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路上,我心裏那叫一個痛快啊。放到兩年前。我敢想像我有朝一日能把王厲給揍趴下?
不敢!
當然我也知道,我這次能得手,完全是利用了王厲的大意,像他這樣的高手,我們又是面對面,我能得手的幾率本來應該是很低的,本來我一抬手他就應該所有反應——但是他看不起我。完全沒把我當回事,所以才會讓我這麼輕鬆的得手。像手刀這樣的技能,只能是輔助技能。而不是主動攻擊技能,畢竟誰也不會站着不動讓你去砍……
但是管他娘的,成王敗寇,只要贏了就行!
暑假正式開始,我們都在為下個學期的西城之行做着種種準備。學校的事很快就搞定了,經過之前的那些事後,我爸對我更信任了。所以這次沒什麼廢話,不僅很快幫我辦好轉學手續,還託了他在西城的一個老同學照顧我,具體什麼官職不知道,反正讓我叫他王叔。
我說爸,你真可以,老同學遍天下啊。我爸說那是當然,這也是我極力讓你好好學習,上大學的緣故,大學裏的每一位同學。將來都有幫到你的機會。
我說瞧你說的,難道小學的、初中的就幫不上?我爸說幫的上,不過總的來說,利用價值還是沒大學裏的高,學歷越高能力越高那是肯定的,現在好多人鼓吹「學歷高的都是書呆子」「上大學的給上小學的打工」什麼的,千萬別信。那是極小概率的事件。
我爸每次教育我,我都認真地聽,雖然我不像鄭午那樣拿出個小本本來記,但我都用心記在心裏。
我要離開北街,就得找個人幫忙料理北街的事。我想來想去,最合適的人選還是裘開心,身為孫孤命曾經的左膀右臂,裘開心當然很有能力,而且很有威望,我不能因為他是林可兒的男朋友,就對他心生芥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嘛。裘開心得知我們要去西城,重新奪回他們大哥的地盤時,激動的都流下了眼淚。
「小少爺……真好。」裘開心又開心的笑。
「那北街這邊,一切都拜託你了。」我拍拍裘開心的肩膀。
接下來的日子裏,我每天鍛煉身體,游泳、跑步、打拳,得空還和黃杰一起到郊區的林子裏練槍。而猴子,則帶着馬傑失蹤了,說是要再傳給他一些本事,對這點我相當期待,希望馬傑能給我一個全新的驚喜。
有空,我到王瑤家吃飯,或是王瑤到我家吃飯。我們當着家長的面依舊是情侶的模樣,但我們其實是分手的狀態。我們之間有個賭約——等我從西城回來,如果我還沒變心,王瑤就會跟着我、死心塌地的跟着我。
我很期待那一天的到來,我有信心等到那一天的到來。
到王瑤家吃飯的時候當然還能見上王厲,不過我不再給他和我單獨相處的機會。實際上就是單獨相處,我也未必就怕他了,我早已不是兩年前的我,無論身手還是腦子,都飛升了不止一個檔次,我沒說我一定就能打的過他,但他還想像兩年前那樣碾壓我也是痴人說夢。
自從上次砍暈王厲,王厲看我的眼神總是怪怪的,我估計他和何勇一樣,還沒搞清楚是咋回事呢。
我不知道王紅兵還要軟禁王厲多久,我希望是一輩子。其實王紅兵沒綁王厲的手,也沒綁王厲的腳,王厲要是想走,隨時都能走。但是他沒走,就像黃杰被軟禁一樣,出於對院長的尊重,那一道沒上鎖的門,黃杰也不會輕易推開。
在這世上,誰還沒有個堅守的信仰?
有一天早晨,我照例起來跑步,剛下了樓梯,牆後就閃出一個人來,這人身手極快,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已經把刀架在我脖子上了。
「這一次你還往哪跑?」王厲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我也是無奈了:「厲哥,你搞什麼啊!」
「想殺了你啊。」王厲用刀鋒輕輕擦着我的脖子,我咽了咽喉嚨,生怕他一個手軟,我脖子上的大動脈就被他割斷了。
「厲哥……」
「小雜種,上次竟然被你弄暈了,這次我看你還怎麼辦!」王厲惡狠狠地說。
「……」我轉着眼珠子,腦子裏在想該怎麼辦。
還沒想出來辦法,王厲突然移下刀子,將我給推開了。
「???」我回過頭去,疑惑地看着他。
「就是想讓你知道,別以為佔了一次上風,以後就可以在我面前裝大尾巴狼了,我要想殺你隨時都可以殺你!」王厲的目光依舊惡狠狠的。
王厲嘴上雖然威脅我,可我聽的出來,這是放過我的意思,我趕緊說:「謝謝厲哥,厲哥好人一生平安。」
「呸,少給我拍馬屁。我問你,你要去西城了?」
「是的。」我點頭。
王厲晃着刀子:「我警告你,到了那邊別沾花惹草的,你要是敢負我妹妹,我也不會殺了你,我保證讓你生不如死!」這樣的威脅如果從別人嘴裏說出來,我肯定不屑一顧;可是從王厲的嘴裏說出來,我知道他說的出就一定辦的到!
我立刻站直了身體:「放心吧厲哥,我不會負了王瑤的。」
「這還差不多。」原來他找我就是為了這事啊,這傢伙還真是個妹控啊。王厲說完,撒腿就跑,逃命似的慌慌張張。
「厲哥,你跑什麼啊?」我驚了。
「廢話,我趁着我爸睡着偷偷跑出來的……」王厲的人遠去,聲音也遠去。剛池吉才。
我心想,這大舅哥煩是煩了點,但其實人還是不錯的。
我走出單元門,朝陽正冉冉升起,我深吸了一口氣,開始了一天的訓練……
南街、某屠宰場。
時近中午,屠宰場的院內,依舊傳來上百頭豬哼哧哼哧的聲音,十多名漢子繫着防水的圍兜殺豬、取髒。「哈哈哈……」屋內,傳來豬肉榮爽朗的笑聲。
桌上,擺着十幾道豬肉做成的菜,有豬肘子、豬鼻子、豬耳朵、豬尾巴、燉豬蹄、炒豬肝、豬大腸……豬的渾身上下都是寶,就連毛都能用來製作刷子。
「哈哈哈,謝謝你來看我!」豬肉榮端起杯子。
「榮哥,我恨不得天天過來看你。」黃杰也端起杯子。
兩人已經各喝了一斤多,不過臉頰稍稍有點發紅而已,這南街的前任老大和現任老大正把酒言歡,這樣的場面放眼全世界都不多見,他們本該是生死仇人才對,而現在卻成了無話不談的忘年交。
「你小子啊,就是戾氣太重。」豬肉榮說:「你們這幾個人里,就屬你的戾氣重。他們不敢殺的人,你敢殺;他們不敢做的事,你敢做。」
「是。」黃杰點頭,他很承認。
「還沒聽你講過你的身世,你是怎麼成為孤兒的?」
黃杰頓了頓,說:「我也不知道,我從記事起就在孤兒院了。」說着,他撩開自己的衣服,肩膀上竟然烙着一個『黃』字,「只有這個東西是生身父母留給我的,可是天底下姓黃的千千萬,我又該去找誰?再說,我也沒必要找他們,他們都不要我了。」
說起這話的時候,黃杰的語氣很淡,表情很淡,從小就沒有父母的他,是真的不在乎這些,他從來不會矯情這些玩意兒。
「好了,不說這些了。」豬肉榮板起了臉:「黃杰,謝謝你能來陪我喝酒,但是我知道你無事不登三寶殿。說吧,你有什麼事找我?」
「榮哥。」黃杰也嚴肅起來:「我準備到西城去,所以北街還需要靠你料理一段時間。」
大同,某鎮,某山,某茅草屋。
夕陽西下,火燒雲將整片天空都映的紅通通。
鄭午跪在茅草屋前,他已經跪了足足一個小時,可茅草屋裏卻沒有一點動靜。
沒有動靜,那就一直跪着,這麼長的事件,鄭午連都動沒有動過一下。
一直到太陽徹底都落下去,茅草屋裏面終於傳來一聲嘆息。
「明天就要走了?」武師傅問。
「是的。」鄭午答。
「唉,走吧,走吧,反正我早就習慣一個人啦。」武師傅的語氣里充滿哀涼。
「師傅,我一忙完就會回來的。」
「唉,你大師兄也和我說過這樣的話,可直到我們陰陽兩隔,他也沒有回來……」
「師父,我大師兄沒死。」
「你敢和我抬槓?!」
「師父,我錯了。」
「你大師兄雖然還活着,可他在我心裏就跟死了差不多。」武師傅頓了頓,顯然不想再提孫孤命,說道:「鄭午,經過兩個月的訓練,你的功夫又長進不少,你確實是天底下難得一見的天才,但還是比你大師兄遜了一籌,你大師兄才是真正的驚才絕艷,那次你們在酒店包間比試功夫,如果不是他讓着他,你鬥不過他三招的。倘若你大師兄還活着……」
「師父,我大師兄沒死。」
一根擀麵杖丟了出來,裏面沉默了很久,才重新響起聲音:「算了,你走吧。去了西城,幫我留意一個外號叫做『馬大眼』的人,有他的消息了要儘快通知我。」
「師父,這個馬大眼……」
「是我的仇人。」武師傅答:「殺父仇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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