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的正喧,打的正酣,遠處突然傳來了警笛大作的聲音。這畢竟是在大街上,隨便一個路人都能打電話報警,馬傑第一個叫了出來:「飛哥,警察來了!」
「跑!」我大喊,喊完還衝着遠處的警車拍了張照片。
眾人立刻往後跑,大家狂奔回學校,都是一臉緊張的模樣。
「飛哥,警察會找上咱們不?」高棍兒的聲音有些顫抖,畢竟這可不是學校。
「先別考慮這些,大家都散了回去休息吧,搶卡男不一定認識咱們呢。」我也只能這樣給大家寬心。不過一般來說,警察過來是為了哄散這些打群架的,很少會帶進局子裏審問,他們還嫌麻煩呢,不過就怕出意外啊是不是?
大家散了以後,我回到宿舍躺在床上,先把那張警車的照片發到朋友圈裏,配以文字:條子都來湊熱鬧了。又給黃杰發了條短訊,把今天晚上的情況大致說了說,讓他幫我打聽着點搶卡男那邊的情況,黃杰答應之後,我就關機睡覺了。
正睡的迷迷糊糊,就聽見馬傑叫我:「飛哥、飛哥!」
我睜眼一眼,宿舍里還是黑洞洞的,不過能看見馬傑的腦袋吊了下來。
「你媽的,大晚上不睡覺挺屍吶?」我不是第一次被馬傑嚇到了。
「飛哥,王瑤來了!」
我腦子「嗡」一下就清醒了:「什麼?」
「王瑤給我打電話,說在學校外面等你呢!」
我立刻跳下床就往外面跑。
「飛哥,你還沒穿衣服!」
我只得又回來穿衣服,越急越亂,不是穿錯一隻袖子,就是蹬錯一條褲管,到後來連襪子也找不到了,急的我搶了馬傑的襪子就穿,這傢伙特愛乾淨,所以我也不嫌他髒。穿好衣服我就往外跑,後面傳來馬傑的聲音:「飛哥,別忘了買套套……」
「滾!」
衝下樓去,宿舍樓大門已經鎖了,我拍了半天值班室的門才把宿管大爺給叫起來,宿管大爺當然沒有給我好臉色,不過我塞給他一盒黃鶴樓後,他就很利索地幫我把門打開了。我像只脫籠的鳥兒一樣衝出門去——以前上學寫作文經常用到這句比喻,直到今天才真正體會到這種感覺——狂奔在七中黑漆漆的校園裏,四處瀰漫着春天的氣息,來到七中都沒像現在今天這麼歡快過。
一直奔到學校門口,大門當然也鎖了,不過這個哪裏難得倒我,我立刻攀着旁邊的圍牆翻了出去。一跳下來我就傻了,四周空蕩蕩的,只有昏黃的路燈發出寂寥的光,將整條馬路都照的亮堂堂的,哪裏有半個人影?我叫了兩聲:「王瑤,王瑤?」
沒有任何回應,腦子頓時一懵,難道馬傑是誆我的?不能啊,他沒這麼大的膽子!
我拿出手機,手機還是關機狀態,手忙腳亂的開了機,急急忙忙的就給王瑤打電話,滿腦子都是「女學生無辜失蹤」「花季少女突然失聯」這種新聞,嘴裏默念着不可能不可能,王瑤那麼厲害,東街老大吶,哪個不長眼的敢綁架她?
電話終於通了,鈴聲自背後響起。
原來王瑤在我身後!
我驚喜地回過頭去,果然看見王瑤那張美麗的臉,我興奮地張開雙臂擁抱過去,王瑤卻還來一腳,狠狠將我踹倒在地。「你幹什麼呢!」我一下蹦起來:「咋剛見面就踹我!」
「踹你?我還打你呢。」王瑤一拳揍在我肚子上。一個多月沒見,這暴力女的「拳術」又增進了不少,打的我連連倒退幾步,疼的差點沒吐出來。
這回我徹底火了:「王瑤你夠了,到底什麼意思,大晚上的來見我就是為了打我?」
王瑤沒說話,又朝我撲了過來,看來還要打我,也不知道她今天晚上抽了什麼風,難道是大姨媽來了,心情不好拿我發泄?我能怎麼辦,只能默默忍着唄,反正打我不是一次兩次,我閉上眼睛,準備再挨她一記重拳,卻感覺懷中多了一個柔軟的身體,一陣少女的幽香也隨之飄了過來。我睜眼一看,王瑤已經撲進我的懷中,而且還輕輕地抽泣起來。我大吃一驚,連忙托住她肩膀:「怎麼回事,誰欺負你了?你跟我說,我現在就去弄死他!」
王瑤一指我:「你欺負我了,你把你自己弄死吧。」
我無奈地說:「姑奶奶,咱倆都一個多月沒見面了,我上哪欺負你啊,總不能是在夢裏欺負你吧?」
「你這個混蛋,發了那樣一條微信,竟然還關了機?」王瑤本就不是那種愛哭的女生,她擦了擦眼淚,突然再次一拳砸來,疼的我齜牙咧嘴的。不過我也明白了她為何生氣,估計是還以為我被警察抓了,給我打電話又打不通,才急急忙忙趕到七中來看個究竟。
我仔細一問,果然如此,和我猜的一模一樣。我笑話她:「你不會問問猴子他們?」
王瑤說:「我出來的太急,把猴子他們給忘了,快到七中的時候才想起來,趕緊給他們打了個電話。猴子在網吧,說不知道你的消息,還說你被抓了也沒事,你爸能把你撈出來;黃杰睡的迷迷糊糊,跟我對答的驢唇不對馬嘴,我問他左飛呢,他說他飛不起來;我又給鄭午打電話,鄭午讓我給小媳婦打電話,我給小媳婦打了電話,才知道你已經睡熟了。是你你氣不氣,你氣不氣!」說着,又給了我一拳。
我一想確實挺氣,於是我為了讓她泄氣,故意動作誇張地往後退了十幾步,邊退邊喊:「女俠你這是什麼拳法,怎麼後勁之後還有後勁,連綿不斷足有十幾層!」
王瑤這才樂了:「你給我回來!」
「遵命,女俠。」我又「噔噔噔」跑了回去,站在王瑤面前指着自己的肚子說:「我這受內傷啦,你得幫我按摩按摩,不然我明天早晨就要死了。」
「你瞎說什麼,趕緊呸三聲!」
「呸呸呸。」這是我們那邊的規矩,說了不吉利的話要趕緊呸,代表剛才的話不算數。
呸完了,我才嘿嘿笑着說:「知道你為啥忘了給猴子他們打電話不?因為戀愛中的女人智商為零啊,所以你忘了也很正常,不用放在心上啊,你要是不忘,咱們還見不上面呢。」
王瑤若有所思地點點頭,隨即反應過來:「誰說我在戀愛中了!」又給了我一拳。
不過這次我沒讓她打着,而是抓住了她的手。
「放開。」
「不放。」
「放開。」
「不放。」
王瑤一腳踹過來,我趕緊躲開她這一腳,隨即也放開了她的手。這女魔頭,這麼久沒見還是這麼暴力。王瑤說:「看你沒事我就放心了,那我回去了啊。」
「哎,這麼晚了還回去幹嘛?」
「那你想怎樣?」
「不如咱們去開個房?」我很坦誠地跟王瑤說着。
「不如送你去火葬場?」王瑤也很坦誠地和我說着。
「……算了,我還是送你回去吧。」這女的我還真惹不起啊。
我們在路口一邊聊天一邊等出租車,好幾次我都想拉她的手但是都被她機智地躲開了。
不過天助我也,半個多小時過後,愣是沒有一輛空的出租車出現,畢竟現在都晚上12點多了,東城又是個並不怎麼繁華的城市,偶爾有駛過的出租車也坐的有人。
「我看是不行了。」我說:「咱們還是去開個房吧,我保證不會對你動手動腳。」
王瑤來回看了看馬路兩邊,還是沒有出租車的影子,只好說:「你敢動我,我就閹了你。」
就這樣,我順順利利的帶着王瑤去旅館開了一個房間。在前台拿房卡的時候,就算王瑤故意扮出一副老謀深算、無所畏懼的模樣,我還是注意到她的手在微微發抖。
即便是東街老大,說到底也有普通女孩子的一面吧。
上樓的時候,我牽住了王瑤的手,她似乎有點害怕,並沒有拒絕我的動作。我一捏,果然發現她的手心裏都是汗水。我嘿嘿笑着,這小白兔終於要掉進我的狼窩裏啦!
到了門前,我把門卡一貼,只聽「滴答」一聲,再一扭門把,門就開了。
「喲,還挺熟練啊。」王瑤在後面說道。
我順嘴就說:「是,有一次和林可……」話沒說完,我就趕緊閉上了嘴,同時緊張地看着王瑤。王瑤不動聲色地把手抽掉,斜眼看着我說:「說啊,怎麼不說了?」
我尷尬地笑笑:「就是林可兒被刑秋迷暈那次,我不是帶她到旅館裏休養身體嘛。」
「唔,很正常啊,你那麼緊張幹嘛。」王瑤一邊說一邊率先走進房間。
我鬆了口氣,還好王瑤不是那種愛吃醋的女生。我也跟着進去,將門一關,把燈一開,房間裏的氣氛頓時曖昧起來。王瑤走到房間中央,來回打量了一下,隨手就把電視開了。
我看着她的身影,做了很大努力才壓住自己想要現在就撲上去的欲望。
「細水長流。」我在心裏對自己說:「一晚上呢,慢慢來吧,這次不會有人再打擾了。」
今晚一定要彌補那天在我家時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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