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前奏
白遠把親衛營的沒個人都暗暗的查了一遍,實在是沒看出哪個可疑,這讓他有些難堪,不甘的道,「主子,都是屬下無能。」
安郡王看了看白遠,挑挑眉問道,「確實都查清楚了嗎。」
白遠點點頭,「絕對沒有漏過任何一個人,但還是無從查起,屬下又怕動作太大,讓兄弟們寒心。也打草驚蛇。」
安郡王遲疑了一瞬,「難不成清河的判斷是錯的」
白遠也有些不確定的道,「要說親衛營里有人傳遞消息,這倒是有可能。但是要說動手殺主子,我卻是不信的。咱們兄弟出生入死,護着主子躲過了多少次刺殺,跟着主子在戰場上廝殺,從來都不惜命。要是想要主子的命,早就動手了。以前呢,若說是時機不成熟的話,那麼現在時機成熟了,就該早動手了。何必這麼藏着掖着呢。您對他們信任有加,跟他們在一起也從不設防。要殺主子,處處都是機會。」
安郡王點點頭,「你說的對,先下去吧。讓我想想。」
白遠這才退了下去,背影看上去輕鬆了很多。
而安郡王此時就有些無奈,因為白遠還是更相信親衛營。
相較於白遠的感情用事,他還更相信蘇清河的判斷。但白遠這般大的反應,要是再施加壓力,恐怕會被底下的人察覺。不被信任,是會讓人寒心的。這還真是讓人棘手。
本來以為最遲在三月份才會開始的戰爭,在二月的中旬就這麼突如其來的爆發了。讓所有人都始料未及。
沈懷孝在離開家十幾天後,急匆匆的回來了。
蘇清河趕緊給他準備熱水,讓他洗漱。
「別忙了!恐怕沒時間了。」沈懷孝拉住蘇清河,「我馬上得回去。剛收到消息,北遼十萬兵馬,已經出發了。」
「什麼!這麼早。」蘇清河有些驚訝。
「讓沈二帶着你和孩子,一路往東南走。」沈懷孝安排道。
「誰都能躲,唯有我不能躲!」蘇清河看着他,「我能帶着孩子活着離開遼東,就一定會活着帶着孩子離開涼州。但不是現在。既然遲早要回京城,那麼,我就絕對不能是那個臨戰而逃的公主!」
沈懷孝看着她,在原地轉了兩圈,知道她是個固執的人,就問道,「你不惜命,孩子們你也不管嗎。」
「我們不動才是最安全的!」蘇清河低聲問道,「你沒注意到王爺身邊有什麼事發生嗎。」
「沒有!」沈懷孝不知道她突然轉移話題是要幹什麼,但還是耐下性子聽。
這讓蘇清河不由的皺了眉頭,不管是沒查出來,還是查出來了沈懷孝不知道,她都必須要鄭重的交代一次,「戰場上刀劍無眼,你自己多小心。另外,多注意王爺,他的親衛並不可靠。」
身懷下吃驚的看向她,「確定嗎」
蘇清河點點頭,「你們都小心。」她理了理他的衣服,上前抱住他,「我知道你擔心,但是你真的多慮了。我的手段保住我們娘三個的性命還是能夠的。你把沈二留給我,剩下的別擔心。安心的去,平安的回,我在家裏等你。」
沈懷孝剛要說話,就聽見蘇清河在他耳邊道,「哥哥在涼州經營這麼多年,哪裏會沒有留下逃生的退路。但這個只能我知。你明白嗎。」
沈懷孝的心這才落了下來。他不知道沒關係,只要能保證她們母子安全就好。
沈飛麟和沈菲琪乖乖的看着沈懷孝,讓沈懷孝心裏的不舍更濃烈了起來。
「爹爹!平安回來!」沈菲琪紅着眼眶說道。
「爹!小心。別操心我們,我們都會好好的。」沈飛麟說的格外認真。
沈懷孝把兩個孩子抱了又抱,才起身抱了蘇清河,「他娘,等我回來。」
蘇清河突然鼻子一酸,重重的點了點頭。往他懷裏塞了個小瓷瓶,「這裏面有兩顆丸藥,是我養父留給我保命的,只要還有一口氣,服下它,能暫時保證六個時辰無礙。六個時辰內及時就醫,若是醫治得當,不會有生命之憂。這種丸藥,所需藥材極度難尋,煉製不易,一定要謹慎使用。當世,只怕之餘這兩粒了。」
沈懷孝只覺得胸口滾燙滾燙的,他點點頭,大踏步的離開。
看着沈懷孝離開,蘇清河的心馬上就冷靜了下來。她先在要做的就是穩定人心,守好門戶。
「娘,爹爹會沒事的!」沈菲琪語氣肯定,但眼裏卻十分擔憂。
蘇清河點點頭,「對,會沒事的!」這麼說服孩子,也在說服自己。
安郡王看着沈懷孝遞給自己的藥丸,小心的收了起來,他輕聲一嘆,要不是找到了清河,這涼州一連串的事情,早就把他打蒙了。如今雖看着兇險,但其實,準備的已經很充分了。
投毒的沒投成,兵械出了問題,但是經過一次淬火,雖然還不能算是達到標準,但是也不會脆的過分。再上長塗抹的藥劑,武器算是佔着優勢。糧草雖然看起來緊張,但實際上,父皇已經為他準備了足夠的錢糧,就是打持久戰,他也消耗的起。
說實話,他不擔心戰場的變化,卻更擔心身邊的人突然發難。
白遠到現在都沒有查出這個人是誰。
「王爺,這次,我不打算親自領兵了。我還是跟在你身邊吧。」沈懷孝突然道。
放棄領兵,就放棄了獲得功勞的機會。這讓安郡王有些愕然,也有些感慨。
戰爭,不光有戰場上的殊死搏鬥,還有戰前的資源調配,戰略的部署等等。這些過程,沈懷孝全程參加,勞心勞力。到了最後摘果子的時候,卻放棄了。
安郡王知道,這一定是從蘇清河那裏聽說了什麼。
「好!」安郡王一口應下來了,「你就留在我身邊,協助我指揮吧。」
沈懷孝點點頭,明白安郡王的心意,「從現在開始,就進入戰時,我留在你身邊,寸步不離。」
安郡王笑了一下,「好!聽你的。」
沈懷孝的侍衛也就駐紮在了營帳外。
別人還罷了,白遠卻心裏明白。這跟姑奶奶的安排有關,也跟自家主子對親衛營的純潔性持有懷疑態度有關。
他的腦子裏不停的閃過一個個面孔,會是誰呢。
不過,沈懷孝的到來,還是讓他鬆了一口氣,最近,他連睡覺都不敢睡踏實。
第二天,涼州除了守城的軍隊,其他部隊已經開拔了。
北遼軍帳。
大帳主位上,坐着一個粗獷的漢子,三十來歲,氣勢逼人,正是北院大王耶律虎。
此刻他成竹在胸,「告訴兒郎們,放心大膽的去吧!咱們殺羊宰牛的刀,都比他們的鋒利。」
帳中傳來雀躍的歡呼之聲,直衝雲霄,讓篝火堆邊的將士也熱血沸騰了起來。
等眾人都退去,屏風後的角落才走出一個人來。
此人雖是一身遼人裝扮,但卻明顯是漢人的長相特徵。
「大王可別忘了我家主人交代過得事!」那漢人鄭重的道。
「這個自然!」耶律虎笑道,「只要貴主人所言屬實,他們的刀只能用來切豆腐的話,本王也絕對會履行諾言,不會讓粟遠冽活着回到涼州,更何況是京城呢。」
那漢人這才點點頭,「在下相信大王是信守諾言之人。」說着轉身,「那麼在下就告辭了。」
「慢走不送!」耶律虎恥笑一聲,「漢人,就是喜歡背後算計人!」
大周朝軍營。
安郡王坐在帳中,「如今兩軍成對立之勢!北遼甚是奇怪,完全沒有什麼戰略部署,就是打算硬打硬來一場。還真是稀罕的打法。」
沈懷孝眯了眯眼,沉聲道,「要是我們的情況北遼知道的一清二楚,也就沒什麼好奇怪的了。砍不死人的武器,何懼之有。倒不如正面衝突來的乾脆。」
安郡王往後一靠,「兵部,工部,再到北遼,內外勾結,這是想置我於死地啊!」
沈懷孝點點頭,「有人不希望您回到京城。看來,此人對皇上的了解甚深。」
安郡王瞳孔一縮,「你說的不錯!這個人的手伸的很長啊……能在我身邊安插棋子,就證明他比別人都早一步知道父皇的心思。可他不知道的是,做得越多,漏出來的越多。遲早會被抓住尾巴的。」
沈懷孝看了一眼賬外,「我讓沈大注意親衛營的動靜,暫時也看不出來有什麼貓膩。這不是白遠的錯。」
安郡王知道這是說他不該冷着白遠的事。
「他太感情用事了!」安郡王垂下眼瞼,「正是這樣的性子,讓他失去了基本的判斷能力。正好磨一磨他!」
沈懷孝就不再說什麼了。白遠和安郡王的感情絕對不一般,此時的冷落,讓他覺得更像是兩人的策略。將白遠由明轉暗,在暗處觀察着每個人的一舉一動。
包括親衛營,也包括他帶來的侍衛。
他不知道該不該欣慰,自己並沒有在被觀察的行列當中。
馬蹄狂奔,塵土飛揚。旌旗招展,喊聲沖天。
兩軍對壘,只等着信號旗一動,就衝殺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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