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秉章案醞釀酵的期間,小老婆傅善祥給吳越生出了第二個女兒,雖然明知道買辦爺爺肯定會大失所望,吳越還是派人把消息帶回了上海。 結果到了滿清朝廷開始查辦駱秉章案時,吳老買辦也給吳越送來了老吳家的最高指示——繼續生,多納幾房小妾一起生,直到生出兒子來為止!
男人嘛,多納幾房漂亮小妾這樣的好事,吳越倒是絕不會拒絕,然而生兒子的事吳越卻沒怎麼放在心上,一是吳越還年輕,正妻楊玉茹和寵妾馮婉貞更年輕,將來有的是機會和時間生兒子。二是目前的形勢也容不得吳越過於沉溺男女之事,只能是把主要精力集中在準備起兵、應對即將爆的第二次鴉片戰爭這些方面。
還有太平軍也仍然讓吳越不敢掉以輕心,九江戰場隔湖對峙的有利局面倒是打出來了,但是太平軍的水師主力仍然屯駐於湖口、彭澤一帶,仍然還對湖北邊境形成巨大壓力。同時太平軍6師也在不斷南侵,已經拿下了繞州、安仁和撫州等地,再度進逼南昌,驚慌失措的文俊幾次要求楊文定率軍南下助戰,雖每一次都被楊文定藉口九江仍有危險拒絕,然而太平軍一旦真的再次攻打江西省城南昌,楊文定再不出兵救援南昌就沒辦法向滿清朝廷交代了。
吳越不想和太平軍再打,更不想為了救江西而白白消耗大量的人力物力和寶貴武器。對吳越來說,太平軍最好的選擇是攻取江西南部,以贛南為前進基地進攻湖南,替自己削弱楚勇和正在重建的湘軍。但很遺憾,吳越沒辦法指揮太平軍,太平軍目前也沒有任何準備這麼做的跡象。
「如果能再和楊秀清取得一次聯繫就好了。」
生出了這個念頭後,吳越稍微冒了些風險,叫容閎設法聯絡洪仁玕,讓一直與大冶鐵廠保持着秘密貿易往來的太平軍密使給洪仁玕帶話,希望洪仁玕能再來大冶做一次客。
不過吳越對此也沒抱多大希望,因為被封為國宗洪仁玕目前在滿清朝廷里也逐漸有了些名氣,已經是滿清朝廷重點注意的對象之一,日子過得越來越好的洪仁玕是否還會冒着被凌遲處死的危險來湖北與自己見面,吳越並沒有太大把握。
再接下來,最讓吳越開心的當然還是自己的奸計得逞,湘軍之母駱秉章終於還是被滿清朝廷趕出了湖南,被駱秉章一手撫養長大的楚勇和湘軍士氣大挫,太平軍進兵湖南前途一片光明。然而還是很可惜,綜合素質過低的楊秀清和太平軍能不能看到這一點,現這個天賜良機,吳越同樣不敢保證。
很巧,就在通過肅順的渠道確認駱秉章倒台的第二天,吳越就又收到了楊文定的來信,說是因為太平軍6師集結撫州,有北上南昌的跡象,文俊再一次要求楊文定出兵南下增援南昌,實領官職是江西九江道的楊文定被逼迫不過,只能是答應太平軍一旦北上南昌,自己就馬上出兵增援,藉以敷衍拖延。
吳越知道楊文定的壓力也很大,便也沒責怪楊文定把話說死,只能是一邊期盼奇蹟出現,能夠儘快與楊秀清取得聯絡,一邊讓楊文定做好派遣一支二線軍隊去敷衍文俊的兩手準備。結果剛在趙烈文寫好的書信上簽字用印時,門外卻突然有親兵來報,「稟撫台大人,候補同知曾國荃求見。」
「曾國荃?他不在武備學堂好好學習,跑來找我幹什麼?沉不住氣想出兵打仗了?」
吳越有些疑惑,可考慮曾國荃畢竟算自己的叔輩,吳越還是點了頭答應接見曾國荃。結果讓吳越十分意外的是,曾國荃不是一個人來,除了他以外,還帶來一個青年男子和一個妙齡少女,全都身着孝服,青年男子大約十七八歲的年紀,眉目俊秀氣質儒雅,少女則垂着頭看不清模樣。
「九叔,他們兩位是……?」吳越疑惑的問道。
「回吳撫台,他們是我兄長的長子曾紀澤,長女曾紀靜。」曾國荃如實回答,又向青年男子和那少女吩咐道:「紀澤,紀靜,還不快給吳撫台見禮?」
「草民曾紀澤,見過撫台大人。」
「民女曾紀靜,見過撫台大人。」
畢竟是名門出身,曾紀澤和曾紀靜全都是舉止端莊,彬彬有禮,即便多少有些緊張,行禮拜見間也絲毫不見慌亂。倒是一向不拘小節的吳越跳了起來,大聲嚷嚷道:「原來是我的師弟和師妹!師弟,師妹,快請起,快請起,在我這裏用不着那麼多規矩。」
說着,吳越還親自攙起了曾紀澤,又順手去攙曾國藩的大女兒曾紀靜,卻先摸到了一雙柔嫩白皙的小手,繼而又看到了一張儘是羞紅的俏麗面孔,然後吳越的心臟還很不爭氣的猛烈跳動了一下,暗道:「想不到老師的閨女長這麼漂亮,許配人家沒有?」
不能怪吳越好色無度,是老曾家的遺傳基因確實相當不錯,即便身着孝衣,頭戴素花,也難掩曾紀靜的動人容貌,相反還把曾紀靜的紅潤嘴唇和羞紅臉蛋襯托得更加誘人,讓吳越忍不住生出了這樣的念頭,「結婚太早了啊,曾老師啊,你怎麼就沒想過把你的女兒許配給你最傑出的學生呢?看你女兒的模樣,也就十六七歲的樣子,許配給我正合適啊?」
還是曾國荃的咳嗽聲提醒,沒讓吳越過於露出豬哥模樣,然後曾國荃還對曾紀靜說道:「大侄女,別在意,吳撫台時常和洋人打交道,習慣了洋人的禮節,不是故意的。」
白嫩雙手不小心被吳越握髒的曾紀靜羞澀點頭,不吭一聲,吳越也這才想起按照這個時代的規矩,自己那怕是摸摸師妹的手都有可能把她逼得投河自殺,便也有些尷尬,搔頭笑道:「師妹恕罪,我的確是和洋人打交道過多,弄混了大清和洋人的禮節。坐,快都請坐。」
還是在眾人都落座之後,吳越才想起向曾國荃問起他們的來意,曾國荃答道:「是這樣的,紀澤和紀靜聽說九江已經光復,就打算到鄱陽湖去遙祭兄長,路過漢口時去探望我,我就把他們帶到了這裏來,一是想讓他們拜見和認識你,二是想請賢侄你幫幫忙,給九江那邊去道書信,如果有可能的話,請九江那邊的官軍派條船,送紀澤他們到兄長殉國的灰山祭拜。」
「小事一樁,我馬上叫人寫信。」吳越一口答應,又說道:「到灰山祭拜也肯定問題不大,那裏現在已經沒打仗了,我叫王孚和鮑他們儘量爭取把師弟你們送到灰山去祭拜一次。」
曾國荃和曾紀澤大喜,趕緊向吳越道謝,曾紀靜也離席拜謝,但沒有說出聲音,白嫩臉龐上還依稀有兩團紅暈,顯然還在害羞剛才被吳越輕薄的事。吳越看得心癢之餘,又突然想起了一件大事,便一拍大腿懊惱道:「糟了,這麼大的事,我怎麼給忘了?」
曾紀靜驚訝抬頭來看吳越時,曾國荃也疑惑問起吳越忘記何事,吳越答道:「恩師遺體的事,細作探報,恩師殉國之後,長毛把他的遺體收殮入棺,運到湖口可能是想送往江寧找洪楊逆請功。九江大戰時,被我們包圍的羅大綱自殺後,我們也把他的屍體給收殮入棺,我之前怎麼就沒想過聯絡長毛那邊,用羅大綱的屍換回恩師的遺體?」
飛快說罷,吳越還又在心裏埋怨了自己一句,暗道:「我真的是太糊塗了,想和楊秀清那邊取得聯繫,我完全可以用這個光明正大的辦法啊!」
吳越埋怨自己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曾國荃和曾紀澤等人卻已經都是大喜過望,趕緊懇求吳越依計行事,讓曾國藩的屍身能夠葬回祖墳,曾紀靜也再次向吳越下拜,聲音嬌嫩,「兄長,若真能換回父親遺體,小妹粉身碎骨,結草銜環,定當報答兄長的大恩大德。」
「師妹千萬別這麼說,你父親是我老師,討回他的遺體,也是我的份內之事。」
吳越假惺惺的謙虛,又馬上叫來一個師爺,讓他代筆給目前坐鎮湖口的韋俊去了一道書信,要求用羅大綱的屍體換回曾國藩的屍身,然後馬上派快船先行送回九江,讓楊文定那邊先和太平軍取得聯繫,徵求太平軍的意見。接着吳越才下令擺下宴席,款待曾國荃叔侄和自己的漂亮師妹。
到了席間,吳越自然少不得又問曾紀澤兄妹住在何處,得知曾紀澤兄妹是住在船上後,吳越當然馬上開口邀請曾紀澤兄妹住到自己家裏,曾紀澤兄妹推辭不過,也就只好接受了吳越的好意,答應就此留下。曾國荃則因為課業繁重,吃完飯就滾回了漢口繼續住集體宿舍。
吳越關愛師弟妹的虛偽面目只騙得過別人,騙不過跟隨他多年的親兵隊長吳大賽,才剛派人把曾紀澤兄妹送去後院住下,沒了其他外人的時候,吳大賽馬上就湊了上來,嬉皮笑臉的低聲問道:「孫少爺,要不要小的派人在曾姑娘茶水裏下點藥?」
「下藥幹什麼?」吳越一時沒反應過來。
「當然是幫孫少爺你成好事啊。」吳大賽笑嘻嘻的說道:「別人看不出來,小的能看不出來?孫少爺你看曾姑娘的眼神,和你當初在上海看到漂亮姑娘時的眼神毫無區別。」
「閉嘴!她是我師妹,又有重孝在身,我能對她做那事?都是巡撫衙門的中軍了,說話還這麼沒輕沒重!」
義正言辭的呵斥吳大賽的同時,吳越又忍不住在心裏嘀咕了一句,「師妹,如果真能迎回老師的遺體,結草銜環我不要,讓你粉身碎骨我更捨不得,陪我那個一晚上,我就心滿意足了。」
…………
來看看湖口這邊的情況,吳越要求換回曾國藩遺體書信被手打白旗的清軍信使送進湖口城後,親哥哥死在吳越手裏的韋俊倒是不想答應,奈何羅大綱甚得軍心,以林啟榮為的九江太平軍殘部將領全都懇求韋俊同意此事,迎回羅大綱的遺體隆重安葬。再加上太平軍水師將領有不少是羅大綱的舊部,都幫着林啟榮開口請求,眾意難違之下,韋俊只能是答應先請示楊秀清是否同意,也讓清軍方面耐心等候消息。
原本韋俊還以為楊秀清不太可能答應這樣的事,然而令韋俊萬分詫異的是,沒過幾天時間,楊秀清不但用加急快船送來了同意交換的命令,還點名道姓讓他的絕對心腹湖口監軍侯裕寬親自操辦此事,外人不得插手!——理由嘛,當然是避免出了名奸詐的吳越乘機又玩收買刺探之類的鬼花樣。
再接下來的事就好辦得多了,侯裕寬出面聯絡楊文定,要楊文定決定交換的時間和地點,早得吳越密信吩咐的楊文定卻沒有立即約定時間地點,只是先行質問侯裕寬的來歷身份,畫蛇添足般的詢問侯裕寬此舉是否徵得楊秀清的同意?
做為楊秀清的絕對心腹,侯裕寬當然對楊文定的畫蛇添足心領神會,立即回信說自己這麼做是得到過楊秀清的同意,還直接表明說自己就能夠代表楊秀清。楊文定見信大喜,這才隨意約定了一個時間和地點交換,又在回信中給侯裕寬附上了一份簡陋的江西地圖——地圖上,有一道從餘干到撫州、再到臨江和萬載的紅色線條。
除了紅色線條再無多餘一字,可是看到侯裕寬派快船送來的地圖後,楊秀清還是心領神會,知道吳越這是在做出承諾,承諾太平軍只要不越過這個邊界,湖北新軍就絕對不會出動,紅色線條以南的江西州府縣城太平軍想怎麼打怎麼打,吳越絕不理會。
本來就不想再和吳越繼續硬拼,這份地圖又把差不多三分之二的江西土地城池劃給了太平軍,楊秀清當然不會拒絕吳越的這個提議,馬上就給正在江西南部攻城掠地的賴桂英和石鎮吉下令,讓他們全力攻佔清軍力量薄弱的江西南部和西南部,不許貿然進攻清軍力量雄厚的江西西北部——還順手賴桂英和石鎮吉也附上了一道類似的地圖。
在暗劃邊界的大事面前,根本不關痛癢的曾國藩與羅大綱遺體交換一事自然提都不用提,九江清軍很輕鬆的就迎回了曾國藩的遺體。不過這事對吳越和楊秀清來說無足輕重,對於原本只希望能夠到曾國藩陣亡處祭拜的曾家兄妹來說,卻是難以置信的大事和好事,所以當吳越滿面笑容的告訴曾家兄妹說曾國藩的遺體已經順利迎回時,曾紀澤兄妹不但驚喜得放聲大哭,還一起向吳越雙膝跪下,痛哭道謝。
「師弟,師妹,你們快快請起,快快請起,用不着謝我,這是我的份內之事,我之前沒能想起迎回恩師的遺體,就已經很對不起你們了。快請起,快請起。」
連聲謙虛間,吳越又親自先後攙起了曾紀澤和曾紀靜,也習慣性的遺忘了這個時代的規矩是男女授受不親,不但又一次握住了曾紀靜的柔嫩小手,還用手帕為曾紀靜擦去眼淚,最後還是在吳大賽的咳嗽提醒下,吳越才猛然回過神來——可已經來不及了,魔爪已經放在曾紀靜的俏麗臉蛋上了。
吳大賽的咳嗽同樣提醒了激動難當的曾紀澤和曾紀靜,曾紀澤滿臉尷尬的低頭裝沒看見妹妹被調戲,曾紀靜則是粉臉通紅,回退一步垂頭間,曾紀靜還心跳加,忍不住想起了一件遙遠的往事,幾句被自己無意中聽到的父母交談……
「夫人,紀靜年紀不小了,該給她找一個婆家了,我最得意的門生中,有一個叫吳越的,天資過人,年齡也和紀靜相當,你看他如何?」
「吳越?莫非就是前段時間相公你說的那個帶兵北上勤王的學生?是他的話,當然可以考慮,九弟他們可是說過,你的學生中,就數他和忠源最有出息,家境也不錯。」
「家境豈止是不錯?大清最有錢的人家中,從第一開始往下數,他家絕對排名在前十之內!而且我這學生還有個好處,不抽大煙,不進青樓,又是三代單傳,真能和紀靜成好事,我們的女兒就只有享福……。」
回想到這些無意中被自己聽到的話,曾紀靜心跳益加之餘,又忍不住悄悄的看了一眼滿臉尷尬的吳越,暗道:「是你先成了親,所以爹娘後來才沒提這事。」
(「女兒,別被這個偽君子騙了,他這麼賣力迎回我的遺體,除了想和長毛暗中聯繫外,還對你沒安什麼好心!馬上離開他,離他越遠越好!」曾國藩的在天之靈怒吼。)
再怎麼怒吼,曾紀靜聽不到也沒用,因為曾國藩的遺體已經順利換回的緣故,曾家兄妹還接受了吳越的建議,決定在吳越家裏多住幾天,等九江那邊把曾國藩的棺木送到湖北省城再扶靈回鄉。結果看到曾紀靜含羞應諾的動人模樣,吳越還有些動搖,暗道:「要不,叫大賽真下點藥?送到嘴邊的肥肉,不吃太可惜了啊。」(未完待續。)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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