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途百鍊 第十二章小妾的心愿（一）

    「請說清楚些，我到底要怎麼幫你？」申小橋越聽越糊塗。

    「我也是第一次嘗試這種方法，因此我也不知道需要你怎麼做才是最正確的，所以只有等你到了怨靈世界後，根據具體情形來決定！」賀玄蒼說罷將桌上的冒牌錦月盡數收起。

    賀玄蒼又拿出小木鼎放到申小橋面前，鄭重地說道：「鼎在人在，只有木鼎破碎，我才會真正死掉，所以本命木鼎放在你這裏比較保險！你也不用太擔心，你有輪迴眼，我死了你頂多受重傷，卻不至於送命！」

    申小橋正想說什麼，趙芳慎的聲音在門外響起，「域主，請選擇怨靈，開啟輪迴眼！」

    賀玄蒼慢慢隱去身形，申小橋坐回她的老闆椅，看着趙芳慎端了一隻堆滿黃符的托盤開門進來。

    「域主，這次任務有八十一名使者參與，請域主先挑選怨靈！」

    申小橋伸手拿了一隻封印着怨靈的黃符，卻聽見賀玄蒼在她的意識里說話，「重量輕的黃符一般怨氣不大，任務也相對容易，適合初做任務者！」

    「我想要一個任務不難的，你幫我選！」申小橋放開手中的黃符對趙芳慎道。

    」誰也不知道哪個難，哪個不難，域主運氣逆天，最好還是域主自己選！「越芳慎低垂的眼神里閃過一絲精光，如何判斷怨靈任務的難易，老域主只告訴了她一人，如今老域主一死，整個淨域便只有她知道這個秘密了，她怎麼可能告訴申小橋？她巴不得申小橋死在怨靈世界，即便十年內輪迴眼不能重新認主，無法讓使者們淨化怨靈獲得怨靈石修煉，但那又如何？憑她從前積累下來的怨靈石，十年她耗得起。

    申小橋在心底冷哼一聲，再次確認趙芳慎對輪迴眼和她這個域主位置的覬覦之心。

    申小橋將黃符左翻翻，右掂掂，好半天才選出一隻相對較輕的黃符，揮手讓臉色難看的趙芳慎離開。

    賀玄蒼現出身形，「這女人對你心懷不軌，你正好可以用本命木鼎護住留在淨域的肉身，至少在淨域除了死掉的慕春陽，還沒有人能毀壞它。」

    申小橋當然樂意，認真背誦賀玄蒼教授的口決，眼看着木鼎漸漸變得與她的身體一般高，然後又慢慢融入她的身體。

    「既然木鼎不能隨我們去任務世界，那麼在任務世界你便不能再將它當武器用或者用來提煉靈石，但是它的空間功能卻是能用的。」賀玄蒼深吸一口氣，「現在開始吧，希望這回去的不是太危險的世界！」

    輪迴眼散發的白光再次將整座酒店包圍，淨域使者們又將開始一場冒險之旅。

    眼前突然一亮的申小橋發現自己正站在一條青石板路上，仍然穿着熟悉的棉襯衣，牛仔褲，還是原來的青澀模樣。

    對面駛來一輛簡陋的牛車，上面坐着一對身着古裝的父子，竟然叫停牛車，直愣愣地打量穿着奇裝異服的申小橋，看來這回的怨靈任務發生在古代，而且是難度相對較低的協助模式。

    為免引來更多的圍觀，申小橋拍了隱身符，迅速離開人來人往的大路，找了個隱蔽的樹叢坐了下來。

    申小橋伸出雙手看了看，除了左手心的木鼎符號還在，熟悉的紅痣已經不見了蹤影，也不知賀玄蒼如今穿越到了何處，擁有的是何種身份，他的心魔又將以何種身份出現，雖然說好要幫他，可是如果他們無法在這世界相遇，估計幫他一事也只能是一種美好願望了。

    坐了好一會兒，不太習慣沒有賀玄蒼在耳邊聒噪的申小橋才打起精神整理怨靈的記憶。

    怨靈出生在一個名叫周國的封建君主制國度中，與申小橋熟悉的宋朝類似，因父母早亡，怨靈五歲時被人牙子賣入宣威將軍賀府，做了孀居老將軍夫人的侍女，並取名畫眉。

    畫眉為人機靈，做事忠心，深得老夫人李氏看重，再加上她模樣出眾，在十七歲那年李氏便做主，讓畫眉做了其獨子賀玄蒼大將軍的姨娘。

    賀玄蒼的原配乃相府嫡四女，名叫梅清月，才貌與賢良淑德名聞京都，在貴人圈中的人緣也極好，唯一不足的是嫁入賀家六年只得一女，老夫人李氏抱孫心切，自作主張往兒子房裏送姨娘，不但沒讓她覺得委屈，反倒將畫眉視如姐妹，還時常帶她出門走動。

    畫眉以為遇到了好主母，對梅清月感恩戴德，言聽計從，後來畫眉如願懷胎，梅清月也聲稱有喜，還說是畫眉為賀家帶來的福氣。正在這時老夫人突然病故，賀玄蒼又遠在邊關，畫眉獨自在府中待產，周圍都是梅清月的人，她這時才覺得不安，可惜一切都太晚，李氏留下的奴婢早已經被梅清月全部打發掉，再沒有人能幫她，到了最後畫眉甚至連出自己的小院子都得經梅清月同意。

    賀府的主母與妾室幾乎同時生產，結果卻一喜一悲，梅清月喜得鱗兒，侍妾卻因難產一屍兩命。

    而真相卻是梅清月根本沒有懷孕，一切都是幌子，只等畫眉生下孩子，便去母留子。

    梅清月的這種手段在高門後宅之中並不新鮮，明眼人一聽便知其中有蹊蹺，可誰會為了一名奴婢出身的妾室去得罪位高權重的相府？因此一切罪惡都掩蓋在將軍府喜得貴子的祝賀聲中。畫眉慘死，連兒子都被搶走，自然不甘心，於是變成了一隻怨靈，數千年來遊蕩在極陰之脈中，直到遇見淨域使者，主動要求使者消除鬱積在魂魄中的怨氣，希望能早日得解脫。

    畫眉的願望很簡單，就是要做賀玄蒼明媒正娶的妻，讓梅清月做小妾，將她所受的傷害加倍償還。

    這個任務對痴迷宅斗小說，又有鍊氣初期修為和各種外掛的申小橋來說不難，最讓她興奮的是賀玄蒼的名字居然也出現在與任務相關的人物身上，難道這是賀玄蒼通過輪迴眼與她一起穿越的結果？如果他就是來消除心魔的賀玄蒼，是不是意味着那個梅清月也長得像錦月？

    為了證實這一點，申小橋恨不得立刻飛去京城賀府。

    申小橋隱身去不遠的農戶家中偷了一件男人的衣服穿上，扮成乞丐，問清去京城的路，使出輕身術只用了兩日便趕到了周國國都盛京城。

    賀府位於盛京城南，幾代人經營下來，面積與奢華程度不亞於王府，申小橋顧不得欣賞府內的風景，隱了身，一路朝後院最大的福壽堂奔去，根據畫眉的記憶大將軍賀玄蒼的母親李氏就住在那裏。

    李氏尚佛，一日裏大部分時間都在佛堂誦經，申小橋仔細打量那李氏，嗯，還不錯，一位略顯老態的雍容貴婦，正跪坐佛前，雙目低垂，不停地轉動着手中的佛珠。

    「複製！」申小橋將手搭在李氏肩上，啟動輪迴眼附帶功能全能屬性中的複製選項，在佛堂光線的一明一暗之間，一名與李氏一模一樣的婦人憑空出現。

    「委屈你在我的空間裏睡一覺罷！」真李氏瞬間消失，假李氏申小橋摸摸抹了厚厚香粉的臉，高聲叫道：「畫眉，打水來，我要淨面！」

    畫眉梳着少女髮式，說明賀玄蒼還沒有納她為妾，從完成這趟任務的角度看，算得上是利好消息，畢竟妾室扶正這種事在世家大族中還是比較罕見的。

    「去叫你們的少夫人過來！」申小橋一邊享受美味的糕點，一邊吩咐陪房兼心腹臂膀宋媽媽。

    宋媽媽有些遲疑道：「回老夫人，少夫人與大小姐去了兵部左侍郎府上賞桃花，這會子想必還在回府的路上，奴婢這就去大門口候着！」

    「去吧！」申小橋優雅揮手，宋媽媽恭身退下，立即有小丫鬟獻上乾淨的濕帕子讓她擦手臉，嘖，這種人上人的感覺的確好。

    申小橋似笑非笑地打量站滿屋子丫鬟婆子，在畫眉的記憶里，這些人在李氏死後大都沒得善終，被梅清月賣的賣，打發的打發，唯有李氏的另一位陪房趙媽媽是被梅清月堵了嘴巴杖死的，她的家人也被遠遠發賣，根據宅斗規則，這種被滅口的多半也是陰謀參與者，李氏的突然死亡必然與這二人有關。

    趙媽媽頭上插了一根純金葫蘆簪，穿了賀府專門為奴婢統一縫製的青色細麻布褙子，顏色簇新，顯見是今年才上身的，而其他婆子身上穿的都是掉了色的舊褙子。

    「今年的夏衣既然已經發了下來，她們為何都不穿？」申小橋的目光停在趙媽媽身上，突然道。

    趙媽媽心下惴惴，臉上也有些變色，做為李氏的心腹，她比誰都清楚這幾年為了子嗣問題，李氏婆媳之間的嫌隙越來越深，做為李氏的心腹奴婢與少夫人走得太近肯定會犯主子的忌諱。

    偏偏少夫人梅氏近來時常對她示好，不但從不剋扣拖延她的份例，還時不時打賞她，今年的夏衣更是特意吩咐針線上先給她做了送來，其他奴婢的夏衣最少還得再等半個月才穿得上，今日她以為李氏不會出佛堂，便忍不住拿出來試穿，想着不讓李氏看到便是，誰知還是讓李氏抓了個正着。

    「回老夫人，針線房年後出去了三名繡娘，今年奴婢們的夏衣許會遲些，奴婢這件是少夫人特意吩咐針線上的先做了幾件，讓奴婢穿着給老夫人過過目，都怪奴婢心粗，沒及時稟報老夫人，害得老夫人掛心！」趙媽媽硬着頭皮回道。

    「你頭上那金簪不錯，也是少夫人賞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