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連串謎題的答案,實際上只有宋富邦一個人才能解開。
兩個多小時之後,縣局來人了,將宋富貴的屍體從密室里抬出來之後,全村的人似乎都不敢相信,老村長就這樣離奇死了。
令村民更不敢相信的是,一向少言寡語,看似老實巴交的宋富邦竟然被警方帶上手銬弄走了。
這下可好,全村都炸了。
這幫小年青沒來之前,村里一派和諧,可他們來了之後,死的死,拘得拘,這變化也太大了吧!
然而,就在村民們議論紛紛的時候,薛青包來的這輛大巴車已經駛向開往縣城的高速路了。
車上,林涵連同縣局幾名幹警守在宋富邦身旁,而宋曉天,張越等人怕他沒人照顧,也特意帶上了。
一路上,宋曉天看着後面車上帶着手銬的爺爺,一言不發不說,甚至連眼淚都沒掉一滴。
原來,林琳幾個女孩兒還想安慰宋曉天,可小傢伙一句話也不說,搞得她們也只能幹瞪眼沒辦法。
到了縣局之後,林涵等人讓薛青帶着餘下的人回了市里,而林琳、柴靈珊等幾個「目擊者」,留了下來。
縣局審訊室。
因為林涵對案情相當了解,還有岳雲飛的強橫背景,對宋富邦的審訊,縣局直接交給了林涵來做。
審訊室內,林涵和岳雲飛正襟危坐,張越則站在一旁聽着。
要說這三人組成的審訊小組,確實比較奇怪,有好奇的員警站在審訊室外面小聲嘀咕,被局長聽到了,還把那幾個人臭罵了一頓。
說實話,如果不是岳雲飛的身份,林涵想插手地方刑事案件,門兒都沒有。
宋富邦低着頭,被拷在審訊椅上,既不說話,也不看林涵三人。
「宋富邦,你為什麼要殺宋富貴?」
一連三遍,林涵不厭其煩的詢問,宋富邦連眼皮都沒抬,態度擺明了就是抗拒。
岳雲飛看不下去了,大手重重的拍到桌面上,「啪」一聲,隨後面色陰沉道:「人證、物證俱在,我想司法鑑定結果也會證實,你企圖燒掉的那件衣服上沾滿了宋富貴的鮮血,你還有什麼可隱瞞的?難道你還想僥倖脫罪嗎?我奉勸你一句,學聰明點,老實交代,或許我們還可以向法院求求情,判輕一點。」
岳雲飛這套說辭,其實騙不了人,尤其是宋富邦這種鐵了心不準備配合調查的人。
見場面僵住,張越也暗暗撓頭。
這宋富邦顯然是不打算坦白交代了,難道他就不怕死?
死,對一個人來說,其實並不是最可怕的。
但是,張越要弄清楚,宋富邦渾不畏死背後,到底藏了什麼樣的秘密。
見宋富邦一直拒不配合,張越的腦筋飛速轉動,突然腦中一陣靈光乍現,張越想到了一個辦法。
彎腰,嘴巴湊到林涵的耳邊,張越小聲說了三個字,林涵面色不虞的回頭看了他一眼,腦中思慮了一番,暗暗點了點頭。
兩人這樣的小動作,看在岳雲飛眼裏,其實心中大大的不爽,可是,當着犯罪嫌疑人的面,岳雲飛還不好發作,現在趕張越出去的話,難免要被縣局這幫人看笑話。
深吸一口氣,岳雲飛壓住心底的怒火,回頭看了張越一眼,神情不善。
可惜,林涵對岳雲飛的反應視而不見。
抄起桌上的簽字筆,林涵在手中把玩着,半晌之後,林涵發作了。
「宋富邦,你拒不交代也可以,但是我希望你想清楚,你多在局裏待一天,宋曉天就一天沒人照顧。難道你想你孫子成了沒人管的野孩子嗎?」
林涵這句話一出,宋富邦立刻抬起頭,一雙不大的眼睛中射出兩道冰冷的光芒。
見張越出的這招有點效果,林涵趕緊趁熱打鐵道:「宋富邦,男子漢大丈夫頂天立地,既然做了就大大方方承認,你也不想讓你孫子長大知道自己的爺爺是個孬種吧?」
剛才還是一臉陰冷的宋富邦,此時表情更加精彩。
牙關緊咬,紅中帶黑的臉膛變得煞白,眼睛幾乎瞪得溜圓,死死的盯着林涵,鼻息間的呼吸也越來越粗重。
「怎麼?還不說,難道你想跟我們耗下去嗎?」
「哈哈哈哈哈哈……」
終於,宋富邦開口了,只不過他一句話沒說,而是發出一陣歇斯底里的狂笑。
他這番做派,把林涵三人弄愣了。
這老哥沒事兒吧,犯了殺人罪還這麼高興?難道以前說腿被砸壞了是假的,腦袋被砸傻了才是真?
「有什麼好笑的?」
岳雲飛終究還是看不過去了,突然一拍桌子高聲問道。
「我笑,是因為你們豬油蒙心,好壞不分!」
沒想到,宋富邦一開口,竟是對在座三人的指責。
林涵三人更搞不清狀況了,不過,張越心中卻隱隱猜到了點什麼,那就是,宋富邦這話裏有話。
「我們好壞不分?犯下殺人罪的好像是你吧,你還敢強詞奪理?」
岳雲飛畢竟不是專業刑警出身,對審訊犯人的經驗,甚至不如林涵豐富。
「哼,強詞奪理嗎?隨便你怎麼說!」
宋富邦的話越來越含糊,好像有多大冤屈沒處訴一樣,雙眼也漸漸不滿血絲。
「宋富邦,是非曲直,你說了我們才知道,如果你還打算替自己辯解的話,我勸你現在就說。」
林涵的聲音不高,可在張越、岳雲飛聽來卻極其蠱惑人心。
沉默良久,宋富邦似乎想通了,突然抬起頭,看着對面的林涵和岳雲飛,說道:「你們既然這麼想知道,我就告訴你們好了。」
說完之後,宋富邦想要支香煙,張越和岳雲飛都不抽煙,外面一直看着的局長趕緊派人送進來一盒香煙。
抽出一支,點上,宋富邦狠狠吸了幾口,狠狠掐滅在煙灰缸里,才抬起頭,靜靜的講了一段故事。
那還是十幾年前,宋大民剛結婚,唐小娟才過門。
儘管宋大民腦子不靈光,可是對唐小娟這個漂亮媳婦是相當疼愛,家裏的重活不讓她干,有什麼好吃的全都想着她。
剛開始,唐小娟還比較本分,可後面幾年同房下來,肚皮一直不見動靜,便開始嫌棄宋大民。
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隔壁的宋富貴沒事經常過來串門,一來二去,唐小娟就懷上孩子了。
宋富邦腿腳不好,腦子卻不笨,再三詢問兒子宋大民,唐小娟有沒有不軌的舉動,都說沒有,也便放心了。
可是,沒過多長時間,宋大民就開始鬧渾身疼,沒過一個月就離奇死亡。
送到醫院也沒檢查出到底得了什麼病,宋富邦就開始產生懷疑了。
再後來,宋富邦一次外出,提早回家,正巧撞上宋富貴和唐小娟苟合。
但是宋富邦沒有聲張,畢竟年輕的兒媳成了寡婦,況且她對自己一直不錯,便咬牙忍下了。
誰知,這一次紅杏出牆之後,後面更加變本加厲了。
怎奈宋富邦身體不好,還有一個孫子要照顧,只能忍氣吞聲,眼不見心不煩。
某一日,唐小娟說去自家的蘋果林幹活,宋富邦後腳跟了出去,再次撞見她和宋富貴的醜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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