藥。
那些京里的罪官之後的大家閨秀們被賣進了那種地方,哪一個不是尋死覓活的?
一口藥灌下去,就是頭長痢疾,身生膿瘡的侏儒畸|形男人騎在身上,照樣淫|浪|叫的欲仙欲死。
我倒是想知道你能堅持多長時間,」
張萱又拍了拍手,有幾個上身|光着的粗壯大漢進了廂房,看到孟言茉的容貌紛紛眼冒綠光,默默咽下一口口水。
孟言茉聽着張萱不堪入耳的話,看到眼前這些不堪入目的男人和即將發生的事情,
幾乎要氣的一口咬斷了舌頭。
手上的一根銀針,準備隨時插|入自己的死穴,她恨的是恐怕就是死了,張萱也不會放過凌辱她的機會。
「你應當知道你是用的太子妃的名義把我請來的,我今日在太子府出了事,整個太子府必然要給我孟家一個說法,
你以為你能逃脫的了?」
孟言茉控制不住聲音里的抖意,這絲止也止不住的顫抖,摻雜在她本身就軟軟的嗓音里,就像刺激那幾個男人的興|奮劑。
只等張萱一個眼神示下,他們就要撲倒那看起來就軟嫩嫩可口的身體。
「我既然敢這麼做,還會怕死,我已經這樣不人不鬼的活到了現在,
能在臨死前,欣賞一番你在男人身下被糟踐的浪|樣,我就是死也是高興。
哈哈哈。死了也有你陪葬,值了值了。
你該感謝我,沒給你找幾個得花|柳病的男人來伺候你」。
張萱看着幾個男人,眼神示意,那幾名大漢早已忍不住,子孫根翹起老高。
看到張萱的眼神,一個個淫|笑着逼近孟言茉。
看着一直清淺模樣的仙女總算露出一絲凡人模樣的驚慌,大漢和張萱更是高興。
有一種沒有體驗過的變|態興|奮感。
孟言茉再無遲疑,事到如今,她只有被逼自盡,
不知道那個人現在有沒有把太子收拾掉?
不知道自己死後,他是不是像前世一樣,坐享他的後|宮。
不知道他會不會在幾十年後記得曾經有一個女子,真心實意的愛過他。
他會如同前世一樣君臨天下。
而自己終究只是他命運軌跡里的一個小岔路,他們的相識,本來就不應該在他的生命中出現過。
如同落雪無痕,花落無聲,她的出現和消失,對於萬物來說,應該是滄海一粟般渺小吧。
人在死前,總會有各種的絕望和回憶,孟言茉簡單的回憶了一遍自己重生以來的事情。
唯一還記得就是他看着她墨黑無底的深眸。
別了,我的愛人。
哪怕不曾知道你是否真的愛過我。
想不到她自認為重生以來,小小的驕傲過自己所擁有的,如今卻被這個從來沒有放在過心上的女人被逼如此。
怪道人們總說寧得罪君子也別得罪小人。
要她說寧得罪小人也別得罪瘋子。
這些想法也只是一晃而過,孟言茉舉起銀針刺向自己死穴位,變故突生,是幾個男人被打飛出去的慘叫。
孟言茉看着擋在自己面前影子一樣的男人。
這個男人身上的氣質和那次在假山里明耀讓身邊暗衛送自己回靜深院裏的人一樣。
「孟小姐,屬下無滅,奉王爺的命令一直保護在小姐的身邊」。
無滅開口,聲音死寂。
孟言茉身上越來越燙,神智也開始模糊,她咬破舌尖,刺激清醒的思維。
「大哥,您可以再晚出現一會兒,那樣您就可以直接把我的屍體帶給你家王爺了」。
她不知道他居然把自己身邊的暗衛派在她身邊保護,無滅一直沒有現身過,也是因為他交代過,不要讓自己知道吧。
怪不得,自己有什麼事情,他沒有多長時間,就會立馬知道。
孟言茉想起在寒柘寺里被賊人包圍的兇險,卻很快就被官府剿了賊人的老窩。
還有師父在自己情殤病危的時候,那麼湊巧的出現。
他一直這麼可惡。
他明明在意,卻在面對自己的時候,那個樣子。
孟言茉越想越氣。
聽到她的話,無滅沒有回答。
沒有正常人的情緒。
「在寒柘寺的時候,你也在我身邊?」
「是」。
沒有出現的原因,是因為那時候的情景不危及自己的生命。
此時出現的原因,是因為如今她沒有人能進來太子府援助她了吧。
可是,你就不能在我不得不喝茶的時候,就出現嗎?
非得謹守着那人的命令,在不得不出現的時候,才出現?
算了,孟言茉壓下心裏的不滿。
又不是自己的手下,何況這次沒有人家,自己真的是要危險了。
「你是誰?你怎麼敢擅闖太子府?」
「來人啊,有刺客啊!!」。
張萱尖叫起來,不一刻,就有大量太子府的侍衛沖了過來。
無滅擋在孟言茉神情,冷然的看着太子府的侍衛。
信號他在孟小姐進太子府的時候,就已經發出去了,消息也已經送出,一會自家殿下會來吧?
無滅跟着自家殿下多年,還沒有見過殿下對哪個女人這般糾結的。
他實在是不明白殿下向來對待女人那是喜歡則留,不喜歡就發落了的。
如何對待孟小姐這樣一波三折?
那杯茶,他知道是有催|情的效用的。
希望自家殿下把握住機會。
何況自己也是遵循殿下的命令啊,
只有孟小姐生命懸於一刻的時候,方能現身。
面無表情的無滅默不吭聲的推了一把自家主子的步伐。
對待女人,就要如狂風掃落葉般乾脆。
雖然實踐沒有,可跟着自家殿下多年的無滅自認為理論知識是非常充足的。
果然對峙一會,就有錦衣衛把太子府給圍了起來。
如此聳人聽聞的事情,立即引來各方關注。
齊王府和京里各大侯府勛貴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錦衣衛一個個冷着臉,把太子府的所有宮女和下人太監們都扔進了詔諭,還包括太子妃和太子的各方姬妾。
太子妃的娘家立即聯絡朝臣,睿親王這是要公然謀逆啊!!
明耀在錦衣衛的簇擁下,身着紫色四爪蟒龍親王服,黑着臉看到孟言茉越來越潮紅的臉色,和開始水光四溢的眼波。
因為昨晚的失血過多,蒼白的臉色能黑成這樣,可想而知明耀此時心中的怒氣。
解下身上的刻絲暗紋披風,把孟言茉包了個嚴實,把已經開始神志不清的孟言茉抱起,停頓了一下,裏面的中衣上因為傷口繃了一下,
又開始滲出血絲,
明耀抱起孟言茉,固在懷中,看向被錦衣衛拿下的張萱等人。
眼神冷的幾乎要凍死人。
「宣葵」。
「屬下在」。
「你最近是不是訓練了幾批公馬施刑?」
「正是,已經可以開始投入使用了」。
「就現在這幾人身上用一下吧,讓他們享受三天」。
殿下的意思是,被畜|生|虐|待三天不能讓人給死了。
宣葵正是那個在杭州府時,對豹疤實行了非人對待的黑衣衛。
這人對用畜|生逼刑非常老道,什麼狗啊,馬啊,獅子老虎啊,應有盡有。
明耀抱着孟言茉出了太子府,看都沒看那各方打探的眼線,坐上馬車回王府。
身後的錦衣衛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抄家。
宣葵看着張萱等人桀桀怪笑。
殿下很少會用到他的刑罰呢。
這次他要讓幾人好好體驗一下,他的發明。
宣甲和玄奕等冷酷心腸的黑衣衛看到宣葵的笑容也是毛骨悚然。
「殿下這次是真的生氣了,這幾人也算有本事,竟然能想到對付孟小姐,
落到了宣葵手裏,這幫畜|生可以和真正的畜|生去交配了。
希望他們交配愉快」。
宣申等人送給張萱等人一路好享受的眼神,就各干自己的差事去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07s 3.9415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