異端導師 第十九章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
今天的戰鬥給了喬森一個很大的觸動，在陰暗中有太多的眼睛盯着自己，自己必須要有在這個世界活下去的能力。
圖騰師在這裏是異端，卓莎也不知道關於圖騰師更多的秘密，但卓莎告訴喬森自由兄弟會中有一個無所不能的人，或許在完成了營救加利文的任務後可以見到那個人，詢問一下。
至於元素萃取，雖然每發現一種新的物質都可以增加自己的力量，但是以現在的技術想要找到更多的沒有被前人發現的、並且能夠被元素萃取技能感知到的物質可以說很難。
戰鬥後的收穫還是不錯的，兩柄三階的符文匕首，持有者可以輕易撕碎板甲，如果不是棠用樹皮術硬化了皮膚，恐怕骨頭都會被輕易削斷。
一支小巧的手弩，也是經過魔法符文加持過的，弩匣中可以容納六支短小的弩矢，極限射程在四十碼左右，速度極快而且易於隱蔽。
三件戰利品都是四個人的共有財產，卓莎沒有取用，因為她是巫毒祭祀，這些東西對自己毫無用處。
奧莉婭得到了手弩，因為她一旦被敵人近身就沒有了反抗的手段，這是長弓手的悲哀。
兩柄匕首喬森和棠一人一把，加上自由兄弟會借給喬森的那一柄，現在喬森手中有兩柄符文匕首，不過喬森並不太喜歡，他對刺客的方法並不精通，而且從沒聽說有拿着匕首的圖騰師。
想了一下，自己就算擁有更高品階的符文武器，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還是太過弱小，就算是自己的姐姐伊莎，六階騎士，也只能抵擋三四次火槍的攻擊。
不過這倒是一個機會，利用自己遭受的刺殺獲得擁有衛隊的資格，任何有采邑的騎士都可以擁有自己的招募兵，喬森雖然並非冊封的騎士或者勳爵，但榮譽修士被刺殺這樣的苦情牌總要利用一下。
而且，一旦月末營救加利文的計劃失敗，恐怕自己就要亡命天涯了，所以提前做好準備是極有必要的。
「卓莎，明天一早你就去黑蛇卡恩那裏，問問他船的事準備好了沒有，另外打聽一下碼頭上的動靜，最好詢問下哪裏能夠買到武器。
棠你的傷勢如果不妨事的話，明天一早就去我的莊園，偽裝成新來的奴隸。」
「做什麼？」棠揉捏着已經開始結疤的手臂，不明白喬森的意思。
「鼓動他們暴動。」
「這個我不太會。」棠有些不好意思，自己顯然並不擅長這些東西，而且完全弄不懂喬森這麼做的目的。
「沒事，這個我擅長。晚上我會寫一些東西，你仔細看看有不懂的可以問我，最好能夠在幾天之內把這把火點燃。」
棠點點頭，看了一眼卓莎，卓莎也攤攤手表示不知道喬森要做什麼，但她相信喬森要做的事一定會很有趣。
夜晚來臨，喬森伏在桌子上，用鵝毛筆在一張白色的紙上寫着一些話，這些話如果出現在教廷，喬森肯定會被綁在火刑架上。
在達尼城的另一端，也有一個人伏在地上，但他並沒有寫東西，而是面對着雙月之主出生的方向虔誠地做着晚禱。
身後是一群穿着白色衣服的信徒，做着同樣的事。
等到人群散去後，曾經在碼頭和喬森見過面的阿訇看了看一株熄滅的蠟燭，低聲禱告着。
「無所不能的雙月之主啊，又一位虔誠的信徒為您的事業而去，真主之匕又少了一枚尖銳的刺。」
禱告之後，身後的幾個人面色變得驚訝，不敢相信剛才的那些話。
「安扎死了？」
阿訇點點頭，身後那群人終於忍不住低聲地討論起來。
「不可能啊，安扎是六階刺客，他執行過三十七次任務，怎麼可能死在那個小傢伙的手中？」
「是啊，真主之匕最年輕的成員，他的生命本該在未來綻放更亮的光芒！必須要報復！殺了那個聖選之子！」
真主之匕是雙月教中最讓人恐怖的組織，三百名成員，只有最虔誠和最有天賦的人才有可能進入其中，作為真主的匕首刺殺任何一個對玷污雙月的人。
安扎執行過很多任務，當然沒有失敗過，因為失敗的結局就是死亡，他曾刺殺過一名八階的騎士，但卻沒想到死在一個不知名的小人物手下。
真主之匕的領頭人則是教廷異教套牌中的黑桃A，沒有畫像，只有一團黑影，連名字都沒有，但卻有着讓人恐懼的力量。
阿訇嘆了口氣，在禱告之後，緩緩說道：「看來我們需要有人站出來為這件事負責，在達尼城不允許出現這樣的刺殺，否則我們在達尼城就完全無法立足了。」
一個狂熱的年輕人吼道：「那些都是異教徒！應該殺光他們！雙月之主可沒有告訴我們應該用自己教友的性命來換取所謂的原諒！」
「是啊！殺光異教徒！」
「東南方的戰爭還在繼續，雙月之主的軍隊節節勝利，我們為什麼要忍耐？我們已經忍夠了！殺死異教徒遠比做一萬次禱告更會得到真主的青睞！」
面對着這群狂熱的年輕人，阿訇平靜的臉上出現了憤怒。
「蠢貨！在達尼城我們才有多少人？當初的合約規定我們不能再達尼城製造混亂和暗殺，否則就等同於和教廷宣戰！現在我們只是在和卡提爾王國交戰，為此付出了多少才讓聖光帝國和教廷暫時中立？
在我們人數少的時候，必須要學會和異教徒和平共處，用我們的雙月精華治療那些無信者的傷病，讓更多的人皈依在雙月的籠罩之下。
等到我們的人數再多一些的時候，才能殺光那些異教徒，現在還不是時候！
如果我們在人數很少的時候就開始殺戮，那麼我們很快就會被別人殺死，雙月之主告訴我們，在我們受到逼迫的時候，為了生存來最骯髒的肉都可以吃下去，暫時的忍耐又算什麼？
明天一早，就必須給教會一個答覆，是我們內部的異端擅自做主刺殺的聖選之子，和我們沒有關係，我們是愛好和平並且抵制殺戮的，殺人的都是異端。
到底是誰鼓動安扎去刺殺那個人的？我希望明天一早看到你的屍體，你是為雙月的榮耀而死的，你的靈魂必將升入天堂。」
結束了短暫的對話後，年輕人互相對視了一眼，終於有人流露出恐懼的神情。
第二天一大早，達尼城的大教堂中，有人送來了一具屍體以及送給主教的七百枚金幣，並且聲稱這個年輕人是雙月的異端，雙月之主教導我們殺人是不好的，是有罪的，並對昨天的誤會表示了歉意。
主教目測了一下金幣的數量後，認為這是一個合適的交易，於是大度地寬恕了對方的誤會，並且聲稱在任何地方異端都應該被放上火刑架。
這裏是達尼城，允許其餘信仰的存在，主教只是暫時在這裏，等到時機來臨就會返回卡提爾大教區，在別的地方主教可是比騎士與貴族更有權勢的存在，這裏可不同。
況且，只要保證達尼城在自己當主教期間沒有亂起來就算是極大的功績了，至於那些隱藏的火焰是否熄滅，主教覺得這和還有三年就離開達尼城的自己沒有什麼關係——最好等到自己離開後立刻暴亂，那樣才能彰顯自己的能力。
等到那些人離開後，主教這才揉了揉有些昏沉的腦袋，嘴裏大聲地咒罵着。喬森每個月就可以給他帶來數百枚金幣的收益，而且因為聖選之子的出現，自己在大教區的地位和名望也在逐漸增加，這群該死的異教徒為什麼要打那個人的主意？
正在咒罵的時候，喬森氣急敗壞地來到了教堂求見主教，並且痛訴了昨夜的刺殺，聲稱這是對聖光的宣戰，要求教會和對方開戰。
漫天要價，就地還錢，如果這名所謂的聖選之子真的如此義憤，就不可能等到現在才出現，主教琢磨了一下，認為一百枚金幣應該可以打發喬森。
「尊敬的主教，我不想我的生命受到威脅，我是神的信使，理應受到聖光的庇護。」
「喬，你的要求是合理而正當的，我對你遭到的刺殺深表遺憾，但對方已經道歉，而且一旦開戰會有無數的信徒死在戰場，這是神所不願意看到的。」
「那麼我是否可以應有自己的扈從？我只是一名修士，卻不是騎士，如果不是聖光的庇護昨天晚上我就死在家裏了。」
主教鬆了口氣，看來眼前這個聖選之子已經開出了自己的價格，正規的騎士可以擁有自己的扈從和軍隊，當然榮譽修士也可以擁有。
「當然可以，但在達尼城不行。達尼城任何超過百人的軍隊都必須經過總督的同意，如果你是在達尼城之外的地方，只要你有足夠的薪水和榮譽修士的稱號，就算擁有一千名士兵也是可以的。」
喬森沒有說話，他在等待主教說但是。
主教也在等待喬森懇求自己，於是兩個人陷入了詭異的沉默當中。
一分鐘後，主教無奈地用但是作為開頭：「但是，我可以去和總督以及執政院商量一下，畢竟你是神的信使，理應得到保護。」
達尼城的總督府坐落在城市的中央，奢華的建築，門口站着士兵，阻攔任何一個沒有資格進入總督府的人，喬森和主教不在此列。
在與總督進行協商之後，喬森被允許擁有一支不超過二百人的衛隊，至於武器則需要喬森自行購買。
這在總督看來等於沒有，這不是騎士采邑和莊園，沒有那種自己帶着糧食和木棍的士兵，在達尼城招募士兵需要的是金幣，這是僱傭關係而非騎士莊園裏的從屬關係。
至於武器，總督非常大度地送給了喬森兩百支長矛，以及十七支火繩槍和兩支最新式的燧發槍——不需要火繩來點燃火藥，依靠火石和彈簧的撞擊點燃。
鎖甲和板甲，那都是昂貴的東西，尤其是在卡提爾王國和異教徒的戰爭還在繼續的時候，哪怕是鎖甲都可以賣出讓人驚嘆的價格。
看着手中由總督簽發的允許擁有私人衛隊的手令，再看看那一堆長矛和粗劣的火繩槍，喬森皺了皺眉，這可不是他想要的武器，但顯然自己現在的價值就值這麼多。
那種可以治療海妖詛咒的聖水還沒有投入生產，自己手中只有不到十個金幣，而且還欠下了卓莎三十個金幣的利息——這個可以暫時忽略。
總督派人將這些武器帶回了自己的莊園，堆放在院落中，火藥和鉛彈需要自己購買。
等到下午卓莎才回來，臉色有些陰鬱。
「出什麼事了？船沒有準備好？」
「暫時沒有，不過沒有問題。碼頭上現在被一種壓抑的氣氛所籠罩，那些碼頭工人們正在和鄧肯談判，本來前幾天已經有答應的趨勢，但是今天鄧肯的態度忽然變得強硬，恐怕那些人在暗地裏達成了什麼陰謀。
我在和卡恩商談的時候，有人忽然找到卡恩，兩個人談了大約半小時，卡恩並沒有提他們談的是什麼事，顯然他對你我還不信任，我擔心會不會那些人在找卡恩手下的流氓去襲擊那些碼頭工人？」
喬森噗嗤一聲笑了出來，看了一眼很奇怪的卓莎說道：「流氓和有人暗中組織在一起的工人打架？誰給他們的自信，讓他們認為流氓和黑幫成員能打贏組織在一起的工人？」
這一點喬森絲毫不擔心，這些天他也關注着達尼城那些最底層的動向，很顯然這一次有一個真正的聰明人在裏面，卡恩和這樣的人比起來，連螞蟻都算不上。
這次碼頭工人罷工的時機簡直就是教科書一般，在季風即將結束的時候，每一天對於船主來說都要價值幾千個金幣，而工人提出的要求不過需要每年多付出幾百枚金幣，這明顯是經過仔細計算過的，既滿足碼頭工人基本的生存需求，又很容易讓鄧肯做出選擇。
而且這個組織者擁有極強的人格魅力，否則也不可能讓這些碼頭工人在飢餓的恐懼下要求自己的利益。
「是我們自由兄弟會的人嗎？」
喬森很好奇，卓莎搖搖頭。
「不知道，在達尼城我只知道你是，其餘人不會和我們聯繫。」
「等着看好戲吧，讓我們看看這些商人和貴族們的下限到底在哪裏。卓莎，還要麻煩你這些天盯着外面的動靜，從你的同行姐妹那裏打聽些消息，我總感覺有些不對，那些人不可能蠢到這種程度。」
「你好像並不擔心我所擔心的事？」
喬森想了一下，實在找不出擔憂的理由，別說自以為是個人物的卡恩，就算是上一世記憶中真正叱咤風雲的黑幫大佬，在那些他所認為的泥腿子面前不也安分守己地清掃着街道？
「我擔心的是另一件事。對了，卓莎，去哪裏能夠買到火藥火槍？」
「碼頭上就可以，不過價格有些貴，好一點的燧發槍大約要五六枚金幣，火藥的價格更高，裏面的精靈雪要從遙遠的東方運來。」
硝石因為潔白如雪，又是從遙遠東方傳來的，傳聞這是精靈聖山上的雪花，因此被稱為精靈雪，本地也有，但還是沿用了這個稱呼。
戰爭帶來的結果就是武器的價格上漲，在達尼城的各方勢力都想從這個完全中立的港口買到他們想要的武器。
「我那裏還有三百枚金幣，你要用嗎？」
「太少。」
喬森皺眉算了一下，如果按照自己的計劃，現在至少需要兩千枚金幣，這可遠遠不夠。
「你不是還有一堆鬱金香嗎？現在鬱金香的價格已經快到一枚金幣了，如果賣掉足有幾千枚金幣了。」
「還不是時候，這是我的第一桶金，我可不指望只能賣出這點錢。看來還得想辦法弄到錢。」
「你可以現在就生產那些藥水啊？」
「這是一條長線，我如果短時間內賣出價值幾千枚金幣的藥水，藥水的價格就會徹底崩潰，包括因此而價格飆升的鬱金香也是一樣。」
「那就恕我愛莫能助了，你知道的，我用身體和三年的青春才換來了不到三百枚金幣。」
喬森想了一下，喃喃自語：「有什麼辦法能夠迅速在達尼城成名？」
「刺殺教皇。這個成名絕對快。」
「在不死的前提下。」
「讓總督或者總督候選人的女兒懷孕，或者懷上他們的孩子。」
喬森黑着臉，卓莎哈哈大笑，轉身進了屋子，留下仍在那思考的喬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