庶女的生存法則 156狗窩呆着才舒服,還有人不安份

    李驍反握着如情的手,對路淑妃道:「皇嫂此言差矣。娶到如情,是臣的福氣,亦是臣一生的幸事。」他望着皇后,聲音鏗鏘,「皇嫂母儀天下,風華不凡,區區尋常似我輩也只能仰望的份。我輩羨慕都來不及了,皇嫂反倒羨幕起我家如情來了,豈不折煞內人?」

    皇后望了李驍一眼,笑道:「靖王倒是個護妻的,靖王妃,有如此維護你的夫君,還說沒福氣麼?」

    如情也感激李驍為她說話,靦腆着臉,聲音訥訥地道:「皇后娘娘廖贊,誠如王爺所說,您乃中宮之首,母儀天下,端莊華貴,臣妾再如何的福氣,與皇后比起,那卻是不值一提了。」

    皇后微笑道:「靖王妃這嘴巴呀,還恁甜。」

    路淑妃嬌笑一聲,附和道:「是呀,靖王妃人生得乾淨,嘴兒又會說,也難怪靖王要捧在手心。」

    李驍哈哈一笑,「皇嫂就使勁地笑話臣吧,反正臣臉皮厚,不怕被取笑。倒是皇嫂,皇兄不也把你捧在手心麼?」

    皇后面色一僵,路淑妃卻笑得春風得意,深深望了李驍一眼,掩唇嗔道:「靖王就愛渾說,連嫂子的玩笑也敢開,該打。」然後與如情道:「靖王妃回去可得好好調教調教。」

    一時間眾人哈哈大笑起來,

    如情紅着臉,喏喏地道:「淑妃太抬舉臣妾了,臣妾哪有那個膽子。」

    路淑妃笑得東倒西歪,指着如情笑道:「喲,還害羞呢?」

    眾人又跟着笑了起來,太后望了如情一眼,笑斥路淑妃道:「好了啦,靖王妃一向靦腆害羞,你也一個勁的打趣她,也不怕靖王惱你。」

    路淑妃嗔道:「姑母如今有了靖王妃都不疼我了。」

    「你這猴兒,也不害躁,連這個飛醋都要吃。」

    這時候外頭進來一個太監,「凜太后,寧靜大長公主,及駙馬,慶安公主到。清惠郡王,及清惠郡王妃到。」

    太后笑道:「寧靜和清惠郡王也來了,讓他們進來吧。」

    一身紫金雙色遍繡五福雲紋對襟褙子領口繡灰鼠皮毛的寧靜大長公主昂首而入,隨後是駙馬寧國公爺,及兒媳婦慶安公主。緊接着的一對面生的年輕夫婦,大概這便是清惠郡王及王妃吧。

    如情想着如真那天的話,忍不住多瞧了清惠郡王妃,只見此人一身耀眼的亮紫緞邊深絳紅色遍繡雉雞交領褙子領口袖口皆飾雪白貂毛,額頭戴着貂毛大抹額,中間鑲嵌一顆碩大的紅寶石,閃耀生輝,襯得一張玉臉吹彈可破,肌膚似雪。不愧為路淑妃的親妹,這清惠郡王妃生得面若桃花,一雙柳眉斜飛入髻,和路淑妃一樣微微上挑的單鳳眼儘是無窮的嫵媚,她擰着一方淡粉色巾帕,踩着三寸高的弓頭鞋,三步並作兩步就來到前排,與寧靜公主等人並駕齊驅,沖太后福了身子,聲音清脆,甚至蓋過了寧靜公主的聲音。

    「瑩兒給姑母請安。」脆爽的聲音請過安後,便自然而然地來到太后跟前,聲音嬌嗔,「姑母,這馬上就快過年了,外頭都下了好大的雪,姑母何不去摘星台賞賞雪景?」

    太后板着臉輕斥:「沒個規矩,皇后還有諸位親王長輩妯娌都在,也不向大家請安。」

    路氏微嘟着雙唇,沖皇后漫不經心地福了身子,「給皇后請安。」

    皇后雙手虛扶,「清惠郡王妃不必多禮……」話還沒說完,路氏已轉身朝路淑妃施禮,「姐姐,近來可好?」

    路淑妃撫摸着袖子上精緻的刺繡笑道:「托妹妹的福,一切償佳。」

    路氏又與其他嬪妃草草施了禮,「給諸位娘娘請安,給王叔王兄請安,給嬸子們請安……」面對李驍與如情時,她眸光微冷,很快又甜甜地朝如情施了禮,「給驍嫂子請安。」

    如情身形未動,只上半身微微伏了身子,「弟妹多禮了。」

    請過安後,路氏又笑嘻嘻地坐到太后下首處的小杌子上,腦袋枕在太后的膝下,沖太后笑得甜美,「姑母,也才半個月不見,您老人家似乎又長年輕了。」

    太后呵呵一笑,戳了她的額頭,嗔道:「貧嘴,哀家都老了,哪及得上你如花的年紀。」

    「人家說的是實話嘛,姑母真的長年輕了呀。姐姐,您來說說,我說的可是實話?」

    路淑妃笑道:「妹妹這嘴兒還恁甜。不過,姑母確是不顯老,看着就如同三十許麗人。」

    慶安公主見着李驍如情,有片刻的心虛,不敢瞧他們,見路氏坐到太后膝下,有些不悅,又嬌嗔擠到太后身邊去,親密地攬着太后的肩,撒嬌道:「母后,倩兒好久沒見您了,母后有沒有想我?」

    太后照例戳了她的額頭,嗔道:「都嫁作人婦了,還像個小孩子似的。我說寧靜,你也不好好管教管教你這個兒媳婦。」

    寧靜無耐道:「沒法子呀,這個媳婦有太后肇天罩着,我也拿她沒辦法的。」

    太后側頭道:「可休要仗着哀家對你疼愛在寧國公府胡作非為,你已是為人媳婦,自當盡到做媳婦的責任。明白嗎?」

    慶安公主面色不大好看,不過卻勉強道,「母后教誨,倩兒定當牢記於心。」

    太后點頭,輕拍她的手,輕斥:「好了,回自己的位置坐着,別像個猴兒似的貼着哀家。」

    對上路氏的訕笑,慶安面色難看,卻只能強行起身,忿忿坐到寧靜公主的身邊。而路氏則親密地把頭靠在太后膝上,道:「姑母,慶安妹妹好像瘦了些呀。」

    眾人目光又瞟向慶安,如情也早就瞧到了,慶安生的還是像鳳姨娘的,但又比鳳姨娘精緻三分,資色妍麗,艷光四射,是個天生尤物型的女人。今日穿着一襲華貴的明黃色蹙金繡大紅真絲鸞織錦賞,周身遍鑲珊瑚米珠花瓣與單粒碧璽花瓣,梳着朝天如意髻,簪着五鳳朝陽的紫金展翅飛鳳掛珠大釵,鬢邊壓着朵飛鳳在天點翟鬢花,耳上綴着流蘇赤金耳環,拇指大的紅寶石明晃晃的直刺人雙眼。

    而慶安一身華貴隆重的裝束卻越發襯得臉兒的黯淡,就算化了濃妝,仍然可以看到瘦削的雙頰,及無神的大眼流露出來的黯淡與隱忍。

    大概也有小半年沒有見着慶安了,如情想着此人的陰毒,巴不得她日子越過越悽慘。

    雖大家面上都在關心慶安,要她保重身子云雲,皇后及各宮妃王妃們也跟着關心了兩句着,如情雖也表達了兩句,但心裏卻無比厭惡。

    路氏也不知與慶安有何梁子,人人都在擔心慶安的身子,偏此人卻不懷好意地瞅着慶安道:「聽聞妹妹給駙馬納了兩位小妾,不知她們可還安份?」

    慶安眉毛冷厲地高高上揚,傲然道:「有勞顏嫂子關心。區區兩個妾室,又能成什麼氣候?倒是顏堂哥屋子裏的妾室,妹妹可好奇死了,據聞是怡紅院的頭牌花魁,可得顏堂兄的喜愛,不知這消息是不是真的?」

    路氏皮笑肉不笑地道:「是有這麼個人,可惜呀,卻是個沒福氣的,上個月月底居然好端端的落水死了。」


    慶安故作訝異,「唉呀,清惠郡王府是不是不吉利呀,還是風水有問題,怎麼接二連三出現妾室蹊蹺死亡的?」

    路氏冷下臉來,「妹妹這張嘴呀,還真淘氣。無憑無據的事,也說得有鼻子有眼的。」

    路淑妃也跟着笑道:「慶安妹妹就這個性子,你也當真了。」然後望向皇后,笑道:「宮裏頭也經常有嬪妃落水呀,好端端的死於非命的,甚至連皇子們都無法存活,按慶安妹妹的意思,似乎連皇宮的風水都有問題了。」

    這涉及到後宮嬪妃慘烈爭鬥,在場所有王妃哪裏敢接口。

    皇后同樣面無表情,目光盯着路淑妃,端莊一笑,「宮裏確有死於非命的嬪妃,至於是如何死的,相信淑妃比本宮更清楚才對吧。淑妃這張嘴兒呀,也夠淘氣的。」

    太后瞥她一眼,「你是中宮之首,淑妃有何不妥的,自當提點。」

    皇后受寵若驚,面上閃過欣喜與驚疑,喏喏道:「母后教訓得是,臣妾定謹記於心。」

    路淑妃卻面色不大好看,嬌嗔道:「姑母,自從上一回受姑母訓誡,臣妾可再也沒有出過任何差錯了,怎麼姑母還捏着以前的事揪臣妾的尾巴,臣妾不依啦。」

    太后無耐地笑道,「你這猴兒,仗着是我對你的疼愛越發無法無天了。該打該打。」然後轉頭與皇后道,「淑妃年紀輕,未免氣盛了些,你一向穩重,自當多加勸勉。可別由着她的性子胡鬧。在場諸位都是天家的媳婦,私底下也別把尊卑分得太清,那樣豈不傷大家的和睦?」

    如情略有驚訝,飛快地望了路淑妃,後者神色一僵,不滿地憋了太后一眼,然後不悅地別過臉去,頭上的赤金點綴金步搖垂下的流蘇急劇搖晃着。

    皇后越發摸不清太后的心思,只得恭敬地應了,並還替路淑妃說了好話,稱她自從協理後宮以後,雖略顯激進了些,卻勇毅果決,後宮被打理得井井有條,也算是大功一件。

    太后聲音微揚,嗡聲嗡氣地道:「激進?皇后也覺得淑妃行事激進了些?那為何不加勸導?」

    皇后面色一僵,連忙伏下身子來,「母后息怒,是臣妾無能,淑妃妹妹總歸年紀輕,未免氣盛了些,只要再多加閱練,定能事事周全。」

    皇后乃中宮之主,她都伏下身子來,其他嬪妃、親王,及王妃也跟着跪下來,口中稱喏「太后息怒。」

    路淑妃面色青白交錯,她死死咬着唇,雙膝跪了下來,深伏於地,額頭緊緊貼着地面,「太后請息怒,臣妾謹尊皇后教誨。」

    因為今日穿得隆重,如情頭上戴了足足有兩三斤重的首飾,這一磕頭,頭上的翟鸌點翠金步搖都快差點脫落,忙不矢地拿手來壓住。

    在無人注意的時候,偷偷揪了李驍一把,李驍會意,沖太后笑道:「太后,時辰不早了,臣還要向太皇太后她老人家請安,就先走一步。」

    太后含頷,「你是個孝順的孩子,去吧,記得把你媳婦也一併帶走。」她環視周圍繞女着,半開玩笑地道:「你媳婦年輕面淺,哀家還真怕你一離開,你媳婦就被這群女人給生吞活剝了。」

    李驍哈哈一笑,有模有樣地道:「生我者,父母矣,知我者,太后矣。太后還真的說到臣的心坎里了。」

    如情臉紅似血,一如以往的羞窘交加。

    李驍的話引來一陣轟然大笑,紛紛掩唇鳴輕啐他,太后呵呵地笑着,指着他對其他人道:「大夥瞧瞧,小夫妻多恩愛呀,可真羨煞老婆子我了。」

    其他王妃也又羨又妒地望着被李驍護着出去的如情,紛紛表示羨慕。

    ……離了慈寧宮後,如情連忙揉着快僵掉的面頰,感嘆,「與你們這些天家人物打交道,真要短壽十年。」

    李驍無耐一笑,哄道:「知道你就不耐這些交際,不過每年也不過就這麼幾天,忍忍就過去了。」

    如情點頭,享受了王妃的高規矩待遇,就得付出同等高的代價,很公平,也不能怨李驍。

    太皇太后年紀大了,再加上天氣冷,越發不愛走動,李驍夫婦進入未央宮,便見太皇太后正斜躺在炕上半瞌着眼,聽宮女替她讀書。

    瞧到李驍後,面色浮現喜色,「驍兒來了?快過來,讓皇祖母瞧瞧。」

    雖然在太皇太后跟前立了好一會的規矩,但如情還是挺有收穫的,首先,太皇太后已知曉慶安的所作所為,並且非常震怒,所以下了必殺鐧,迫使慶安再也分不得神在兄嫂那使壞。其次,如情的乖巧溫厚使得太皇太后漸漸不再把納側妃的事兒掛在嘴邊,反而還囑咐李驍要對如情好一些。

    最後,也是重中之重,太皇太后還與如情交代了些事,「……哀家年紀大了,也沒幾年可活了。哀家最放心不下的便是你和驍兒,皇上已有意削番,估計首當其衝的便是以驍兒為首的權貴親王,所以你們夫婦倆可得仔細點兒,千萬別被捉到了把柄。不過你們也別太擔憂,驍兒如今都卸了差事,為人也越發謹慎,相信皇上會念及舊情善待你們。我最擔心的是我去了後,路淑妃會任意妄為。這女人仗着是太后的堂侄女,領懾後宮,心狠手辣,皇帝都三十有二,膝下卻只得兩個皇子,也不知是皇后在搞鬼還是她在搞鬼,不過這二人靛里都不會是乾淨的。你們日後可得提坊點,千萬不要與她們打交道,也不要輕易得罪了她們。」說到這兒,太皇太后冷冷一笑,一向慈愛的渾濁的眸子裏陡然迸射出殺氣,「不過有哀家在,也不會讓她好過的。」

    ……

    從宮裏回來後,如情遠遠望着靖王府在黑霧中的匾額,心下陡然鬆了口氣,皇宮雖豪華,但無法成為她的主菜,還是自己的狗窩呆着舒服呀。

    馬車直接從二門裏駛了進去,回到狗窩的如情舒服回到隆仙居,一溜煙鑽到炕上,神氣十足地對丫頭揚聲道:「望哥兒呢?去,把他抱過來,讓我玩玩。」然後又吩咐底下人給她端熱粥,點心及瓜果。

    李驍也換上輕便的深紫色鎦邊外袍,埃着她一道坐了下來,刮她的鼻子,笑罵:「你豬呀,宮裏頭那麼多山珍海味你不吃。」偏要跑回來吃自己的,真是敗家子。

    如情嚷道:「只光應付着那些刀光劍影的,哪還顧得上吃?」吃着熱乎乎的紅稻粥,舒服地嘆口氣,還是自己的狗窩好呀。

    ……

    想着再過十來日,又要進宮去陪笑陪吃陪聊,如情的心情便一直好不起來。所幸王府各莊子裏也陸續送來各色年貨,暫且把她的注意力引開。這些飛禽走獸,各色米糧,馬車足足拉了上百輛。為怕這些管事奴大欺主,如情不但要查賬目,還要派人去各莊子裏巡視,及讓人考核底下人的全年「業績」,再論功行賞,忙得團團轉,而身邊管事丫頭更是忙得腳不點地,以至於沒時間去盯梢品荷等人,這不,就在眾人忙得腳不點地時,事情就給發生了。

    如情忙裏偷閒喝了口雞肉粥,邊喝邊冷聲問:「你是說,這人又與玉姨娘攪在一起了?」

    周媽媽點頭,「可不是,雖然隆仙居上下都忙成一片,但也時常瞧到品荷往玉姨娘的院子裏跑,常常一呆就是大半天。再出來的時候,腰包里都鼓鼓的。」

    如情靜了一會,又道:「那這丫頭平時候可有什麼異樣的舉動?」

    「如何沒有?成天穿的花里花哨的,又是描眉又是畫妝的,成日裏在王爺跟前轉。」

    與如情的忙碌相比,李驍倒清閒許多,不是教盟哥兒練練拳腳,便抱着望哥兒逗弄,偶爾在外書房消磨時光,這品荷便有了大好機會,三五不時在李驍跟前顯晃。

    「王爺可有注意到她?」其實如情最關心的還是這個。

    ------題外話------

    要到結尾了,瓶頸這傢伙又來煩我,氣人,今天降溫,姑娘我冷得膝蓋痛。頸椎也冷的痛,碼字多辛苦呀,一群壞人還不放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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