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火啦、着火啦!」
忽的一聲嬌斥將幾人驚醒。
隨着這人的話,他們不由望向駐紮地方,立刻就見幾張帳營之中早已經騰起濃烈火光,滾滾濃煙沖向天下,將刺眼的燒焦味兒傳出開來,令更多的人轉移注意力,驚訝看着自己曾經休息的場所。
此刻,那漫天的橘紅色大火就像是舞動的狂魔一樣,隨着風輕輕一掃,立刻將以麻布編制的帳營裹入其中,轉瞬間化作了一團沖天的火光,劈卜作響着的是被烤裂的木樁,偶然間還可以看見其中藏着的兵器也被烤的通紅通紅,至於那些隨身攜帶的衣物以及輜重之類的,顯然也被付之一炬。
「該死的,立刻給我去滅火!」
斡烈兀林答也是面有詫異,只是他更曉得此刻滅火要緊,立刻分調幾十人前去滅火,需知軍中糧草最重,若是被燒了那可就倒大霉了。說着,他又望着被困在軍中垓心的四人,冷笑道:「但是若是以為這樣就讓你們跑了,那豈不是顯示我無能嗎?」
話音落下,他那長槍立刻爆射出無數道銀光,顯然是想要速戰速決,以免拖延時間反生掣肘。
江離連忙將鐵鏈抖出,一圈又一圈猶如蟒蛇一樣,將那長槍套入其中,「喀拉」一聲將整個長槍鎖緊,暗喝一聲運起十成氣力:「纏蛇勁,給我定住!」,鐵鏈立刻繃緊發出「咔咔」般的聲音,欲將這索命長槍整個奪去。
只可惜,那斡烈兀林答手掌卻似和長槍鑄在一起,分毫動彈不得,冷哼道:「給我破!」長槍一旋,青芒陡然綻放而出,那鐵鏈立刻寸寸喋斷,一個個具被鋒銳至極的罡氣切碎,化為一塊塊僅有拇指粗細的鐵塊,隨後槍出如龍,就要將江離洞穿再次。
此時江離氣力耗盡,就連避開也無能了。
「賊子好歹,莫非以為你爺爺無能?」
旁邊武清看的真切,眼角眥裂當即卻爆喝一聲,手臂、雙腿頓時粗壯許多,腳下一踏於一瞬間出現在江離身前,將這那粗壯長刀朝着那長槍劈去。「喀拉」一聲,那長槍槍尖正好點在刀尖之處,清澈吟亮的交織聲蕩漾開來,顯然武清是想要借着這一擊,徹底扭曲頹廢。
遠處,斡烈兀林答呵呵一笑,只將長槍微微上挑,立刻錯開了刀尖鋒芒,隨後朝着旁邊一揮,目標卻正是武清那顆大好頭顱。那武清哪裏了得此處,整個人也來不及反應,目光瞪得大大的,近乎絕望一般看着那冰冷鋒芒漸漸靠近,直到掠過自己喉頭。
戰死沙場、馬革裹屍!
至少這種結局也是一個戰士應有的代價吧。
他靜靜想着,不覺閉上了眼睛,等到應有的結局。
「轟隆」一聲,混似旱天炸雷一樣,一道有拇指粗細的閃電噼里啪啦的,突然間炸裂開來。這一炸,立刻將那武清炸醒,連忙朝着後面退去,更是令斡烈兀林答手指一抖,槍尖不覺挪動了數公分距離,正好錯開喉嚨這致命要害,只在胸前帶出一流的鮮血。
驚愕無比,斡烈兀林答望着遠處僥倖逃脫的武清,當即仰天怒吼:「混蛋,到底是誰?給我出來!」
然而於這一刻,一陣狂風忽的捲起,漫天的灰塵混着濃烈的黑煙橫掃整個戰場,立刻迷住那些士兵的目光,令其覺得面部猶如火烤,裸露在鎧甲外面的肌膚也似是被針刺一樣生疼生疼的,就連那斡烈兀林答亦是感覺周遭難以目視,心中不免小心起來。
「喂!你們還不快走?」
轉眼間,清脆馬蹄響起,卻聽見一個嬌俏女童話音。
他心中惱怒,當下循着聲音直接刺去,卻聽見了一聲惱怒至極的話音,就覺得一股電流順着那槍尖直接打入身體之內,手臂一麻立刻錯開了目標,剛才奔來的馬蹄聲也漸漸遠去,顯然是逃遠了。
等到煙消雲散之後,他立刻掃過整個荒野,只是蒼茫一片哪裏還找得到對方目標?
「將軍!還追嗎?」旁邊副將前來問道。
斡烈兀林答搖頭道:「不了!眼下最重要的護住糧草不被燒了。而且若是那些東西也被燒了,那么元帥下達的命令也就斷然沒有成功的可能。」
「攻取川蜀?這可能嗎?」那和速嘉兀迪低聲說道。
「盡人事聽天命。」淡然中卻透着執着,斡烈兀林答輕聲說道:「無論如何,總得為我朝廷找一個出路。」目光望着遠處叢山峻岭,那裏就是富庶無比的川蜀一地。
昔日裏秦國仰止而成就吞滅六雄、一統華夏的霸主,武侯藉此達成三國鼎立之勢,若是能夠踏入這裏面,縱然再也沒有昔日稱霸天下的可能,至少也能夠苟延殘喘,勉強延續朝廷的氣運。
這一次,任務必須成功!
而那些許阻擋,唯有死路一條。
…………
「喂,你們還好嗎?」
將幾匹戰馬拴在旁邊,小龍女看着躺在大樹下的幾人問道。
「勉強還死不了!」張開口說了幾個詞,那武清立刻猛烈咳嗽起來,胸前藍色粗布衣裳早被鮮血染紅,他望着立在自己眼前的少女,不覺感到了有些荒謬。
剛才若非眼前這女童出手,只怕自己就要到閻王殿報道了。
只是這女童究竟是誰?居然如此厲害?為何自己居然就沒有聽說過?
他心中一連串的問題,若非身受重傷,只怕早就已經張口詢問了起來。
「諾!」小龍女搖着頭,自腰間掏出了一個小瓶子,丟出了幾粒彈丸丟出去,說道:「快將這個敷上吧,不然傷口化瘀了可就麻煩了。記住了,這是外敷不是內服的,必須要用水化開然後揩在傷口上,塗抹均勻之後再用麻布裹上。對了,麻布要用烈酒泡過之後才行!」
鐵辛接過,就嗅到一股清香味問道:「這是什麼東西?」眉宇間卻透着一股困惑。
「萬應百寶丹!是我研製的。你若不信,那我可就拿走了。」小龍女見着這人一臉疑惑,立刻就冷着臉作勢就要拿走,要知道當初她為了研製這東西,可是着實花費了不少功夫。
至於這萬應百寶丹自然是大名鼎鼎的雲南白藥。
而她未穿越之前好歹也曾經是實習醫生,更是大學生物系佼佼者,自然知曉雲南白藥的幾個配方,而穿越到這個世界之後,考慮到這裏刀光劍影的可怖樣子,就費盡了心思採集到相應的藥草,然後配置出了相應的丹丸以備不時之需,如今正好派上用場。
只是眼前這人,居然不領情?
轉悠悠那武清卻睜開眼睛,顯然是醒了過來,他沙啞着聲音說道:「鐵辛。她之前曾經警告,如今更是出手相救,若是存有惡意如何會做出這些事情?你就收下,快些為武清治傷吧。」
「我知道了!」
鐵辛點了點頭,立刻依着小龍女說的話,將那丹丸用水化開,仔細塗抹在武清傷口之上。
而那武清本是痛苦至極,臉上都青筋暴露,被這丹丸塗抹了一下,立刻覺得傷口一陣清涼,本來止不住的鮮血也開始凝結出血疙瘩,隨着傷口被包紮起來,他臉上的痛楚也緩慢解開,顯然只需要好好照顧,日後自然會康復的。
「謝謝了!」
旁邊正在檢查着自己弓弩的薛冷忽的抬起頭,說了一句話。
那武清倒也有些驚訝,說道:「薛冷,本以為你會沉默寡言,沒想到也會幫忙說話。只是這位小娘子,不知道您貿然救我們究竟所為何事?」不管如何,他都覺得以眼前這位女童年紀還有其做的事情都透着詭異,苦思冥想都搞不清楚為何會出手相助,所以就直接詢問了起來。
「當然是我喜歡啦!」
翻了翻白眼,小龍女卻跑到薛冷旁邊,仔細瞅着他手中的弓弩,頭也不回的說道。
武清感覺不可思議:「喜歡?就這樣嗎?」
「人生在世,只求逍遙。我喜歡做啥就做啥,沒有什麼是不可能的。我不喜歡的,我就是要將其滅了,就是這樣。」小龍女不以為意,更不懂這人為何這般想法,卻蹲下了身體向着那薛冷討教起來:「喂,你能不能告訴我,這東西是誰製造出來的?看起來似乎有些奇妙啊。」
她之前瞧着這弓弩神奇無比,不禁能夠將弩箭射出百丈之外傷人性命,更是能夠虛空發勁摧毀目標,合着尋常兵刃絕不相同,故此就起了好奇心,想要明白這東西究竟是如何製作出來的。
「我們兵器具是朝廷工部天工府所制,其中自有奧妙,稱得上是神兵利器。只可惜我實力有限,無法發揮這困天鎖的威力,卻被對方所破。以至於一干兄弟淪落到今日程度。直至今日,我才知曉實力為本,這些器物終究不過外道罷了。」武清苦澀着臉,握着纏在身上只剩一半的困天鎖,不覺有些悲哀。
他本以為以自己一流身手,再配上困天鎖輔助,少說也能夠和那人階巔峰高手一斗,豈料那斡烈兀朮答驍勇無比,僅僅是一霎那就破了困天鎖,更令幾人身負重傷,若非有小龍女搭救,只怕今日估計也就折在這裏了。
「那是因為你們蠢唄。」
小龍女卻止不住心中腹誹,一張口立刻就透着毒蛇口吻:「依我看。若是你們配合得當,也不是沒有戰勝對方的機會。明明四個人實力也算不錯,居然也被對方分而擊之。若是依照我先前指導,又何止於此?」
那武清立刻面紅耳赤,口中呢喃着:「這倒也是!」
若非對方乃是救命恩人,更是小小稚童,換做尋常人他早就呵斥了起來。
至於現在?
他也只得低首承認錯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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