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
已經將韓子欣哄睡了的劉遷,從房間裏出來後,望着外面天空中明媚皎潔的月色,悠悠一嘆。
碎面坐在一側的涼亭邊上,赤着腳丫在水裏撲騰着,笑道:「嘆息什麼?」
「人都是有私慾的對吧,就像是你,也一樣,畢竟,你們現在已經形成了個體一樣的人格,或許,我在也不可能像是往昔那樣,左右你們了。」
劉遷緩緩的坐在了老三碎面的身邊,抿嘴一笑。
「為什麼這麼說,我們的命是你給的,你要殺掉我們,不過就是一個念頭的事,何必在意那些,我們又不會背叛你。」
老三一咧嘴,道:「怎麼,是不是白骨」
「沒事,他也有他的,和我們不同的是,他的,似乎就是殺戮,只有無盡的殺戮,似乎才能讓他滿足一樣。」
劉遷捏了捏鼻子,道:「好在,現在的兩界山已經亂套,起碼會有主動過來挑釁的人,給他殺戮,但這樣的日子也不會太長久了,誰知道以後我真的成長起來,他還有沒有這樣的機會,既然他想玩,就讓他好好的玩一把吧。」
「你是說,白骨將你的名頭的事說出去?這傢伙」
說着話的碎面,咬牙切齒就要站起來,去找白骨算賬。
「本尊,不要以為他的個性是老大,我們哥幾個就怕了他,真要是單打獨鬥的話,白骨那傢伙,甚至連我都不一定能敵過,對別人來說,他真的是強到沒邊,但我們知根知底,要想擺平他,呵呵」
碎面站起來,有些惱恨,這白骨怎麼能這樣,他難道不知道劉遷的本意嗎,就是想安寧一段時間,現在這傢伙倒好,竟給劉遷招惹麻煩,這是要招蜂引蝶來煩人啊。
「我們是一個本體,要團結。」
劉遷呵呵一笑,原本站起來就要衝出去找白骨算賬的碎面,終究還是落下了自己的腳步,苦澀一笑,道:「好吧,你是頭,聽你的。」
「其實,你也有你的私慾,你繼承了我的瘋狂,但你更渴望自由,渴望着無拘無束的自由,因為只有那樣,才能達到你真正想要的瘋狂,若是沒有足夠的自由度,那還算是瘋狂嗎?不,那一點都不瘋,反倒是做什麼都會束手束腳的,一點都不好。」
劉遷呵呵一笑,看着古井無波的水面,望着那被皎潔月光映襯的波光粼粼的波紋,咧嘴一笑,道:「抱歉啊,這一點我也想給你,可是,我做不到。」
碎面怔了一下,訕訕的看着劉遷,捏了捏鼻子,道:「我知道,謝謝啊。」
「跟我還客氣嗎?」
劉遷笑了笑,道:「其實,有時候人生不就是這樣麼,若是太過完美了,那麼誰還會有前進的動力,不要怪我,這段時間沒有和你們一起闖蕩天下,有家了,就有了責任,有了孩子,肩上的擔子也更重了,我可不能在像以前那樣不管做什麼,都依着自己的性子來了。」
「是啊,長大了,成熟了。」
碎面想了想,輕輕嘀咕,道:「對了,白骨鬧出的這事,真的會將整個江陵城都攪亂套的,你,打算怎麼辦?」
「涼拌唄,既然有私慾就滿足他,起初我還以為那傢伙是個無欲無求的呢,現在看來,也是不能免俗啊。」
劉遷呵呵一笑,一側的碎面也是嗯了一聲,道:「套用你的一句話說的好,我劉遷怕過誰來?哈哈哈」
而聽聞這話的劉遷,則是望着遠處的天空有些發呆。
碎面默默的站在他的身後,那半張面具下的模樣,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樣的神情,或許是肅穆,或許是別的。
劉遷只個深深的吸了口氣,道:「這事,就這麼順其自然吧,早點回去睡,天也不早了。」
「你去吧,我不想睡。」
碎面婉拒了劉遷的好意,默默的坐在了剛剛的位置上,繼續用腳丫子攪和着水面去了。
劉遷看了他一眼後,這才朝着韓子欣的房間走了過去。
「你的苦我知道,你的無奈我也明白,奈何,你就是太多慮了,什麼事都考慮的盡善盡美,為了這些個女人更是可以豁出命去,但這真的值得嗎?」
「人生匆匆而過,就這麼些年月,想走的更遠,走的更久,最該被拋棄的其實就是這些所謂的七情六慾啊。」
呢喃着的碎面,苦澀道:「但你不可能拋棄這些,若是真的那麼做了,那麼你也就不是劉遷了。」
看着水面上自己的倒影,碎面深深的吸了口氣後,這才站起來,道:「總之不管前路如何,我們一起走,畢竟,我們是一個集體,你就是那大腦中樞神經,我們就是軀幹,一如您說的,咱們怕過誰來,管他前方是什麼,直接踩過去就是,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啪啪啪
這時候,有掌聲傳來,卻是老九領着老四等人一起來到,對於老三的表述表示贊同。
「雖說白骨這一次做事有點太過任性了,但或許,這也有可能是一件好事,本尊目前太過安逸了,已經安逸快一年的光景了,也該是時候,好好的活動活動了,像是韓子欣等女人,也快添丁了,怕不是他想等李小萌也生下來才會出動吧,但那時候,或許就晚了。」
老九想了想這才說着,而一側的老四也接口,道:「武道之路本就是如此,不進則退,有些事情還是要把握好才成,若是把握不住,後果可是很嚴重的。」
這時候,原本已經離開的劉遷,此時再度走了回來,這一次,他身上披着戰甲,手握戰刀,模樣冰冷賽寒霜。
「把握不住又如何?」
劉遷忽然轉過頭來看着老九和老四等人,霸道一笑,道:「有我們給他撐腰,我還真就不信了,有誰敢動我劉遷的人!」
翁
幾乎是一瞬間,在場的諸多兄弟的心頭,好似浮現過一抹暖流,輕輕飄蕩而過。
「知道了,既然如此,那就乾脆把事情搞大一些。」
老九邪魅一笑,一側的老四等人也是唇角高高揚起。
「兄弟同心,其利斷金,這世上還真就沒什麼可怕的。」
劉遷呵呵一笑,道:「好了,都去忙吧,我在陪陪她們,也該是時候上路了。」
老九等人看着不遠處正沉睡在閨房裏的諸多美眷,一時間也是會心一笑。
「這次應該安心讓我守着了吧。」
老十五,打了個哈哈道。
「自然。」
劉遷點了點頭,道:「你知道該怎麼做。」
「拼死也不會讓她們受到涓滴傷害,一如你當初做的一樣,寧願犧牲自己。」
老十五咧嘴嘿嘿一笑,劉遷則是抖了抖肩,道:「說的好。」
「哈哈哈」
一時間其他兄弟也大笑,沒辦法,不管怎麼樣,即便是他們擁有了自我的意識,但在他們的內心底里,他們就是劉遷。
就連劉遷也是一樣想法,不管他們分出多少份來,是不是被剝離出來的個體,可以說,每個分身都是劉遷,又不是劉遷,很矛盾,畢竟,劉遷可不打算將除了武道等各種身外之物中的妻兒分享出來,那就是他自己的,誰都別想染指!
……
自從白骨從城主府里走出來後,張力等一行人看着地上的那幾灘爛泥,一時間臉上的神色也是複雜莫名。
沒辦法,對方實在是有點太過強悍了,他們根本就招架不過來此等強悍的人物,一時間心頭也是發寒發顫,有說不出的滋味襲上心頭,十分的難受。
「現在我們該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找幫手來報仇,可是,可是我們又認識誰啊。」
「是啊,我們經歷了這麼多年的拼殺,不也只是在這小小的金陵城裏成王作祖嗎?若是有資本有人,我們何必在這裏受這鳥氣,現在都被人打上門來了,卻連個幫手都沒有。」
「武道之路不就是這樣麼,現在是他強任他強,我們又能有什麼辦法,就算是去找人,又能找來誰?」
「他不是說那劉俯里的男人是劉遷嗎,可是,這消息真的放出去,也不知道要等多久,對方才會有人登門,怎麼辦,我也發愁啊。」
「不,不僅是劉遷,還有踏天組織,這些日子以來,踏天在整個兩界山里做的事還少嗎?可以說能得罪的不能得罪的,都被他們得罪了個遍,要是將這消息連同劉遷的事一起放出去的話,或許,真的會來不少人也不一定。」
「但如果是那樣的話,我們金陵城將會成為風暴的中心,到時候我們或許會成為這金陵城的罪人吧。」
「罪人又如何,現在都這樣了,你還能怎麼辦?」
「好吧,好吧。」
一時間,兄弟幾個,臉色難看的對視了一眼後,又看着那淒涼的幾堆爛泥,面容悽苦。
想他們在怎麼說,也是這金陵城中跺跺腳就能讓整個金陵城都跟着抖三抖的大人物,可現在卻是被人逼到了如此境地,一時間難受的要命。
「這小子,我們分頭去放吧,我就不信了,這劉遷他能有多強,這一次,我一定要讓他死!」
「既然敢招惹這麼多的對手,還揚言要諸多高手來襲,他真的是膽大包天!」
「這一次就看他怎麼死!」
在場的幾個兄弟,憤恨無比的哼哼着,緊跟着就都出動,去散播消息,這一次,他們的目的,就是要制劉遷於死地,絕對不會給他分毫可以活下來喘息的機會。
雖說白骨的態度給他們一種詭異的感覺,而且是拿他們當槍使,但他們也沒辦法,這事必須要去,不去的話,以後還怎麼有臉活在這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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