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瑤抬起頭來,問道:"你為什麼會這樣想?"
我頓了頓,說:"你知道的,如果猴子回去,想求得周家出手幫忙。就一定要想辦法挽回他和周小溪的那門親事才行。而你之前說過,你是站在柳依娜那邊的,所以"
"對,我是站在柳依娜這邊的。"
王瑤正色道:"可我也分得清輕重緩急,知道哪些事情是重要的,如果孫家沒出這樣的事,或許我真會隱瞞猴子和柳依娜的下落。可是現在,孫家上下十幾口的人都被帶走。而且隨時都有生命危險,你覺得我還會這樣做麼?左飛,你把我王瑤想成什麼人了?"
我嘆了口氣,說對不起,我也只是胡亂猜測。
王瑤走過來,拉起我的手說道:"左飛,我知道你也着急,但是請你相信,我和你一樣着急。而且,柳依娜知道這件事的話。也絕對不會阻止猴子回去救人的。"
我點點頭,王瑤說的沒錯。
我們這一圈的人。性格或許各有特色,但是為人都是善良而正義的。但凡稍微有點心術不正的,也絕對進不了我們這個圈子。
排除掉王瑤的嫌疑之後,我又陷入徹底的迷茫之中。
當天晚上,我又一夜未眠,腦子裏不停回憶着和猴子相識以來的點點滴滴,從東城的東街開始,到西街,再到南街,一點點往後捋,任何蛛絲馬跡都不放過,揣測猴子有可能去的地方。
回憶到北街的時候,我的腦子突然靈光一現,想到了一個地方。
有八成把握,猴子帶着柳依娜去了那裏!
凌晨三點,我激動的上竄下跳。把王瑤都驚醒了,問我怎麼回事。我把事情一說,王瑤也欣喜萬分,說對對對,極有可能會是那裏!
天一亮,我們便立刻出發,我一夜沒睡,疲累不堪,自然由王瑤開車我很久沒有去過那個地方,只能憑藉腦子裏一點細枝末節的印象。指引着王瑤開車不斷前行。
先是上了208國道,開出去一個多小時之後,又毫無徵兆地拐下一片麥地,接着在麥地之中來來回回地環繞,轉眼間又上了一條鄉間小路,穿過一條寂寥的胡同,一條寂寞的小街、一處熱鬧的集市、一處旁邊有水的石板路,便一頭扎進某個村莊後的樹林裏面。
到處都是樹的樹林。
不過這樹林中間,卻有一條不易察覺、卻真實存在的蜿蜒小路。當初我們來的時候猴子就說過,他有僱人定期清潔、打掃這條小路,掉落的樹枝和長起的荒草都會被清除掉。
即便兩年過去,這條小路也依然暢通無阻,看來猴子依舊將這裏當作自己的後路。
在林間穿了二十多分鐘之後,我們終於來到一處開闊地帶,正中央矗立着一間茅草屋,旁邊還有一輛破舊的皮卡車。此時已經晌午,茅草屋上升起炊煙裊裊,有飯菜的香味從中飄出。
有人居住,果然在這裏。
當初我們血洗北街的十一中之後,擔心遭到懲處,所以隨同猴子跑路來到這裏,這裏有間猴子一早就安置下的居身之所作為退路,各種生活用具十分齊全,二樓還有各種槍械和土製的手榴彈。
當初我們在這裏住了半月有餘,日日捕魚、練槍,期間還殺了陸離和陳耀東,後來才返回東城。
真是該死,我竟然把這地方給忘了。
這裏人煙隔絕,什麼消息都傳不進來,猴子肯定還不知道家裏的事。
王瑤還是第一次來這裏,左看右看,說這裏確實是個好地方。我說是啊,猴子當初就說過,將來處理完所有事情之後,就到這裏過下半輩子,沒想到他還真做到了。
我和王瑤把車挺好,並肩走過去,腳步在土路上發出咯吱咯吱的聲音。眼看着距離茅草屋越來越近,我們的腳下突然一軟,似乎觸發了什麼物件,空中傳來"呼呼"的聲音,然後一張大網從天而降。
我去,以前可沒有這東西。
我和王瑤的身手也今非昔比,當即分頭往旁邊一閃,便躲開了那張大網。然則這並不是結束,又有"颼颼"的破空之聲從旁邊傳來,數十道木質的利箭從兩邊的樹上射出。
王瑤展開靈巧的身法來回閃避,而我使出纏龍手來,順手那麼一撈,便把射向我的箭矢盡數抓在手裏。
至此,攻擊終於告一段落,地上滿是橫七豎八的箭矢,箭頭十分尖銳,深深插入土中,還嗡嗡作響。猴子這小心思真是絕了,要是來個不會功夫的,還不當場被射成刺蝟啊?
這番動靜不小,立刻有人從茅草屋中奔出,大聲喊道:"天啊,怎麼會是你們?"
"娜娜!"王瑤叫了一聲,便朝王瑤奔了出去。
"小心!"柳依娜大叫一聲。
但是已經來不及了,王瑤"啊"的一聲,便從地面憑空消失。我趕緊跑過去,原來是地上憑空出來一個大洞,王瑤掉進洞裏去了,還好洞中沒有什麼機關,否則王瑤這條命都沒了。
我把王瑤拉上來,王瑤才和柳依娜擁抱在一起。
女孩子就是矯情,不就幾天沒見嗎,怎麼就哭了起來。不過,我的眼眶也有點紅了狗日的,找到他倆可太不容易了。
柳依娜問王瑤怎麼來了,王瑤便拉着柳依娜回屋,說咱們進去,慢慢再說。我們進入房中,房中沒有任何變化,還和以前的佈置一模一樣,不過卻添了些新鮮的小玩意兒,比如桌上插了一支粉紅的花、牆上粘了一些葉子做的畫等等,想必都是柳依娜的傑作。
不過,猴子卻不在房中。
柳依娜讓我們坐着,說飯菜馬上就好。
我說不必,猴子呢,我找他有事。
"在後面捕魚。"
"好。"
我便出了屋子,繞到後面去了,後面還是那條寬河,水流湍急,河面上波光粼粼,水中有肥美的魚兒在游。猴子光着脊背,正在水中用金鑾刀刺魚。
媽的,真是大材小用,金鑾刀若是有靈,恐怕該哭了。
我走到河邊,剛要呼喚猴子,猴子似乎感應到了,回到便是一刀射來,金鑾刀在空中閃過一條金光,"颼"的一聲朝我疾馳而來。出於本能,我立刻伸手去接。
就在手掌快接觸到金鑾刀的時候,我才想起來自己的纏龍手是制不住金鑾刀的,但是已經來不及了,我的手掌已經抓住刀鋒。
然而,並沒有痛感傳來。
我的心中一喜,攤開手掌一看,金鑾刀在我手中,我的手掌也安然無恙。
成了?!
"左飛,你怎麼來了?!"猴子一臉欣喜地踏出睡眠朝我跑來,手中還拿着兩條歡活亂蹦的魚兒,一走近我身前,便濺了我一臉的水。
"你先把魚拿回去,呸呸。"也濺到我嘴裏來了。
猴子把魚往地上一丟,抓着我肩膀,又說:"左飛,你怎麼來了?"
我把金鑾刀往他手裏一塞,說你以後能不能看清楚人再射啊,差點給我弄死知道不?然後我頓了頓,說:"你家出事了,所以我來找你。"
猴子眉頭一皺:"出什麼事了?"
我便把前些天呂松寒被抓,再到孫家眾人被控制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娓娓道來。得知自己家人被抓,猴子當場就急的不得了,立刻便要起身回去。
我拉着他,說你別着急,呂松寒說了,現在要救人,非你不可!
"怎麼救?"
我便把這其中的利害關係和他講清,重點只有一句:若要救人,必須去求周家?若要求周家,就要挽回和周小溪的親事。
"你能做到麼?"我問。
"能。"
這個"能"字,不是猴子說出來的,而是柳依娜說出來的。
我回過頭去,王瑤和柳依娜已經繞過來了。
猴子也回頭,面色慘白:"娜娜"
柳依娜跑過來,抓住猴子的手,目光堅定地說道:"王瑤已經和我把事情說過了。猴子,你快回去吧,去求周家、救你家人!周小溪那麼愛你,她一定會答應的!"
"可是你"
"不用管我,你的家人重要。"柳依娜一字一句地說:"猴子,我很感激當初你能為了我而背棄孫家,帶我來到這個地方隱居。真的,我很感動,我知道我沒選錯人、沒等錯人。
可是今時不同往日,那時你們孫家地位穩固、親人健在,又有左飛他們照應,所以我們說走就走,沒有任何愧疚。
可是現在不一樣了,你的家人出了事情,你就必須要回去不用管我,猴子,請相信我,我沒有你想的那麼脆弱,我有這段時光已經足夠,我會永遠記得這裏的一切
我愛你。"
猴子用力抱住了柳依娜。
猴子一句話都沒有說,現在他還能說什麼呢?
短暫的告別之後,立刻就要啟程,我們已經不能再等下去。
兩輛車,分成兩路。
猴子開着皮卡,載着我?王瑤開着奧迪,載着柳依娜。出了樹林之後,便兵分兩路,她們回東城去,我們回龍城去。
這一去,命運浮浮沉沉,將來如何,誰也不知道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6s 3.8371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