霹靂同人之光陰禮讚 第二十二章 追殺·共魂

    「時間的劫難，又有誰能化解呢？」

    「城主~~若不能解，您又何必叫我暗示綺羅生呢！」

    飲歲無語，看着大發悲嘆的時間城主心中一陣腹誹，明明胸有成竹，還偏要作出一副束手無策的無奈神色……

    看起來是一副裝聾作啞不問凡塵的樣子，當誰不知道他下了暗手一樣，裝得真像……

    「哦？」輕飲茶盞，溫潤霧氣讓人精神都舒緩了些，時間城主唇角一勾，顯出幾分興味，「蒼山雪綠，色澤墨綠油潤，香氣馥郁鮮美，滋味也如素還真所言醇爽回甘，不錯。對了，我們剛剛在說什麼來着？」

    飲歲：「……「

    」誒~~飲歲你看起來臉色不是很好啊，被自己的體重打擊到了麼？」

    飲歲咬牙：「城主~~」

    「哎呀，早叫你別吃太多了。」

    「城主！！！」

    看着暴走的飲歲，城主低眉好整以暇的搖搖頭，心情大好，話題卻隨之一轉。

    「飲歲，你有疑問。」平靜無波，好似料定一切一般。

    飲歲嘴角一抽，壓了壓帽檐：「城主，為何又不讓綺羅生進入夕墜閣呢？」

    然而話才出口又有些後悔了，這樣問好像有點多管閒事，只好端起茶杯，裝作無事的喝茶。

    是說城主視最光陰如親子，該不會想要為他出一口挖心之氣吧？所以才吊着綺羅生的胃口……恩……很有可能！

    飲歲不由抬頭奇怪的看了一眼，登時被嚇到了，手中茶水差點晃了出來，汗涔涔的和城主意味深長的眼神對視。

    飲歲尷尬的笑了兩聲，「呵呵，城、城主啊，你怎麼了？」不會是看穿他在想什麼了吧？

    「飲歲啊，你覺得綺羅生怎麼樣？」

    怎麼樣？你都把房間準備好了還問我怎麼樣？！

    「他啊，溫文儒雅，待人真誠，呵呵，不錯，不錯。」

    時間城主卻覷了他一眼，飲了一口茶後才緩緩說道：「飲歲，你想偏了，我說的是，綺羅生的身體……」

    什、什麼？！

    飲歲又被嚇的一驚，他怎麼可能知道綺羅生的……身體……怎麼樣，正驚疑不定間，又聽見時間城主慢慢吐出三個字……

    「……的傷勢。」

    「……城！主！」

    好想把茶水潑過去，飲歲咬牙，城主絕對！絕對是在玩他！

    「恩……？你怎麼了。」

    看着時間城主似笑非笑的看着飲歲，絲毫不為怨氣所動，反是一副「是你自己想多了」的表情，倒看的飲歲泄氣不已,雖然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是他想多了……

    「咳咳，傷勢未復，不宜動武。城主是想讓他修養好傷勢？」

    靜守時間樹確實是能好好養傷，但是……「既然如此，城主為何要讓我暗示他最光陰的事？」

    「這個嘛~你聰明的大腦會告訴你答案。」

    「……城主，如果您的語氣不是帶着嘲諷的話，飲歲會十分高興的。」

    「有嗎？「城主看了看他，喝茶的動作卻突然頓住了，」嗯……」

    「怎麼了？」

    「那個不孝子，又在說我的壞話了。」

    ……

    「該死的飲歲，居然那麼絕情！還有城主，肯定有他的參與！不知道綺羅生聽到那句話了沒……」應該聽到了吧……

    來回徘徊於殊離山下，最光陰憤憤的瞪着高聳入雲的天梯，隱隱散發出的光華顯示出了絕強的阻隔之力，輕哼一聲，最光陰跺跺腳轉身離去。

    「居然把我趕了出來，看我下次回來不讓你們好看！可惡！」

    「汪汪！」小蜜桃無奈的跟了上去。

    這樣很沒面子呃……

    「小蜜桃，你不用覺得沒面子，被趕出去也沒什麼大不了，我也不稀罕……我們走吧，去找三餘無夢生找給你續命之法。」

    「汪！」好啊好啊！

    再次回頭，最光陰眼中閃過綺羅生不久前的焦急，又出現了那棵樹上的擁抱，心中不知為何有些擁堵，有些，不想離開……

    「汪！」快點！

    「好啊，小蜜桃，我們來賽跑，看誰先到飛馬夢衢，哈哈~~」

    算了，總還可以相見的……

    而此時的無夢生，卻是身陷生死危局！

    魔佛波旬，欲界之主，由惡體閻達、女體女琊、智體迷達三人合體而成，為三面六臂的魔佛，融合三人無比的力量，三人共有靈佛心，並分別保有三人之意識，可合體也可各自化出，身心魂不死不滅，其信念更是佛中異端，以剷除天下佛門正法為宗旨，一被喚醒便充斥着無盡的殺戮與戰亂。

    雖策劃在波旬出世之時，讓一頁書前輩御起烽火關鍵重創魔佛，但三體分離，女琊性格轉善倒是出乎他的意料，如今，該如何能阻止她重歸欲界呢？

    行走於黃昏荒野，無夢生埋頭苦思，然而就在三餘沉思間，突來沉霸雄風，掃塵而來。正是欲界魔佛波旬智相化體迷達攔路造劫。

    「魔佛臨世，神風偃行。」

    「迷達！」無夢生眉頭一皺，始料未及，這次攔截有些突然了。

    無夢生心中收緊，額頭滑落幾滴冷汗，但那翩翩君子之風倒是不曾更改。此刻時計影響仍在，功體已傷，此刻恐怕不是對手……

    只能趁機逃脫了。

    話雖如此，無夢生微微一笑，「不知欲界迷達找在下何事？」

    迷達也笑了笑，只是那笑中，殺氣凜凜：「特來向先生討要一樣東西，不知先生肯否割愛？」

    「哦，不知所求為何？」

    「所求？」迷達冷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瞬發一掌，「我要你的命！」

    「呵，」無夢生身形一挪，大聲說道：「劣者命比泰山，常人怕是要之不起啊！」

    「哼，廢話休言，納命來！！」

    不再多言，迷達蓄力滿身，強勢祭殺，招招逼人取名。三餘勉力格招，但身形卻偶有凝滯，逐見敗勢。

    不願久戰，迷達冷哼一聲，突見迷掌轉化，風雲登時聚納，欲以一掌了解戰局。無夢生暗道糟糕，只好旋身一轉，化去五分掌力，躲避剩餘五分，然而身形還未完全站定，一道巨力便自身後襲來，無夢生頓感眼前一黑，腑臟都像是糾在了一團，一口鮮血噴薄而出！

    這一掌打的不輕，無夢生已經有些意識迷濛了，但或許是久戰沙場之故，竟然趁此一掌借勢飛出，迷達眼神瞬間一冷：「當斷則斷，越是緊急越是冷靜沉穩，死裏求生，果然不俗。可惜這樣，你更要死了！」

    若不能除掉這背後佈局籌劃之人，欲界定不能順利拿下苦境，心思一定，迷達愈加快速狂追！

    無夢生自被拋出戰局，便直奔一地而去，時而回頭看一下雙方距離。

    眉頭越皺越緊，口中鮮血也是不停，但此刻無夢生卻是無法理會這些。看來只能去那兒了，只有那裏才是安全之地，若是去了其他地方，難免會有人遭受池魚之殃。

    況且，若是能趁機傷了那具分身，也不錯。

    「真是，性命攸關，若是好友、唔、在這裏，定要罵我不知輕重了……」

    羅浮山，丹華抱一瞉音子，當初自己上時間城借取非關時間，途中歷經殊離山魔考一時失魂出神，被聖魔元史點中化出的素還真第三魂，正邪難明。

    雖說二人尚有芥蒂，不過現在，只有那裏能保命了，若是一頁書或者葉小釵在的話，該有多好……

    一路狂奔，無夢生心裏卻愈見無奈，先是一頁書前輩受傷意識混亂，後有欲界作亂，現在又有一個受聖魔元史染化的分身出現，種子的另一半，卻是最讓他難以相信的一個人……

    正奪命狂奔中，卻見迎面走來一人，無夢生來不及收步，只能踉蹌着撞上了那人。

    無夢生傷口一痛，失血過多的身體有些暈眩，然而等終於看清眼前人的時候，心中卻是鬆了一口氣，一直壓制的傷勢終於爆發出來。

    「哈哈，三餘命不該絕。最光陰，噗……」

    「無夢生你！」

    最光陰本欲往非馬夢衢尋訪無夢生，誰知半路小蜜桃說聞到了他的味道，便尋味而來，卻沒到會觸不及防的直接撞上重傷奔逃而來無夢生。

    最光陰倏然一驚，卻見無夢生背後再來一掌，最光陰瞬間猛揮獸刀，上前化去殺招。

    「小蜜桃，照顧好他！」

    人隨招至，迷達冷冷的看着側倒在雪獒身邊的人：「三餘，黃泉路上，有人與你作伴了。哈！」

    恩？！

    最光陰冷笑：「要作閻羅，也要問過我老狗。」

    「哦，老狗。那就一併收拾吧！」

    「一併？好大的口氣！」

    不等迷達發招，最光陰先發制人，出手便是大招，」掠影·擊！「

    刀光散出重重光影，快過時間，倦起沙石，迷達驚訝之下立刻出招防禦，卻還是不慎被劃開了衣角，留下一道血痕。

    怒然一喝，迷達殺招更出，不料眼前之人竟然能招招防住，眼前之人功力之深不可測，讓人忌憚。

    「煩啊！」

    迷達不甘心的看了看三餘無夢生，「此劫功敗垂成，沒想到苦境確實能人輩出，算你走運。」

    隨即便哼的一聲轉身化光而走。

    最光陰收刀，連忙來到無夢生面前為他穩定傷勢，面具下的眉頭卻微微皺着，這傷勢不輕，就算醫得好也會留下後遺症。

    「無夢生，你怎麼樣？」

    「沒事，多謝你，咳咳嗯……」危機已除，三餘一抒心，積鬱內傷，卻是猛然爆發。

    最光陰連忙為他穩住心脈，擔憂的問道：「你怎樣了？」

    很痛，他的後脊早已被冷汗染濕了，傷口又痛又癢，自入世以來從未有過這般難受，意識朦朧之間，三餘腦中卻鬼使神差的浮現出了鷇音子身影。

    那個滿是桀驁的道者，一身的尖刺，漆黑的瞳孔比一切黑暗更加濃郁深邃，還有那句決絕的預言……

    「你天數將盡了。」

    瞳孔渙散，吐血不止，最光陰一時有些心驚，「糟了，入氣少，出氣多，我帶你求醫！」

    「羅……浮……羅浮山……鷇……」

    「羅浮山嗎？好，你堅持住！」

    ……

    羅浮丹境，古風凌雲，山頂平台，九鼎御八卦，化仙風，分陰陽。丹氣蒸騰，正值子夜時分一人望月沉思。

    眉發俱白，面色沉靜中又帶着異樣的鋒利，一派世外高人之風，身背天榜，手持拂塵，又恍若半仙。

    望天懸思，一片雲遮一時月，噫嘻悲哉，秋聲清絕。

    鷇音子仰首觀看天象：「彼消吾長。回鄉路，行，是苦；不行，也是苦。」忽見天際紫星消光，黃星綻芒，那是無夢生的命星。

    「我的路，已要吞食你的足踏之地。」

    正在此時，忽感山下一陣血腥之氣飛速靠近，鷇音子眉頭一皺，好重的血腥味，好在有人用真氣吊着氣，不至於馬上喪命，這氣息……

    「醫生，掛號！」

    最光陰光速將無夢生放在石塌之上，轉頭看着「醫生」。

    鷇音子微微無語了一下，旋即走向無夢生，先替他點穴緩傷後方才細細打量他之傷勢。

    「嗯……難醫。」

    說話不清不楚，跟無夢生一樣，難怪氣味都是相同的。

    最光陰着急問道：「是不想醫，還是不知道怎麼醫？」

    鷇音子眉頭一挑：「你說呢？」

    最光陰撇嘴，「我說啊，我另外找人醫較快！」說完就欲上前拿人，卻在半途被拂塵一擋，最光陰氣息一冷，「怎麼？想阻止我？」

    鷇音子收回拂塵，面色不變的說道：「放心吧，這丹境丹氣會自動幫他療傷，等他醒來，再讓他自己決定吧。倒是你……」

    看了一眼無夢生，看起來是要好很多。

    「我怎樣？我沒受傷啊。」

    「你刀法超絕，來歷亦不凡，原本應能列名天榜之上。但你可知曉為何你，無法列名天榜之上嗎？「

    天榜？哦對了，就是眼前這個人排的，好像是未來影響武林的大人物排名，十個人還是十二個來着？

    「嗯……因為你想引起我的注意。」

    鷇音子發出一聲輕笑：「哈，脫序的言談，掩不住內心的迷惘。你這個狗頭，承載了太多不願忘的記憶，但你卻一項也記不住，導致你早忘了自己原初是何種模樣。你用生命追尋着你永遠也追不到的影。」

    最光陰愕然無語，有些驚訝，雖然他說的有些對，但是……

    「雖然你分析的言辭很動人，但我真的沒有你想的那麼複雜。天榜對我沒意義，沒有入榜，我並不在意。」

    「你未能入榜的唯一理由，就是你早已……」

    話語一頓，鷇音子側頭看了看腕上的手，失了血色的白，浸在寒冰的冷，還有那略帶警告的眼神，三餘已然醒了。

    呵，起的真是時候，是怕他說出什麼嗎……

    無夢生無聲的掃了一眼鷇音子，從床上坐起來看向最光陰，但此時眼中卻只剩下疑惑，「我怎會在此？」

    「哦，你昏迷前，一直喊着羅浮山，所以我將你帶來。」最光陰摸了摸狗頭，又看了看小蜜桃，「既然你已經醒了，我問你一件事，有沒有什麼東西可以代替陰元，替小蜜桃延命？」

    無夢生點頭，他早就知道這件事了，也是先前綺羅生曾向他提過，卻是恰好。

    「恩……此事我早已知曉，你或許可以去找四大奇觀的冰樓，他們會樂意幫你的。」

    「冰樓……好吧，小蜜桃，我們走！」轉身走了兩步，卻又轉過頭看了一眼一坐一站的兩人，「我說你們，氣味很相似哦~」

    「汪！」雪獒表示贊同的點頭。

    簡直一模一樣！

    無夢生一怔，又有些失笑，不過看着化光走遠的一人一狗，倒是安心的舒了口氣，總算是有驚無險……

    「人已走遠，你可以鬆手了。」

    無夢生猛然回神，將手一松，像是抓着什麼髒東西一樣，讓鷇音子眉頭一皺。也不理會這人的不爽，無夢生飛快地從石塌上離開，他對這張石塌沒什麼好回憶……

    嘖嘖，真是敏感啊。鷇音子看着起身走開的無夢生，嘴角暗暗扯出一個微笑，但卻立馬隱沒在了黑暗中。

    「方才我已止住你的傷勢惡化，但你靈元受創嚴重，我可贈你金丹，助你穩定靈元。條件是咱們的賭注一筆勾銷。」

    無夢生聞言，立馬拒絕：「不用。」鷇音子用意不明，聖魔元史一定要掌握在他手中，否則……

    「哦？如果不是想要求吾醫你，那你昏迷前，喊着羅浮山的用意是什麼？」

    無夢生聞言一愣，隨即化出羽扇輕搖，不自在的看了看鷇音子，倒是讓鷇音子莫名其妙了一把。

    「我……是來提醒你履約的。」

    他只是在昏倒前想到了鷇音子而已，其他的用意倒是沒有，只是想到了而已，不過為什麼想到他？

    ……算了，肯定是那句話的印象太深了……

    鷇音子瞧着蒲扇，眼中竟有了一絲笑意，「三餘，無夢生。」

    」如何？」

    「你可知你的扇子為你隱藏了多少秘密？」

    無夢生手一頓，隨後不露痕跡繼續煽動，「哦？我竟不知這扇子還有這等功效。」

    「我也不知，這丹鼎之境溫度稍冷，竟還需摺扇一類催涼？」

    「……」無夢生搖搖羽扇，旋即將身子一轉，背對着鷇音子，「我喜冷！你可以將聖魔元史交吾了。」

    ……他敢肯定這個動作一定是在掩飾什麼。

    不過兩人關係雖不見得多好，也不見的多差。就是靈魂相同，也還沒到無事寒暄的地步。

    「迷達這一掌十分厲害，若再不醫治，六個時辰後，仙丹難醫。生死交關之刻，你還不肯改變條件嗎？」

    鷇音子仍舊記得，上次比拼時，他功力倒退幾十年，頭髮由白變黑，這次傷勢若不醫治……

    可惜某人卻絲毫不理會他難得的好心，「三餘的條件，只有你將聖魔元史交出。」

    鷇音子心中不悅，不由嘲諷道：「既然你如此看輕自己性命，那好，那兩天後，吾就將聖魔元史交你。只是，我要送到哪裏，森羅殿嗎？」

    見招拆招的功夫無夢生練得不差，是以他僅是十分冷靜的回答：「好！就東武林，回陽山上的森羅殿。望你不可食言。」隨後便提步離開，留下鷇音子一人，若有所思。

    如此自信，看來是並不介意傷勢了？不愧是三餘無夢生，每次都能讓他驚嘆一番。

    鷇音子想起上次烽火地坑的比試，他倒是第一次知道無夢生居然真的可以為了勝利不顧自己的性命，完全沒有素還真的惜命與冷靜，難道對自己當真如此不放心？

    世人總說才命不偶，而他們這對異數，會走向何方呢？

    而此時來到羅浮山腳的無夢生，仰視着高聳入雲的山峰，眼前也翻騰起了上次來到這裏的場景。

    山上一人，山下一人，不同的身體，相同的靈魂，此刻竟如兩廂呼應一般，心海中泛起了共同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