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已過半月之數,這是最光陰再次離開時間城的時間,也是綺羅生半月未曾將目光自時間樹上離開的時間……
「他到底想看到什麼?依舊是最光陰麼……」
嘗過時間百態,看遍人情冷暖,本以為世間應再無他所無解之事,但看着樹下許久未見動靜的人,他卻依舊不解。除了城主與他,這時間城內可從時間樹上明了人世概況的人屈指可數,但屈指之間,不會有他……
「這樣的堅持,有什麼意義呢。最光陰,終究只是最光陰啊。」
喃喃出聲,或許是說給自己聽,或許是說給樹下的人聽,雖然心知樹下之人不可能聽得到。但那靜默的身影,讓他心煩已久,他還是喜歡那個想出時間城,會和他說話語帶諷刺與無奈的人……
「可他現在也是北狗。」
飲歲一驚,看向不知何時出現在身後的人,微微皺眉,反駁道:「但他依舊是最光陰,是日晷所化,時間孕育出的神子總是冷冽又冷情的……若是有朝一日他想起所有,說不定會越加冷漠也不一定呢?」
「這孩子的確冷情,」想起那甚少歡笑的容顏,城主輕搖搖頭,「但對自己認定之人,卻也痴情的可以……」
與喜歡的人,做快樂的事,不問是緣是劫。
這樣柔情的話都能說得出來,實在與時間的冷漠差了太多,與北狗的無情更是不能有着天淵之別,只是無論是最光陰還是北狗,都把綺羅生當成了最珍惜的人。
可是一想起那隻小狗時不時的迷惘,時間城主又是深深一嘆,眼神複雜的看向時間樹,那雲華加身的沉默之人,即便未曾與他再見,也可看出那執拗的性子未減半分,只是多了些難以言說的無奈,那孩子,該說太過軟弱,還是太過堅強呢……
「……他們二人的事,時間自有定論。」他雖心急,到底不能隨意干涉人世時間運行,但這時間城內的人……時間城主轉過頭,看向面色嚴肅的飲歲「倒是你……」?
「我怎麼了?」飲歲側目,被那雙深邃的眼睛看的有些莫明緊張。
「你似乎……」時間城主眼神微眯,透出了些奈人尋味,看着愈加緊張的人,語氣一轉,多了幾分淡漠的調笑之意:「有些胖了。」
「……城!主!」
飲歲嘴角一抽,面色瞬間變得有些抓狂,嗓子眼的那口氣偷偷的消了下去,一股強烈的不甘又冒了上來,「我哪裏胖了?我每天都有在鍛煉好不好,一直坐着的城主你難道不是應該向我學習才對嘛!」
「學習你不停的收腹掩藏肚子上的贅肉嗎?」
有些事情,不要挑破,才有轉圜的空間。
「都說了我沒有胖!!!」飲歲咬牙。
「誒~別激動。」城主一如既往波瀾不驚地看着抓狂的飲歲,「其實胖了也沒關係,我的光使這麼可愛,我會好心的幫你保密的。」
「……」人生不要多想,多想容易流淚……
「哦,看來我的光使是想讓人知道咯?」
有心辯駁,無力得勝,飲歲決定不再糾結了,挑眉說道:「……如今苦境武林更迭變換,城主倒是有心思來打趣飲歲,看來城主的煩惱,素還真的化體之爭已然了解了?」
「飲歲,你話題轉的太拙劣了,而且,那也不是我該煩惱的事情。」
「我沒有。」飲歲撇嘴,壓下帽檐,繼續道:「四智武童回歸時間不遠了,但他這一魂並不完整,城主不擔心嗎?「
「呵,此魂魂元既歸,那殘缺之處便無大礙,若是如此多有不便,那素還真,還是中原頂樑柱嗎?」
哦?飲歲不由高看了素還真一眼,「城主似乎知道所缺之魂在何處?」
「我知道。」
「那為何不將他召回?」
「魂體既分,各自有命。飲歲,我們不該多沾俗事,懂嗎?」
俗事,飲歲無語,是說好像你都偷偷去當人家好幾年的爹了對吧?現在說這個好像已經沒了什麼可信度好吧!不過,他並未發先現城主長期不在城中啊……
「飲歲明白~~」明白你的「口是心非」!
再次看了看樹下的人影,時間城主的眼中閃過一絲無奈:「讓他靜思吧,有些事情,他該自己想明白,我們去喝茶吧。」
無聲輕嘆,時間城主轉身,淡然的消失在寬闊的平台,風過無痕。
自己想明白麼?飲歲看着樹下的人,想說些什麼,但是終沒有出口,城主說的對,或許他,真的沾染了……太多俗事了。
而獨立於樹下的人,對這段插曲未有半點感應,不知道自己在期盼些什麼,不知道這半月時間的凝視是想得到什麼,也不知道這半月有人想從他身上看出些什麼。反覆思量着着殊離山上的幾次別離,無論哪一次,他都是看着那個人的背影,看他毫不回頭好似不曾有半分留戀的背影。
他綺羅生不是矯情之人,但對那個人,卻是為何會介意這般多?是固守時間樹寂寞了嗎?可是明明自見到最光陰便心情鬆緩了幾分,還是說……
一段時間結束,一片雪花飄下,綺羅生伸出手。
雪花掉落手中的剎那,腦中忽然想起自己曾經死而復生的那一天,當初痕江月一刀刺穿胸膛的時候,他曾想過或許這一生的罪業便將了解,將解藥交予一留衣之後,也算還了意琦行之情義。
然而他活了,再次活了下來,一直以為全賴花君相助,但想在想來,或許他的復活,這顆時之心也派上了大用場,畢竟人死而復活,哪有那麼容易。
綺羅生總覺得那件事就像一條分界線,那條線之前,他結束了身為綺羅生的愛恨,眼中只有七修與兄弟,那條線之後,他承接了九千勝的恩怨,眼裏心裏都被駐滿了時間和光陰。
不是沒有過不甘,年少的衝動與恣意讓他鑄下大錯,而成時的隱忍與退讓卻讓他縛己縛人,如何他這一生,好似都在為別人而活?
若是有朝一日,最光陰再無浮沫危機,再無漂泊之心,那時的自己,該往何處?
最光陰,最光陰,你到底是怎樣看我的?是綺羅生,還是,只是九千勝的替代品?
即便,他們是一個人……
「呵,」忽來之念,綺羅生不禁發出一聲苦笑,「想不到我竟嫉妒起自己來了。」
倏然一楞,握住雪花的手無力的垂下幾分,雪花飄落在地,入化虛無,綺羅生像是被什麼驚到了般,臉色頓時充滿了不可置信,紫色的眸子也愕然張大。
「嫉、妒?」
嫉妒……
我在嫉妒什麼?
嫉妒……那個人看到的或許是九千勝,而不是自己嗎?!
嫉妒……前世的自己,混亂思維攪亂一池靜水,綺羅生想到了一個人。
暴雨心奴。
愛。
他難道,和暴雨一樣,喜歡上了……
正是驚詫不已,卻突然聽見時間樹騷動低鳴,一陣時鳴聲喳喳而出,連腳下都傳來幾分動盪,突來的震動打斷了腦中混想,綺羅生臉色大變的看着時間樹,「怎會如此?拿到是最光陰他……」
「他沒什麼大礙!是素還真震散了時間的日晷。」一道藍光閃過,飲歲自時間樹中幻化而出,將綺羅生拉離時間樹少許,皺眉看向騷動不已的時間樹。「雖然本體是日晷所孕化,但既然已沒了時間,便不再有牽連。」
綺羅生臉色一滯,雖然立馬恢復了正常,但眼神卻有些暗淡。
那句「沒了時間」讓人聽起來很不是滋味。
神色一肅,綺羅生突然想起欲界之亂,飲歲曾言日晷關係天下時間運行是否正常,苦境賢人素還真會無端震碎日晷,莫不是……莫不是苦境發生了什麼大事不成?!
這想法猶如進駐腦中的異蟲,攪得綺羅生坐立難安,不覺間便壓過了不久之前萌生的詫異想法,按捺不下心中的憂慮,綺羅生有些迫不及待地問道:「苦境出事了嗎?」
看着面帶憂色的人,飲歲心下明了,到底還是苦境武林正道之人,雖出俗世,但總歸時間不久。
塵世重重落落,即便如城主不知何許長久歲月,不還是踏足了……
「素還真的化身四智武童在雲渡山目睹了被魔鬼屠戮,眼見一頁書被抓而又無力拯救,是以憂心,素還真的大愛的確令人佩服。可惜他現在卻被琵琶鎖困在日晷中,強行掙破不得,驚痛之下真氣暴沖,方將日晷震碎……但終歸塵世還有鷇音子主持大局,你不用擔心。」
「日晷……」綺羅生反手抓住飲歲握住他的手,臉色更加焦慮,雖說苦境人才輩出,諒必有轉圜之機,但是……「那最光陰呢?還有意琦行,他們現在怎麼樣?有沒有……」
「沒有!」又是這樣!飲歲冷哼,將綺羅生的手揮開,憤憤的背過身:「沒事!他們都活着!」
綺羅生有些尷尬,但還是虔誠道了一聲抱歉,思慮片刻,仍是不由出聲:「愁腸百結,到底是悲天憫人的素還真,只不知四智武童情況如何?」
飲歲壓了壓帽檐,不由自主的反應連他自己都要厭煩了,這世間的感情着實惱人的很。
很嘆口氣,飲歲又變成了方才的泰然,「唉,人世戰亂不已,戰友相繼戰死沙場,素還真化體一一回歸,只剩一名動向未明的鷇音子,要對付波旬,難矣,此乃正道之危。」
「光使,能否讓吾出時間城,為天下蒼生出一份心力?」
「你還想着出時間城?」
為天下蒼生?也對……最光陰可不就是現今天下蒼生的一員嘛可惜……
「拜託你!」唯恐不應,綺羅生俯身作輯行禮,形勢危急,又有最光陰之事,要他如何安心守樹?!
「哈,難矣!沒有時間敕令,你哪兒都去不了!」身形後退,飲歲話語方落便急急隱入時間樹中,不再出聲。
「光使!光使啊!」?
憂心不已,綺羅生自苦境而來,如何能置苦境人民不顧?!?而且……?
「連素還真都難以平息的戰亂,難怪時間樹葉的凋零經如狂風過境,難以目數,」眼中的擔憂極其明顯,「苦境到底如何了……」?
這邊心焦難耐,飲歲卻是稍安了幾分心,無論如何,綺羅生……總算有些其他情緒了……
……
時間日晷之下,拖着日晷的身影依舊,憫慈的心情依舊,就是一段段牽涉過去未來的變兆,投入心湖,不能自靜。
苦境神人素還真,清香白蓮,一襲蓮白儒衣加身,謀為天下謀,利為天下利,而此刻,卻只能在日晷之下徘徊,等候化體的回歸……
虛空之中,只見四智武童自暗中出現,伴隨着幾不可聞的時計之聲,默然看着憫慈的人。
伶俐的童聲,深藏的智慧,童子道:「為我悲傷嗎?我也是你,回歸,只是讓事情回到原點,並沒什麼好悲傷的,振作吧!我相信鷇音子,能繼承咱們未完之事。」
素還真點點頭:「你相信他了嗎。」
「也許曾經不信,但現在,我選擇相信。」
「我也相信,但是無夢生……」
「無夢生既已分出重要魂元,自與你我不同,他現在,是真正的三餘無夢生。」
素還真點頭,卻是露出了一個無奈至極的微笑,「只怕是鷇音子要煩心不已了。」
四智武童聞言,卻露出了一個微顯得意的笑容,「不怕不怕,他們會相處很好的!嘿嘿……」
「……嵇康,謂之奇才,精於笛,妙於琴,又善音律。此止息多情,以義士聶政為好友刺殺敵國宰相之故,彰顯『士為知已者死』之情。他二人,一體共生,且以鷇音子未明之執念,那二人……怕是做不成知己。」
終究是純然稚子,時間回溯並沒有完全繼承所有情感,即便城府再深,有些東西依舊難以明了。
至於那二人……又是另一段因緣,且聽天由命罷……
而另一邊,最光陰亦是感到人世時間的大量流逝,佛鄉慘遭屠戮,聖人佛者,堆成屍山,往日裏入口處的清聖之氣,已是一片血紅。正是憂心綺羅生操勞之時,四處徘徊苦境尋找暴雨,不想在陰錯陽差之下,仇人古人一股腦遇到了……
自與煙都大宗師決裂之後,杜舞雩便一直在過往情仇中不斷掙扎,暴雨的來襲,煙都的截殺,然而這一切如何演變至此,他卻是毫無頭緒,難道就因為四大奇觀相剋之緣由,古陵逝煙便執意要將他毀滅嗎?如何雪中送炭的情誼竟是如此脆弱,大宗師,你的野心……實在不該!
「到了,就是這裏了。我什麼地方都不知道,就記憶中有這個地方的殘影,我的記憶跟我講,這是一個溫暖又安全的地方,你要養傷,這個地方最好。」
熟悉的場景,還有……熟悉的人。
杜舞雩看着前方戴着狗頭的人,心中幾番思索,雖說最光陰曾言自己記憶有失,但這個地方……
「此地是琅華宴,你知曉嗎?」
自上次被誆騙下殊離山後最光陰便一直心情處於低迷狀態,連與小蜜桃的交流都不如往日的頻繁,原本以為只要探望過綺羅生後便可以安心,但似乎……心卻更加難以安了。
幾日前暴雨心奴找上門來,兩人一番廝殺糾纏,染了一身不能殺盡的戾氣,卻只接到了漂血孤島的戰貼,只是……他有必要乖乖聽話去嗎?而且漂血孤島……
綺羅生說過不能接近那裏,雖然他曾經一直徘徊在那個地方……
話說果然暴雨出現就沒好事,連小蜜桃都莫名其妙的請了三天假不知道跑到哪兒去了!更讓他莫名其妙的生病,身體都不受自己反應了,總感覺有人拉他的手,還把他滾來滾去……
可惜沒有在戰帖時間之前找到暴雨,反而在半路救了被追殺的故人,恩……還算半個恩人,恩情加身,他自然要路見不平。
又是救人救到底,既然已經救下了人,乾脆尋地讓他將傷養好算了,反正自己也無甚大事,想來馭風島已是無法再回,只有尋一個新的地點了……可帶他去哪兒養傷又是個問題了,時間相隔已久,自己久未涉足江湖,哪裏知道何處可以養傷,只能靠薄弱的記憶了……
不過……他着實沒有想到,記憶未曾磨滅的深刻之地,竟是這個地方。
或者應該說,果然是這個地方……
「記憶有時是一種很磨人的存在,你明明應該知曉了什麼,它卻是用更多的迷霧去遮掩住原貌,我知曉琅華宴,但不知此地是琅華宴,你知曉差別在哪裏嗎?」
杜舞雩眼中閃過一絲複雜,琅華宴……早已不復存在,那記憶中的所在,怕只是曾經的一抹剪影罷了……
「我了解。「
低嘆一聲收起情緒,最光陰轉身,掃視了一眼杜舞雩身上的傷口,沉吟片刻:「你身上除了箭傷,還有步香塵所造成的掌傷,我去找辦法醫治你的傷勢,你好好在此休養。」
「我咳咳……」正欲拒絕,體內鬱氣卻突然翻騰,思及煙都追殺,杜舞雩只好應聲道謝:「如此,這段時間有勞你了。」
「你我合緣,就不用客氣了。」隨後摸了摸狗頭,默默離開。
看着離開的人影,杜舞雩不由想起了昔日風光儒雅的刀神,當日一次遲來的救急,結了如今搏命的緣分。可惜,光陰仍在,暴雨復出,刀神卻逝,而那名轉世之人,又在哪裏呢?
「……一段時景,要用多少人事來磨。」
而最光陰自出了琅華宴便一直沉默,雪獒不知從何處出現,又來到了他身後。看着前方沉默直行的人,雪獒抖了抖身上的長毛。
這反應不對啊,不是應該高興的飛撲上來嗎?它都準備好退開了……
不滿地奔到前面蹲下,雪獒卻發現停住的人心情似乎很低落,輕輕上牆拱了拱他。
「汪。」你怎麼了?受傷了嗎?
最光陰一隻手撫摸着小蜜桃的鼻頭,另一隻手卻是慢慢握緊,似是在盡力平復自己的心情一般。「沒有,我只是在想,什麼時候可以讓綺羅生來這裏看看,看看這裏……琅華宴,看看他曾失去的記憶,但是又有點不怎麼想讓他來……」這麼痛苦的記憶,記起來真的好嗎?
言語中藏着的是連自己都難以壓抑的悲傷,昔日琅華宴是他們二人的噩夢,卻是自己難忘的安心之地,九千勝已經消失,但是綺羅生,他總該是在的,是該在自己身邊才對……、
「嗷~」那我們去找他吧。
「……下次吧,現在我們先去煙都。杜舞雩被傷,我們去找煙都大宗師要……」
話未說完,就看到雪獒沖他搖了搖頭,猩紅的眼中露出一絲無奈。
「死了?這麼快?我好像還沒動手吧?……恩……」思索片刻,最光陰腳步一轉,「我們去羅浮山!」
「汪!」
誰知來到羅浮山下,卻只看到山底一個巨大法陣,以及一股無形氣罩,將山封住。鷇音子沒見到,倒是順手救了一個被困在法陣幻術已久的媚艷夫人——步香塵。想着找不到鷇音子,找到步香塵也是一樣,便自說自話的將步香塵帶往琅華宴處——還跟了個看熱鬧的秦假仙。
山勢高聳,可山上的人仍舊能聽到山下之人的雞飛狗跳,這鬧騰的程度自是不必說了。
「是北狗最光陰,不知道綺羅生現在怎麼樣了……」上次見到綺羅生時便感到眉目間的憂愁甚濃,如今時間已久,不知現在……
「你跟綺羅生的感情很好?」鷇音子挑眉,自知曉四智武童消失後,這幾日三餘無夢生便極少跟他頂嘴對抗,溫和柔順沉默寡言,倒是極少見他關心一個人。
無夢生瞥了一眼身旁的人,繡梅道袍換成白底銀紋,平白一夜間長了幾歲,可惜那份桀驁倒是一丁點都沒減少。
「還行,比你好。」
嘴角一抽,鷇音子一甩拂塵,「……看來你對我怨念頗深。」
「哦?現在才看出來,說明你眼光不濟,有待提高。」
「諷刺不滿的言語……我以為你該感謝我,不是嗎。」
「若是那幾層功體之封可解,三餘自當感謝,只是如今,卻是有些敬謝不敏了。」
哎……
鷇音子暗嘆,兩人關係本來有所緩和,卻因四智武童又漸僵化,只是這人……
「時至今日,你仍舊不願信我嗎?我即便解你功體,你當知自己……」
話語頓住,聰明如三餘,當知道他的未盡之語,這具軀體魂元已失,靠着他當日所服之丹生存,跟最光陰的情況倒有異曲同工之妙,但若出了丹境,沒了丹氣養護,一成功體,仇敵在外,又能做些什麼呢?
無夢生沉默,握住羽扇的手有些緊繃,隨即轉身便走向鼎爐,頭髮大力的打在了鷇音子的手上,鷇音子雅然一笑,卻在無夢生進入爐鼎時,聽見憤憤的聲音傳來:「多謝提醒!哼!」
「哼……」
鷇音子失笑,原來他該是知道的,如此這般,看來是相信我了。只是那語氣,倒是着實……有些可愛……沉思一會,又想起某人生氣時越加猛烈搖動羽扇的樣子,鷇音子忍不住再次失笑,輕搖搖頭,眼中笑意盎然。
「呵呵……無夢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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