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起腦袋,一雙滿是血絲的眼怨毒的盯着我,我頓時倒抽一口涼氣,嚇得後退兩步,警惕的盯着她。
她的臉上全都是刀疤,橫縱交錯,看起來有點滲人。
「冉茴,我恨你,我恨你!」她嘶吼一聲,眼珠子使勁瞪着,拼命的朝着我的方向蠕動。
我心臟突的一跳,頓時手腳冰涼,她、她居然是於婷婷!雖然她的臉已經毀的看不出來是誰,但是那個聲音,我這輩子都不會忘記!
而於婷婷就好像瘋了一樣,使勁的搖晃着腦袋,嘴裏不停的詛咒着我,「冉茴,你這個賤人,你不得好死,孟宣他瞎了眼才看上你,害人精,如果不是你他也不會死!」她嘴裏全是血,說着話血就已經順着下巴流了滿地。
我使勁抓着楚珂的衣服,顫着聲音問,「你,你說什麼?」孟宣真的是因為我才死的嗎?
於婷婷沒有搭理我,反而是瞅了一眼我的身後,滿眼嘲諷的說,「你如願了。」
下意識的扭過腦袋,發現我身後什麼都沒有!頭皮一麻,扭頭看向楚珂,發現他正垂眸看着於婷婷,臉色淡淡的,仿佛在他眼裏,於婷婷就好像是螻蟻一般,此時於婷婷的身下,已經成了一小片血泊,血順着地板就流到了我的腳下,染紅了我的鞋,我突然覺得很可怕。
她吃力的抬着腦袋,雙眼就好像是啐了毒一樣,死死的盯着我,看了這麼好一會兒,突然咧嘴笑了笑,「冉茴,你別高興的太早,它、它早晚會替我殺了你的。」她這句話的時候,聲音已經弱的快要聽不清,說完就一腦袋扎在地上,沒了呼吸。
我又驚又怕,於婷婷說的那個它到底是誰?突然想起上次楚珂說我身邊不止一隻鬼,嚇得頓時一個激靈,心裏更是慌的厲害。
而楚珂一直都沒說話,等於婷婷死了以後才拉着我往外走,等出了門,他才歪過腦袋沖我說,「你不必內疚,於婷婷本就想殺你,落得這個下場也是她咎由自取。」
我點了點頭沒說話,想起出車禍時候看見她在車裏的樣子,也是滿臉的刀疤。
於婷婷想殺我,應該是為了繼父那些財產吧,我皺了皺眉,突然覺得,欲望這東西真是可怕,足以毀了一個人。
等跟着楚珂回了家,我才從剛才那場景里緩過神來,抓着他問,「孟宣……真的是被我害死的嗎?」
楚珂看了我一眼說,「別多想,孟宣是被那樹里的怪物害死的。」
我聽了他的話心裏更納悶了,他說的那棵樹是指的孟宣家裏的那顆?照他這麼說,於婷婷難道也跟那玩意兒也有關係,這麼一想頭皮就有點發麻,心說那到底是個什麼怪物啊!
「那棵樹里的東西,是鬼嗎?」我疑惑的看着楚珂,心裏就好像是一團亂麻,越是使勁扯就越亂,怎麼都理不清了。
楚珂聽了我的話,臉色更冷了,「那怪物到底是個什麼玩意兒,我也不知道。」
我看着他難看的臉色,突然明白了點兒,難道楚珂今天晚上帶我去那間出租屋,就是為了那怪物?這麼說來,假孟宣的死也跟它有關係了!?
而且這次進去後,雖然還是害怕,但是好像沒有上次那麼恐怖壓抑了,正疑惑呢,就聽楚珂說,「那裏面的鬼,都已經消失了。」
沒等我繼續問,就轉身上了樓。我心裏亂糟糟的,實在是想不通,也就回屋睡覺了,誰知道半夜的時候,突然就覺得床鋪劇烈的晃動了下,我被驚醒,還以為是地震了,一個激靈就從床上竄了起來,剛要往外面跑,就發現那震感消失了,等了好半天也沒再有反應。抬起腦袋看了看樓上,見楚珂也沒有動靜,心想有危險他肯定跑的比我快,就放心的繼續睡了。
第二天起床後,楚珂正在客廳吃早餐,我就蹭過去問他,「昨天晚上你有沒有覺得震的厲害?」
他掀起眼皮斜了我一眼,說,「沒有。」
這下我心裏更納悶了,怎麼會沒有呢,難道是我又做夢了?想起昨天的事,我心裏更納悶了,追着他問起來沒完沒了,最後他被我纏的不耐煩了,才回了我。
他說那棵樹裏面有邪物,它控制了孟宣一家和假孟宣,後來應該是跟着孟宣奶奶的鬼魂來了北京,就因為有它在,所以那間屋子成了鬼屋,但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假孟宣一死,那玩意兒就突然不見了,就連那屋子裏的鬼也跟着全消失了。
我突然想起於婷婷那副慘樣子,就問他於婷婷是不是也被它給控制了,楚珂眼神有點不屑,言語中頗有一種是她自己作死的意思,我還挺納悶的,後來一聽,原來是於婷婷想整死我,也不知道怎麼就跟那邪物有了聯絡,跟它簽訂了契約,還用自己的血祭它,最後就把自個兒給玩死了。
楚珂一提起於婷婷來眉頭都擰起來了,滿臉的厭惡,大概意思是,那樹精本來也成不了什麼氣候,結果被假孟宣和於婷婷血祭後,現在厲害了不少!
我也挺煩於婷婷的,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現在於婷婷雖然死了,但是那契約還在,指不定那鬼東西現在就貓在哪個旮旯合計着怎麼弄死我呢。
心不在焉的吃了飯,然後跟楚珂去了公司,他先我一步上了樓,等我進了辦公室就被趙雅芝拽住了,她有點興奮的沖我說,「剛才來了一個美女,找楚總的,那眉眼長得真漂亮!」
我撇了撇嘴沒吭聲,心說難怪他一下車就急匆匆的跑來了,合着是趕着會美人呢!也不知道是哪個瞎了眼,居然能看上他這種怪脾氣的人。
過了有小半天,我還真看見個美女下了樓,穿着一套黑色小西裝,長捲髮,漂亮是漂亮,就是看着有點妖了。而且眉眼瞅着就好像是狐狸一樣,媚的厲害。
她好像是察覺到了我的目光,眼神落在了我的身上,勾起紅唇笑了笑,別有深意看着我。我突然就覺得腦袋一陣發空,使勁晃了晃,只覺得那雙魅惑的眼好像是無底的漩渦,只要掉進去就徹底爬不出來了。
我心突的一跳,猛地驚醒過來,再一看那淺淺笑着的女人,一股寒意順着頭頂直接就竄到了腳底,渾身就是一個激靈。
她可能是看到了我驚恐的樣子,輕笑一聲,臉上帶着絲不屑,轉身就走了。聽着高跟鞋落地噠噠噠的聲音離我越來越遠,直到她出了門口,我才終於鬆了一口氣,跌坐在椅子上,後背濕的厲害。
接下來一整天我精神都有點恍惚,趙雅芝有好幾次喊我都沒反應過來,直到下班的時候,才稍微好了點。而楚珂比我早一步去了地下停車場,我正要往樓下走呢,就突然被人攔住了。
順着那隻突然冒出來的胳膊往上看,我瞅見一張熟悉的臉,頓時詫異道,「是你?」攔住我的人,居然是那天在孟宣家門口碰見的算卦的!
他沖我笑了笑,「鄭恆。」
我一愣,這才意識到他是在說他的名字,禮尚往來,我也沖他笑了笑說,「冉茴。」
他點了點頭,說,「我知道。」
這下我更詫異了,狐疑的看了他一眼,然後聽他笑眯眯的道,「別那麼多心,我可是救過你的。」
我知道他看出來我對他的懷疑,也沒有反駁,還是繼續看着他,心說救過又怎麼樣?認識於婷婷那麼多年,我都沒想到她會害我,我現在很沒安全感,反正瞅誰都不像好人!
他往上推了推眼鏡,攤了攤手無奈的看着我,就差沒說一句,狗咬魯東濱不識好心人了。
過了一會兒見我還是不吭聲,他微皺了下眉毛突然冒出一句,「你陽氣被人吸了。」
我看了他一眼,覺得他有點扯,聽說過狐狸精吸男人的陽氣,但這女人陽氣被吸還是第一碰到。
他估計是知道我不信,就又補充了一句,「你最近是不是覺得身體無力,腦袋還暈暈沉沉的?」聽了他的話我就有點詫異了,心說還真讓他給蒙對了。
他揚了揚眉繼續道,「每天少上一點,不出半個月,你就小命不保了。」說着他塞給我一個東西,「不想死的話,這個隨身裝着,還有……」說着他謹慎的瞅了瞅四周,然後突然壓低聲音,「小心楚珂。」說完這句話,他就沒再看我,轉身走了。
我看着他的背影,後知後覺的想,他居然也認識楚珂?低下腦袋看了看他塞在我手裏的東西,黃色的一張細長的紙,上面畫着紅色印記的亂七八糟的東西,像是電視裏看見的符紙。
不是沒懷疑過楚珂會害我,但是時間過了這麼久,他要是害我早就動手了,以他的本事,弄死我比碾死一隻螞蟻還容易。
走到垃圾桶旁邊,我剛伸出手又縮了回來,心裏猶豫了下,把符紙疊好放在了兜里,然後下了樓。
上了車,楚珂瞥了我一眼,不悅道,「我不喜歡等人。」
他不喜歡等人我是知道的,再加上拿了鄭恆的符紙,我有點心虛,就低下頭沒吭聲,我心裏也說不清,是防着楚珂還是防着誰。
他見我沒說話也沒說別的,沖司機說了聲,「開車。」然後腦袋往後一仰,閉目養神。
回了家之後我就一直在想鄭恆說的話,據我所知,吸人陽氣的不是鬼就是妖精,但是這段時間我一直跟着楚珂,也沒再碰見什麼奇怪的事兒,怎麼會被人吸了陽氣呢?
我越想越覺得離譜,心裏雖然有點不信,但是睡覺的時候還是把那符紙放在了枕頭下邊兒,心想管他是不是,還是保險點好。
睡到半夜,我突然覺得渾身發冷,睜開眼想多加一層被子,突然就發現一個鬼影從枕頭邊兒飄了出來,她穿着一條鮮紅的長裙子,襯得臉慘白慘白的,披頭散髮的,一雙漆黑的眼珠子死死的盯着我。
我只覺得像是有一盆涼水從頭頂猛地澆下來,渾身冰涼,她居然是我第一次住在楚珂家裏撞見的那個女鬼!
她怪笑兩聲,竄到我面前,一雙冰涼的手使勁掐住了我的脖子,接着就聽見她尖利的聲音,「他是我的!我要掐死你,掐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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