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凡與衍天錄 第三十三章動我兄弟者,死!

    夜，九點二十八，廢廠外圍。

    靜悄悄的夜，孕育着無數幻想，還有無數思念。

    徐凡靜靜地躺在草堆里，回憶着兒時、初中的每一個片段，每一個小夥伴，每一次歡樂的經歷，谷波濤、黨飛揚、苗樂、李浩，一個個兄弟，曾宣誓着自己的夢想，並保證會為其戰鬥到底，沒有人，沒有事可以打敗。然而時間的侵蝕，讓曾經夢都支離破碎，而谷波濤更是永遠的離開了他們。

    那天上的星星，那一刻會是谷波濤的呢？是哪最亮的一顆嗎？徐凡心裏想着。

    「嗯？」李浩忽然哼了一聲，從草地上坐了起來，他揉了揉眼睛，似乎在確定什麼。

    「怎麼了？」黨飛揚被他驚醒，疑惑的問。

    「我——我好像看到濤子了！」李浩語出驚人。

    嘩嘩嘩，一群人都站了起來，氣氛忽然緊張了起來，就因為李浩的話。

    「我也看到了，在那！」惠奔指着一處雜草。

    眾人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果然看到一個黑影一閃而逝。

    「追上去看看！」徐凡噌的一下抽出破邪刀，第一個沖了出去，其他人一看，都拿起東西跟了上去。

    吉龍跟在惠奔身後，衝着惠奔說：「趙二波怎麼樣了？」

    「沒動！」惠奔喊道。

    吉龍心裏一驚，不祥的預感瀰漫心頭。

    徐凡死死盯住距他不過十幾米的那道黑影，一口氣都不松，爆發出全身的力量跟住。忽的，那黑影一個閃身，竄進身旁的一堵牆，竟然穿牆而過。怎麼辦？徐凡一時沒了主意，這是李浩正好從徐凡身後追來。

    「耗子，上牆！」徐凡遠遠地對着他喊。

    李浩一個箭步踩在徐凡早已支好的雙手上，雙手一用力就站在了牆上，徐凡把刀扔了上去，李浩把刀放在牆上，把徐凡一把拉了上去。兩人配合的十分默契。

    來不及等其他人，徐凡和李浩先從牆上跳了下去。惠奔、吉龍和黨飛揚則是遠遠的看到徐凡二人的舉動，在黨飛揚的帶領下從另一邊繞路過去了。

    徐凡和李浩站定，人手一把刀，李浩的是提前借的惠奔的刀。而牆下早已不見了那黑影的蹤跡。

    「那玩意呢？是濤子嗎？」李浩警惕的看了看四周，向徐凡問，他對這些東西完全不了解。

    徐凡帶頭向這倆人面前的一個倉庫走去，嘴裏回應着李浩：「我就見過一次，而且沒有打過，其實我和你一樣，一抹兩眼黑。但是，我知道怎麼對付他。」他忽然想起了什麼，摸了摸身上，「糟了，我沒帶噴漆。」

    李浩知道徐凡說的是什麼，但是他還是有些不能相信。

    「那玩意畫的東西可以困鬼？」

    「什麼畫的到不重要，重要的是畫的是什麼。」徐凡解釋。

    「哪裏！」李浩忽然說。

    「追！」徐凡衝出。

    「黨飛揚他們咋辦？」李浩跟在徐凡身後問。

    「來不及管他們了！」徐凡一個急轉彎，向着那黑影追去。

    李浩漸漸感覺身邊的景物里。出現了越來越多的熟悉的東西——那個牆角的鐵桶，那個路旁的大鐵架。

    「這是——這是濤子出事的那個倉庫！」李浩忽然失聲。

    「徐凡！」惠奔的聲音傳來。

    「小心！」吉龍的聲音響起。

    「啊！」

    「王八蛋！」

    「滾！」

    「你有本事來試試！」

    「砰！」

    「當！」

    一場出乎所有人意外的衝突隨着徐凡的到來，突然爆發。

    讓我們回到五分鐘前，徐凡和李浩還在追黑影的時候，惠奔一行人卻在谷波濤出事的那個倉庫前和趙二波相遇了——偶遇。

    惠奔、吉龍和黨飛揚正往徐凡那個方向急速的趕，就在惠奔在一個拐角處轉彎時，被一腿絆倒了，而腿的主人正是趙二波。趙二波老早就聽見了有人向這個方向跑來，就上演了這麼一出。但令趙二波沒想到的是，惠奔不是一個人。

    就在剛摔倒的時候，吉龍拎起背包一下甩了過去，黨飛揚則是在牆上蹬了一腳，來了個緊急變向，一把將摔倒在地的惠奔抱了起來。而吉龍的背包正好阻擋了趙二波一下。於是在這狹小的倉房縫隙中，四人相遇了。

    趙二波一步一步的從牆縫裏退出去，惠奔三人怎亦步亦趨。

    四人出了縫隙，趙二波也沒有跑，而是看着三人。眼神有些疑惑，似乎是詫異怎麼不是徐凡而是一個他沒有見過的人。

    吉龍則是眼神一凝，注意到了趙二波的一身裝扮。黑色緊身衣，黑色背包，使得他在這夜色中似乎隨時可以消失一般。他的背上還背着一把大弓，樣子看不太清，但可以看出趙二波似乎很是習慣。

    「徐凡哪呢？」趙二波開口問。

    黨飛揚一愣，原來幾人認識。

    「你來幹什麼！」惠奔開口。

    吉龍拉了惠奔一下，示意他來交涉。

    「我來幹什麼？我想你們已經猜了個大概了吧，是吧吉龍？」趙二波笑着說，只是聲音有些乾澀。

    「嗯哼。」吉龍不置可否。

    正在吉龍準備問幾個問題是，幾人同時聽見了從左側廠區路上傳來的腳步聲。於是各自隱蔽。

    忽的，惠奔看到一道反光，立刻確定是徐凡來了，只有他的刀在這月色下才有反光。而在徐凡的正前方，就是那道眾人所追逐的黑影。

    「徐凡！」惠奔喊道，他想提醒徐凡，卻看到趙二波搭弓拉箭，嗡的一聲，箭離弦而出。

    就在這時，吉龍的提醒到了：「小心！」

    徐凡正在疾行，聽到吉龍的示警，正想挪身，卻見身前的黑影忽然擋在他身前。

    「啊！」

    徐凡愣了，這分明是谷波濤的聲音，他盼了好久卻以為再也聽不到的聲音！

    「王八蛋！」徐凡反應過來，大罵一聲，看到了舉着弓的趙二波，一腳飛踹。

    「滾！」趙二波大罵，眼看再來一箭，就要射殺那隻害人的鬼魂了，卻不曾想徐凡也對他衝來，趙二波沒有發覺他剛才的箭差點要了徐凡的命。

    徐凡一個墊步，一肘橫掃，直奔趙二波面門，再也顧不得那個黑影是不是谷波濤了。

    趙二波一個格擋擋開徐凡：「有本事你來試試！」就要衝上去，卻突然感到一陣惡風從身後襲來，他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李浩一腳踹翻在地，惠奔衝上去一把按住趙二波的雙手，隨後趁着趙二波腦子發蒙之際，將他捆了起來。

    就在眾人鬆了一口氣的時候，一陣好似野獸的嘶吼聲從幾人身後響起。眾人回頭，只見一個黑色人影跪在地上，雙手抱着頭，死命的捶打腦袋。

    「凡子——凡，啊！凡子，快幫我！」那黑影似乎在努力克制着什麼。

    「惠奔！吉龍！困邪！」徐凡一把搶過惠奔的百寶袋，掏出三瓶噴漆，甩給二人一人一瓶，三人開始了第一次合作畫困邪陣。

    十幾秒後，一個紅色的圓圈圖案在倉庫前生成了，紅圈中間，跪着一道黑色人影。

    忽的，那人影臉部一陣模糊，谷波濤的樣子浮現在幾人眼中。

    「我身體裏——啊——」伴着一到痛苦的叫聲，谷波濤似乎想對幾人說什麼，「我的身體裏！」

    徐凡腦海中靈光一閃，「苦海無涯，回頭是岸！」一刀對着黑影砍了下去。

    那黑影忽然一個躍起，躲過了徐凡的刀。

    吉龍和惠奔一看。同聲誦到：「上天度人，嚴攝北酆，神公受命，普掃不祥，八威吐毒，猛馬四張，天丁前驅，大帥仗旛，擲火萬里，流鈴八沖。。。。。。」

    那黑影一陣痛苦，身上冒出一股子黑氣，似乎不能行動，徐凡趁機一刀橫砍，泛着淡黃色光芒的刀身從那黑影體中帶出另一個不斷變幻的黑影。

    「滋滋滋」

    伴隨着一陣火烤聲，那黑影化為一股飛灰，被風吹散了，原地只留下一道略顯虛幻的身影。

    「濤子！」李浩一看到影子就驚訝的喊出，黨飛揚眼裏也閃過驚喜的光芒，徐凡卻沒有說話，他很清楚過波濤的處境。

    谷波濤看起來似乎有片刻的茫然，但很快又恢復了清醒。他看了看自己的身體，又看了看眼前的幾人，苦笑了一下，似乎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死了。」徐凡首先開口。

    「哦，那我現在是鬼了？」谷波濤似乎沒有傷感。

    「濤子，都是我害了你呀！」李浩跪倒在谷波濤身前，想用手抓住他，但卻一穿而過，不禁悲從心來，放聲大哭。

    黨飛揚也跪在谷波濤身前，看着他的樣子，眼裏有說不出的傷感。

    吉龍和惠奔很識趣的遠離了幾人，開始收拾地上散落的物品。

    徐凡走上前去，坐在谷波濤身前，看着他，似乎要把他的樣子刻在腦子裏。

    「哭什麼，死了就死了，你們替我活就好。」谷波濤似乎完全不傷悲，大概是鬼魂感覺不到人的情感吧，但是他的臉上卻掛有笑容。

    徐凡看着谷波濤，不知該說什麼。

    「哦，我是被你殺的那個黑影害了的，那玩意似乎能給人帶來不可控制得**，使人變得貪婪。呵呵，我可沒那麼傻。」谷波濤看着他那漸漸消失的腳，笑呵呵地說。

    「樂樂不在啊，好可惜。」他感嘆。

    幾人不語，似乎想把這最後的時間留給她。

    「我想吃雪糕，我想吃好吃的，我想泡妹子啊。」他無不可惜的說。

    徐凡越發覺得傷心，大好的少年，就這樣死去了，太不值當了。

    「徐凡，我時間不多了，我知道你們是幹什麼的，我在做鬼的這段時間聽了些東西，你們以後要小心。」隨着谷波濤的話，他的身體消失的越快了。

    「我的兄弟們，好好活着，來世，我們在做兄弟！」

    這是谷波濤留給幾人的最後一句話。

    最後，他化作光雨消失在了群星中，只留一世的悲傷，和三個悲痛的兄弟。

    李浩伸着手，似乎想要抓住那片刻的時光，最後，只得徒勞的收回雙臂。

    「我徐凡發誓，從今天起，凡危害人間之神精鬼怪，我皆殺之！凡動我兄弟者，我皆殺之！凡害我至親者，我皆殺之！」

    荒涼的廢廠迴蕩着少年那蘊滿殺意的聲音。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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