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他是太子,他理應充實後宮,為皇家延綿子嗣。若是只娶我一個妻子,那便不是皇家人,就是尋常人家也未必能做到。」汐顏嘆息似的,繼續說:「但是,那卻是我最大的追求,二人一心,走一生一世。所以在我回來的一刻,我的追求就已經是個悲哀,我註定要和這些女人,拼個你死我活。」
「姑娘……」春歸倒是沒想那麼多,以為姑娘遠走只是為了保護腹中孩兒,完全沒有想到汐顏想的那麼多!
——進了皇家門面臨的都是爾虞我詐,勾心鬥角,步步維艱了!
「沒關係。能與褚冽和孩子在一起一天,我就要享受這一天,但是這一天誰也妄想欺負了我們!」她握了握春歸冰涼的手,笑道。
春歸聽汐顏說完,道:「我明知你無畏與她們爭寵,只是因為愛殿下。可是,這才回來兩日,她們輪番上陣,簡直不讓人安寧!真想念在桃林樓閣和在達奚國大草原的日子,自由馳騁,也少了這些煩惱。」
「你煩惱什麼?」汐顏笑了。
「就是心疼姑娘嘛……」
「心疼什麼?若是再來十個柳黛色,我無暇應對了你再煩,到時候我們大不了還逃走,放心,我不會拋棄你的。」
春歸這才笑。
汐顏看看窗外,已經全部黑了下來,「這都這個時辰了,褚冽還沒有回來,不會出什麼事了吧?」
沒人能給她答案。
她心中翻滾起來。
又坐了一會兒,夏月打着冷戰進來,「外面太冷了,小姐,我看她是撐不住了!」
汐顏有些不忍心,這才起身,「我去把夙汾扶回來,春歸你再去為她準備點吃的。」
「哎……」春歸點頭。
汐顏剛出房間,曲唯就跟上,「殿下今晚有可能不回了。」
「為何?」
「皇上的狀況不容樂觀。」他的聲音低沉,其實意思已經明了。
這些日,她知道,她理應去皇宮看望皇上,但是都被褚冽攔在前面了,褚冽不舍讓她勞累一分,更不在乎外人看待他們的眼光。
汐顏點頭,「我知道了。」她緩步走到夙汾罰跪的地方,彎下腰,「起來吧!」
剛沖夙汾伸出手,沒料到她狠狠一推,「虛偽!」
還好曲唯和夏月在汐顏身後,及時扶住了汐顏,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看來你依然不知錯,繼續跪着吧!」汐顏站好後,冷冷說,「不長記性!」
「你!」夙汾又氣又悔,自己說了要忍,可還是沒有忍住,「你準備讓我跪到什麼時候?」
「自然是你的口中不會再出現我欺騙你,我虛偽之類的字詞!你也知道為什麼?從前在夙府的時候,我就已經教過你,想做太子的妃妾,沒有德行和修養是不行的,我不指望你能瞬間知書達理、溫婉柔和,但你實在是個愛炸毛的沒教養的丫頭!
「從前你被寵慣了,但是進了太子府,若是我這個太子妃還不教你如何做人處事,你很快就會被太子趕出府,你可知道?」
夙汾見汐顏字字說的真誠,瞪着大眼睛問:「你說的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夙汾不知該不該信她,但是想來自己能入太子府,多虧了她,便不再與她頂嘴。
這時,春歸端着飯菜從廚房經過這裏。
汐顏看了一眼道,「起來吧,去我那裏吃點東西,再回你的婉悅軒。」
「哦。」夙汾咬咬嘴,「謝謝太子妃。」
夏月扶着汐顏這才轉頭往回走。
汐顏想也知道,夙汾酸麻的腿根本站不起來,對夙汾的侍婢說:「你們兩個扶着點主子。」
「是!」
夙汾被人架着跟在汐顏後面,也不再言語。
汐顏開始軟言說道:「吃了飯就儘早回去歇着吧,明日不必來請安。」
「知道了。」
夙汾走後,汐顏的心一直七上八下,不得安寧。「曲唯,你再讓人打聽一下,宮中現在怎麼樣了?」
曲唯點頭出去。
汐顏心頭說不清的緊張。
前世,她入宮為妃時,褚冽已有多名妃嬪。不似如今她要跟着褚冽一起進宮,從無到有。
春歸見她不安的樣子,也不知道如何安慰,只得和夏月站在一旁,陪伴着她。她也想過也許她們很快便要入宮了吧。
「夏月,現在姑娘已經回來了,身邊每日流竄着認識的,不認識的人眾多,你我都要萬事留心,風吟的教訓還在眼前,我們千萬別再重蹈覆轍,陪伴在姑娘左右謹言慎行,知道了嗎?」
「恩。」
汐顏攥着春歸的手,知道春歸是在為她們日後思慮,「沒事。你們的主子什麼都不會,就是會逃跑,就是會隨心所欲。你們哪裏不舒坦了,告訴我,咱們跑,還不行嗎?」
春歸和夏月聽到這話,頓時陰轉晴,都笑了起來。
就連剛剛進屋的曲唯,聽到這話,原本沉重的心情,也放鬆了一分。
「太子讓人通知你,不必等他了,讓你早些睡,別讓他擔心。」
「好。」汐顏點點頭,「那就不等他了。」說着站了起來,「我先睡。」聲音裏帶着些許的落寞。
剛歪在床上,春歸從廚房端來了熬得安胎藥和一小杯魔血淵,「喝了這些再睡吧。」
「好。」汐顏喝完了藥後,春歸扶她躺下,然後拉下床簾,「睡吧,我就在外面。」
汐顏點頭後閉上眼睛以後。
春歸吹熄了蠟燭。
轟隆隆的雷聲和閃電,擾得做了虧心事的人怎麼都睡不着,如柳黛色,她一直在算計着如何才能扳倒汐顏?
眼見着皇上根本撐不了幾日,她們即將入宮成為皇上的妃子,普國最尊貴的女子。
可是,眼前卻始終有一個礙眼的,擋路的女人,她咬牙切齒卻不能損那女人分毫,實在是可恨!
萬一到時候,皇上和皇后的大典同時舉行,該怎麼辦?這是她最擔心的。
只要容汐顏當了皇后,那自己恐怕再無機會了!
但是眼下這些事情,好像根本不是自己能管得了的!
汐顏正睡得安穩,忽然睜開眼睛,這時曲唯走近。
「誰?」汐顏問。
「是我。皇上駕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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