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同人之光陰禮讚 第五十三章 任務·尋刀

    雖是如此說，但他也不可能真把這幾人當做打手，城主哪有這麼好心，鷇音子如是想到，手中的茶杯被輕輕放下，平靜的臉上閃過若有似無的微笑……

    但也不能白白浪費了，怎麼着也得物盡其用吧……

    「諸位還是回歸正題吧，」鷇音子道，「既然城主有此好意，那鷇音子也就卻之不恭了，時下三棺滅魔佛之期正是緊急籌備之中，正值用人之際，未知幾位可有緊要之事須現下處理？」

    「……遊歷苦境，算嗎？」飲歲看着他略猶豫道，但看着鷇音子與無夢生沉默的眼神又瞬間滅了這個想法。

    他已經數百年不曾出過時間城了，偶爾在時間樹下讀取世人的生平過往，對那蒼原渭水、盛世高閣說不嚮往肯定是騙人的，還不知道下次再有這樣的機會又是多少甲子之後呢，怎能不迫不及待？

    但現在確實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倒不是他對魔佛作亂人間的漠視，而是時間光使早已見過太多逝去，在他看來，生死輪迴循環往復，本是自古便存在的常事……

    世人對生死的執着，他的確有些不能理解，不會消磨的靈魂，在他看來，抵不上轉瞬即逝的美景……

    「光使不須失望，「無夢生為他添了一杯茶，道，「我聽說，這次城主似乎並沒有給你定下歸期，遊歷苦境也須苦境平和安樂方得佳景，倒不急於這一時。」

    「我知道……」

    意琦行看着遺憾的眼神不做評價，略一沉吟後才對鷇音子道：「意琦行卻想到了兩件要事，倒須馬上處理。」

    鷇音子瞭然地看了一眼最光陰與綺羅生，「可與他們的武器有關？」

    一說武器，最光陰也不逗小蜜桃了，壓了壓頭上的狗頭面具，聲音一沉：「嘸狗利已經毀了。」

    綺羅生垂下了眸，「江山艷刀……」

    「我已按城主吩咐去漂血孤島看過了，」看着綺羅生望過來的複雜又疑惑的眼神，鷇音子故作失望的搖了搖頭，「可惜那島上除了一隻銀狐，便是被戰鬥毀壞的難以辨認的地表，江山艷刀早已不在那島上，怕是已落入暴雨手中了。」

    「是嗎？這樣也好……」

    這松的一口氣，在場怕是只有一人不解，但幸好那人的思緒全落入暴雨這個詞上了，才沒有在意其他人還有雪獒平靜眼底深處的悲哀……

    無夢生想了想道：「這倒是麻煩事，最光陰的蝕劍刀譜即便招式通天，沒有稱手的兵器到底在戰鬥中會底氣不足，還有你的雙刀之法……雖可找其他武器替代，但難保不會因小失大，可是暴雨心奴又豈會輕易交出『九千勝』的所有物呢？」

    「暴雨心奴……」綺羅生一嘆，「怕是即便他敢交出，我也不一定敢接吧……」

    「你怕他在刀上做手腳？」最光陰問。

    飲歲眉梢一動，一臉鄙夷的瞧着那兩人：「我倒是覺得這挺好解決的，若真的拿到了刀，到時候隨便找一個奸惡之徒為你試刀不就行了？」

    意琦行嘆了口氣，他可還沒忘記城主講那段堪稱話本子裏的才存在的故事時的沉重：「暴雨若真的做手腳，怕是不會讓人輕易看出，比如——僵心毒。」

    僵心毒……

    最光陰抬手取下面具放在手中默默把玩，然而冰冷的目光卻壓不住心底的洶湧起伏，就是因為僵心毒，九千勝才會死去，綺羅生才會心魂缺失，生死不由己！

    「綺羅生，你還是另找一柄刀吧。」

    「但是……」

    綺羅生腦中閃過一人，那名溫柔卻不失凌厲的夫人，艷刀的鑄造者，初出江湖對他多加照顧的前輩，更是因自己而染上污名的知交故友，「那柄刀，意義非常，綺羅生自認做不到就這樣讓它流落他人之手！」

    那柄會變色白色長刀於他的意義，正如骨刀對最光陰的意義一樣，更是故友雙江九代師送他的珍貴重禮，無論如何他都不能棄之不顧！

    有些東西，拋棄，就是背叛。

    見綺羅生這樣堅持，最光陰也不說話了，刀者對武器的看重，他何嘗不明了，只是暴雨實在是個麻煩事……

    「事情未必有你們想的那麼麻煩，我倒有兩個極其簡單的法子，或可解決此事，」鷇音子起身看了看天色，天光已經大亮，正是萬物復甦的時候，他慢慢踱步到了崖邊，側身對着他們笑道：「就看你們嫌不嫌麻煩了。」

    看他語氣篤定，幾人都是心中一寬，飲歲連忙問道：「什麼簡單得方法？總不至於讓我們直接輪着武器去搶吧？」

    誰知鷇音子卻讚賞的看了他一眼，點頭說道：「自己的東西被搶走了，難道不該搶回來嗎？」

    「……」說的很有道理無可辯駁，但真有那麼簡單？

    幾人面面相覷，無夢生在幾人慫恿的眼神下發問了：「怎麼個搶法？」

    「這就需要意琦行和飲歲光使多奔波幾趟了。」

    意琦行正想說一句無妨，一旁飲歲卻被「奔波」這兩個詞給刺激了，心想自己還沒休息夠呢就要「奔波」，還是「多奔波幾趟」？！一時激動便指着最光陰和綺羅生二人憤憤不滿的說：「那最光陰和綺羅生呢？他們幹什麼？」

    「刀有兩柄，自然要分頭行動比較節省時間。」

    「那為什麼不是他們去搶江山艷刀？」

    「你覺得他們若是對上暴雨心奴，會有什麼後果？」

    飲歲：「……」

    還能有什麼後果，不就是打到忘我，甚至兩敗俱傷都有可能……

    「這就是了，」鷇音子將拂塵反手搭在背上，「他們的任務比較枯燥，要在方圓百里尋找骨刀碎片也需要耐性，且骨刀有靈，還是最光陰親自尋找比較好，相比之下，光使的任務可就有趣多了。」

    「尋找骨刀碎片？」最光陰抬頭驚訝的看着他，「你能重鑄骨刀？但是我那時不顧它之意願執意一刀開路……」

    「這刀，鷇音子無能為你重鑄。但我知道有一人能，並且他已經在來的路上了。」

    「一位刀法劍道俱臻化境的武林前輩——刀狂劍痴葉小釵，你也見過數次，雖然他不是鑄道高手，但他曾修心劍，卻能助你撫順器靈心障，重拾以往契合之感。」

    「先別管他們了！」飲歲理了理自己的帽子，「你先說說我們要幹什麼？」

    意琦行平靜無波的眼神稍顯無奈的看了一眼滿臉都是「好麻煩好麻煩」的飲歲，淡淡的說道：「光使何必如此心急，不如將這次任務看成一趟短期旅行，也未嘗不可？」

    飲歲眼皮一翻：「你家旅行是明知有生命危險還去的！看不出你還挺喜歡隨時跑路的感覺？」

    「……為何你認為我一定會跑路？」

    「如果你沒有渾身帶血的上時間城的話，我說不定就會相信你現在的語氣了。」

    「……我說那是因為有兩人圍攻你信嗎？」

    「兩位再說下去恐怕又要跑題了，」無夢生好笑的搖搖頭，又看了看最光陰和綺羅生，「現在時間雖早，但骨刀碎片怕是並不好找，你二人還是早些出發比較好，」

    「也好，」綺羅生想了想道，側頭看向最光陰，卻發現這人早就戴上了面具，儼然一副整裝待發的模樣，「那就帶着小蜜桃，我們走吧。」

    「就等你了，小蜜桃，走吧。」說着便縱身一跳，消失在了高聳的山巔，遠遠的還能聽見下墜的雪獒的嗷嗷叫聲，也是興奮異常。

    「哈，」綺羅生失笑的對着幾人微微俯身，「那綺羅生這就先行告辭了，光使、意琦行，江山艷刀便麻煩你們了。」

    「自然，」意琦行道，「你們且去，意琦行必不會讓你失望。」

    「恩，請。」遂亦化光消失。

    見兩人已然動身，又看了看要與自己要一起行動的意琦行，滿臉不爽的揮手對鷇音子道：「行了行了，人都走了，快說我們到底要幹些什麼？」

    鷇音子也不想浪費時間，便直接道：「你們要先去找兩個人，幽夢樓主步香塵，閻王殿一字鑄骨，然後還要去找戰雲界的遺獸——神瑞。」

    ……

    人已走，茶未涼，鷇音子一抬頭邊看見無夢生一副低眉沉思的樣子，半天也不見什麼反應，不由問道：「在想什麼？」

    無夢生回過神來，輕聲感嘆道：「在想……你實在太會算計人了。」

    「哦？」鷇音子挑眉，「我算計誰了？」

    「都算計了，並且……」無夢生輕笑，「還算計的如此明目張胆，若不是那幾人若不是對你完全卸了心防，便是故意不點破其中奧秘。」

    鷇音子感興趣的坐下：「那你覺得他們是哪一種？」

    「依我看嘛，前者居多。」

    鷇音子勾起一抹微笑：「哦？這麼說倒是鷇音子假人善心了？」

    無夢生挑眉：「但觀已心罷了，我知道你讓意琦行找到神瑞是想讓它日後或能助你運送迷達石像，一字鑄骨是死神找不到的人，有他配合意琦行纏鬥暴雨心奴也無不可，但我沒想到你居然讓他們去找步香塵，是因為上次時間城借將的時候被光使給氣受了嗎？」

    「耶，我只是好奇一向眼高過頂的飲歲會如何對付步香塵而已，難道你不好奇？」

    無夢生想了想小四到時間城借幫焱無上借時的事，點頭微笑道：「我自然是好奇的……只可惜啊，不能親自去現場看看，只怕到時候問意琦行也問不出結果了……真可惜。」

    看着有些失望的無夢生，鷇音子起身來到他身後，無夢生奇怪的轉過頭，不想差點撞上了鷇音子無限接近的臉，習慣的勾起他的一縷黑髮，彎着身子高深莫測的壓低了聲音道：「那你……想看嗎？」

    無夢生一愣，「……你在他們身上放了金甲蟲？」

    「這卻是小看我了，」鷇音子猛地將人拉起，走向坤池，「金甲蟲乃低等俗物，功力高深者輕易便可察覺，我只是在他們衣領間放了小小符咒而已。」

    無夢生被按着在坤池邊坐下，想了一下才問道：「……在你剛剛起身經過他們的時候？」

    「猜的不錯，遊戲之作，但沒了他們的信任還真不成，所以我沒在飲歲身上放，不過，」鷇音子坐在他面前，隨手往池裏丟了一張紙符，看着逐漸清晰的兩分畫面道，「這樣已然足夠，此物鳥獸蟲魚皆可用，只要對方全心信任便無可發覺，是我初生之時閒暇之餘用來觀視外界的玩物，雖說這法術此刻對我來說純屬雞肋，你若喜歡，我可以教你。」

    「我一直以為你不喜此類無聊之物。」

    「這嘛……」鷇音子抬頭看着他，曖昧的說道：「若是我說，我曾經用它看過你呢？」

    「當真？」

    「不假。」

    「……」無夢生一瞬無語，似乎曾經好像是有那麼一段時間他總覺得有人在看着他，但可能是因身份之故，他早已習慣被人窺視，自然沒曾多加注意那些視線的含義，只是覺得那股視線比之以前要平靜莫測許多……

    但那都是過去的事了，此刻無夢生只能神色鬱悶的瞪着這人：「……那你，你都看到了些什麼？」

    鷇音子看着那人微微臉紅的臉頰，語氣越加曖昧：「若是我說，該看的不該看的，都看過了呢？」

    無夢生故作淡定的看着他一笑，像是被氣笑的：「這樣，我可以說你是蓄謀已久嗎？」

    「對你，我承認是，」鷇音子大方點頭，然後眼中精光一閃，「所以，昨夜你的答案，要告訴我了嗎？」

    被人用溫柔又帶着目的的目光鎖定的感覺，很是微妙……

    不知道為什麼，無夢生突覺自己背後一麻，這人的表情帶了過分的八分溫柔，四個字概括——有些肉麻。

    無夢生使勁掙了掙仍舊沒掙開的手，有些氣急敗壞的說了一句：「你敢不敢把我的功體封印解除？！」

    「不敢！」鷇音子抓起他另一隻手攏在掌中拉近了些，湊近了看着他竭力平靜但仍是一片紅霞的臉，說道：「你可是三餘無夢生，若是跑了我可不知道去哪兒找你回來，所以，別轉移話題。」

    太過溫柔的執着，無夢生看着那雙帶了歡喜和希冀的眼又有些不想掙扎了，他很少在武林高手的身上看到這樣的眼神，這樣的眼神，有點像小狐向他索要獎勵的相似感……

    這樣一想那些微薄的難堪又散了大半，這樣真實而純粹的情感，最是能感動人的。

    「你……」

    鷇音子看着他眼睛一亮，「什麼？」

    無夢生聲音一低：「你何嘗真正問過什麼……」

    鷇音子少見的一怔，片刻後啞然失笑，看着那人垂下去的臉，暈紅的臉頰，還有那隱隱抖動的睫毛，湊近了那人耳邊，低聲恍似呢喃一般的語氣……

    「那麼，三餘無夢生，你可願與鷇音子一起，共抵風波、同面江湖？」

    無夢生也在看，他再看握着他手腕的雙手，看這雙手看似強硬卻依舊溫柔的半分不移，看這交握的雙手上纏繞着的黑色髮絲，是了，他是三餘無夢生，他只是三餘無夢生……

    「猶記當年一相逢……」

    「哈，」止不住的喜悅蔓延全身，鷇音子將那人狠狠抱在懷裏，明明心滿意足到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情感，但他卻莫名有些哭笑不得：「你一定要這樣含蓄嗎？」

    ……

    猶記當年一相逢，萬世此心與君同。

    雪夜化作蝴蝶去，人間比翼笑春風。

    ……

    無夢生使勁掐了他的腰側一下，故作兇狠：「你以為誰都跟你一樣厚臉皮！」

    「這一點我倒是頗為感謝素還真，」鷇音子握住他的手臂，直直的看着他的眼睛，「遇到如你這樣臉皮薄的人，我要是臉皮再薄一些，豈非就不幸錯過了？」

    「這就無恥了。」

    「過獎。」

    「……」

    「……」

    那眼神帶了些微末暗示，看得人心痒痒的，無夢生只感覺整個頭都是熱騰騰的，多虧定力不錯才沒有急忙跳開，又覺鷇音子又想將自己拉進一點，另一隻手也慢慢靠近自己的臉……

    有的時候，七情六慾和水深火熱其實是分不開的。

    無夢生幾乎是在瞬間便反應過來他想幹什麼，立馬尷尬的甩開他的手臂，退後一些，話題又一轉，「……還是先看看飲歲他們吧。」

    「哈，」鷇音子摸着他垂下來的頭髮，輕笑道：「隨你逃避，反正你終歸是會『給』我想要的。」

    ……那你就慢慢等吧！！

    「不過……」無夢生納悶道：「他們難道是在……？」

    恩？

    鷇音子低頭一看，如太極兩儀分化的水中各有影像浮動，一邊最光陰不知何故滿身是水的瞪着綺羅生與雪獒，另一邊的意琦行和飲歲自不用說，竟還有不知何時出現的殊十二，正同步香塵圍成一桌，旁邊還有水果佳釀擺放整齊，焚香蒲扇皆全，但……

    「如果我沒看錯的話，他們確實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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