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若陽黑着臉過來,「彈了好一會了,歇一歇吧!娘又做了點心,讓叫你們過去吃!」
&明兒個再練。」姚若溪看天色不早,她還要去錦繡齋一趟,應聲收了琴,和於晉然起身出來。
看王玉花的點心做的梅花糕,現在也只有新安縣有梅花賣,姚若溪問姚若陽,「哥去新安縣了?咋沒接柳十一過來?」
他早上出的門,這丫頭竟然都沒有注意到。姚若陽默了下,「十一病了,說是養好再過來。」
&兄正好在這裏,讓他過來,也正好讓師兄給他看看。」姚若溪自己的醫術沒怎麼實踐過,跟於晉然從小浸淫在醫術中的那是不能比的。
&藥不太方便。我過了二月二就接他來,要是不好再看吧。」姚若陽撇了眼於晉然。
姚若溪點點頭,二月二也就兩三天的時間了。
很快,到了二月二,王玉花和姚滿屯早早起來就用草木灰在院子裏畫了不少圓圈,泡了風乾年饃饃做煎餅,如期的雷聲嗚隆隆的響起,下了一場小雨。次一天就陽光明媚,氣息芬芳。
姚若陽吃了早飯,又到柳家去接柳十一。
雖然於晉然是悄悄來的,不過他也回了祖宅,又沒刻意的封鎖消息瞞着,柳五老爺和柳五夫人都知道了,柳二夫人也打聽到了。
見姚若陽接了柳十一走,柳二夫人心裏直氣恨不已。
其實姚若陽想把柳五夫人也接過去讓於晉然幫着瞧一瞧,調養調養。可柳五夫人不願意,說是沒有剛定了親,還沒成親,未來岳母就住到對方家裏去的,只讓柳十一過去。
於晉然見了柳十一,沒有把脈就看出他是天生不足之症,等把了脈就更確定了。
&能治好嗎?」姚若溪知道天生不足只能養,治好的可能性不太大。但柳十一現在還小,並不太晚。
&好的可能怕是沒有。不過可以慢慢調養着,練了武功身體也能好很多。就是以後比別的人容易受風生病。」於晉然接過姚若溪開的食方看了下,「這樣調養倒是很好,還是按這個吃吧!人吃五穀雜糧難免會生病,但五穀雜糧也是最養人,強健人體魄的。」
唐媽媽是不認識於晉然,聽他這樣說,跟姚若溪之前說的一樣,就微微放了心。治好的可能雖然沒有,但能讓十一公子不說強健,健康起來,也能多活些年歲。不會像人家說的啥長不大,啥活不過三十歲的就好。
於晉然又開了一張方子,把姚若溪開的食方又捎帶變換了下,如今已經入春了,冬天吃的食方也要調動一下了。不過武功就由姚若陽去教了。他和姚若溪的武功都是畢溫良傳授給倆人,誰都不外傳的。
柳十一就住下來,每天跟着姚若陽和王祖生小四學武功,至於學問,他一直都有學,只要不拉下,可以先緩個一年兩年,先把身子練起來再說。
陳嘉悅也又過來,去年她雖然學了點皮毛,不過卻更加熱衷學武功了。要不是姚若陽跟柳絮定了親,她都要天天找姚若陽教給她了。見於晉然在這住着,臉色僵了僵。她這是來晚了,被人佔了地盤!?於晉然在這住着,那她還咋住啊!
沒有辦法,陳嘉悅就拉着小四,「你跟我到我家裏住一段日子吧!」雖然住到這裏方便她學武功。
&悅姐姐!我住到你家裏,咱還練得成嗎?」小四低聲問她。
陳嘉悅小臉苦了苦,「那他什麼時候走?」
小四搖搖頭,更是壓低了聲音,「我哥說他居心不良,過來搶我三姐的。」
陳嘉悅睜大了眼,瞭然的點點頭。她就說於家的公子竟然跑到這裏來,還住在若雲妹妹家裏不走了。想了想道,「那我去錦繡齋住吧!不過我一個人有點怕,你跟我一塊去住吧!」跟姚若陽學不成,她要拉着若雲妹妹一塊學的。
小四洞察的看了她一眼。
陳嘉悅笑嘻嘻的拉她。
小四就拾掇了下,陪着陳嘉悅住到了錦繡齋,早晚教她練武。
許氏看到陳嘉悅又過來,簡直眼紅的不行。姚若陽都勾搭了柳家的小姐定了親,這陳家的小姐還往這邊跑。而她兒子卻連個秀才家的小姐都娶不成!
不過這也怪不得別人,只能說許氏的名聲太響亮了。尤其年前到處散播姚若陽和柳絮流言被王玉花教訓事兒,直接被按着灌了碗屎尿,那也是傳的八里鎮都知道了的。這樣的婆婆,還有哪家閨女願意!?而且姚及第雖然比姚若陽小,可倆人同一年生的,只不過小上幾個月。卻還沒有考中功名。
許氏卻覺得都怨王玉花,要不是王玉花按着她打,她也不會被所有人嘲笑看不起,本來願意結親的人家也不理她了。所以天天都要在家裏把王玉花和姚若溪一家人都罵上幾十遍,否則她吃不香也睡不好似的。
這天又看陳嘉悅和小四有說有笑的回二房,眼珠子就轉了起來。這二房都能娶個大家的小姐,她兒子為啥不能?!還不就是會勾搭人,會討好人,又借着那散播出來的流言才順勢上人家裏不要臉的硬賴着定下了人家柳家的小姐!這陳家還管着青山書院,要是娶了這陳家的小姐,她兒子以後的前途也絕對一片光明了!
想到這,許氏急忙忙的就回家跟姚富貴商量,讓姚及第多去二房,跟陳嘉悅認識上。
姚富貴白了她一眼,「馬上就要春試了,你這個時候讓及第出去跟那陳家小姐玩,耽誤了科考咋辦!?」
&不會科考之後啊!現在先商量着!反正她們家都已經勾搭到手了一個,難不成還想把陳家的這個也勾搭了回來,一下娶倆!?」許氏不屑的哼了一聲。
&陳家小姐才幾歲?不說容易不容易的,等她長大及第都多大了!」姚富貴覺得不靠譜,要找還是找個年齡正當的娶進門來。
&是十三了嗎!等兩年也就能成親了!二房的還不是得等明年了才能娶進門!」許氏不滿的拉着臉。陳嘉悅的情況她都已經打聽了的。
姚富貴斜着眼看她,也在考慮這門親事兒。現在生意是不好做了,去年多加了姚翠芬和姚麗芬兩家,賣豆瓣醬的一下少掙了幾百兩銀子,還比往年都辛苦不少。現在姚文昌被革職了,也沒法去京都找好學堂好夫子了,兒子的前途也那麼光明了。都連着考了兩年,秀才的功名都還沒有考下來。要是和陳家接了親,那陳家管着青山書院,那教出來的都是各地學問頂尖的學子,那他兒子要做學問考功名還不是輕而易舉的事兒!?
&樣?這門親事絕對可以!」許氏看他也沉思起來,不禁有些得意道。
&們願意,也得人家也願意的。」姚富貴覺得陳家怕是看不上他們家,不願意結親。
&啥不願意的!二房的兒子都能娶柳家的小姐,咱們及第哪個地方差了!?那個陳嘉悅也沒長的多標緻漂亮,還嘻嘻哈哈瘋瘋癲癲的。」許氏沉着臉的哼了聲。扭着腰去找姚及第。
姚及第和姚成材,朱孝生都在四房,跟着姚文昌做考前特訓。姚翠芬的倆兒子,楊瑞琪和楊瑞泰也過來了,去年倆人沒有下場,今年要下場,正好姚文昌閒賦在家,也都過來聽姚文昌講下場的經驗技巧。
丁顯聰也準備下場試試,「要是今年考不中,我明年就不下場了,再好好下力學兩年再考。」
姚若陽點頭,讓他做好心理準備,「不過該努力的還是要努力的!」
丁顯聰應聲。
姚立看着丁顯聰特訓備考很是羨慕。
&明年也下場試試?」姚若溪看着就問他。
姚立愣了下,急忙擺手,「我不行的!我都還沒學會多少……」他太笨了,若溪姑姑天天教導,他都還學不好。
&今年明年多下些功夫,後年也就能下場了。」姚若溪點頭,姚立算是她一手教出來的,悟性不錯,也極為用功,再好好下兩年苦功,考下秀才功名應該也是可以的。
姚立眼神頓時亮了起來,壓着激動用力的點頭。若陽小叔下場之前都做了很多特訓,丁顯聰要下場,若溪姑姑也做了特訓的計劃給他。這麼說,若溪姑姑也要特訓他,讓他後年下場了!
回到家一說,姚壯實和劉氏夫妻也都很是高興,讓他一定要努力跟着姚若溪學。
&里的日子現在好過了不少,小翠和小巧也長大了,能幫些忙了,家裏的活計就不讓你干太多了,你好好用功!」姚壯實有些愧疚的看着拔高了不少的兒子。因為兒子是大的,家裏的活計也總是拉兒子一塊干,連去學堂都上不了。
&里的活兒我該干還是乾的!若溪姑姑說了,勞逸結合!多幹些活兒,也能體會更深刻些,慢慢的心境成長,悟性也會提升的!」姚立笑說着,繼續抱了柴火幫着幹活。
姚立奶奶咳嗽着叫了姚壯實,「讓狗兒去學堂吧!拖累家裏這麼久,我這身子就這樣了,不要再花錢給我買藥了。」
&你說傻話呢!狗兒還沒長大娶妻,你還沒有抱孫子呢!」姚壯實勸她,讓她不要多想。
姚立也過來勸說,「奶奶!你不用擔心,我也不想去學堂!顯聰都說了,學堂的夫子還沒若溪姑姑學問好。我也想一直跟着若溪姑姑學,以後考出功名為家裏爭氣,也為若溪姑姑爭氣。」
姚立奶奶只當他是哄勸自己的,暗自抹眼淚。
很快又到了春試的日子,姚及第,姚成材,朱孝生,楊瑞琪和楊瑞泰幾個都早早趕去了新安縣。
姚若陽也送了丁顯聰到新安縣參加縣試。
一連幾場考下來,丁顯聰險險過了童子試,考過了童生。楊瑞泰也過了童子試,楊瑞琪卻沒有過,被刷下來了。
剛參加完院試回來,丁顯聰就笑道,「落榜了!」他多數時間用來練字了,見識也不行,策論寫的很差勁。
&太喪氣了,攢着經驗,下次再考!」姚若陽拍拍他肩膀鼓勵他。
丁顯聰點頭,卷了袖子,洗了手幫着釀酒。他這次下場也就是為了積攢些經驗。
姚富貴拉着姚及第嘀咕了幾句。
姚及第過來找丁顯聰。
小蘿開了個小門縫,給他見了禮。
&來找丁顯聰,跟他對下考題,看他答的咋樣。」姚及第推門進來。
小蘿伸手擋住,「家裏正忙着,及第少爺還是過幾天再來找吧!」
姚及第眸光閃了下,他當然知道二房正在釀桃花稠酒,笑着還是要進來。
&爺夫人吩咐了,不接見人。及第少爺別為難奴婢了。」小蘿告罪一聲,又關上了門。
姚及第臉色沉着回了家。
姚富貴看他臉色不好的回來,皺了皺眉,又琢磨別的。
許氏卻是一心想着讓姚及第去勾引陳嘉悅。
只是一連幾天,姚若溪家都在忙着釀製桃花稠酒,陳嘉悅也不過來這邊了,天天待在錦繡齋練武做做針線活兒。而錦繡齋是不允許男子入內的,姚及第轉悠了兩圈,連陳嘉悅的人影都沒見到,只好暫時放棄了。
今年有於晉然和天冬幫忙,倆人雖然不太順手,力氣活兒倒是可以包下一半了,速度也快了不少,所以多釀了些。
等所有的桃花稠酒釀好,姚若陽看還沒有動靜的於晉然,問他,「你是跟我們一塊上京,還是再等些日子?」他在家裏天天盯着都擋不住他各種『正當理由』接近三妹,要是他不在家了,不是更方便!?三妹一心以為他是個好師兄,對他都沒一點防備心!
於晉然嘴角微揚,「和你們一起上京。」
姚若陽鬆了口氣,當下就拾掇了行李,催促着儘快趕路,「也好早早的回來。」
&妹要不要一起去?師父要過壽了呢!」於晉然轉頭詢問姚若溪。
&就不去了,等入秋那一趟再去吧!」這次時間有點趕,要走水路,姚若溪沒打算跟着去。
於晉然也知道她這次不去,不過想跟她同路,還是多問了一句。
看着一大車一大車的桃花稠酒運出去,許氏簡直眼睛都要紅了。都是銀子!這些可都是銀子!他們家掙不到的銀子!
姚富貴臉上笑着,目光也幽沉着。
姚滿倉不忿的不停的哼聲,老二家年年都要掙多少銀子了,不奉養爹娘也就罷了,還獨霸着所有掙錢的生意,他們家只做個豆瓣醬,還被瓜分的不剩下多少了。
毛氏抱着小孫女,面無表情的拍着,眼神在許氏和姚富貴身上掃了幾遍,幽沉莫測。
姚滿屯和姚若陽跟於晉然剛走,陳嘉悅就從錦繡齋辦了過來。她還是覺得在姚若溪家裏,幾個人天天早起晚睡的一塊練才更帶勁兒。
姚及第忙換了衣裳往姚若溪家裏跑,打着找丁顯聰的旗號,往陳嘉悅跟前湊,「這次春試要是過了,我也要和若陽哥一塊去青山書院呢!陳小姐,青山書院在哪啊?聽說裏面好多各地的學子,還教琴棋書畫詩詞六藝。是不是只有你爹他們做夫子在書院裏教?」
&些問題我都不知道,你要是考中了秀才功名,到時候直接拿着官府發的文書證明去青山書院報名就行了。」陳嘉悅沒有多想,見他打聽青山書院就跟他說了兩句。
&青山書院在哪?陳小姐肯定去過吧!我只會念書,琴棋的還都不會,要是考試,難不難啊?」姚及第見她沒有高傲的白他一眼不理會,心裏一喜,繼續追問。
&個我就不知道了。你到了那裏自然會有人接見你的。」陳嘉悅搖搖頭。青山書院除了做飯的大娘,不允許女子進去,她偷偷跑進過幾回都被爺爺和爹爹他們給拎出來了。
姚及第不信,又問她,「那要交多少束脩?聽說每年都會跟別的書院比試,誰的學問好就能去,要是拿了頭籌或者贏了別的書院的人,還有獎勵,真的假的?」一臉嚮往,仿佛對進書院開始新生活的無限憧憬好奇一般。
&不一定年年都比,但獎勵我也沒見是什麼東西,這個要等你進了青山書院去問了。」陳嘉悅有些不耐了。
&惜若陽哥去京都了不在家,我前幾天來找他,二伯家又釀酒,沒見到人。」姚及第遺憾的說着,等着陳嘉悅接話給他解釋。
陳嘉悅雖然性格率直,卻絕不傻。前幾天若雲妹妹家閉門釀酒,她都不會過來,這姚及第明知道還過來找人,啥意思?她眸光轉了轉,沒有再多理他,起身回了內院。
姚及第想跟上去,可是姚若溪家內院不讓男的進去,現在連他娘妹妹都進不去,等了一會,不見陳嘉悅出來,只能回去了。次一天就再過來。
他天天往陳嘉悅跟前湊,姚若溪眸光一動,就察覺到他的目的,見他又來,給陳嘉悅遞個眼色。
陳嘉悅指指自己,又看姚及第一來笑意盈盈的盯着她看,好像她就是一大塊肉一樣,頓時拉了小臉,眼神咕嚕嚕轉了轉,給姚若溪和小四使眼色,站起來說喝水,卻腿麻的驚叫一聲向後倒。
姚及第一看機會來了,立馬一個箭步衝上來伸手就要摟着陳嘉悅。到時候他接住了陳嘉悅,男女授受不親,有了肌膚之親,那這門親事就妥妥的了。
只是等他猛地衝來,陳嘉悅一個巧妙的轉身閃開,姚及第剎不住身子,撲通一聲狠狠摔在地上,摔了個狗啃屎。
&哈哈哈……」陳嘉悅看着大笑。
王祖生也毫不客氣的嘲笑。
姚立兄妹憋着笑,不敢笑。柳十一也忍着不笑出來。
姚及第羞憤不已,氣惱的回了家。
&他走的時候那麼氣,他不會來報復吧!」小巧擔憂的看着姚若溪問。閨女家是如何也賴不過小子的。
&不敢!」小四笑道。來了揍扁他!
當晚睡覺前,幾個人還在笑姚及第自不量力。還沒睡下,就聽門外一陣馬蹄聲停在門外,卻久久不見大門被敲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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