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的意思。是啊,如今褚冽就是知道又能如何?他需要百官的擁護,何況柳國公在他與褚稷相鬥的時候,是站在他這邊的。」
「是啊!」
「不管怎麼樣,我想褚冽的心中定是對這些朝中人,有自己的看法。」
「是。」
她們正說着話,夙汾的聲音傳來,在外間的夏月直接攔住了她,不讓她進來。
「難道哥哥來京城了,也要裝作沒聽見嗎?」她故意大聲說。
「夙緣來了?」汐顏念叨一聲,說,「夏月,讓她進來吧!」
夏月這才放夙汾進屋,夙汾指着她說:「你給我小心點,也給我放尊重點!」
「不好意思,我不懂尊重是什麼意思?」夏月笑笑。
「你等着!」夙汾說完進了屋,見到汐顏照樣不行禮。
春歸實在看不慣她一副自己還是高高在上的主子模樣,道:「殿下說,太子妃回來後,一切照規矩辦,那行禮怕是免不得的。」
夙汾見汐顏微微笑着,好像正在等着她行禮似的。她氣呼呼地福着身子,道:「太子妃好!」彎着的身子,汐顏不喊平身,她也不能起身,但是心中已經咒罵汐顏八百遍,想汐顏當日在她夙府的時候,她可是敢直接掌嘴的,現在自己卻要給她行禮。
汐顏就是不喊平身,想要磨磨她的銳氣,「你說,你哥哥來了?現在何處?」
「哥哥只是書信到了,上面寫近日。」她彎着的腿都有些抖動,快要站立不住。
「哦。那就是還沒有來,所以,你剛剛在門外豈不是在騙我?」
「我……」
「跪下!」汐顏聲音雖然是柔的,但是威嚴還是讓夙汾一下跪了下去。「你現在是不是想着你一定要告訴你哥哥,我整日在太子府欺負你。
夙汾的確就是這樣想的,「本來就是這樣的!哥哥真是瞎了眼,喜歡上你這個表裏不一的女人!整日裝得白蓮花似的,手中有點權勢就要打壓我。」
「沒錯,夙汾,我現在的確是在挫你的銳氣,你以為你還是夙家的大小姐嗎?」汐顏看着她,「你口無遮攔,隨心所欲,整日惹人煩心而不自知。我既是這太子府的太子妃,又年長你兩歲,再者我也是你哥哥的好朋友,幫着他教育你,理所應當。你現在去東旭閣外跪着,直到殿下回來,你自己向他承認錯誤!若是殿下願意原諒你,我就饒了你這次。」
「可是……」
「可是你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裏了,是不是?曲唯,」汐顏沖外面叫了一下,「把她帶出去。」
夙汾想要破口大罵,但是想到自己若是破口大罵了,才是真的犯了錯,而且被殿下知道一定會生她的氣,便忍着了!
汐顏看她把將要出口的怒語咽了下去,和春歸對視一眼,微微笑了。
「姑娘這樣做起碼讓她知道了禍從口出,以後也能多加小心一些了。」
可是沒過多久,夏月便來告訴汐顏:柳黛色來了。
柳黛色進屋便行禮道:給太子妃請安了!太子妃吉祥啊!
汐顏抬抬手,讓她坐,「柳姐姐前來有何事情嗎?」
「我見夙汾正在院中罰跪,不知她犯了何事?讓你這般懲罰她?」她的眼睛裏看不出任何神色。
「你覺得我懲罰她有不妥?」汐顏問。
「自然不敢。」柳黛色微微低頭。
「不過是罰跪,讓她長點心,改了她目中無人,口無遮攔的行為。身為太子的妃子,沒有德行,不懂尊卑禮賢是會惹人恥笑的。」
「只是如此?」
「不然呢?汐顏笑笑,「姐姐以為還會有什麼?」
柳黛色笑笑,「難道你不怕太子看見?」
「呵呵,我就是讓她跪在院中,等着殿下回來,看她表現的。」
柳黛色一時語塞,也氣得牙痒痒的。
因為她是不敢這般對夙汾的,記得有一次她只是譏諷了夙汾幾句,剛好被褚冽聽到,當即便訓斥了她。從此以後,她對夙汾只能,因為她們兩個都自稱太子妃,但是褚冽從未騰出一分鐘,對她們的身份進行說明過。
正妃?側妃?
她們好像什麼都不是。
直到汐顏回來,褚冽才真正地在眾人面前說出:她容汐顏才是太子妃。
「那我能在這裏陪您一起等殿下嗎?」
汐顏的手一直沒有停地在縫製小鞋子,嘴中說着,「隨你。」
柳黛色滿心都是恨——她已經有了太子的孩子,而自己卻連太子的手都沒有碰過,這雲泥之分恐怕只有她自己還不願接受。
——容汐顏,我就不信,你永遠都在殿下的心尖上,總有一日,我會讓你狠狠地從雲層上摔下來!
「姐姐在說什麼呢?」汐顏忽然開口。
「啊?」柳黛色一時驚慌,「我沒有說話啊,我……我只是覺得你縫製的小鞋,挺別致的。」
「呵呵,這是當然。娘親一針一線用愛縫製的鞋子,自然是最好的。」汐顏笑笑說。
柳黛色見汐顏好像忘記了剛剛的事,暗自鬆了口氣。
其實並非是汐顏會讀心術,只是她低着頭,都能感受到柳黛色周身恨意,已經四溢在整個房間了。
想必心中沒少罵自己,沒少詛咒自己!
她低着頭,柔聲說,「今日早上啊,我大姐姐來了,就是容府的大小姐容汐芙。想必你也聽說了吧?」
「恩。」柳黛色臉色突變,「那個她恢復的好像還不錯。我聽說她嫁給了你表哥,也算是有了好歸宿,呵呵……」
「是嗎?」汐顏呵呵一聲,把手中的東西放下,看着柳黛色,道:「但是你知道嗎?我心中一直有一句話,想對你柳家說。」
「什麼話?」柳黛色被汐顏嗜血的表情嚇到。
「大姐姐的仇,我非報不可!」在柳黛色驚恐的時候,她又忽然綻開笑臉,「柳姐姐,在這用晚餐吧?春歸,晚膳可以上了,我有些餓了。」
「哎……」春歸轉身出去,讓人上餐。
柳黛色卻沉在恍惚中,不知道剛剛那句話是自己聽到的,還是自己心裏想的,看着汐顏柔和的臉龐,醉人的大眼睛,她呆呆問:「你剛剛說什麼?
「我說,讓你這裏吃飯,你怎麼了?」
「哦,我,我不在這裏吃了。」
「不是說在這裏等殿下回來,估計用不了多久了吧?看,飯都上了,一起吃吧。」她站起身,這時候外面一直看着夙汾的夏月回來了。
「姑娘,她撐不住了!歪倒了!怎麼辦?」
「殿下還沒回來,讓她繼續歪在那裏吧。」汐顏始終悠悠的。
柳黛色完全沒想到汐顏這才剛回來,就來了這麼個下馬威,但是又好像是做給自己看的,她雖然毫不心疼夙汾,也不同情她,但是這個時候,她要體現的友好,所以看着汐顏悠悠往嘴巴里,送進一口粥,說道:「太子妃,我覺得這個懲罰已經夠了,夙汾年齡尚小,又不懂得分寸,你這樣做,會逼得她……」
「逼她?」汐顏笑,「你以為我是在逼她與我常反調?夙汾雖然刁蠻慣了,但是喜怒哀樂皆在臉上,即使她今日恨我,我也要如此做。想要讓她成長,必須讓她受點訓,她今後會感激我的。但是,我當然也知道,這種方法並不是對每個人都有用,心底骯髒陰暗之人,若是我如此一教訓,恨不得第二天就在我的菜里下砒霜了呢,柳姐姐說,對吧?」
柳黛色的手發起抖,小聲說,「是。太子妃說的極是。人的脾性各不相同,對待不同的人,用的方法自然也要有所迥異。」說這些話的時候,她眼底已然是一片森冷。
汐顏看着柳黛色虛偽的嘴臉,忽然又笑了,「快吃吧,不說這個了。殿下若是一個時辰內再不回來,我親自去把夙汾扶起來。自家姐妹,她受罰,我心裏也疼。」
柳黛色剛送進嘴裏一口青菜,被這句話噎得完全不知道怎麼滑進得食道,這女人簡直是在耍弄她。看着汐顏似笑非笑的臉,她氣得簡直想扒了她的皮。
「太子妃慢用,黛色就先告退了。」她站起身,福身告退。
汐顏微微頷首,「去吧!」
柳黛色走後,汐顏放下了碗筷,看樣子心情並不好,「春歸,這樣的生活並不是我要的。你知道嗎?」
「我知道,姑娘。」
這就是重蹈覆轍的結果,但是既然到了這一步,我也只能無悔走下去。
「姑娘為何今日如此反常,柳黛色一直壓着自己,但是她的恨意,從她抖動的手,和可怖的眼睛裏,就已經看出來了。」吃飯時,春歸站在汐顏跟前,眼睛觀察着柳黛色的舉動,所以看得清清楚楚。
汐顏道:「我就是要把她的恨全逼出來。細水長流,不知何時會捅一刀子的人,才是最可怕的。」
「那您讓殿下趕她走,不就行了?依殿下對您的愛,一定會同意的。」
汐顏笑了,看着一桌飯菜,再無胃口,站起身,往榻邊走去,「趕走一個柳黛色,還會再來十個比柳黛色更狠的人物,這就是皇家媳婦的悲哀。我若今日趕走柳黛色,他日太子在朝堂上會更加為難,還被大臣們的「忠言」所煩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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