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腿支在床四腳豎起的支撐帷帳的架子上,倒躺在那裏,一時房間裏所有的東西都倒置過來,倒立的桌子,倒立的茶杯,嗯?倒立的小枝。
「你還知道回來,把我扔在那裏不管不問,害我孤單死了。」我嗔道。
小枝道:「可是,謝公子不是把哥哥送回來了嗎?」
我臉一紅:「總之,你就不應該不管我。」
「哥哥小枝扭着到我身前,伸出藏在身後的手:「諾。」
我笑嘻嘻倒轉身拿過她手裏的糖葫蘆:「真是好丫頭。」
「這是飄飄姑娘買給您的。」
我噎了一大口,吃在嘴裏的糖葫蘆吐了出來:「她,她怎麼會給我買這東西?」
小枝坐在我身側一邊替我擦嘴一邊說:「我上街去買的時候,飄飄姑娘恰好經過,她說過兩天玉春院會有一場詩會,心情很焦急,希望您有空看看她。」
……
「你知不知道,吃人家嘴軟,拿人家手短,我吃了人家的糖葫蘆,就得給人家寫詩。」手疼啊。
「是吃人家嘴短,拿人家手軟。」小枝糾正道,又道:「哥哥,人家也是好心,不見得這樣想,我看她神色確實挺焦急,您就去吧。」
「小枝,我是你哥哥不。」
「當然是,頭可斷,關係不可變,哥哥說的。」小枝道。
「我怎麼覺得你變成黃世仁的狗腿子,盡幫別人壓榨我呢?」
「哥哥……小枝是您的丫鬟,可不是黃世仁的……的……黃世仁是誰?」
「黃鼠狼他爹。」
……
「先是大美人,現在又是飄飄,我就一白毛女。」
「小枝錯了。」某枝完全一副敷衍的神色。
「小枝,把我扶到桌子邊上去,磨墨。」我顫抖着起身。
「哥哥,天都黑了,明兒再寫吧。」
「明有明的事。」今個寫完了,明才有時間報復謝雅玉啊。
我趴在桌子上,攤開宣紙,用鎮紙壓上,拿着毛筆。
寫什麼呢?腦海里出現飄飄玉顏淡妝的模樣。
唰唰寫兩個大字:飄飄。
飄飄飄飄飄……
風起。
白色的宣紙上出現一道暗影。
我不滿道:「小枝,擋住我了。」
「哥哥……」某枝聲音很驚訝。
「幹什麼,大,大美人。」我仰頭看大美人站在我身後,看着我寫字,直接從椅子上跌了下去。斜了眼小枝,退到一旁,捂着嘴,小丫頭,來了人也不告訴我。
「這麼晚不睡覺?」我重又趴在桌子上,毛筆在宣紙上勾勾畫畫。
「段公子腳好些沒?」
「我又不是機械人,胳膊接上去抹抹油就好了。」我揶揄道。
「哥哥,您腳扭傷了?」小枝問道,背對着謝雅玉捲起我的褲管:「怎麼會扭傷了?小枝看看……有些腫。」
「你輕點。」我輕呼。
謝雅玉遞上來個圓瓷小瓶:「在下這裏有一瓶九轉蛇膽丸,對扭傷挺有效果。」
「九轉蛇膽丸?」小枝驚道:「這是治傷的聖藥?聽人說就是深入骨血的傷也能治好,千金難求。」
「什麼聖藥,切……只不過是一團白乎乎的軟膏而已,也沒什麼特別……還千金難買……嗷……」
我一腳將小枝踹出去,抱住自己的腿,淚眼汪汪。
小枝幽怨的趴在門檻上:「哥哥……這藥抹上去是有點疼,但您不至於反應這麼強烈吧。」
「誰讓你趁我不注意抹上去。」
小枝捂住腰,幽怨的看我一眼,一瘸一拐走到內間。
「你屢次三番作弄與我,是何用意?」忍了半天對謝雅玉冒出一句,其實想說:「你什麼意思,一而再的讓我疼的死去活來。」但這句怎麼聽都像撒嬌,還是那句話說來有震懾力。
謝雅玉面現迷惑,一雙漂亮的眼睛眨呀眨,比天上的星星還亮上幾倍:「在下一番好意,並無作弄之心。」
腿上痛意淡去,漸漸生出清涼之感,埋怨的話說不出口,我撇了撇嘴:「算了,小爺我大人有大量不與你計較。」
謝雅玉輕輕笑着,那種笑容淡淡的,若霧若霧。就像輕絮,伸出手掌,似乎靜靜躺在那裏,握上手,再打開,才發現根本是幻夢。
我擱下毛筆,挑眉看向他:「有事說事,沒事跪安。」
謝雅玉徑自走到我面前,拿起桌上的紙,我這才發現他的手指如此好看,飽滿的指甲像一粒粒方形的珍珠,我有些自卑的握住自己的手。
「怎麼不寫了?」謝雅玉道。
上面一行飄飄飄飄飄,字跡醜陋的讓我自慚形穢,我突然想起紙燈籠上漂亮的字,心想若是我能寫出那樣的字就好了,此刻就能雄赳赳氣昂昂的把尾巴翹上天:小爺寫的,嫉妒去吧。
謝雅玉問道。「在下很好奇下一句是什麼?」
我想了一會,橫握住毛筆,寫下兩句:「風起寒孤夜,霜上染梨梢」。
我不想在他面前念出別人的詩,一來自己生性愛胡鬧,根本不像有才學的樣子,還有隱隱覺得在他面前這似乎是一件很丟臉的事。
我揚了揚手中的句子:「怎樣?」其實心裏意外有些緊張,就像參加一場不重要的小測驗,明知無關緊要,還是略有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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