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很少看到我爸這麼認真的模樣,立刻閉上了嘴。我爸把我拽進辦公室,隨手關上了門。才又問我:「什麼情況?」我便把剛才所聽所聞全部告訴我爸。
我爸聽畢,便沉默下來。我說爸,那邊是誰啊,膽子這麼大,在辦公室里就敢亂搞。我爸搖搖頭,說你別問了,你就當什麼都不知道。我點點頭,我爸又問我材料呢?我趕緊把上校他爸給我的材料遞給我爸。我爸拿着材料。坐回自己的辦公桌研讀起來。
和我粗略的看一遍不一樣,我爸每一頁都看的很仔細,有時候看不清楚了,還從抽屜里拿出放大鏡來看,畢竟年代太過久遠,有些字跡確實不大清楚了。
每一頁,我爸平均要看十分鐘。幾十頁的東西,得看到什麼時候?我都有點打瞌睡了,就在沙發上靠了一下。剛有點睡意,一陣敲門聲傳來,便把我給驚醒了。
我立刻睜開眼睛,我爸沖我一招手,讓我躲進屏風後面。我就納悶了,我是他兒子,又不是他情人。有這麼見不得人嗎?但是沒辦法,我爸叫我躲我就躲吧。
我躲到屏風後面,才聽見我爸說了聲進。
緊接着,門被推開。「喲。老左,還忙着吶?」聽聲音,年齡也挺大了,而且叫我爸老左,估計官職也不會低了。
「沒事,瞎看些東西。李處長,你也沒走吶?」
「嗯,準備走了,看見你這燈還亮着,所以過來看看你。」聽他的聲音,感覺有點熟悉,好像就是剛才和女人調笑的那個。
「哈哈,那行,你先走吧,我也馬上走了。」我爸顯然不太想跟他多說。
「哎,老左。剛才我聽見走廊上有點聲音,好像有人?是不是來你這了?」
我的心一下提了起來,我終於知道這傢伙來這幹嘛了。
「沒有啊,我沒聽見,你是聽錯了吧?」我爸巍然不動、音色不改。
「哦,沒有就行。那我先走了啊。」
「再見。」
我偷偷透過屏風看了一下,只看見一個已經禿掉一半的腦袋,然後就消失在門外面了。我從屏風後面走出來,說這老傢伙,光看那腦袋就不是好東西。我聽出我爸之前和他說話時語氣里的不耐,知道我爸也討厭他,所以才這麼說的。
結果我爸並沒領情,板着臉說:「沒你事,別瞎說。」我吐吐舌頭,只好又坐回沙發。
我爸繼續看着材料,一邊看一邊嘆氣,不時搓揉一下太陽穴,再繼續看。
過了好長時間,我爸終於看完了,長嘆一口氣說:「這樣的老革命,為國獻身了一輩子,生前沒有得到該有的榮耀,死後卻還要遭受這樣的不白之冤,甚至連累自己的子孫後代……這,是我們國家的錯啊!」
「爸,那怎麼辦?」
「還好,材料里提到的部隊,我在那邊有個老熟人,等明天打電話問問他,如果不出什麼意外,應該是沒問題的,對他們來說只是開一張證明的事。」
我接着說:「對上校一家人來說,卻是等了幾十年的清白!」
從我爸那裏出來,我就給上校打了個電話,把我爸這邊的情況說了一下,「今天太晚了,我爸說明天再辦,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沒問題的。」
「左飛,謝謝。」上校的聲音都哽咽了。
「沒事,咱們是朋友嘛。」
之前在三中設局,我是將單手兵團看作獵物的;而現在,我是真心想幫上校。
因為有小夭照料着,我也不擔心單手兵團會出什麼事,而且時間也不早了,就沒再回醫院,而是回了學校。晚自習都下了,我直接回了宿舍,發現宿舍里就陸離一個人,猴子和黃杰都不在。
「哎,他倆呢?」我問。
「我不知道啊,他倆去哪也不會和我說。」陸離本來都睡了,現在又坐起來眼巴巴地看着我。
「肯定是去網吧了,那兩個王八蛋。」我隨口罵着,端了盆兒去水房洗涮。
洗涮完回來睡覺,燈也熄了,直接就躺下睡覺了。說實話今天真挺累的,困意很快襲來,但偏偏一陣尿意襲來。干,最煩這種事了,可是沒辦法,該去還得去啊。
我睜開眼,發現黑暗中,頭頂上方有一張臉,眼睛正直勾勾地看着我。幾乎是下意識的反應,我一拳頭就打了出去,這一拳頭力道也挺大的,直接把陸離揍到床底下去了。
「哎呦!」我立刻跳起來,趕緊就把陸離扶到床上,「不好意思啊兄弟,我不是故意的,可你也太嚇人了,大半夜的往我頭上趴什麼啊。」
「我剛想把你叫醒。」陸離捂着自己的眼睛。
我趕緊尋摸出來蠟燭點上,發現他的一隻眼圈都烏青了,也就是咱們俗稱的熊貓眼。我想起上回黃杰就說陸離在我頭上趴着,這次又在我頭上趴着,簡直尼瑪太嚇人了,多少個夜晚他都這樣趴着啊,嚇死人不償命啊?
要不是猴子還想靠他找出北街老大,老子現在就把他丟到窗戶外面去了。
不過看見他的熊貓眼,心裏有點點爽的。我拿毛巾弄了點冷水給他敷上,嘴上又是連連道歉,陸離說:「哎呀,這事不怪你,只怪時間太恰好了,我正準備叫你呢,你就醒了。」
我說你叫我什麼事?陸離面帶為難地說:「左飛,昨天,是我唐突了,對不起啊。」我這才想起昨天的事來,他想挑撥我和猴子、黃杰關係來着。我說沒事,我知道你聰明,但你有時候裝裝糊塗,知道吧?
陸離點了點頭。
我又給他找出來點消炎藥吃,折騰了一會兒終於又各自睡了。這一次我睡的很快,也不知道他後來又偷窺我沒。
第二天早晨,猴子和黃杰才暈天侃地的回來了,就跟喝醉了酒似的,進來就往床上趴。我說你倆幹什麼去了?猴子說去網吧了,我說你們什麼玩意兒,去網吧也不叫我一起。
不用說,他倆肯定不去上課了,於是就我和陸離一起,先去吃早飯,再去上課。
平時吃早飯,單手兵團就和我們在一起了,今天當然不見身影。不等陸離發問,我就先說,哎單手兵團哪了?
陸離說不知道啊,昨天就一天沒見,根本聯繫不上。
我說這幫人也太不靠譜了,果然免費的單子指望不上啊,要是陳耀東這時候來找咱倆,咱倆妥妥的要完蛋啊。
話音剛落,陳耀東就從前面一棵樹下閃了出來。
「呵呵,總算逮着你們落單的時候了。」陳耀東露出奸詐的笑,掰着指骨走了過來。
推着陸離輪椅的我瞬間就石化了。
這尼瑪,是不是也太……
我趕緊「呸呸呸」的吐了三下,陸離問我你幹嘛啊?我說我吐三下,剛才說過的話不算數了。陸離說可他都出來了,你再吐還有什麼用?我說我也就是試一試,沒準就顯靈了呢?
剛說完這句話,我立刻推着陸離轉身就跑。說實話我真不想管他,沒準陳耀東就是他招來的(而且可能性極大),可現在又不能不管,不管的話肯定要被他懷疑啊。
我跑的也真挺快了,而且還得防備着陸離突然摔倒,把我也摔一個大墩子。可跑的再快,怎麼可能跑的過陳耀東,那可是十一中有名的運動健將啊,但凡參加比賽就一定能拿冠軍的存在啊!
我剛跑了還沒幾秒,就感覺背後一陣風竄過來,我已經做好被踹倒在地的準備,琢磨着用哪種姿勢落地能最大限度的減輕自身傷害,結果陳耀東並沒有踹我,而是來到了我的身邊,和我並駕齊驅的一起跑着。
「跑,繼續跑,加油跑!」陳耀東在旁邊笑呵呵地對我說着,一臉的戲謔和嘲弄。
他不光正着跑,還倒着跑。
「加油嘿!」陳耀東沖我比劃着剪刀手。
風,吹起我的劉海,也吹起他的劉海。
這一瞬間,我想起瘋狂的石頭裏面,結尾的時候黃渤被人追的時候就是這個逑樣。
真你媽,士可殺,不可辱啊。
我突然雙手一撒把,放開了陸離的輪椅,同時把腳伸到陳耀東腳下。「砰」的一聲,陳耀東飛了出去,摔倒在地,而陸離的輪椅由於慣性「骨碌碌」繼續往前滾着。
我抓住機會,撲到陳耀東身上,瘋狂的捶打起他的臉。我的拳頭現在也夠厲害了,普通學生能被我一拳揍趴下。但是顯然對陳耀東沒什麼影響,五六拳「砰砰砰」的打出去,陳耀東的臉卻越來越怒。島歲司巴。
陳耀東一把掐住我的脖子,使勁往旁邊一摔,我的身子就倒在地上。真的,那感覺無法形容,根本就不是一個量級的,差別實在太大了,我在陳耀東面前根本無法還手。
如果我和肖賀、上校這些人打架,我知道自己會輸,但也不會輸的這麼快、這麼慘。
也就是一瞬間的功夫,陳耀東已經翻身騎在了我的身上。
「砰」的一下,陳耀東一拳砸在我腦門上,我的腦袋也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兩下重擊使得我的腦袋立刻暈了起來。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187s 3.9138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