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遠處的森林了,大片的飛鳥驚起,司北雁回的眼神徒然一暗,將雲熙護在身側,流雲吹響了暗哨,一時間十多名暗衛現身,向他們靠攏,帶隊的是浮影。青峰迴宮報信,此時相必也被阻隔在山谷的那頭。
片刻間,森林裏湧出無數黑衣人,各個黑衣蒙面,手持赤色利刃。衣服上都繡着詭異的圖騰,看他們的衣着和打扮不像大盛人。
太子殿下,是赤月閣的殺手,一共四十人,都是高手,我和浮影還有其他暗衛擋着你和娘娘看準機會先走。流雲作為四大暗衛的首領,性格沉穩,武功高強,但是面對眼前,勝算不大的場景,還是強迫自己鎮定。
一會我和雲熙往原始深林里跑,哪裏樹林茂盛,容易躲藏,你和浮影看準時機,自己也跑,不要硬拼。對於自己從小培養的親信暗衛,他當他們是兄弟多於下屬,他希望他們活着。
赤月閣的殺手,將他們團團圍住,暗衛衝上前去拼殺,流雲和浮影護在司北雁回和雲熙身側。可是殺手越來越多,他們自顧不暇,司北雁回抽出盤在腰間的清羽軟劍,將雲熙護在身後。
和圍上來的敵人廝殺着,血染紅了大地,無數的暗衛和殺手倒下了,司北雁回,流雲,浮影,隨着打鬥的延長,身上也出現了大大小小的傷口,為了保護雲熙司北雁回的肩挨了一刀。血流不止。
鮮血滴落在她潔白的衣衫上,紅的醒目。雲熙的雙眼紅了,心痛着,卻無能為了,她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場面,仿佛人命不在是人命。只是轉瞬間就灰飛煙滅了,那麼脆弱。
人性的陰暗第一次如此直白的呈現在她的面前,她覺得自己快要不能呼吸,這樣下去他只能拖累司北雁回,一直這麼護着自己,他早晚會血流盡而死。不就是殺人嗎?她也可以的,可以的。
司北雁回擋在她身前,和兩個殺手纏鬥着,流出的血浸濕了肩膀,她身後的雲熙撿起刺客掉在地上的赤色刀刃。上面還流淌着鮮血,早已分不清是誰的了。
就在這時一個刺客朝他們殺過來,司北雁回根本無暇顧及,慌忙中又挨了一刀,千鈞一髮的時候。雲熙手中的利刃翻飛,割中了刺客的脖子。那個刺客瞪大了眼睛,像是無法置信一般。
似乎沒有想到方才那麼柔弱的女子,此時卻向死神一般果斷利落的結束了她的性命,第一次殺人的雲熙握刀的手都在顫抖。鮮血染滿了雙手,她面色蒼白的如同白紙。
那邊司北雁回已經解決了那兩個殺手,在別的殺手靠近前他匆忙的看了雲熙一眼,對着她笑着,輕輕地說了一句,別怕,一切有我。此時的雲熙早已淚流滿面,用力的點點頭。
她沒有時間去害怕了,她必須要堅強,至少不能成為雁回的累贅。擦乾臉上的淚水,割斷了自己礙事的裙擺,殺手又用了上來,雖然刺客以死傷大半,但司北雁回的暗衛,也只剩了幾人。
即便是滿地屍首,依舊是實力懸殊,暗衛都是高手,即便有浮影和流雲這樣以一當百的高手在,可面對訓練有素,手段狠毒的殺手輪番上陣,終究是寡不敵眾,死傷無數。
雲熙雖然不會輕功,也沒什麼內功,但是小範圍的自保還是可以的,她熟練地運用格鬥術配合着手中的刀,給司北雁回爭取了喘息的時間。司北雁回手中的清羽軟劍如同死神手裏的鐮刀,無情的收割着別人的性命。殺伐果斷。
就在這時一個刺客丟出了煙霧,刺鼻的濃煙阻礙了視線,就在所有人都沒回神的功夫,一隻利箭破空而來,發出轟鳴聲,那力道沉悶的讓人心慌,煙霧瀰漫之際,冰冷的箭頭上散發着青芒。
有毒,那劍是衝着司北雁回的後背,若是射中必將一箭穿心。即便不死也會身重劇毒。雲熙轉頭的瞬間就發現那支近在咫尺的箭。待發現想將它揮開,早已避閃不急。
耳邊傳來流雲和浮影的驚呼聲,司北雁回根本來不及反應只能本能的回頭,雲熙幾乎下意識的就邁了一步,推開了司北雁回。司北雁回被推的腳步踉蹌。待他發現那支箭時,那支唾滿劇毒的利箭已經射進雲熙的胸膛。
隨之而來的是利箭刺破皮肉的聲音。司北雁回的雙目猩紅,嘶吼着,看着雲熙被箭的殘餘力道往後拽倒在地,貫穿整個胸膛,撲倒在地上。一切發生的那麼快,快到他來不及接住她。
司北雁回衝上前撲在雲熙身上,抱住她,本就被鮮血染紅的白色錦衣,合着滿身的泥濘更加的凌亂了。熙兒,熙兒,司北雁回將雲熙扶起來抱在懷裏,鮮血順着她的嘴角流淌開來,竟是黑色的。
快走,趁着現在快走,雲熙虛弱的說道,司北雁回反應也快,抱起雲熙,運氣輕功,回頭喊了一聲流雲,浮影變沒入了原始深林中。流雲和浮影也迅速跟上,趁亂消失在人群中。
動作迅速,讓殺手反應不及,恍惚間雲熙看見山頂站着一個男人,飛揚的發,蒙着臉,只見一雙溫潤的眼,似曾相識。只是在她中箭的剎那,眼裏閃過一絲慌亂。
殺手追進了林子裏,可是司北雁回幾人的輕功太好,幾個躍動,便失去了身影。在茂密的原始深林里,遍尋不見。
黑衣人身形一閃就飛掠到平地上,速度極快。主上,沒影了,要不要派人繼續追。如今太子身邊只剩流雲和浮影,還有一個中了毒箭的太子妃,此時正是最弱之際,更何況太子妃中的胭脂醉是西域的劇毒,如果三天之內沒有解藥就會毒發身亡。
他們肯定是在拖延時間等待援兵,我們只要在援兵到來之前解決掉他們,還來得及,若是讓他們得救,今日一切的努力都白費了。
那黑衣人,沉思片刻,輕輕揚了一下手,示意他們繼續搜索。一旦發現他們的行蹤先向我匯報,不要輕舉妄動,一切從長計議。聽清楚了麼。黑衣人的聲音沙啞,是吃了改變聲音的藥丸所致。
殺手頭領領了命令,帶着剩餘的十幾個殺手沒入了叢林之中,山風獵獵作響,吹動着黑衣人的衣擺,他覆在身後的手緊緊地握在一起,好似在擔憂一般,只是他在為何擔憂,無人知曉。
司北雁回抱着雲熙和流雲浮影跑了一個時辰,已經深入原始森林的深處,此處地形複雜,天然的屏障,殺手一時半刻還找不到他們。便停下來了,尋了一處僻靜的山洞。
司北雁回抱着雲熙進了山洞,等流雲將洞裏的乾草鋪好後,將她放在上面。雲熙的衣衫早已被鮮血染紅,面色蒼白,十分虛弱。雖然已經點了她的穴道,防止毒素擴散。
但射穿胸膛的箭也不得不取出。不然還沒等毒發雲熙就先失血過多而死。熙兒,看着我,千萬別睡知道嗎?雲熙虛弱的點點頭。
你的肩上必須處理,要不然沒等毒發也會感染。你忍一忍我幫你處理一下傷口,可能會很疼一會你咬着這個,說完就撕下自己乾淨的衣袖。折了幾下放在雲熙口中。
雲熙眨眨眼睛,咬緊了嘴裏的布。司北雁回扶好雲熙,由於箭貫穿了整個胸膛,,他先削掉了剪頭,防止拔箭的時候肩上的倒刺造成二次傷害。他將事先準備的布按在雲熙的後背。
手放在箭柄上,一用力箭箭就從雲熙的胸前拔了出來,幸好的是中箭的時候是射在右邊胸口的上方應該沒有傷到內臟。鮮血噴涌而出,濺在司北雁回的胸口上,臉上那都是。
此時流雲和浮影都已守在洞外,療傷的藥,清水都已準備好了,司北雁回掀開雲熙的衣衫,晶瑩如玉的肌膚上是觸目驚心的傷口,猙獰着破壞了那份美感。
他將金瘡藥覆在傷口上,拿起從衣衫上撕下乾淨的布緊緊地捆好,再將她的衣衫穿好。餵了一粒離開護國寺前小和尚給他的丹藥,那是師傅給他的避毒丹也不知道又沒有用。
此時的雲熙早已大汗淋漓,連抬手的力氣都沒有了,拔箭的時候那種撕心裂肺的疼痛,雲熙險些昏厥過去,她的身體僵硬,咬緊了嘴裏的布,緊握的拳頭都因用力過度而失了血色。可是她硬是忍住了沒喊出聲,疼,太特麼疼了。從來沒這麼疼過。
可是她忍住了,因為她看見司北雁回握箭的手在顫抖,她不能再給他壓力,只能拼命忍着。看着眼前堅強的讓他心疼的小女人,司北雁回的心翻滾着,如刀割般。
輕輕將她抱在懷裏,揉揉她的秀髮,安慰道:暗衛很快就會尋來的,你放心,我不會讓你有事的,你說你怎那麼傻,衝上來做什麼。你那麼嬌弱,怎麼比的上我這個大男人。
司北雁回的聲音沙啞,帶着一種無法隱藏的擔憂,那一刻他覺得自己的心跳都停止了,看着她中箭倒下,覺得整個世界都崩塌了,腦袋一片空白,那一瞬間他似乎覺得只要眼前的女子能夠好好的,一切都不再重要。
我還沒來得及去想,我的本能就已經支配我了,看着那支箭過來,我幾乎下意識的就推開你,來不及思考。雲熙的聲音已經輕的如同羽毛。
是啊!是啊!就是本能,一個人在危險之時做出的下意識的動作不就是本能嗎?雲熙的本能告訴她要救自己,司北雁回抱緊了她,好像怕他從自己懷裏消失了一般。
我知道,都是為了我,下次不許這樣了,有危險自己先跑知道嗎?司北雁回不是責怪雲熙,是在埋怨自己。
我永遠都不會丟下你,就是死我也要和你死在一起。雲熙笑着對司北雁回說,聲音柔弱卻帶着堅定。
好,好,我都知道了,在一起,不分開。好了你累了,休息一會,等你醒了暗衛就來了好不好。司北雁回的聲音讓雲熙忘記了害怕。早已筋疲力盡的她,意識漸漸趨於黑暗,沉沉睡去。
天色漸漸暗了,山洞裏燃起了篝火,司北雁回和流雲浮影簡單的處理了一下自己的傷口,浮影便去打探消息順帶打點獵物,一整天的廝殺混戰,力氣都用盡了,應該補充點能量。
因為外面尋找他們的不僅僅是援兵,也可能是殺手,他們必須有力氣抵擋到援兵到來的時候,才能活下來。今天要不是太子妃,怕是太子就沒命了,一箭穿心,那種後果他們承受不起。
雲熙一直睡得很沉,直到浮影打探消息,帶了獵物回來都沒清醒。三個人分時了一隻野兔,肚子裏有了食物,似乎好過一些,身上的傷也沒那麼難熬了。雲熙一直昏睡着,人不是很清醒。
司北雁回偶爾給她餵些水,她迷糊的喝了人又繼續睡。始終昏昏沉沉的。直至第二天清晨,沒等來援兵卻等來了追兵。太子殿下在五里以外發現殺手的蹤跡,不久便可能找過來,我們必須轉移了。流雲的神情凝重。語氣里也透着一絲擔憂。
知道了,我們現在不能與他們迎面相遇,只能避其鋒芒。等待救援,熙兒如今昏迷不醒,我們不能坐以待斃。
司北雁回抱着雲熙出了山洞,和流雲浮影朝着更深的地方前進,也許穿過這片深谷他們就能繞過被堵住的地方,找到出口逃出去。不然越來越往裏,他們生存的機會更渺茫。
臨走前司北雁回下令燒了山洞,掩蓋他們的蹤跡。山風吹過,連同他們行走的痕跡的消散的無影無蹤,這漫無邊際的深山裏,想要找尋一個人的蹤跡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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