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正是夕陽落紅殘陽,晚霞伴雲飛,落日澗山林。顧淵獨坐在楓葉晚亭上看着眼前的雲起日落,不知覺又快入秋寒之際。站在他身後的琦絲忍不住打了個噴嚏,琦絲心想着這陣陣寒風來的真不是時候。怎麼會在少爺思考人生的時候吹得呼呼直響呢,琦絲看着天也要逐漸黑了擔心着等會回去便不方便了。
她便輕聲說道;「少爺,起風了。」顧淵看着亭下旁的楓葉隨風飄蕩,漫不經心地答道;「恩」琦絲一邊收拾着石桌上的糕點酒水一邊小心望着顧淵的神情,他神情會少有憂傷更少沉默。琦絲心裏明白卻還是裝作不知道,她輕聲問道;「少爺這是怎麼了,來這湖畔郊外坐了整整一個下午了卻一句話也不說。」
顧淵心想着;對啊,自己到底是怎麼了。他故作輕鬆地笑了笑,指着那楓葉說道;「只有起風的時候,落葉才能有肆意飄蕩的自由。風不在,它便一直掛在樹上。」琦絲望着地上零碎的落葉,神情閃過一絲難過。她站在顧淵面前深呼吸地運了口氣,認真地問道;「在你心裏,誰才是讓你感到自由的風。」顧淵
站起身蓋過了她一頭,像兄長般溫柔地摸了摸她的頭說道;「我才不是落葉,」琦絲閃過一絲的含羞卻表現地調皮十分,她連連退了幾步乾笑着,抓着衣裙甩來甩去就像是個正在要糖吃的小孩子。她看着顧淵悄然說道;「少爺,我都是少女了,怎麼還把我當作孩子一樣對待呢。」顧淵一聽苦笑不得,琦絲說得對,
儘管一直以來他都把琦絲當作妹妹一樣來照顧,但始終還是有男女之別。他此刻更像是個被嫌棄的長兄一樣,時光飛逝自己都還沒有怎麼好好年輕過,她都也長大了。顧淵笑笑說道;「我們的琦絲是長大了,越加亭亭玉立了。」琦絲看他一副像是要嫁女兒不舍的樣子,那雙明眸迷人的桃花眼是要閃出了淚光了嘛?琦
琦絲可是真受不了,她連忙說道;「得得得,你贏了。淚光都快出來了,琦絲受不起大少爺的淚珠子呀。」顧淵看着眼前的琦絲不知覺地便又聯想起那個叫若水的女子,閃出的淚光是不是也參雜了太多的情緒。他拿着扇子用力扇了幾下,就這怪涼的天氣下。他還要裝作一副熱的要命的日子,尷尬地解釋道;「收拾好東西
便走了吧」還沒走出湖畔卻恰好遇見了她,一身藕色紗裙外披白色毛絨風衣的蘇凝媚。急忙忙走來的蘇凝媚身後還跟着個丫頭,那丫頭一襲藍色白花手裏還提着一籃草藥。兩人都沒有想到這樣的偶遇,她禮貌地先開口說道;「顧公子真是好興致,還來郊外野餐呢。」顧淵看了眼琦絲手裏原封不動的糕點盒子嘴角揚起一絲
笑意,轉移着話題地回道;「劉少夫人這是做什麼嗎?」蘇凝媚一聽心裏無不起火,自從上次去了道安寺聽了個什麼一德和尚的話說什麼要把懷孩子之事長掛與心。現在可要為了懷個孩子偏到這些個地方來采草藥,還必須地親自采。蘇凝媚想到這,一臉微紅卻始終不開口。身後的靜兒見狀插嘴道;「是我家少奶奶為了懷上孩子
才。。」蘇凝媚聽地直嚇壞趕緊打斷說道;「靜兒,別多話。」轉頭又對着顧淵不好意思地說道;「顧公子,我這還有事去普頂廟求藥就不多說了。」顧淵一聽眉頭不自覺緊湊,站在一旁的琦絲觀察到了少爺的表情便直接對着蘇凝媚問道;「劉少奶奶,這到普頂廟可還是需要小段路程,可是這天氣像是要下雨了。你們兩個女子就
這樣獨身上去怕是不安全,不如還是讓我們一起作伴吧。我與少爺還正打算去普頂寺燒香呢,對吧少爺。」琦絲一口氣說完這麼多話,差點沒喘過氣,她用眼神暗示着顧淵有所着行動。此話都說出,還能怎麼着,只好硬着頭皮說道;「我這丫頭說的話雖有幾分無禮但也是顧淵心中所想,還是一同前去普頂寺吧。」蘇凝媚一想,
這可不行啊。要是讓顧淵知道自己是去采草藥來懷子,雖然並不是自願的但也總覺得尷尬。她咬咬嘴唇勉強答應着,心裏卻一直嘀咕想着怎麼才把這兩人給甩掉。一路上四個人誰都沒有說一句話,氣氛跟着這天氣一樣雖起寒風卻還是讓人心裏堵得慌。終於還沒到普頂寺,這下卻下起了暴雨。轟隆隆的雨聲淅淅瀝瀝地打在泥路上,讓一群
人同時跑向了最近的破亭中。這下可好了,這雨要是不停不就是要困在這裏嗎?不過蘇凝媚心裏卻又十分感謝這雨讓這沉悶的氣氛終於被打破了,她忍不住笑着他們三人淋地像只可憐的小狗。可卻不知道自己一樣是渾身是雨水,四個人歡快地笑着彼此的慘樣再也不管那破亭外的雨水。被淋濕的蘇凝媚看起來雖不日剛才那般水靈動人,但卻多了
幾分愁絲,女子的韻味。靜兒看着亭外的雨擔心地問道;「小姐,這樣我們還能採藥嗎?」靜兒的話倒是提醒了蘇凝媚,她笑笑着說道;「這雨下不了多久,這採藥處就在附近。我想獨自一人去看看,你們就在這亭子裏等着我吧。」靜兒趕製止着要衝出去的少奶奶,擔心地說道;「少夫人還是等雨停了,靜兒陪你去吧。咱們不差這會,要是
身子淋壞了就不值得了。」一直沉默不語的顧淵也趕緊地說道;「不是到普頂寺取藥嗎?」也許是他語氣里有了幾分緊張感,說得過於快了一點。蘇凝媚還是第一次看見說話會急促的顧淵,甚至還會記得自己說過什麼。她心裏樂得像是雨後的彩虹,看着顧淵笑笑說道;「因為這採藥的地方就在這附近,是特意交代過給我的。你們自然都不知,你看
這不是說着雨就停了嗎?所以還是讓我一個人去採藥吧」果不其然,這雨並沒有下多久,但天控卻還是陰蒙蒙的一片。看着雨停了也就讓她一人前去了,其實這地哪有什麼草藥,只是蘇凝媚找的個藉口好讓顧淵和他丫鬟琦絲離開吧了。她臨走前對着靜兒小聲交代了句說,過會時間,你就讓顧公子和琦絲姑娘先回去。就說是天色已晚,我們自己走幾分鐘
就到普頂寺留宿了。靜兒一聽便明白了少奶奶的意思,點頭說着讓她小心點。就這樣獨自一人的蘇凝媚亂走在亭子視野之外,打算賞賞野花看看風景。說來也怪,怎麼就非要自己去普頂寺採藥呢。雨後的從草沾着雨露後更難行走,儘管如此蘇凝媚還是一臉笑容。因為對她而言,這是多好的一個時刻。一個人在相對無人的地方還可以呼吸着新鮮的空氣。
另一頭的靜兒見小姐好一會沒回來便想起她之前交代的事,便溫柔地對着他兩人說;「顧公子,琦絲姑娘。我家小姐說了,讓兩位先回了去。這採藥地到了,也不必再等我家小姐。怕是會耽誤了兩位回去的時辰。」靜兒大方有禮地說着,好像這樣的言辭是足夠的有說服力。可這風流倜儻的顧淵是經常扮演了溫柔體貼的紳士公子,怎麼會單獨丟下兩個柔女子
在這荒郊野外,況且天色也漸漸晚了。他輕佻着英氣逼人的眉梢,嘴角傾斜一笑足以比作是春光乍泄。顧淵抬頭看了一眼天,輕聲說道;「靜兒姑娘,看着天怕是又要下雨了。可你家小姐還是沒回來,這荒郊野外少不了有意外情況。我這要是回去了,要是出了點什麼事。我心裏也過意不去,況且我和劉兄自來交情就深,這樣未免失禮了。你說呢,靜兒姑娘?」
這樣一說靜兒可犯難,這顧公子說的是在理,可是小姐的命令也不好違背。顧淵看出了她犯難的心思,便繼續說道;「我看,還是去找找她吧,這都去了好一會了。」靜兒一聽也拒絕不了,但心裏想着總要有個人在等着小姐吧。她想想說道;「可。。。」一旁一直觀看的琦絲大概明白了些,兩人很有默契地相視一眼。她輕輕地拍着靜兒的肩膀說道;「這樣吧,
靜兒姑娘。你在這等着劉少夫人,我與少爺去看看。免得到時她回來見沒人,你看可好。」這一話擊中了靜兒的心,心想這女子可是聰明便感激地答道;「那就麻煩琦絲姑娘和顧公子了。」她不知為何回着一句話的時候會莫名地瞟了一眼顧淵,只見他神色穩重,絲毫沒有任何波瀾。靜兒見兩人出發後,心裏反倒是安穩了些。也正是迎了顧淵的話,這天莫名其妙地
翻起臉來侵襲着大地,所謂的傾盆大雨就像是下了顆顆小石子一樣打在萬物間。顧淵跑了一小路也不見她身影,心裏又是後悔剛剛就不該任由她單獨出來,不時又擔心這丫頭不會又想上次那樣掉進什麼陷阱了吧。想想,他開始快跑起來。可就是喊不出她的名字,也許是沒有大聲呼喊哪個女子的名字的習慣。他只得加緊了腳步,一雙桃花眼此刻看來更像是野獸尋找
獵物一樣不放過任何角落。可越是這樣小心翼翼,這老天爺像在嘲笑般越加地颳起大風。狂風暴雨吹得樹木嘩嘩作響,更是聽見枯枝頭被風颳下的清脆聲。他眼神晃過一絲不安,可就這狂風還加暴雨的天氣下。雨水早就讓他的視野越來越模糊,甚至由於一直不眨眼地尋找着蘇凝媚,眼睛已經隱隱作痛。又是一陣風從右後方襲來,清涼地沁骨。他下意識地轉過身,
只見只灰色的野兔在風中吃力地跑着,可能是風太猛烈阻礙了它。可就是不過幾秒的時間一個身影出現在他眼前,這身影就是他苦苦找了半天的蘇凝媚。只見她專注地追着野兔完全沒有看見顧淵的存在,只看得見前面的兔子,卻看不見不遠處被風吹斷的枯枝。顧淵眼看着蘇凝媚就要跑上去,要是一沒看見定要絆住腳。他內心閃過一絲掙扎,想要看她出醜受傷,然後
記住這次的教訓。可即使這樣他還是條件反射地沖了上去一把抱住了蘇凝媚滾到了地上。
突然被人襲擊的蘇凝媚還來不及看清是誰的臉便閉着眼睛大聲地叫着非禮非禮,只剩下不知所措的顧淵趕緊捂住她嘴唇說道;「別叫了別叫了」。頭腦真空的蘇凝媚根本聽不見任何話,她臆想着就是有人對她不懷好意。兩隻手猛打着這個壓着自己的男子。顧淵右手一把抓住她兩隻手,左手撐在地上和她保持一定的距離。冷聲地說道;「打夠了沒有」。這樣蘇凝
媚總算是睜開了眼睛,一看竟是他顧淵。儘管雨水越來越小,但還是濕透了他身上的衣裳。被濕透的衣服有種不言而喻的性感,儘管他顧淵並沒有什麼好身材可以欣賞。但這樣還是可以看見若隱若現的肌膚,霎時她才是不懷好意地想笑。可殊不知自己一樣是濕透了,再見他那張俊地讓人發花痴的臉現在也一樣的好看,儘管臉上有星星點點的髒泥。顧淵看她那笑趕緊地站
了起來,真不知道在這樣她會幹出什麼事。他心裏氣,氣這女的怎麼這麼不矜持,這麼任性不懂事。他用手摸摸自己的臉,擦了擦泥土。剛要準備說話,卻又被蘇凝媚打斷。只聽見她支支吾吾地說;「還真是個倒霉鬼,每次遇見都是壞事情發生。」顧淵心裏一笑,不說也不動就這樣看着她。蘇凝媚心裏一顫,這難道是不想甩我嘛?自己把我撞倒了,還這樣高傲。她看了看
顧淵繼續像是個大人在教育自家孩子一樣地說着;「撞倒了我,怎麼連道歉的話也沒有。」「因為你,我追了半天的兔子也不在了。現在滿身都是泥漿,真是。」顧淵眼睛立馬衝起了血色,就像是被人玩弄一般。他自己怎麼會出來找她,簡直是個無聊的小女生。他冷冷地說道;「不是出來採藥嗎?倒是有時間追起兔子來了,所以都不害怕別人的擔心是嗎?」被他這樣一問,
蘇凝媚楞愣地站在原地看着他嚴肅的表情,感覺自己就是個一文不值還做錯事的傻子。內心一陣苦澀,淚水湧上眼間泛動着卻努力控制着。她小聲說道;「因為採藥,所以迷了方向。因為看見兔子受傷了,所以想要抱回去給它醫治。因為它跑開了,所以我才去追。」顧淵笑笑說道;「所以你是連只受傷的兔子都追不上嗎?」蘇凝媚看着他轉頭笑着地說着這句話,她聽出來了。他
把她當作了嬌氣的小姐,而他很蔑視。像是個聰明伶俐的客人看穿了台上的人演錯了角色,露出了破綻一樣可笑。她深吸口氣緩緩說道;「雨大,所以看不清自己到底該要什麼。」他能感受到蘇凝媚堅定熾熱的眼神正望着自己的側臉,他輕嘆着氣說道;「既然是採藥,那就好好採藥。」他一步一步飛速走開,因為如果再慢一秒。也許就會因為發上的雨水流下當作了淚水,這樣不
就會留下了更多的誤會。蘇凝媚就這樣痴痴地站在那,望着他的背影。天就要黑,他頭也不回把她扔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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