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龍臉色僵了僵,扯着笑說:「我們只是倒斗,為了混口飯吃。」
「如此便好,既然如此,你們去摸你們的,我們走我們的,有緣下次再相逢。」風既旦站了起來,背過身去:「謝謝你們方才的相助。」
話語雖是不錯,可是那種種神情與語氣分明是在下逐客令。
唐朵稍有不悅,緩聲說:「阿旦,他們救過我,方才對我們也都有恩,為什麼要他們離開,再說人多也多些力量。」
冷初閉着眼也不睜開,也不說話,就靜靜地坐着。
「是,這位兄台說得是,我們是該走了,謝謝冷哥冷嫂一路的幫助,他日有緣再見。」姜龍微微笑着,也不說些其他,捅了捅邊上的姜虎,見他沒有反應,卯足了勁又捅了他一下。
「啊!」姜虎齜着牙,臉都漲紅了,才勉強抱拳作個禮,對唐朵道:「朵兒姑娘,希望你的病能治好,有緣再見。」說完轉過身跟着他哥走了,邊走邊喊:「你他娘就是想謀害親弟,別不承認了,我早已看出你不純的動機.......」
聞此,唐朵也不好再說些什麼,望着他們離去的背影,還是有些傷感的,雖然認識不長,但是一起經歷過生死,感情總比普通萍水之交來得深厚些,不知他日還會不會相遇,此番動了些氣,不免又牽扯了痛處,連連倒吸幾口冷氣。
「冷嫂?哪兒來的冷嫂,莫不是朵兒你跟他.....」席枝鈴一副不可思議地指着冷初。
只聞冷初淡然道:「誤會而已。」
「朵兒,道不同不相為謀你也是聽過.......」風既旦望着唐朵,附在她耳邊輕聲說:「他們很奇怪,若非為了傳說中的寶物,沒有一個倒斗的會來這裏的,其他大大小小的墓葬多得是,以他們的本領混個富有不成問題,可是他們願意用生命做賭注來這裏,目的絕不簡單。」
「這......」唐朵情緒穩定了些,這般一說確實有些問題,不過他們倆感覺不像是壞人才是。
席枝鈴拍拍她的肩膀,對於這件事上,她也不知道說些什麼,反正現下他們五人能安全地再相聚,就是最開心的事情了:「朵兒,別忘了我們此番的目的,是為了你,他們求財,撈點陪葬品也就足矣,跟着我們也只是多遭了罪,也許他們也想着要離開吧。」
唐朵再望了望冷初,他最是講理,此番沒有制止應該他也認可吧,那麼如此也好。
「走吧,這墓室大得驚人,前面還有個陰測測的棺材,下面還有個石階暗道,下去看看有沒有發現。」
「咯咯咯咯咯.......」
「你們誰在笑?」風既旦側目着後面一眾人。
席枝鈴環顧了一圈,雙手一攤:「沒有啊。」
「那是...誰?」
只見御珀輕咳一聲,臉色頗不好看地往後一指。
倏地,墓門前便傳來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響,像是踏步聲,一個黑色的剪影就突兀的出現在那裏。
「姜龍姜虎,是你們嗎?」唐朵朝墓門口試探着喊了兩句。
只見那個黑色身影又往裏走了走,看那高度,並非像個成年人。
「姜虎!」唐朵還未喊完,便被身旁的冷初一擺手捂住了她的嘴,並示意她不要出聲。
御珀腳跟往後退了退,低聲說:「是那個引我們來的東西!」
「咯咯咯咯咯.....」又一連串的奇怪聲響從那黑影口中傳出,硌得人心慌。
黑影再次往前走了幾步,整個人全部呈現在大家的視野之中,它全身烏青色,身子有些佝僂,低着頭,散落的長髮遮住了雙頰,嘴巴微啟:「碰、我、額娘、者,死!」
這句話渾厚有力,擲地有聲,雖然說得生硬,但一個墓里的起屍竟會說話,簡直顛覆了之前所有的觀念!
「鬼子!」冷初當下甩出劍,將墓牆上的鮫人油燈熄滅了,獨留幾盞角落裏的,霎時這墓內昏暗了數倍。
冷初將唐朵與席枝鈴往那古棺後推,末了輕說一句:「躲着,別動,千萬別碰這個棺材。」話語落下,人已經不在了原地。
席枝鈴抓着唐朵的手,心裏惴惴着,明顯的,緊握在自己手中的那雙手,也在輕微地顫着,只聽對面的人兒輕吐着:「又是它。」
「又是它?」
唐朵猛地抬起頭:「方才我們也遇到過它,它的力量、身形都極其鬼魅,我們根本不是它的對手,所以....所以,我很擔心。」說着身子開始輕顫起來。
「別急別急。」席枝鈴摟着唐朵,想讓她內心平靜些,知道她心裏不好受,若非她此時受了傷,否則一定是第一個上,搶在眾人前面,像她以往一樣,寧願自己一次次受傷。
耳邊充斥着打鬥聲,唐朵在棺材後打坐運行內力,替自身療傷,臉色平靜,可臉上耳後都是豆大的汗珠,現下真不是她能逞能的時候了。
「啪。」席枝鈴從身上斜跨的小包內取出一個兩拳頭大小蠱盅打開,閉着眼,嘴裏默念着些什麼,倏地,一團白影從蠱盅內蹦出,速度快得驚人,一眨眼便融入了這昏暗的墓室。
席枝鈴從棺後輕輕站了起來,瞧了眼身邊的人兒,便走了出去,在這樣的環境中,她幾乎是失明,除了靠着近些的,其他幾乎看不清,只能通過不斷的眨眼闔眼,靠睜眼的一瞬間瞧些東西,再耳朵不斷接收聲響來猜測周遭發生的事情。
赤猴精蠱一改往日裏的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懶散,此番格外精神抖擻,對着那黑影就沖了上去,依着快速的身手暫時拖住了黑影,嗓子中還不斷發出咕嚕咕嚕的聲響為主人辨別方位。
如此,冷初三人退了下來,終是能喘口氣了,這黑影極其鬼魅,速度駭人,三人還只能做到拖住它的地步,這樣身上還多多少少的掛了些彩。
風既旦來到席枝鈴身邊為她護着,這個墓室不簡單,果真受了龍晶鱗的神力,什麼東西都十分的強悍,若非沒有了法術傍身,否則真想一掌轟了那些個玩意兒。
赤猴蠱精與黑影在墓室內四處竄斗,上演了一場生死的角逐,發出巨大的聲響,不時的有一些碎墓石掉落下來,正好一小塊似有似無般的蹭過唐朵的鼻尖,正處在高度專注情況下的她,被弄醒了。
「糟了!」席枝鈴閉起眼,努力讓聽覺更靈敏些,眉頭深深深地蹙着:「這東西根本不受赤猴蠱精的控制,赤猴蠱精快頂不住了。」
一聲重重的悶擊聲,黑影抓住赤猴蠱精狠狠地將其摔了出去,頓時耳邊出現大量嘎啦嘎啦的聲響。
這聲音對於朵兒很是熟悉,以往在極地內,她總愛去將厚厚的冰層敲出一裂痕,再用力落一拳,霎時冰面便會嘎啦嘎啦地一路蜿蜒着開裂到頭,那時聽着那聲響,內心有着滿滿的滿足感,此番,卻是夢靨,一定有什麼大型東西開裂了,難道是墓牆,這墓要塌了?!
唐朵一睜眼,全身的傷痛還在,不過緩解了幾分,一眼掃過墓室,只見在墓室最左側,竟是豎着一具有墓室高,墓牆寬的大型石雕,宏偉非常,從未見過如此大的石雕,怕也就是如此巨大,與墓室很好的融合在一起,之前才沒有發覺它的存在。
此時,從石雕的下方開始,橫着出現一大道裂口,而赤猴蠱精就深深現在石雕的下方處,硬生生將石雕砸出個洞來。
只聽那黑影衝着所有人重重吼了好兩聲,只有唐朵聽出它的語氣中充滿着驚恐,而非恐嚇。
風既旦怒目一橫,狠狠道:「這東西不死不行!」說着提劍再去,御珀眼神示意冷初,再一起上,可冷初卻猶疑了,有些欲言又止,他覺得哪裏怪了些。
到現在,這東西幾乎可以排除是起屍的可能,他有思想,有學習能力,像極了人!可是他說的那句額娘,又詭異了起來,冷初第一猜想,他就是傳說中的鬼子!鬼生的孩子!
「石雕要倒!」唐朵一嚇,一掌拍在地上,借力半身騰空,率先沖了出去,欲要用身子抗住那傾塌下來的巨大石雕。
只是一瞬間,黑影放棄了面前對戰的兩人,一個閃身欲往棺材那沖,可還是來不及了,驚嚇一吼,閉起眼!
轟隆一聲,整個墓室都顫了顫,身處在這地下,如此巨大的石雕發生倒塌,給人的感覺跟天塌下來一般,石頭間的摩擦聲在耳際不斷。
黑影睜開眼,牙齒間重重磨着,感覺怒火燒到了極點,可是很快,情緒又平息了下來,他看着眼前撐起石雕的男子跟女子,一時愣在了原地。
唐朵咬着牙用自己單薄的身子撐起了石雕,將自身餘下的所有力量都發揮到了極致,可那石雕重地根本難以想像,只是一瞬間,感覺五臟六腑都被震碎了一般,鮮血已是順着唇角一點一滴流了下來,膝蓋一歪,就要被石雕壓下來之際,手上一松,壓在身上的石雕竟是減輕了許多,想是有人在後面撐了起來。
眼前再次黑得可怕,迷迷糊糊間望見一黑影竄到自己面前,用瘦小的身子撐住了石雕。
「朵兒,走!」冷初咬着牙,艱難的吐出這三個字。
「朵兒快走啊!」聽着竟是姜虎的聲音!
「走啊冷嫂,我們快堅持不住了。」還有姜龍,他們竟是都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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