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韋冰雁此時正在自己的房間裏來回徘徊,心中甚是煎熬,她一方面氣憤於自己的父親把自己關在這裏,還派人嚴加看守;另一方面更恐懼於司空詹白來找自己麻煩,司空詹白那樣的人不可能會對自己心慈手軟的,韋冰雁現在有些後悔自己一時衝動之下做的事情了。
正在韋冰雁這般坐臥不安之際,卻忽然聽聞外面似乎有腳步聲,她心中立時警覺起來,有人走了過來。片刻之後,她聽到外面傳來自己父親的聲音,應該是在對守在自己房門外的那些師妹們說的。
「把門打開。」只聽得韋掌門冷聲道。
裏面的韋冰雁聞聲,心中微微有些詫異,怎麼父親的聲音這般冷冰冰的?按說今天這樣的日子他應該是很高興的啊,難道是澹王世子對他說了什麼?或者是,做了什麼?
房門被人從外面打開,燦爛溫暖的陽光瞬間灑進韋冰雁的房間裏,來人背着光進入房間,韋冰雁一時有些看不清他們的臉。
待她看清來人的面容之後,心中猛地一跳,那不正是澹王世子和葉舒楠嗎?而自己的父親卻是跟他們站在一起,目光森然地看着自己,那冰冷的目光凌厲地射向自己,好像自己是他的仇人一樣。
韋冰雁心中驚疑不定,父親這是怎麼了?就算自己再怎麼讓他失望,他都沒有用這樣的眼神看過自己,這種令她膽寒的眼神。
看着面前出現的這三人,韋冰雁心中的恐懼達到了頂點,從自己父親的眼神中,韋冰雁看得出來,不管澹王世子要對自己做什麼,父親都不會再管自己了。
難道自己就這樣等死嗎?不,絕不!韋冰雁暗自咬牙,運足了內力,準備趁着他們不防備,迅速闖出去。
可是司空詹白是何許人也,韋冰雁稍稍一動,他就已經識破了她的意圖,就在韋冰雁縱身而去的瞬間,司空詹白執起桌上的一粒紅棗兒輕巧一彈,已然打中了韋冰雁的左腿<="r">。
雖然司空詹白的動作看起來很是輕巧,但是那力道卻一點都不輕,韋冰雁吃痛,眉頭緊皺,一下子就跪倒在地上。
「韋大小姐這是想要跑去哪裏啊?」司空詹白聲音平淡,甚至帶着些笑意,可是這聲音在韋冰雁聽來卻是如同鬼魅,他每多說一個字,韋冰雁的心裏就多一分恐懼。
韋掌門看了一眼倒在地上的自己的女兒,眼睛裏只剩悲哀之色,隨即轉身看向守在門口的那些弟子,沉聲吩咐道:「行了,你們都下去吧。」
外面的人雖然對目前這情境都很好奇,但是她們也不敢違抗掌門的命令,很快消失在門外。
等到他們都離開之後,韋掌門才看着面前自己的女兒,冷聲問道:「掌門令是你偷的嗎?」
韋冰雁聞言心中猛地一驚,掌門令!父親怎麼會突然提起掌門令?心中一個念頭猛然閃過,韋冰雁轉而看向司空詹白,對了,一定是那天自己慌忙逃走之際把掌門令掉在客棧里了。
司空詹白見韋冰雁看向自己,不由淡淡一笑,開口道:「看來韋大小姐是想起來了,你偷的令尊的那枚掌門令就是掉在了我們住的客棧里,想來那時你跟自己的大師兄正纏綿到忘我之境,卻是忘了這好不容易偷來的掌門令了。」
韋冰雁下意識地反駁,「你胡說,血口噴人,我根本沒有,是大師兄偷的。」掌門令對父親來說意味着什麼,韋冰雁是再清楚不過了,一定不能讓父親以為掌門令是自己偷走的,只有嫁禍給大師兄。
一旁的葉舒楠聞言抬手扶額,輕嘆了一口氣,這個韋冰雁看起來一副精明的樣子,卻沒想到竟這麼傻,她這麼一說不就證明她已經知道掌門令被偷的事情了嗎?如果那掌門令真的是她的大師兄偷的話,她既然知道了,又為什麼不告訴自己的父親?簡直就是不打自招。
韋掌門聽了韋冰雁的話,眼裏的冷意果然又深了幾分。
司空詹白卻是笑得越發溫和,但是看在韋冰雁的眼裏卻是越發殘忍,「韋大小姐,掌門令這種事情是你們蒼華派自己的事情,我來這裏找你自然不是為了這件事,至於我是為了什麼事而來,韋大小姐心裏應該很清楚吧?」
韋冰雁卻猶自做最後的掙扎,「你不說清楚,我如何知道你是為了什麼事而來。」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韋大小姐還要裝作不知情嗎?那天在客棧里你夥同自己的師兄做了什麼,難道還需要我提醒你嗎?韋冰雁,你上次做的事情已經足夠讓你消失在這個世上了,本世子好心給你留了一條性命,沒想到你竟然還死性不改,這一次我是絕對不會對你手下留情了。」司空詹白面上笑意全數不見,一雙眼睛亦是冰冷如霜地盯着跪倒在地上的韋冰雁。
韋冰雁知道司空詹白這一次是絕對不會放過自己的,但是,自己畢竟是蒼華派的大小姐,這裏是蒼華派,父親不會讓他對自己怎麼樣的。
韋冰雁這麼一想,心中漸漸安定下來,隨即便從地上站了起來,走到韋掌門的身旁,拉着他的衣袖道:「父親,你救救我,他一定會殺了我的。」
韋掌門轉頭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卻是冷聲道:「我已經答應了世子殿下,把你交給他處置了,無論他怎麼處置你我都不會再過問了<="l">。」
韋掌門的這句話如同九天之上的巨雷一下子就劈到韋冰雁的頭頂,她睜大了一雙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父親,剛剛是自己聽錯了嗎?不,父親一定疼愛自己,他不會這樣對自己的。
「爹,你說什麼?!」韋冰雁多麼希望剛剛是自己聽錯了。
但是事實卻是殘酷的,只見韋掌門一把扯下韋冰雁拉着他衣袖的手,看着她的眼神里有着深深的惱怒,然後語氣冰冷道:「從小到大,我這個做父親的可有哪一點對不起你?你竟在你弟弟繼任掌門之際,私自偷走掌門令,如果不是世子殿下把你遺落的掌門令交還於我,今天整個蒼華派都會淪為江湖同仁們的笑柄,連最重要的掌門令都看管不住,以后蒼華派還有什麼臉在江湖上立足?你是想毀了整個蒼華派是不是?」
韋掌門提起掌門令的事情,語氣變得十分嚴厲,韋冰雁心中亦是一片冰涼,父親這是打算放棄自己了是嗎?
不要,不行!自己是他的親生女兒,他怎麼能放棄自己?對,一定是司空詹白威脅了父親,父親才不得不這麼做。
「父親,這裏是蒼華派,我們不用怕他們的,蒼華派上上下下這麼多弟子,難道還對付不了一個澹王世子嗎?」說到這裏,韋冰雁的眼神陡然變得陰冷無比,在韋掌門的身邊壓低了聲音道:「不如我們殺了他們,然後毀屍滅跡,就算朝廷的人找上門來,他們沒有證據,也無濟於事。」
儘管韋冰雁的聲音壓得很低,葉舒楠和司空詹白卻也是聽得一清二楚,葉舒楠忍不住一笑,這個韋冰雁還真是……挺有想法的。
司空詹白眼睛瞥到葉舒楠唇畔的笑意,亦是忍不住微微一笑。
而這邊韋掌門卻是一掌打在韋冰雁的臉上,倒是讓司空詹白和葉舒楠有些驚訝,他們望過去時,只見韋冰雁的臉上已經多了一道五指掌痕,那微微泛紅的掌痕印在韋冰雁的臉上看起來無比地清晰。
隨着這一聲響亮的巴掌聲,房間裏瞬間陷入了沉默,韋冰雁一雙眼睛震驚地看着自己的父親,似是不敢相信剛剛打了自己一巴掌的人是自己的父親。
片刻之後韋掌門開口道:「我知道你從小好勝心就強,沒想到你卻是心狠到這種地步,你說出這話的時候,有想過蒼華派將來會如何嗎?你從來就只想着你自己!雁兒,從小到大我都沒有動過你一個手指頭,可是沒想到你竟然給我下毒,你還把我當做你的父親嗎?」
韋冰雁聞言連忙搖頭,「父親你中毒?不是我,我沒有下毒。無論怎麼樣,您是我的親生父親,我都不可能想要害死您啊。」
這一次她說的的確是實話,她確實沒有給自己的父親下毒,但是韋掌門已經不會再相信她了。
聽到韋冰雁的話,韋掌門卻是無動於衷,他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女兒,轉而對司空詹白道:「接下來的事情就交給世子殿下處置吧,老夫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處理就不招待你們了。」
說完這句話之後,韋掌門就轉身離開了房間,背影很是決絕。
韋冰雁見狀,心中一片冰涼,她知道父親不會救自己了,他已經完全放棄了自己。
「世子殿下,我真的不是有意的,請你放過我吧。」她跪倒在司空詹白的面前,連聲哀求道。
見司空詹白面上無動於衷,她轉而看向葉舒楠,「葉姑娘,我知道錯了,當時我也只是一時衝動而已,我真的知道錯了<="r">。」
葉舒楠蹲下身去看着跪在自己面前的韋冰雁,面上含着一絲溫柔清淡的笑意,看起來親和極了,「真的知道錯了?」
「知道了。」韋冰雁以為自己打動了葉舒楠,眼睛裏瞬間閃現喜色,連忙應聲。
葉舒楠輕輕點頭,「知錯就改,善莫大焉。」然後站起身來看向司空詹白,「既然她知道錯了,那就留着她的性命吧,所謂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嘛。這樣吧,清塵園裏還缺一個洗馬桶的丫頭,我覺得她挺合適的。」
韋冰雁眼睛裏的喜色頓時僵住,一臉不可置信地看着葉舒楠,她說什麼?!讓自己……刷馬桶?
司空詹白看着葉舒楠這般認真的臉色,忍不住笑了笑,「好啊,只要舒兒喜歡,我沒意見。不過,讓她這樣一個心腸狠毒的女人呆在你身邊,我總是不太放心的,這樣吧,既然你想要她給刷馬桶,那她那雙眼睛和那雙手是要留着的。至於她的腳嘛……」
司空詹白的目光落在韋冰雁的腳上,似乎在思考着什麼,韋冰雁下意識地捂住自己的腳,心中卻是一陣恐懼,他想做什麼?!
「砍掉?不行。我擔心你看到她被砍掉雙腳之後的樣子會害怕,那就挑斷她的腳筋算了。對了,還有她的喉嚨也要弄啞,清塵園裏那麼多秘密,保不准哪天她就給說出去了。還有什麼呢……」司空詹白上下打量着韋冰雁,似乎在思考她身上還有什麼地方可以弄掉。
這一番話嚇得跪在地上的韋冰雁臉色一陣慘白,連忙出聲求饒,「世子殿下,您大人有大量,不要跟我一個小女子計較,求求您了。」
可是不管她再怎麼求,司空詹白都不會有一絲一毫的心軟,只聽得他打了一個響指,守在暗處的兩個暗衛已然現身,司空詹白看着他們二人冷聲道:「你們兩個,把她帶走,送回京城去。」
「是。」那兩個暗衛架起跪在地上的韋冰雁就離開了房間,而自始至終,這蒼華派里沒有一個人出來阻攔。
司空詹白轉而看向身側的葉舒楠,「這下痛快了嗎?」
葉舒楠衝着司空詹白淡淡一笑,「我從來都不知道世子殿下騙人的功夫也這麼高明。」正如司空詹白說的那樣,韋掌門竟絲毫都不懷疑地相信了自己女兒給自己下毒的事情。
「舒兒,詭詐也是兵法中的重要一節,這叫謀略。」
待司空詹白和葉舒楠走進前堂的時候,蒼華派的新任掌門正從自己的父親手裏接過掌門令,葉舒楠心想,如果這時候的韋冰雁看到這一幕,心裏不知道該有多氣。
在場的人都是注意到司空詹白和葉舒楠的身影,不時好奇的用眼睛瞄一下,但見他們二人臉上都帶着笑容,一時也是摸不清這兩人究竟是為何而來,不過,蒼華派的大小姐韋冰雁卻也是沒有出現,不知道是不是跟這二人有關。
司空詹白和葉舒楠並不欲多呆,轉身就走出前堂,片刻之後左靜芊也跟了上來,連聲問道:「怎麼樣?那個韋冰雁呢?」
「已經被暗衛帶走了,舒兒說清塵園裏正缺一個刷馬桶的,正好讓她去頂了這個缺。」
左靜芊聞言忍不住哈哈大笑了起來,一邊笑一邊拍着葉舒楠的肩膀道:「舒兒啊,真虧你想得出來<="l">。」
此時他們還未走出前堂多遠,左靜芊這爽朗的笑聲立刻引來了眾人的注意,左二公子亦是不解,到底是什麼事兒啊,能讓自己妹子這麼開心?想了想,猜測着大概是跟韋冰雁有關吧。
剛剛在司空詹白出來之前,左靜芊已經小聲跟自家哥哥說了韋冰雁給葉舒楠和司空詹白下藥的事情,想來這韋冰雁絕對不會有什麼好下場。
說來這韋冰雁還真是夠蠢的,司空詹白是什麼人,她能隨便去惹嗎?上次單單是因為給司空詹白用了『纏綿』的媚香,便是被司空詹白給搞到了身敗名裂、眾人嫌棄的地步,這一次她竟然還對葉舒楠下手,真是活夠了。反正經過這些事情,左二公子是確定了一件事,那就是司空詹白這個人是絕對惹不得的。
解決了韋冰雁的事情,司空詹白他們繼續回京之路,司空詹白卻是不着急回京的,難得有這樣悠閒的時候,等到自己回京之後,又有大堆事要擱在自己面前了,他自然是希望這腳程越慢越好。
但是葉舒楠卻很急着回京城,一來是因為擔心雨薇和綺雲的事情,二來,司空詹白體內的毒還沒有完全解,也不知道情況如何了。
就這樣走走停停,直到半月後,他們幾人才重新回到京城。
看到面前那高大的城門,葉舒楠只覺得一陣恍惚,想當初自己跟承里一起站到這裏的時候,自己的心裏只覺得抗拒,現在竟然有一種回家的感覺。
葉舒楠輕撫了一下自己懷中的小狐狸,卻不知這小傢伙兒此刻是不是也是這樣的心情。
進入城門,一切都是如此地熟悉,百姓們依舊來來往往、忙忙碌碌,而葉舒楠已經迫不及待想要回到清塵園。
半個多月過去,天氣也越發寒冷起來,但是一回到清塵園中,葉舒楠就覺得似乎就連周圍的陽光都溫暖了幾分。
見到葉舒楠回來,清塵園裏的人都聚集到後院的花廳中,花廳中的木椅上已然鋪了軟軟的毯子。
葉舒楠卻是注意到雨薇和綺雲的面色都是不佳,心中暗自想着,難不成在自己離開京城的這段時間,又發生了什麼不好的事情?
她們不主動跟葉舒楠說,葉舒楠也不好多問,想着只有等一下回到自己房間的時候,再單獨問雨竹好了。
「世子殿下呢?他沒跟你一塊兒回來?」綺雲看着葉舒楠問道,那雙眼睛裏卻是強打起的精神。
葉舒楠應道:「他先回澹王府了。」進到京城之後,司空詹白就回了澹王府,而左靜芊早已思念自己的夫君,一溜煙兒就回自己家了。
「哦。」綺雲輕聲應了一聲,然後道:「暗衛帶回來的那個女子,我已經安頓好了,你們之間的事情我也聽說了,說真的,舒兒,我覺得那樣心腸歹毒的女子,實在不配活在這個世上。」
說起這個,一旁沉默了良久的雨薇也是氣憤不過道:「那個女人竟然給你下藥,讓別的男人來毀你清白,還好她沒有得逞,要不然……光是想想都氣惱得很,我已經狠狠地扇了她幾巴掌了。」
葉舒楠卻是淡淡一笑,「有的時候,活着比死了更痛苦,就讓她這麼呆着吧,既然做錯了事情,就要受到懲罰。」
她們幾人又是聊了一會兒,葉舒楠才離開花廳回到自己的房間<="l">。
剛一進房門,葉舒楠就問雨竹道:「雨竹,我離開的時候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怎麼綺雲和雨薇都不太對勁啊?」
雨竹給葉舒楠倒了一杯熱茶,這才開口道:「可不是,姑娘離開了這麼長時間,園內發生了不少的事情。」
「到底怎麼了?你快跟我說說。」
「穆芷語知道宿炎浦是因為她而死的,而且還是自己的哥哥幫忙設的陷阱,一時想不開,竟是要自殺,還好被穆大夫給發現了,救了回來。可是,從那以後穆芷語就痛恨上了自己的哥哥,並且三天兩頭就來一次自殺,搞得穆大夫身心俱疲,整個人看起來都好像老了很多,綺雲姑娘見他這樣,心裏也就很不好受。」
葉舒楠聽完之後,微微皺眉,道:「這穆芷語也真是夠鬧騰的。那雨薇呢,她那裏發生了什麼事?」
「還不是崔家的那些破爛事兒,崔晗行成親之後整日醉酒,一喝醉了就來清塵園要見雨薇姑娘,門口的守衛不讓他進,他就睡在外面,這一來二去的,就生病了,聽說還挺嚴重的。崔家就找人鬧上門來,罵了些很難聽的話。就連解語閣那邊,崔家也是找人去鬧,好在澹王府那裏還有隋公子在,解決了解語閣那裏的麻煩。但是這件事鬧得滿城風雨,雨薇姑娘也受了很大的影響,現在百姓們私下來都說雨薇姑娘是……惑人的狐媚子,還有很多,反正都很難聽。」雨竹咬着下唇輕聲道。
這件事倒是讓葉舒楠有些意外,崔家明知道自己跟司空詹白是什麼關係,他們竟然連司空詹白的臉面都不顧,就這樣鬧到清塵園和解語閣來。
葉舒楠沉吟了一下,她沒想到在自己離開的這段時間,在綺雲和雨薇的身上竟發生了這些事情,她沒想到崔家竟然這樣咄咄逼人。
雨竹想了一下又開口道:「其實……崔家有請殺手來,想要雨薇姑娘的命。」
「什麼?!」這下葉舒楠是徹底震驚了,這就是百姓們眼中的書香門第,這就是崔晗行口中的知書達理的父母,他們竟然連買兇殺人這種事情都幹得出來!
「那兇手呢?抓到活口沒有?」
雨竹點點頭,「抓到了活口,已經交給隋公子了,現在就關在澹王府中,想着等姑娘你和世子殿下回來之後再做決定。」儘量留下活口,這是世子殿下早已定下的規矩。
「好,留下了活口就好辦了,他們不是讓雨薇名譽掃地嗎?這一次我們也讓他們名譽掃地。」這崔家真是欺人太甚了。
不過在做這件事之前,自己還得最後向雨薇確認一個問題。
那綺雲的事情該怎麼辦呢?葉舒楠起身仰面躺在床上,這個事情,自己得好好地想想……
雖是坐着馬車趕路,但是那馬車坐得時間長了也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葉舒楠就這麼仰面躺在床上睡着了。
也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中葉舒楠又是聞到一股香味,心中暗道:又是什麼人在給自己吹迷香?
不對,這是飯菜的香氣。受這香氣的引誘,只聽得肚子一陣咕嚕嚕響,葉舒楠慢慢睜開了眼睛,卻見房中已然燭光搖曳。
葉舒楠起身走到外間,正看到司空詹白一身悠閒地夾菜吃<="l">。
葉舒楠心道:都中了劇毒的人還能這麼悠閒,佩服。
「你身體裏的毒,怎麼了?」葉舒楠一邊在桌旁坐下,一邊問道。
司空詹白聞言一笑,「雖然你嘴上說不關心,其實心裏還是真在乎的嘛。」這樣還敢說沒有對自己心動?
葉舒楠伸手用筷子夾走司空詹白筷子底下的菜,淡淡道:「這是我的地盤,你要想吃東西,自己回家吃去。」
只聽得司空詹白輕嘆了一口氣,「可憐我啊,竟就這麼被人給過河拆橋了,也不知道當初是誰中了那媚香,是誰和我在床上……」
葉舒楠聞言心中大驚,夾了一大筷子的菜猛地一下塞到司空詹白的口中,司空詹白卻也照單全收。
待到司空詹白把嘴裏的菜都咽下去之後,這才笑着開口道:「舒兒,你想讓我閉嘴其實有很多種方法,實在不必要用這一種。」
「誰讓你自己胡言亂語來着,你再這麼着,我可讓小烏上去咬你了。」葉舒楠一邊吃着菜,一邊狠狠道。
司空詹白卻是浮起一絲笑意,「那次是我沒有防備才讓那小狐狸咬我了那一口,現在它若是再想咬到我可就不那麼容易了,而且你沒覺得自從我們從玲瓏谷那石墓中出來之後,它對我好像有些害怕了嗎?」
葉舒楠一想,好像的確是這樣,自從玲瓏谷出來之後,小烏對司空詹白就有些忌憚,有的時候甚至有些討好。一向不讓別人碰的它,竟然能夠忍受司空詹白摸它的腦袋,雖然那雙眼睛裏滿是委屈。
原來,小烏這小傢伙也是欺軟怕硬的,忒沒骨氣了!葉舒楠忍不住看了一眼正躺在自己床角呼呼大睡的小狐狸,它現在對司空詹白完全沒戒心了是吧?
不過,說起玲瓏谷的那石墓,葉舒楠忍不住開口道:「你想不想知道那封信里寫了些什麼?」
至今為止,他們都沒有打開那封信看過。
司空詹白看着葉舒楠那一雙清澈如山泉的眼睛,那裏現在正散發着強烈的好奇,他嘴角勾起溫柔的笑意,語氣里也帶着縱容的意味,「你若是想看就打開看好了,反正他說這些東西都是我的了,既然是我的東西,你想看就儘管看了。」
「可是……萬一那要是人家寫給別人的信呢,我們看了……只怕不太好吧?」葉舒楠猶是有些猶豫。
「你不看看怎麼知道是不是寫給別人的呢?或者就是寫給能闖進墓室的人的,說不定那裏面寫了什麼秘密呢,或者是寶藏的地點什麼的。」
聽到司空詹白這麼一說,葉舒楠的好奇心更加強烈了,她實在好奇死了,那封信里究竟寫了些什麼,會不會跟那枚青玉麒麟佩有關呢?
看到葉舒楠這般好奇的模樣,司空詹白笑道:「好了,你去拿出來了,大不了我看你不看就是了。」
葉舒楠沉思了片刻,終於點了點頭,她實在是太好奇了。
那封信和那枚玉佩,司空詹白根本就沒什麼興趣,他在路上就已經交給葉舒楠代為保管了,所以這封信現在就在葉舒楠的房間裏。
燭光微晃,葉舒楠取出那封未署名的信,轉身遞給司空詹白,「你看吧<="r">。」
司空詹白接過葉舒楠手中的信,看着她笑着問道:「你真的不跟我一起看?」
葉舒楠輕輕搖頭,然後又點了點頭,「那就一起看吧。」
司空詹白拆信的動作放得很慢,葉舒楠知道他是故意的,便也故意地在他的手臂上咬上了那麼一口。
「你跟那隻小狐狸呆得久了,怎麼也學會了它的壞毛病?不過,先說好,你以後若是想咬人,儘管咬我就是了,可千萬別去咬別人,我會吃醋的。」
葉舒楠面上微微一紅,隨即正色道:「好了,正經一點。」
拆開信封取出裏面的信,葉舒楠忍不住仔細數了數一共有數十頁之多,開頭並沒有稱謂,也不知道是寫給誰的。
葉舒楠越是往下看,心中就越是不忍,這竟是一個母親寫給自己從未見過面的兒子的信,她甚至連自己的兒子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而很顯然,寫下這封信的人一定是墓中那個女人,她有一個兒子……
看完信之後,葉舒楠心中有些沉重,「我想她寫下這封信的時候一定知道自己時日無多了,才想給自己的兒子留下一些話。」從信紙上可以看出,她一定是邊哭邊寫這封信的。而從信上那些『你父親』『那個人』這些字眼可以看出,她對自己兒子的父親並沒有什麼感情,或者說是有些厭惡的。
葉舒楠心中一邊想着信里的內容,一邊把自己能想到的事情都串起來。這個女人應該是被那孩子的父親強迫才生下了那個孩子,但是信上並未提及這個,這十多頁的內容她都是在向自己的兒子表達她的思念和抱歉,並未多提起孩子的父親,仿佛那是一個不相干的人。
那個女人之所以跟自己的心上人在人跡罕至的玲瓏谷隱居,想來也是為了躲避那個人。
「如果我們能找到她兒子,把這封信交給他就好了。」葉舒楠輕嘆了一口氣,那信上滿是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內疚和愛意,看完之後,令人心酸不已,想來那個女人死的時候只怕還是放不下自己的孩子。
司空詹白卻是輕輕搖了搖頭,「就憑這封信,我們根本就找不到那個孩子,這上面幾乎什麼都沒寫。」
的確,那封信上根本就沒有什麼有用的信息。
「那個麒麟玉佩應該相當於信物之類的東西吧,或者他兒子也有一個一樣的。」葉舒楠這麼猜想着。
「的確有可能是這樣,但是這無異於大海撈針,我們不可能找遍每個人身上是否有同樣的玉佩。」
葉舒楠沮喪地點點頭,「我只是想,如果她兒子能看到她寫的那封信就好了。」
司空詹白輕嘆了一口氣,抬手揉了揉葉舒楠的腦袋,「好吧,我會把玉佩的圖樣畫出來交給隋玉修,讓他派人去查的。」
「算了,我知道這件事就像大海撈針,其實都只是在做無用功而已,我只是覺得有些遺憾罷了。」葉舒楠並不希望司空詹白為了這件事而分神。
「好了,別人的事情說完了,現在該說說我們兩個的事情了吧?」司空詹白笑着問道<="r">。
「我們兩個?什麼事情?」葉舒楠疑惑地看着司空詹白。
「今天我回澹王府的時候,老頭子問我什麼時候才能讓他抱上孫子。」
葉舒楠面上一熱,右手無意識地輕撫着自己的衣袖,「這話可不能亂說,我們兩個又還沒成親。」
司空詹白卻是一笑,「舒兒這是怪我沒有正式上門求親嗎?那好,我明天就……」
葉舒楠卻是截住了他的話頭,「說什麼呢,你也不看看現在清塵園中都是什麼氣氛。」
司空詹白輕輕握着葉舒楠的手,輕聲道:「綺雲和雨薇的事情我已經聽說了,你打算怎麼做?」
葉舒楠瞪了他一眼,欲抽回自己的手,司空詹白卻是用了巧勁兒讓葉舒楠掙脫不開,葉舒楠也只得隨他去了,「雨薇那裏,我只覺得崔家做得太過分了,他們竟然那般污衊雨薇,也該給他們一些回敬,只是我還得向雨薇做最後的確認。至於綺雲那裏……」
初冬清晨的空氣似乎格外地冷冽,葉舒楠看着飯桌旁一直低着頭吃飯的綺雲,輕咳了一聲,隨即開口道:「綺雲,今天跟我一起去穆明軒的醫館看看吧,我聽說他的妹妹最近不太好,畢竟那件事也是因我而起,我想去看看她。」
綺雲卻是搖搖頭,「舒楠,我覺得你還是不要去比較好,若是她見了你,只怕……她心裏大概恨你恨得緊,你還是不要去了。」
「沒關係,有雨竹在我身邊,她怎麼能傷得了我?」葉舒楠一邊說着一邊看向一旁的小安兒。
小安兒也是機靈,一下子就領會了葉舒楠的意思,拉着綺雲的衣袖道:「娘親,我也很久沒有見到穆叔叔了,我們去看看他好不好?」
綺雲無奈道:「穆叔叔現在心情不好,大概不想見到我們。」
葉舒楠卻趁機開口道:「正因為心情不好,才更想見到你們呢,你想想看啊,現在他唯一的妹妹對他那樣仇視,他大概覺得世上也沒什麼好留戀的,萬一想不開……」葉舒楠故意把情況說得很嚴重,然後繼續道:「看到你跟安兒的話,或者他還有些安慰,還想要活下去。」
聽到葉舒楠說穆明軒會想不開,綺雲心中猛地一驚,手心也是冒出冷汗,他真的會想不開嗎?不是沒有這種可能啊,畢竟他的妹妹這樣對他,他又是那麼在乎他妹妹……
「好,我跟你一起去。」綺雲抬頭看着葉舒楠,終於答應。
葉舒楠笑着點了點頭,這一對有情人能不能成,就全看自己這個紅娘的功力了,葉舒楠還是很有信心的。
吃過早飯之後,葉舒楠就和綺雲還有小安兒一起去了穆明軒的醫館,原本這個時辰,醫館早就應該開門的,可是此時醫館的門卻是緊閉着。
葉舒楠和綺雲對視了一眼,便轉過後門去敲門。
來開門的是醫館裏的一個夥計,看到是葉舒楠和綺雲,雙眼放光,就像是看到了從天而降的救兵一樣,只差眼含熱淚了。
「綺雲姑娘,葉姑娘,你們快進去看看吧,穆大夫他流了好多血。」
綺雲一聽說穆明軒受傷了,連忙奔了進去,小安兒也欲跟進去,卻是被葉舒楠一把拉住,隨即低頭看着小安兒低聲道:「讓你娘親跟穆大夫單獨說一會兒話,我們去看看穆大夫的妹妹怎麼樣?」
小安兒臉上卻是露出不情願的表情,「我不喜歡那個姐姐<="l">。」
葉舒楠輕輕一笑,摸了摸小安兒的頭,「好了,就一下下,我們很快出來好嗎?」
小安兒這才勉強點了點頭。
「穆大夫受傷跟穆小姐有關係嗎?」葉舒楠隨即問那夥計道。
只聽得那夥計重重地嘆了一口氣,「葉姑娘這段時間不在京城,所以不知道,穆小姐最近的脾氣變得古怪得很,動不動就尋死覓活的,搞得穆大夫白天晚上的都不敢睡覺。這不,今天早上又鬧了一通,想要用刀抹脖子,穆大夫要把她手裏的刀搶下來,穆小姐卻是執意不肯,這爭執之下,那刀就砍在了穆大夫的胳膊上,葉姑娘你是沒見,那傷口深可見骨啊。」
那夥計把葉舒楠帶到穆芷語的房門前,並且囑咐道:「葉姑娘還是小心一點,最近穆小姐的脾氣實在是古怪地厲害。」
「好,我知道了,多謝提醒。」葉舒楠微笑着應道。
那夥計離開之後,葉舒楠推門進入房間,而雨竹和小安兒則是跟在她的後面。
躺在床上的穆芷語見到葉舒楠進來,眼睛裏瞬間滿是恨意,隨手拿起自己身旁的枕頭,就往葉舒楠的身上猛地擲去。
葉舒楠閃身躲開,面上卻是浮起一個笑容,「你知道我今天是來幹什麼的嗎?」說完之後,葉舒楠面上做出一個恍然大悟的表情,「哦,忘了,你把自己毒啞了,不能說話。」
只見葉舒楠從自己的袖中取出幾張紙來,看着穆芷語道:「承里已經回越照國了,但是你放心,他已經把能治好你的腿的方法寫了下來,只要你哥哥按照這上面的方法做,你的腿一定能治得好。」
說完之後,葉舒楠卻做了一個讓穆芷語目瞪口呆的動作,她把自己手裏的那張紙給撕掉了,而且一下下撕得粉碎。
床上穆芷語的眼睛裏怒意更重,一雙眼睛幾乎要變成赤紅色,葉舒楠卻只當沒看見似的,繼續撕着自己手裏的紙。這時,穆芷語卻是掙扎着想要從床上下來,嘴裏也含糊不清地嗚嗚啊啊說着什麼。
葉舒楠撕完之後,雙手一揚,手裏的紙張瞬間變成無數的碎片像是雪花一樣灑落在地上。
做完這一切之後,葉舒楠環顧了一下四周,發現這穆明軒做得還真是夠仔細的,房間裏連一樣尖銳的東西都沒有,她輕嘆一口氣,然後對身後的雨竹道:「你的匕首給我。」
雨竹雖然不解葉舒楠為什麼要自己的匕首,卻還是迅速取出自己隨身的匕首遞到葉舒楠的手裏。
葉舒楠接過雨竹的匕首,然後一步步地走到穆芷語的床前,卻是把手裏的匕首遞給穆芷語,「你不是想死嗎?我給你這個機會。你放心,我們絕對不會攔着你的,站在這裏的這三個人都無比討厭你,如果你死了,穆明軒跟綺雲以後的日子會幸福很多。」
見穆芷語愣愣地看着自己,卻並不接過那匕首,葉舒楠眼睛裏露出諷刺的笑意,「你不是一直想死嗎?怎麼?知道我跟你來真的,你卻不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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