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日雙全線降價欲給譚逸飛一個下馬威,不想卻弄巧成拙。逸飛出酒大典,六合陣陣花開,縣長再將龍府金匾隆重饋贈,「酒仙」出世便身價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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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姚記酒坊-田中,日外
宋宗祥和繆世章騎馬已至田邊
宋宗祥:「虎子!」
七虎打馬過來
雙方對視,氣氛僵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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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姚記酒坊-田邊官道,日外
譚逸飛跑到官道林中,一個口哨,楊漢鼎騎馬現身,將牽着的另一匹馬交給譚逸飛
譚逸飛:「多謝。」
譚逸飛剛要揚鞭,忽見田中對峙的兩拔人,不由停住:「出什麼事了?」
楊漢鼎:「小日本修了條地道運大麻,被姓宋的炸了。嘿,別說這姓宋的還真夠膽識啊,他要不炸,我回去調兵也得給他炸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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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姚記酒坊-田中,日外
繆世章:「柴老闆也在,九仙山防正在安防操練,誰想到七虎的馬突然驚了,誤入到柴老闆田中,驚動之處,您多包涵!」
柴日雙:「操練?大隊長操練多日,不就是為了今天炸我的渠嗎?」
七虎:「渠?啥渠?渠都是修在明面,我們啥都沒見。」
柴日雙:「哼,我這條渠是用本國最先進的設計,和一般的村溝野渠怎能相提並論!通道修成之後我會全線鋪設水泥管道,既不佔用地面又堅固耐用,你們懂什麼!」
賬房:「我們這是引水利民,造福百姓,辛辛苦苦兩個月啊,被你們一下就炸啦,老闆,九仙山防也太無法無天啦,縣長大人就要來視察啦,我這就領人喊冤去!」
宋宗祥:「用不着抬出縣長來。柴老闆既是引水通渠,卻未見一滴水,反倒是深夜有人影進進出出,我山防管的是九仙鎮的安危,自然得加強防範,動靜是大了點,但炸也炸的是我九仙地界。」
繆世章:「只怪柴老闆這先進的套路沒有寫到商函中,我等見識短淺,還以為是山匪出沒。」
柴日雙:「什麼山匪?那是我高價從法蘭西引進的稻種,造我福田升特曲用的,修渠水泥管道既然還沒運到,為什麼不走這條捷徑運運種子呢?」
七虎:「稻種!我看是毒種!」
柴日雙:「哼,七爺講話小心些,別讓我告你個栽髒之罪,好!我就讓各位眼見為實。你們幾個把看守種子的夥計叫來。阿四,你也去。」
熊四答應一聲,唯唯喏喏地跟着幾個夥計跑遠
繆世章低聲道:「大隊長,熊四一直在號里做事,柴日雙今天叫他來看來是早埋禍心。」
宋宗祥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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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姚記酒坊-田邊官道,日外
譚逸飛和楊漢鼎密切注視田中
楊漢鼎:「還不走,不是要去縣裏請客嗎?」
譚逸飛:「再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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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姚記酒坊-田中,日外
熊四慌慌張張地跑來:「老闆,不好了,大秦哥傷得快不行啦。」
後面兩個夥計抬着滿身是血的夥計大秦,還有一個夥計背着個糧袋
「砰」糧袋丟在宋宗祥馬下,稻種散出袋口
大秦被放在兩拔人中間,眼見就要斷氣的樣子
七虎趕快下馬俯身去看:「兄弟!兄弟!(自語)炸的時候明明沒人啊。」
繆世章不及打斷:「虎子!」
柴日雙老奸巨滑道:「七爺招不招都是一樣,我這夥計就是死在七爺你的手裏!」
七虎心驚地呆住
宋宗祥:「柴老闆運糧種本是正當之事,卻偏要深夜進行,我等誤會在所難免。事兒既然已經出了,我必定全力給這位兄弟療傷,萬一不治,我九仙山防代他照顧雙親妻兒,至於這稻種,世章,照原價開張銀票給柴老闆。」
繆世章:「是!虎子,過來。」
柴日雙:「慢!種子事小,關鍵是大隊長你炸毀了大半條渠,這地段土質疏鬆,柴某可再難重建了,這麼大損失幾個種子錢就能平的了嗎?」
繆世章:「柴老闆還想要這修渠的錢不成?」
柴日雙:「那倒不必。這批種子十分難得,既已炸毀更令鄙號雪上加霜,好!我給大隊長一個面子,毀渠傷人的事我不追究了,就請大隊長在仙客來的柜上賞我一席如何?」
宋宗祥:「胡說!宋某言出如山,得寸進尺的事柴老闆就不必談了!」
柴日雙臉色一變:「好,那就公事公辦,這條渠有縣上的批文,我會向縣商會投狀,讓九仙鎮重修一條還我。至於大秦,雖說是賤命一條,可畢竟是我福田升的夥計,我要七爺你一命抵一命!」
大秦剛剛有些清醒,聽到「賤命」二字,心中一抖,忽聽啪一聲清脆槍響,七虎撥槍打在柴日雙腳下,柴日雙嚇得跌倒,被夥計們扶住
七虎:「告訴你姓柴的,再敢說我們中國人是賤命,今天我七虎就一命抵兩命。我再告訴你,這渠是我炸的,種子是我炸的,人是我炸的,與旁人無干,縣上追究全沖我七虎一人來!」
大秦本垂危,聽了這話忽覺心頭振了一下,拼力微弱地叫出聲:「七、七爺!」
七虎趕快俯身:「兄弟,你放心,虎子對不住你,黃泉路上我陪着你!」
大秦搖頭:「七爺,你,你……從來沒人這麼為我說話。我,在福田升這麼久,姓柴的就沒把我們當人,他明知道渠要炸都不告訴我們,還讓我在渠邊守着,我,我這命連條狗都不如!」
柴日雙:「再敢胡說!」
七虎對柴日雙怒目而視,瞪得柴日雙不出聲了
七虎:「兄弟,你有啥要交待家裏的只管說,我大哥二哥肯定給你帶到。」
大秦:「姓柴的就是個鬼,這些糧種都是他打馬虎眼的,他買了兩大車毒種就藏在那井裏呢,七爺,炸了他,快炸了他!」
「轟!」此言一出眾人皆驚
柴日雙聲兒都變了:「死啦死啦的!」
大秦對柴日雙怒目而視,拼盡最後一線聲息叫道:「姓柴的,我也是中國人!」
大秦死在七虎眼前,氣氛異常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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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6,姚記酒坊-田邊官道,日外
譚逸飛:「楊兄早就探清楚了?」
楊漢鼎:「咱在講武能白學了,隱弊戰線姓宋的還差點勁!」
譚逸飛:「明白了,稻種是柴日雙故意設的迷陣,他引宋宗祥來炸,就是讓宋宗祥惹上官司,宋宗祥要炸也炸不到井裏的毒種,保這條暗道還是保這些毒種,柴日雙總能撈着一個。」
楊漢鼎:「一個也撈不着,他炸地道,我炸毒種!」
譚逸飛一笑,兩人接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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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7,姚記酒坊-田中,日外
突然七虎大叫一聲,起身就向井跑去
只聽賬房大叫:「縣長大人來視察啦!」
眾人看去,官道上隱約汽車開來
柴日雙:「哈哈!你炸呀,有膽你就在縣長面前炸,你九仙山防殺人越貨就更板上釘釘!」
繆世章:「回來虎子!」
七虎:「二哥,別被這廝嚇着,所有的事虎子我頂着!」
宋宗祥:「回來!」
七虎這才跺了跺腳,回身上馬
繆世章:「你現在去炸,就是把毒種炸毀,縣長面前無憑無據,反落個毀渠傷人的口實。」
七虎甚急:「那怎麼辦?」
縣長的車隊已拐過彎,越來越近,柴日雙又現得意之色
只見宋宗祥一提馬韁,就要向田中而去
繆世章一把扯住他:「大隊長!形勢不利,慎行啊。」
宋宗祥:「毒種不毀,必會散落在各鎮田中,開這萬惡之源,我今天一定要毀了他,免生無窮之患。」
七虎:「我去!」
宋宗祥:「我是一鎮之主,輪不到你!」
繆世章:「不成!萬一那夥計的話不實,又萬一柴日雙沒把毒種藏在井裏……」
宋宗祥看了一眼大秦的屍身,那雙死也沒閉的怒目:「我信得過他!」
(激昂的音樂起)
宋宗祥再不多言,一步步向井中而去
柴日雙叫道:「姓宋的,你敢炸,我告你個殺頭的罪!」
「噌」宋宗祥已掏出手雷,一時間誰都不敢再多言,唯有空氣越發窒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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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8,姚記酒坊-田邊官道,日外
譚逸飛看着,忽覺胸中一陣沸騰,宋宗祥在大戲台上說過的話迴響在譚逸飛耳邊
宋宗祥(畫外音):「煙土害人盡人皆知,以有用之財填無窮之壑,易此害人之物,漸成病國之憂……」
譚逸飛毅然打開封印,他把一壇酒遞向楊漢鼎
楊漢鼎:「幹嘛?」
譚逸飛:「還用我說,有洋火嗎?」
楊漢鼎:「有啊!(故意笑道)你要救他?他犯了事不是更沒人擋你的道了嗎?」、
譚逸飛卻很嚴肅,撕下一塊衣襟塞給楊漢鼎:「還不快去!」
楊漢鼎一笑上馬,用衣襟蒙住臉,「啪」把洋火往酒罈里一塞,酒瞬時起火,楊漢鼎抱住火壇馳向田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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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9,姚記酒坊-田中,日外
宋宗祥剛要揪手雷拉環,就見一蒙面人迅馬奔進,將火壇往井沿上一摔,火球引爆熊三在周邊埋的火藥,「轟隆隆」巨響震天,柴日雙等人抱頭撲倒,宋宗祥的馬也驚嘶倒退幾步
煙霧瀰漫處,井沿已完全崩塌,只聽井中「啪啪」燒焦聲不斷
眾人回過神,蒙面人已躍馬從官道疾馳而去
柴日雙翹首等待,就見縣長的車隊卻向來路返回開走
「哈哈哈」七虎被突如其來的變故搞得大笑,宋宗祥和繆世章也不得其解
柴日雙剛回過神,驚得咬牙,一揮手:「還愣着幹什麼,人呢?給我追!」
手下慌張地一窩蜂追去,留下柴日雙極其氣憤地呆立,賬房愣愣地哈在一旁
繆世章:「柴老闆已然親眼目睹,放火炸渠另有其人,大隊長本好意平息此事,怎奈柴老闆看不上這幾個錢,如此,我等就不需多此一舉了,虎子,收隊!」
宋宗祥一揮手,山防威風地收隊而歸
風吹過,柴日雙無比氣憤,眼神越來越陰冷
賬房小心地上前:「柴老闆,姓宋的無非靠着軍火撐腰,您可別把身子氣着了。」
柴日雙咬牙:「軍火,哼!不是只有他九仙山防才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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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0,官道,日外
官道上兩匹快馬飛馳,譚逸飛的馬上搭着兩個酒罈
楊漢鼎:「嘿!痛快!」
譚逸飛:「楊兄好身手!」
楊漢鼎:「哎,你怎麼不動手啊,怎麼,做了兩年酒,功夫都鏽了。」
譚逸飛:「楊兄沒聽說過嘛,君子動口不動手啊,哈哈……」
譚逸飛一提馬韁,一騎躍前
楊漢鼎回過味:「你說我不是君子是怎麼着,好啊你,我讓你動口不動手!」
兩匹馬一前一後追馳遠去,一陣爽朗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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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1,縣上-酒樓包間,日內
透過珠簾,一隻青花酒罈放在桌上
豐盛的山珍海味,縣長、劉二豹和譚逸飛圍坐一桌
聶探長恭步進來,譚逸飛和劉二豹趕快起身見禮
聶探長:「大人,查清楚了,剛才是九仙山防操練失手,誤炸了五柳鎮半條渠,不是亂黨。」
縣長:「交給縣商會,讓他們自己調和去。」
聶探長:「是。」(入座)
酒罈開封,香氣使滿座陶醉,譚逸飛一一敬上
譚逸飛:「今日蒙縣長大人賞光,實乃譚某之幸。大人所品美酒無數,嘗嘗此酒如何?」
縣長點頭飲下,立現讚許之色,聶探長和劉二豹見此忙跟着飲下
縣長:「嗯——此酒芬香而不濃冽,餘味悠長,實不同凡品。」
聶探長:「大人真是行家,這市面上的酒要麼就是味濃勁大,要麼淡得沒滋沒味,今天這酒清爽得很。
譚逸飛:「多謝多謝,此酒名曰酒仙,正是劉團總和在下所開酒坊出的酒,今天縣長大駕,劉團總早囑咐了,尋常的東西大人根本看不上,就讓在下緊趕慢趕,將這第一壇第一杯敬奉大人才成。」
劉二豹一怔:「啊?哦,是是是,是是是,表舅,這就是侄子和譚老弟要造的酒,一般的東西怎麼配拿到您老面前呢。」
譚逸飛:「正是,團總對此宴精心周致,特請沈家班紅伶為大人助興。
譚逸飛一拍手,只聽鑼鼓聲響,珠簾後一聲婉轉戲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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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家班的人各司其角,一出《天官賜福》熱鬧開唱
沈班主(唱):「瑞靄祥光紫霧騰,人間福主慶長生。」
沈鳳梅(唱):「敬看四海昇平日,共沐恩波享太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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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長大悅,沈鳳梅的嬌美令聶探長看得眼睛發直,劉二豹更是垂涎
譚逸飛:「大人,詩仙曾雲『金樽清酒斗十千,玉盤珍羞值萬錢』說的可不就是此時嗎?大人即將榮膺龍府貴賓,逸飛藉此美酒佳人,祝大人長風破浪,仕途亨通。」
「對對對,干!」眾人舉杯相碰,縣長更是得意之色
縣長:「二豹既將龍府之事說與譚先生,想來你二人私交甚深。來,我祝貴號生意興隆!」
劉二豹:「多謝表舅。」
譚逸飛:「謝大人吉言!(悄聲)團總,出酒那天咱們請大人光臨的事您給說說,大人要是到了,您劉團總的面子絕對名揚四方!」
劉二豹想了想:「對對對……表舅,我這齣酒大典上,還望您再賞侄兒一個面子。」
縣長:「這……」
譚逸飛:「團總說的是,大人為地方百業勞心勞力。蒞臨出酒大典,記者們定然會爭相報道,實乃又一件勉勵地方實業之舉。」
聶探長:「怎麼?劉團總還請了記者嗎?」
劉二豹:「啊……」
譚逸飛從容答道:「當然,團防在九仙鎮名聲響亮,團總做事又是豪爽大氣,此次大典不但縣上名報記者齊聚,望族富紳也是盡數邀約,定然聲名雷動,熱鬧非凡。」
劉二豹:「哦,對對對……要不怎配您老的大駕呢?」
縣長點頭:「嗯,關心地方實業乃本縣政責所在,倒可一去。」
譚逸飛笑着給大家又滿上一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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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2,山防-大廳,日內
四隻古雅精美的木匣放在桌上,青龍、白虎、朱雀、玄武精雕分列其中
繆世章:「虎子,此物珍貴,必得萬分小心。
七虎:「那當然。二哥,咱近來真是走運,幹啥啥都成。你沒看大哥去炸那井把我急的,嘿!天上掉下個好漢來幫咱,走不走運你說。」
繆世章:「這還是大隊長和虎子你的威名遠播啊,江湖英雄都來照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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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3,縣上-酒樓包間,日內
鑼鼓聲響,沈家班的戲熱鬧非凡
沈斑主(唱):「只羨他功深德浩,因此上賜福天曹樂逍遙。」
沈鳳梅(唱):「恁看那福祿自造,將官品超,恁看他壽算彌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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譚逸飛手指擊節,似隨意道:「如此盛典,要是您和龍府的傾蓋之交被記者傳為美談,可真應了這戲文中的『福祿自造,將官品超』了。」
縣長明顯心中一動,又不好太過明顯去問
聶探長豈有不知:「譚先生,大人此去定然得龍府禮遇,只是這與貴坊……」
譚逸飛(悄聲):「聶探長,其實劉團總早有就個好主意,怕只怕說出來惹大人不快,所以他不敢說。」
聶探長:「沒事沒事,老弟既非外人,但說無妨。」
譚逸飛:「劉團總早命在下另備下一壇酒,想請大人呈給龍府品嘗,龍大人是何等人物,必視品酒為風雅之舉,也必當大人是風雅之人,大人可以趁機請龍大人寫下『酒仙」二字,再將墨寶在大典上賜給團總,既應了咱出酒的主題,龍府與大人的交情又可眾目睽睽。」
縣長似在夾菜,實則譚逸飛所言他聽得一字不漏,不由微微點頭,聶探長看在眼中
譚逸飛:「大人與龍府既然同品酒仙,逢年過節大人便可將酒仙以地方特品之名送至龍府,這樣既沒有行賄之口實,還可保二人交情長存。」
聶探長使勁點頭:「妙,妙!老弟,那壇酒現在何處?」
潭逸飛用餘光瞥了縣長一眼,看到縣長正向這邊支着耳朵,不由故作神秘一笑
譚逸飛:「就在樓下,我這就去取來……」
譚逸飛下樓而去,掛着圓滿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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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鳳梅(唱):「只見半空中魁星現祥雲來罩,早佩着玉帶金章把鼎鼐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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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4,宋府-宋宗祥梁嘉琪臥房,黃昏內
一幅精細的太白醉酒繡,兩個大字「酒仙」
譚逸飛極其讚賞地仔細看,宋宗英也把眼睛瞪得大大的
一旁的梁嘉琪不禁好笑:「宗英,看你,讓譚先生看了笑話。」
譚逸飛:「夫人的針法真是精妙!(深深一揖)夫人,逸飛謝過——」
梁嘉琪頗不好意思,趕快起身還禮:「哪裏哪裏,是譚先生畫得好,我只是信手而為。」
宋宗英:「好就是好,嫂子的手藝呀就是宮裏的繡娘都比不上!」
譚逸飛:「正是正是,夫人這技法要是肯傳授,那想學的人肯定擠破了門坎。」
梁嘉琪心情極好:「先生過獎了。」
宋宗英好奇道:「譚先生是想讓嫂子當教繡活的女教習嗎?」
梁嘉琪失笑:「宗英,針頭線腦,學堂里怎會教這個?」
譚逸飛「啪」地敲了一下扇柄:「大小姐冰雪聰明,這提議真是高明!逸飛既然做了酒坊,何妨再與夫人合開一家繡園呢,就請夫人教授這副酒仙繡法如何?」
梁嘉琪和宋宗英對視一眼:「宗英一句玩笑,譚先生可當不得真啊。」
譚逸飛:「怎麼不當真?(正色)夫人,九仙鎮雖然繁華,但仍然有不少貧困的人家,而且女子從業的少之又少,咱們就招集些有刺繡功底的人跟夫人學習酒仙圖,逸飛付的工錢雖然不多,餬口卻是足矣。」
宋宗英拍手道:「譚先生,你真是個大善人啊!」
梁嘉琪:「先生真是慈悲為懷,只是,您的酒坊剛剛開張,白白讓先生破費,這……」
譚逸飛一笑:「夫人的酒仙獨一無二,逸飛的酒仙也是獨此一家,將酒仙圖裱在竹匣上,內裝酒仙酒,這豈非更是獨樹一幟。如此精工細制,如此玉液瓊漿,何愁銷路不暢?我們把賺的錢一分為三,夫人與逸飛各一,其餘分發繡工,豈不是皆大歡喜嗎?」
「哇!」宋宗英跳了起來:「太棒了,這個主意太棒了!」
譚逸飛:「夫人,大隊長為全鎮的繁榮盡心竭力,夫人何妨夫唱婦隨,逸飛斗膽,肯請夫人考慮。」
宋宗英:「還考慮什麼呀,嫂子你就應了吧。讓那白蛇精看看,嫂子是什麼樣的才氣,做的是什麼樣的事業,她就是八輩子也比不上!」
譚逸飛假裝不懂:「啊?」
宋宗英:「哦,沒啥,嫂子答應了,是吧嫂子?」
梁嘉琪心中早已答應了,笑道:「是是是,真拿你沒辦法。」
譚逸飛大喜,又是深深一揖:「多謝夫人,逸飛這就去籌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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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5,錢記茶館內,黃昏內
熱鬧的茶館,魏打更拉譚逸飛進來,譚逸飛提着一個袋子
譚逸飛:「錢老闆,各位好!」
錢老闆:「喲,結巴,你老毛病又犯啦,硬拉着人家譚先生請客?」
魏打更:「胡說!是譚、譚老弟要請的我,是不是譚老弟?你那酒坊上鍋我可是一眼不錯地給你盯着呢。」
譚逸飛:「多謝多謝,逸飛怎會不念老哥的好,這不,正有事想麻煩老哥呢。」
魏打更:「啥事?只管說!」
兩人撿了角落一張桌子,譚逸飛將裱好的酒仙繡悄悄拿出袋子,魏打更一下愣住
魏打更:「媽呀,這是?」
譚逸飛故意悄聲說:「這是大隊長的親筆,夫人的親繡,我找老哥是想……」
譚逸飛話未說完,魏打更已意料之中的大呼小叫起來
魏打更:「快、快來看啊,譚老弟好大面子,竟讓大隊長和夫人給寫了名號。」
「呼啦」所有人都圍上,七嘴八舌地議論讚賞着
譚逸飛忙道:「各位各位,逸飛絕沒有炫耀的意思,這幅繡是夫人的善舉,夫人想開家繡園把這幅圖的繡法教給大家。逸飛是想煩魏老哥報更的時候順道通知各位鄉鄰……」
魏打更睜大眼睛:「夫人要開繡園?」
魏打更一聲驚呼,使本來很驚訝的人們更加驚詫,將譚逸飛團團圍住紛紛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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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6,官道,日外
「嗒嗒嗒」七虎美美地一馬當先,熊二熊三趕上來
熊二:「七哥今天好心情。」
七虎:「那是自然!今兒龍府的貨起運,縣老爺的私貨竟然也是今天。這還不算,竟然也是同一個鎮上交貨,該着咱山防走財運,這一隊人手兩趟鏢,可不是賺了嗎?」
熊三:「真是的,他咋就這麼巧呢?」
熊二抱着一隻方方正正的樟木箱,大大的銅鎖嚴絲合縫
熊二:「七哥,縣長運的啥貨,這麼輕。」
七虎:「管他呢,到地界交貨咱收錢就是。倒是大哥這貨,那龍大人一高興,侯司令就有面子,咱山防腰板就更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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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下,官道上的七虎一行遠遠走過
劉二豹帶着四五個團丁站在坡上的林中,得意地看着坡下
劉二豹:「七虎子,到了地界你就知道這趟鏢到底是替誰押的?嘿嘿,我就是要騎着你這隻虎去求來這張打虎的通關諜!哈!」
團防小隊長騎馬來報:「團總,聶探長讓咱們去五柳鎮外會合。」
劉二豹:「好,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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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7,九仙鎮-街上,日外
一張大大的招工告示
魏打更敲着鑼在旁邊吵吵:「天大的好事快來看啊,大隊長夫人要、要開繡園啦,大姑娘小媳婦,自要是會點針線的,都去小學堂報、報、那個啥,哦,報名!」
路人甲:「結巴,啥叫報名?」
魏打更:「就是把你叫啥、多大啦、家住哪兒都叫譚教習給寫在本本上,讓、讓夫人親自挑,夫人的手藝在這地界那是頭一號,這粗手笨腳的徒弟她可不要。」
路人乙:「那是那是,我得跟我家裏的說說,讓她也去,省得在家閒得發霉。」
路人甲:「我也得告訴我家二妞,整天就知道白張着嘴吃飯。「
魏打更:「哎,還有新鮮的呢!不但夫人手把手的教,譚、譚老弟還發工錢吶!」
路人乙:「啥?還發錢?那譚先生莫不是發財發糊塗了,不但學夫人的手藝不要銀子,咋還倒着拿錢呢?
路人甲:「我說結巴,這告示上寫的你都能認得?別是你半吊子看錯了吧。」
魏打更:「我能看錯?這上面明白寫着『經宋夫人考察合、合格者,酒仙酒坊將以計件制發放工錢。』哎,這上面還、還寫着『初次暫招繡工叄拾人,都聽好了啊,去晚了這好事就搶不上了。」
眾人熱鬧地議論起來,有些人已經匆匆往家趕去報信了
眾人:「譚先生真是九仙鎮的大善人啊。」
告示旁的人堆旁,宋宗英正拉着譚稚謙的手,兩人高興地看着圍得里三層外三層的人們
宋宗英:「走,到學堂等着去,一會兒來問的人准多。」
就聽一陣悅耳的馬鈴聲,沈家班的馬車行過,沈鳳梅的包車換得更為華麗
沈鳳梅看到眾人圍在告示前,不禁隨意往這邊看了一眼
宋宗英卻認為沈鳳梅是在瞪她,只聽人們議論聲四起
「看啊,沈家班又出去了,這陣就沒見沈老闆閒着。」
「可不是嘛,自打給縣老爺唱了堂會,沈家班在這十里八鄉可是名氣大了,官宦大戶的誰不知道沈老闆的大名呀。」
「沈老闆本事大,面子大,要不大隊長怎麼就被迷住了呢?」
宋宗英生氣地上前站在告示前:「你們聽着,報名改在仙客來客棧,我嫂子馬上就到。」
魏打更:「咋,咋改地兒了又。」
宋宗英:「仙客來是我宋家的,我嫂子是堂堂宋夫人,當然得在仙客來!」
譚稚謙正不解,宋宗英已騎馬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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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8,穆府-小巷,晨外
同樣一輪紅日映進清幽的小巷
穆雪薇正和穆夫人相擁,均極是不舍
穆夫人:「安頓好了就來個信,娘好惦念的。」
穆雪薇:「放心,娘,我會照顧好自己,學校和住宿鳳雲托朋友都替我安排好了。」
穆夫人:「真虧了她了。」
潘鳳雲遠遠跑來,一幅眼鏡透着學識:「雪薇!雪薇!哦,阿姨好!」
兩個女孩開心相擁
潘鳳云:「給,拿着,你最喜歡的菊花糕,路上吃!」
穆雪薇:「這還差不多,哦,我要不走你也不來。」
潘鳳云:「還說呢,你都到了我報社門口了都不說來找我,還好姐妹呢。」
穆雪薇:「是我不好嘛,好了吧?」
潘鳳云:「哎,真沒想到,好不容易見面又要天各一方了。」
穆夫人聞言不由眼圈又紅了
穆雪薇:「哎呀呀,放假就回來了嘛,鳳雲,你再講下去,又把我娘的眼淚給招下來了。娘,讓鳳雲陪我去碼頭就成了,要不你這樣我真走不了了。」
穆夫人:「好好好,鳳雲,陪雪薇說說體己話,回來來姨家好好坐坐。」
潘鳳云:「好的阿姨。那我們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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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9,仙客來客棧-後院,日外
院中已經被眾多女子擠爆,大姑娘小嬸子的將譚稚謙的書案團團包圍
眾人七嘴八舌地爭着問,譚稚謙應接不暇
魏打更敲着鑼:「別吵了別吵了,都排好隊,有個報名的樣,一個一個來,一、一個一個來。」
眾人的嘰喳聲早把鑼聲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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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0,仙客來客棧-樓道,日內
譚逸飛大聲地和小二打着招呼,將小二端着的一托盤茶點接過來
譚逸飛:「小二哥,點心我端給夫人,您去給沈老闆上壺香茶。」
沈鳳梅開了房門:「譚先生,多謝您惦記。」
譚逸飛:「哪裏哪裏,是沈班主替您叫的,我不過傳個話。」
沈鳳梅:「哦,那班主呢。」
譚逸飛:「嘿,沈班主太熱心了,院裏報名的人多,他看我忙不過來,就叫兄弟們幫着維持維持。喲,光顧着幫我了,那車道具還沒收呢,這人多手雜可別丟幾件。」
譚逸飛說着就要匆匆下樓,沈鳳梅忙攔住他
沈鳳梅:「譚先生,您忙着,我去。」
看着她的背影,譚逸飛一絲笑意一閃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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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1,仙客來客棧-譚逸飛客房,日內
梁嘉琪:「宗英,等譚先生把名單送過來就成了,幹嘛非拉我來這兒啊。」
宋宗英:「就來這!看那個白蛇精招搖我就來氣,不就給縣長唱了幾個曲嘛,那些暴發戶就把她當個尤物似的,連咱鎮上那些蠢人也跟着敬她三分。她不是住這嗎?咱就在她眼前報名!名聲一定要壓過她去!」
譚逸飛敲門進來,將點心放在桌上
譚逸飛:「夫人、大小姐,請用,大小姐怎麼突然改到這兒了,我還正想往學堂去呢。」
梁嘉琪:「譚先生,宗英太任性,給您添麻煩了。」
譚逸飛:「沒事沒事,兩位先慢用,我去下面交待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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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2,仙客來客棧-後院,日外
譚逸飛走到院中,先向沈班主道謝,沈家班見他來了,都去收拾道具去了
譚逸飛:「大家請靜一靜,我先和大家講講大概的情況。」
魏打更象模象樣地敲鑼維持着秩序,「咣」敲了一下鑼,眾人均靜下來
譚逸飛:「譚某有幸借得寶地開辦酒坊,宋夫人的酒仙繡圖特別合適裱在我的酒匣上,換句話說,這匣裝的酒仙出多少我就需要多少酒仙繡。嘿,這時候大小姐出了個好主意,夫人同意把她的繡法教給大家,所以我二人決定開辦繡園,只要大家有誰的針法得到夫人認可,都可以來繡園上工,由譚某發放工錢。(仰頭)夫人,是這樣吧?」
梁嘉琪在窗口緩緩開口:「譚先生說的正是我的心意。」
譚逸飛:「眾位有誰願跟夫人學藝的,就請排隊在譚教習那登個記。」
魏打更「咣」又敲了一下鑼:「聽見了吧,譚教習問、問一個你們答一個,要是再胡亂嚷嚷就沒誰的份!排隊排好隊!」
眾人誰都不敢多說一句,生怕丟了這好事,都老老實實在譚稚謙處登記
譚逸飛悄悄將幾個小銀元塞給魏打更,魏打更驚喜收下
魏打更:「譚老弟真是太客氣了,我……我……」
譚逸飛:「收着收着。魏老哥,我在九仙人地兩疏,有句話本該問問夫人,又怕說出來讓夫人笑我想得不周到,一會兒老哥能幫我問一聲嗎?」
魏打更:「只管說,啥話!」
譚逸飛和魏打更耳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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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3,仙客來客棧-譚逸飛客房,日內
宋宗英興奮地往窗外看:「看啊嫂子,一五一十十五二十……呀,人多的我都數不過來了。」
譚逸飛敲門而入:「場面亂了些,本不該讓夫人看到的。」
梁嘉琪:「譚先生說哪兒的話,先生快請坐。」
「嗵嗵」敲門聲起,不待應答,繆世章已急急進門
繆世章:「表妹,這繡園開不得啊。」
宋宗英和梁嘉琪:「為什麼?」
繆世章看看譚逸飛,欲言又止
譚逸飛趕快起身:「哦,幾位有家事相商,譚某失陪。」
「砰」譚逸飛又被宋宗英按着坐下
宋宗英:「譚先生請坐,說的不就是繡園的事嗎。(對繆世章)有什麼事,你就光明正大的說。」
繆世章遲疑道:「酒坊本來就是九仙鎮的大忌,你這繡園又是給酒坊繡東西,這是不是得大隊長同意了再說啊?」
宋宗英「叱」笑一聲:「我當你急慌慌地能說出什麼理來,我哥說話從來算數,既然答應了譚先生,酒坊就不是大忌啦。」
梁嘉琪:「表哥,宗祥的為人我了解,他不會在意的。」
宋宗英往窗外一瞥:「看,蛇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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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4,仙客來客棧-後院,日外
沈鳳梅收拾着車上的道具,好奇地往報名的人叢里瞟着
宋宗英在樓上高叫:「這麼大的排場可沒見過吧?你們這些男人就知道喝花酒聽小曲,我嫂子卻不憑那些下九流的買賣出風頭。」
看似是在說繆世章,實則弦外有音
刺耳之音令沈鳳梅皺眉向樓上望去,宋宗英不屑地瞥了她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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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5,仙客來客棧-譚逸飛客房,日內
譚逸飛:「哦,繆會長想來是多慮了,夫人開的是九仙鎮第一家女工坊,您請看,大傢伙多高興啊。」
梁嘉琪心中越發高興,繆世章卻越發着急
只聽院中魏打更突然喊了一句:「夫人,您這繡園要開在哪兒啊?」
如此一說,眾婦人均關切地往樓上望過來
梁嘉琪一時沒了主意:「譚先生,你看……」
譚逸飛:「嗯……本來應該開在酒坊院裏,但是酒坊離鎮上遠了點,不大方便眾位往返。」
梁嘉琪:「是,她們不少均是三寸金蓮,繡園肯定不能太遠才成。」
譚逸飛:「酒坊開在九宮湖邊是圖取水方便,要是繡園能開在布莊旁邊豈非異曲同工?」
梁嘉琪恍然:「對對,宋府正好有一處布莊,咱們就設在布莊後院吧,騰一間庫房就成。」
譚逸飛暗喜:「夫人慧智。」
繆世章忙攔:「萬萬不可!」
宋宗英:「什麼不可?這不是再合適不過嗎?想要什麼綢子緞子挑來就繡,離各家各戶也近,為什麼不成?」
繆世章:「宋府生意一向自立門戶,怎可與人共營,此例開不得,表妹還是等大隊長回來再議吧。」
譚逸飛:「哦,這樣啊(沖樓下喊)魏老哥,夫人還沒主意,選好地址之後再公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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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6,仙客來客棧-後院,日外
魏打更:「什麼?夫人沒主、主什麼?是夫人做、做不得主嗎?」
眾人一聽,均有些不安地往樓上看
沈鳳梅不屑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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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7,仙客來客棧-譚逸飛客房,日內
梁嘉琪正看到沈鳳梅的笑,不由心頭火起:「魏大哥,就請向大家講,繡園就開在宗祥布莊後院,方便諸位姐妹前去。」
譚逸飛不動聲色的微微一笑,有意無意地看了繆世章一眼
繆世章盯着他,卻無法說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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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8,仙客來客棧-後院,日外
魏打更:「哦,就開在大隊長的布莊,大家都、都聽請了嗎?」
眾人:「聽清了聽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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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29,林中,晨外
一輪紅日從天邊升起,漸漸映亮了林中的一片初中之景,鳥兒清脆啼鳴
山間只聽到齊齊的呼喊聲迴響
簫聲悠悠(配《平湖秋月》),譚逸飛一襲青杉臨風而立,極目遠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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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0,龍府-門前的路口,日外
繁華的買賣聲漸漸遠去,眼前一條槐蔭青石大路,直通一座紅牆琉瓦的府邸
在路口處遠眺,已感到了龍府森嚴的氣勢
七虎帶隊風塵僕僕行來,宋宗祥和侯司令的一隊人馬出現在眼前
七虎下馬抱拳:「大哥!侯司令,七虎有禮!」
七虎將鞍上的四隻木匣呈上
宋宗祥欣慰:「虎子,辛苦了!」
侯司令:「宗祥,你宋府上下個個勇武,連宗英一介女流也被犬子讚賞有加啊。」
宋宗祥:「世伯,那是侯兄弟高抬了她,他們……」
侯司令:「嗯,不不不,軍中人講話就是直來直去,宗祥,一會我將此物呈給龍大人,大人一高興,我還想給他們倆討份喜禮呢,龍大人的書法可是天下聞名啊。」
宋宗祥大喜:「多謝世伯,是宗英高攀了!」
劉二豹(畫外音):「在下已恭候七爺多時了。」
劉二豹和四個團丁鬼笑着出現
七虎很詫異:「二豹子,你來幹什麼?」
劉二豹指了指熊二馬上的樟木箱:「來接七爺的鏢呀,哈哈,七爺在道上真是聲名震震,那些山賊野寇見了你的旗號沒有一個敢妄動的,換了是我,這麼遠的路怕不會這麼穩當,哈哈哈……」
七虎:「這話什麼意思,這是縣長的貨,與你何干?」
劉二豹:「說的就是呢,表舅本來是照顧我團防生意的,我接了之後吧,又怕象游老闆那樣被七爺搶了去,乾脆就請聶探長代我轉請了七爺,算我團防雇了你山防一回,哈哈哈……」
七虎氣得上前:「呸!你玩陰的,我山防啥時侯被你騎在頭上!」
宋宗祥:「虎子,不必多事,交貨!」
劉二豹:「還是大隊長明白事,放心,大洋嘛,絕少不了你的,怎麼說七爺也是為我辛苦了一路,這是貨單,就請七爺查驗。」
一張貨單遞到七虎面前,七虎忍氣一把抽過來,看了看,一揮手
熊二把箱子交到團防小隊長手中,劉二豹洋洋得意地帶車走遠
七虎氣得往上沖,宋宗祥一把按住他,兩人扭頭看去,侯司令在一旁似已有些不耐
宋宗祥:「世伯,山防的一點小事,讓您久等了,咱們這就去龍府吧。」
侯司令點點頭,一行人帶車行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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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1,林中,日外
簫聲餘音渺渺,譚逸飛悵然而立,掏出懷中照片,照片上是穆雪薇在碼頭的留影
譚逸飛(內心獨白):「一個酒字,談家葬送了滿門性命,也葬送了爹娘的姻緣。雪薇,你是我今生至愛,我絕不能讓你靠近,寧願看你,遠去……」
楊漢鼎:「我就知道上次一見面你這心裏就再也放不下了。」
譚逸飛:「楊兄怎麼沒去送雪薇出洋?」
楊漢鼎:「雪薇打電話給我了,叫我不必去送,就寄了這張照片過來,哎,她還在怪我送她回府呢。哎,又在擺什麼陣啊?我看看……哦,六合陣!」
地上石陣「天-地-東-南-西-北」六個方位
譚逸飛用樹枝將一塊石塊劃放到「地」字位:「當年宋家靠的是地方霸氣禁設酒坊,如今我就逆施其力,靠的還是他這地方霸氣。繡園一開,宋府和我合作就成事實,這六合陣里的地字位咱便算是佔住了。」
楊漢鼎撫掌:「好!地勢對天時,看來這天字位老弟也是志在必得了。」
譚逸飛笑道:「不錯。履地牽根,還需天威助陣!」
楊漢鼎:「嘿嘿,那就要看看這位天子的師傅是不是能成全你了。我讓張達王小順照你說的去散消息了,現在人人都知道龍大人迷上了四象,聽說道上的四象都抬到了天價,連前清的都成了搶手貨。」
「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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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2,龍府門前,日外
氣勢巍峨的龍府門前,家院守衛重重
兩路馬車同時抵達,對面而望
七虎一驚:「二豹子?」
劉二豹趾高氣揚地下馬,恭敬地將一輛華貴的篷車掀開,縣長從中走出
侯司令和宋宗祥很是詫異,宋宗祥微感不妙
縣長也感有些意外:「侯司令?哦,真乃巧遇。」
侯司令:「劉縣長,這麼巧。」
縣長:「劉某初到任上,地方政經少不得要向龍大人呈報,今日特來拜侯。」
侯司令點頭,就見龍府管家肅然而出,抱拳相迎
龍管家:「侯司令、劉縣長,大人花廳備茶!」(說得客氣,舉手投足卻是官威十足)龍府規矩,所有進獻給大人的東西一率開箱入府,不敬之處,還請兩位多多擔待。」
侯司令:「如今亂黨橫行,大人如此慎重乃是安全起見。」
侯司令和縣長(同聲):「開箱。」
「唰」兩塊蓋布同時掀開
「嗒嗒嗒」一隻銅鎖被打開,樟木箱蓋一掀
「哦!」連見多識廣的龍管家也不禁驚讚:「崑崙玉棋!敦煌《棋經》!劉縣長大禮啊,這都是唐太宗的聖物,大人多年求而不得呀!」
劉縣長極為高興:「只求龍大人喜歡。」
龍管家小心地將箱子合上,抱在懷中:「我們大人最好奕棋,這才正合了大人文治武功的氣派。劉縣長這份大禮可真是盡心盡力,我代大人多謝了,劉縣長快請快請。」
縣長一揖禮,隨着龍府護院進府
劉二豹跟在縣長後,進府時極輕蔑極得意地笑看七虎一眼,七虎氣極
七虎瞪大了眼睛,幾乎要衝上前,卻看到宋宗祥神色極為凝重,一時不好發作
再看侯司令這頭,青龍白虎朱雀玄武,件件都是雕工古樸
龍管家卻道:「哦,又是四象,這又是哪朝的呀?」
侯司令:「隋唐之物。」
龍管家:「哦。說來也怪了,最近的客人給大人呈的都是四象,讓司令費心了,來呀,送進去。侯司令,請!」
龍管家親自抱着樟本箱,卻隨便打發護院將四象拿了進去,這重視程度已分高下
侯司令勉強一笑,抱拳進府,突然停了一下,冷冷甩了一句:「你們就不要跟進了。」
「轟」龍府朱門重重關上,宋宗祥和七虎目瞪口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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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3,林中,日外
「轟」扇柄一敲,碎石沖天而起,驚起林梢的飛雀,「啪」落在天字位
譚逸飛:「但求一飛(逸飛)沖天!給酒仙求得這道天字招牌,也給楊兄你借陣東風。」
楊漢鼎;「到底是講武出來的,報國的豪氣一絲未減。」
譚逸飛:「同胞四萬萬,互相奮起作長城。神州大陸奇男子,攜手去從軍。但憑團結力,旋轉新乾坤。校歌尤響在耳,逸飛怎敢相忘。要不是身負重任,我早和楊兄並肩疆場了。」
楊漢鼎拍在譚逸飛肩上:「好兄弟!大哥先替你打好前陣,祝你大業早成,你我兄弟沙場齊驅!」
譚逸飛重重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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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4,龍府門前,日外
「砰!」重重一擊,樹皮幾乎被打裂
七虎嚇了一跳:「大哥,你……」
宋宗祥面色沉沉:「虎子,劉二豹的貨怎麼能接呢,也不告訴我和世章一聲。」
七虎:「誰知道他那個豬頭這麼詭詐,竟然讓聶探長來引我上套。哎!這回人可丟大了,傳出去,倒好象我七虎給他當了槍使。」
宋宗祥:「可不就是這樣!咱這四象本來也不差,可你沒聽說嗎,最近送四象的人多,龍大人覺着不新鮮啦,弄不好還以為是世伯不夠盡心呢。偏偏還是咱們山防全程護送,當着侯世伯的面交到對方手裏的!」
七虎氣得跺腳:「這套真設得太深了,我回去絕不讓這頭豹子好過!」
宋宗祥:「世伯什麼時候丟過這麼大臉啊?哎!宗英的事怕是……」
宋宗祥一怒未消一憂又起,七虎心慌慌地看着,也不敢吱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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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5,波蘭洋行,日內
留聲機放着高雅的鋼琴曲,十幾隻五顏六色的酒瓶擺在桌上
譚逸飛拿起其中一隻,緩緩舉起,剔透的琥珀瓶子在陽光下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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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閃回第4集第46場〉五柳鎮-街上午外
酒保:「自打庚子年那丟人的條款一簽,洋人就象是突然長了一輩似的,他們的東西也成了高貴貨,這鄉紳富戶誰不假裝買上幾瓶?好壞是嘗不出來,不就是看着紅的綠的瓶子新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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納薩爾:「譚先生,這都是本行代理的洋酒包裝,您選這隻琥珀瓶,也是來裝洋酒嗎?」
譚逸飛笑着搖頭:「是要打入西洋市場的中國酒仙。納薩爾先生,貴行代理的酒貿在全縣規模最大,自然見多識廣,這種琥珀包裝在西洋很普遍,但我們這裏卻很少有人使用。」
納薩爾:「哦,譚先生,你恰恰來對了地方,琥珀是我國的特色寶石,我們的格但思克產量非常大,加工技術在世界上也是最為先進,任何加工需求我們都可以令您滿意。」
譚逸飛掏出一隻鼻煙壺:「那再好不過。先生請看,這種內畫技藝在外貿品中應該不算少見。我這裏有一幅刺繡,是不是可用這種方式與琥珀酒瓶相結合呢,就象這樣……」
譚逸飛將琥珀瓶放回包裝盒中,小心的取出梁嘉琪的酒仙繡,將繡巾蒙在盒上
納薩爾驚訝地叫起來,周圍的洋行辦事人員也瞪大了眼睛
只見透過朦朦的酒仙圖,映着盒中琥珀色的酒瓶,產生了奇妙的視覺魅力,好象圖中的李白在月下水中產生了倒映
納薩爾:「哦,incredibly(不可思議)!太美了!太美了!這完全沒有問題,我國寶石廠的中國畫師會將圖畫精描下來,然後做到瓶子上。譚先生,您是怎麼想到的?」
譚逸飛一笑:「我為此圖留意相配的瓶子已經有一陣了,琥珀實為上選,裝酒之後更別有一番醉月搖波之美妙,就不知納薩爾先生有沒有興趣光臨鄙號的出酒慶典了。」
一張請柬送到納薩爾面前
納薩爾欣喜接過:「當然!譚先生,我會親自送這批琥珀瓶為您慶祝!」
譚逸飛:「多謝多謝!我還想再訂一款紫水晶。另外,我定的這兩款酒瓶希望貴行不要再售給他人。」
納薩爾大笑點頭:「哈哈哈,沒問題,譚先生,合作愉快!」
譚逸飛:「恭候大駕!」
二人愉快握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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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6,縣長辦公室,日內
濃墨重筆,橫幅上「酒仙」二字雄渾遒勁,龍大人的紅印更是醒目異常
縣長奉若至寶,仔細地看着字幅
劉二豹:「舅,您這回在龍府可是拔了頭酬,連人見人怕的龍大人都對您有求必應。」
縣長:「還不是看了那玉棋子的面子,二豹,做得漂亮!」
劉二豹:「哎喲,舅您抬舉我,若沒有您這麼高的官位,這玉棋子也見不到真神——」
縣長:「哈哈哈,說的好,你我親緣,我不幫你幫誰呀,哈哈哈……」
劉二豹:「是是是,這往後求您老罩着的地方還多着呢。舅,那軍火的運送文諜……」
縣長:「去找小聶。」
劉二豹大喜:「好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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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7,仙客來酒樓-包間,晚內
「啪!」一張貴重的黃色通諜拍在桌上
譚逸飛小心地拿起細看,驚訝起身:「這麼難請的天書,真的讓團總拿到了!」
劉二豹得意非凡:「當然當然,我早說了,沒有我劉二豹辦不成的事!還有一件好事,咱們的酒仙,龍大人也賜下墨寶啦!哈哈……」
譚逸飛更為驚喜:「團總神人也!來,我敬團總!」
「咣」兩碗酒清脆地對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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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8,仙客來酒樓-門前,晚外
譚逸飛攙着劉二豹出了酒樓,劉二豹大醉
魏打更敲着鑼過來:「呀,譚老弟,這是……」
譚逸飛:「團總今天雙喜臨門,喝高了,呵呵,煩請老哥幫着喊輛車過來。」
魏打更敲着鑼大喊:「包車的,包車的,過來送個醉鬼。」
譚逸飛一聽,和魏打更相視而笑
七虎正和宋宗祥無精打采地回鎮,被魏打更的鑼聲吸引得往這邊看了一眼
宋宗祥一個沒攔住,七虎打馬上前,氣沖沖掏槍指着劉二豹
七虎:「二豹子,我正要找你算賬呢!」
譚逸飛和魏打更都嚇了一跳:「喲,七爺,您這是幹嘛?」
劉二豹迷迷糊糊上了包車,看着七虎,也不知害怕,反醉醺醺地樂了:「喲,七虎子,槍?你是要找我買槍嗎?哈哈,來、來團防好了,老子有槍,要多少有多少,哈哈哈哈……」
譚逸飛勸道:「團總,您喝多了,快回去吧。(吩咐車夫)請把團總送回府去。」
劉二豹在車上仍大嚷:「譚老弟,怕他個啥,老子有槍,有天字招牌怕他個啥……」
七虎:「那廝說啥呢?在我面前敢這麼狂?」
譚逸飛眼睛一轉:「哦,七爺千萬別往心裏去,是團總得了龍大人的一個什麼軍火通諜,嗨,我也不太懂,我本是來告訴團總出酒吉日的,看他甚為高興,就陪他喝了兩杯。」
此話令宋宗祥一怔,下馬上前:「譚先生,什麼通諜?」
譚逸飛想了想:「就是一張黃紙,絹印十分講究。(突然想起了手中的箱子)喲,團總!團總,您的東西落下了。魏老哥,麻煩您了。」
魏打更:「成——」
宋宗祥一攔:「慢,通諜可在裏面?」
譚逸飛點頭:「在裏面。(故意為難的)可是……這是團總的私物,還是快點還他吧。」
不待譚逸飛說完,七虎已一把將箱子抓過來,打開,翻動
「轟」龍府軍火通諜呈現眼前
宋宗祥和七虎大驚
魏打更好奇地看着
譚逸飛似乎很不安,將東西隨手整了整,「啪」地合上箱子,攔了輛包車而去
譚逸飛:「各位,還是我去送吧,逸飛失陪了。」
包車走遠,將呆住的宋宗祥和七虎甩在後面,譚逸飛不易察覺地露出一絲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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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9,山防-大廳,晚內
七虎在屋中走來走去,宋宗祥皺眉一言不發,繆世章心中沉沉
七虎:「就是這樣,把侯司令氣壞了,大哥也丟盡了面子。不行,這事壞在我,我這就去找二豹子算賬!」
繆世章:「站住!算什麼賬?此事無半分理可辯,去了只會自取其辱!」
七虎不服:「那就忍了不成,團防弄到了龍府的軍火令,這以後還會把咱們放在眼裏嗎?」
繆世章「騰」地起身:「就是行走無阻的軍火通諜嗎?」
七虎:「可不就是,剛才那頭豬就在仙客來門口炫耀,嘴咧得都快到天上去了。」
繆世章:「什麼人如此高明,竟然招招先我們一步?此事不妙,我收到消息,柴日雙正四下尋覓軍火,要是讓他聽見了風聲,想必會和劉二豹狼狽為奸。」
宋宗祥:「萬不可掉以輕心,你可得想個辦法讓這張通諜變為一紙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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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0,九仙鎮商會-繆世章辦公室,日內
賬房正和繆世章報賬,就見七虎高興地進來,宋宗祥跟在後面,賬房識顏地退了出去
七虎:「二哥,這兩天我和大哥把縣上的山頭全轉遍了,你放心,大哥已經撂下話了,誰都不能買劉二豹的槍,誰也都不能賣給福田升槍,怎麼樣?咱斷了他的路!」
繆世章點頭:「好!暫時可以壓壓團防的氣焰。大隊長,另有一事還請您定奪。」
宋宗祥:「何事?」
繆世章取出一幅繡巾:「表妹和譚逸飛在您的布莊開了繡園,這是譚逸飛使的激將法。宋府生意一向不允外人插足,您還是勸表妹換個地方的好。」
七虎:「二哥,你怎麼又懷疑譚先生?要不是他,咱們還不知道劉二豹的通諜呢。」
繆世章目光深邃:「只怕他並非說者無心啊!」
宋宗祥:「二弟想必多心了。嘉琪是我的夫人,繡園開在自家布莊並無不妥,況且她有繡園的事忙,心境會開闊許多,閒氣也很少再生。好了,世章,這幾天我和虎子不在,你獨理大局想是累壞了,好好歇歇吧。」
宋宗祥和七虎出門
繆世章(自語):「此事並不簡單,莫生蠶食之患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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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1,福田升商行,日內
柴日雙正在理賬
賬房進門:「老闆,九仙鎮的劉二豹說是得着了一張什麼軍火令,好象槍的事咱能從他那想想辦法。」
柴日雙:「軍火令?什麼是軍火令?」
賬房搖頭:「我也不大清楚,是聽他鎮上一個打更的傳的,正笑他找不着買主呢。您看……是不是派人去趟九仙探探清楚?」
柴日雙想了想,無意中看了看手邊的報紙,突然拿起來仔細看
《國風報》整版譚逸飛酒仙大典廣告
柴日雙:「我親自去!譚逸飛的酒坊明天就出酒了,(奸詐地眯起眼睛)哼,我倒真得去捧捧場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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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42,酒仙酒坊-院中,晨外
「咣」大鑼一敲
魏打更(畫外音):「酒仙出酒啦——」
張燈結綵的酒坊,鞭炮齊鳴,吹鼓手們全力演奏着
一口巨大的嶄新鐵鍋紅綢相覆,顯出酒坊的氣派
一人青衫飄逸立於鐵鍋旁,緩緩轉身,正是丰神俊朗,意氣風發的譚逸飛
鼓樂喧天,燦爛的陽光映得湖水波光粼粼
院中桌案廣布,人們坐滿,魏打更跑前跑後張羅着
譚逸飛走到酒坊門口笑容滿面地接待着來客
宋宗祥和繆世章遠遠走來:「譚先生,恭喜恭喜。」
譚逸飛:「托大隊長的福,請請,逸飛為二位備了上座。」
譚逸飛目送宋繆走遠,背後突然響起了刺耳的聲音
柴日雙:「譚先生,恭喜貴號出酒大吉,柴某不請自來,討一杯玉液嘗嘗喲。」
譚逸飛一怔:「柴老闆客氣了,請。」
柴日雙:「譚先生,我福田升七家酒坊一律半價十日,以示對酒仙敬讓之意,先生以為如何?」
譚逸飛一笑:「那要替大傢伙多謝柴老闆了。其實十日之內是否投放市井譚某還在猶豫之中。」
柴日雙十分意外,正待細問,一個知性的女聲響起
潘鳳雲走上前:「如此開局真是聞所未聞!譚先生,難怪納薩爾稱道您神秘而有趣。」
譚逸飛:「謝謝,小姐是納薩爾先生的朋友嗎?歡迎歡迎……」
潘鳳雲點頭:「譚先生,納薩爾曾經和我提過營銷之道,但凡新品,頭三個月是面市上吉,而頭十日又是這頭三月中的上上吉,譚先生,您不入市井怎麼招攬買家呢?」
譚逸飛神秘一笑:「只因我這買家早已聞香而來了,小姐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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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咣咣咣」的敲鑼聲,一輛汽車行近,威武的縣役隊伍跟在汽車兩側
縣長下了汽車,他前邊兩個縣役高舉一幅華貴金匾,燦燦金匾閃花了眾人的眼睛
所有人均大睜雙目,瞬時禁了聲,柴日雙更是做夢也想不到
金匾上赫然是龍大人親筆「酒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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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片尾酒文化(化用本集第35場)波蘭洋行,日內【酒器】
留聲機放着高雅的鋼琴曲,十幾隻五顏六色的酒瓶擺在桌上
譚逸飛:「納薩爾,我們中國的酒器歷史非常悠久,從用途來講,斟酒器有執壺、觥(gong)、注子;盛酒器有尊、缶、壺、瓶、鈁(fāng)、區(ou);溫酒器有鐺(chēng)、注碗、爵壺;貯酒器有缸、瓮、卣(you)、瓿(bu)、彝;飲酒器樣式最多,有舟、卮(zhi)、角、觚(gu)、杯、盞、碗、爵、觴(shāng)和觶(zhi)。」
納薩爾驚嘆:「哦,這遠比西方複雜得多。」
譚逸飛:「正是,這麼多的酒器,尊最為人熟知。從字面上拆講,尊字上面是一個酋字,意思是加倍投料的發酵工序,代指酒味醇厚,下面是一個寸字,意思是用手度量,把握分寸。酋與寸相結合表示推崇好酒,由此引申為推崇、大力推薦的意思,這之後『尊』除了酒器之外就又多一了一項崇高名貴的意義。
納薩爾:「哦,是不是象九五至尊。」
譚逸飛:「對對。中國的酒器還都有很多樣式,還說這尊,有象尊、犀尊、牛尊、羊尊、虎尊種種,而若論材質分則酒器大致為陶、漆、瓷、玉、青銅、金銀、玻璃、獸角和竹木。」
納薩爾:「哦,中國不愧是古國,酒器的內涵太精深了。」
譚逸飛:「多謝,我們還有一些奇異的酒器,比如玉石製成的夜光杯,北宋的倒流壺,一壺中能倒出兩種酒來的鴛鴦轉香壺,具有虹吸作用的九龍公道杯,酒液於對峙(zhi)二杯之間流動的合卺(jin)玉杯,注酒即自溫的自暖杯。最嘆為觀止的是元世祖的瀆(du)山大玉海,此瓮(wèng)用整塊雜色墨玉琢成,重達3500公斤呢。」
納薩爾十分吃驚:「哦,可以上吉尼斯了!」
譚逸飛:「哈哈!酒器還常常與詩文相連。如王羲之的『曲水流觴』,李白的『會須一飲三百杯』,東坡的『一樽還酹(lèi)江月』,李清照的『三杯兩盞淡酒』,詩中的『觴、杯、樽、盞』就都是飲器。」
(第七集結束,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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