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已同宮明軒拜了天地,行了大禮,我是他名正言順的妻子,他也是我名正言順的夫君。故不管我與他是否兩情相悅,我也不能做任何對不起他的事情。就如蘭芝所說,我不能傷害他。而我與蘇子若也再不可能會有任何的結果了。
葉落無聲,枯木悲麋。道不盡的哀傷,數不盡的悲涼。
屋子裏紅梅飄香,我打開窗戶感受着這怡人的香氣。驟然,我靈光一閃迅速從窗戶口爬出。不讓我走正門,我還可以爬窗戶啊,我真是聰明絕頂啊!
「啦啦啦~啦啦啦~」我高興的哼着小調,回家咯!
「承兒似乎心情不錯啊,看來昨夜睡得該是不錯罷。」蘇子若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覺着他是笑裏藏刀,沒安好心。
還沒走多遠就被逮着了正着,怎地這般倒霉!
「蘇公子覺得我像是昨夜睡好了的樣子麼?」
「像。」
「……」像什麼像,我昨夜一夜未眠!
我被劫走的事情宮明軒,父親等人肯定是知曉了的,他們現在定是着急壞了。然蘇子若看我得緊,我又不能出去,我怎能睡得着?
「方才承兒可是想去何處?」
「非也,方才只不過是瞧着你院子裏的紅梅開的正好,出來透透氣罷了。」還好找到了合適的理由,不知他會不會信我所言呢?
「原來如此。」他眉眼帶笑,風度翩翩,青衫着在他身上別有一番滋味。我不禁想起與他第一次相見的情景,那時的他一襲雪白色的袍子,是那樣的神聖不可侵犯,那樣的超脫俗世,那樣的淡然,就猶如天人一般,讓人不敢褻瀆。也正因為如此,我才傾心於他。而現如今着青衫的他也不似之前那般清冷,多了些柔情,多了份溫潤。
「蘇子若,放我回去。」我望着他淡淡地說道,我知道他不會同意,但我還是想試試。
「過幾日可好?」
「不好,就今日。」我若在不回去,父親母親定是急死了,還有宮明軒。
「蘇子若,你到底想做什麼?我與你無冤無仇,你究竟為何要劫走我?」你又知不知道,你這般做會讓我多想的。我在心裏補充道。
「如若我說,我不希望你和宮少將軍成親,承兒可會相信?」
「不信。」我怎麼可能會信呢,你又不是我。
「呵呵。這幾日便好好在這裏修養修養罷。」他轉身離去,是那樣的決絕。呵,果然是我自作多情了。
天空下起了小雪,紅梅卻在一旁傲然挺立。本是一幅完美的山水畫卷,而此時的我心裏卻滿是惆悵,已無心欣賞。
蘇子若,你既然對我無意,有為何要給我希望?你可知道升入天堂再被打進十八層地獄的感覺有多痛……
世人都道在感情之中沒有孰對孰錯,情意深的那一方必受傷害必定會多一些。於他而言,他並沒有錯,於世人而言他也沒有錯。於我而言,是我單相思,他對我無意,錯在我,與他無任何關係。如此看來,我錯的是徹徹底底。
「哎,你們聽說了麼,昨日宮少將軍宮明軒剛成親的將軍夫人被人擄走了。」一道聲音打亂我的思緒,說話的正是蘇子若丫鬟,着的一身青衣,好像叫什麼青檸。
「還有這等事?」一黃衣女子驚訝道。
「可不是麼,現下宮明軒已經急壞了,發了瘋似的找人呢!」
「我還聽說,這丞相家的女兒李承歡對人家少將軍無意!你說,這宮明軒也夠痴情的啊。」
「哎,落花有意,奈何流水卻無情呢,可憐可憐。」那黃衣女子又不禁感嘆道。
「哎,可惜了那麼好的兒郎啦。」
「青檸,不會是那李承歡自己逃跑的罷,我聽說她可是醉月樓的常客。莫不是覺得自己不乾淨配不上那宮明軒麼?」說完黃衣女子變笑了。我在一旁聽的冒煙,很想揍她一頓,最終也還是忍着了。
「誰說的准呢,現在的大官小姐都浪蕩的很。」那青檸眼裏儘是輕蔑。
怎麼這話越聽越難聽啊,我又不是自己跑到,是你家討厭的主子劫來的,還這麼說我。我憋屈死了,衝出去道:「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毀人清譽啊,那李承歡縱然是自己跑的你們也不能這樣道人不是啊!」
「哼,我們說她怎麼了,像她這般不守婦道的女人就該嘗嘗被男人欺騙,拋棄的滋味,讓她瞧瞧到底有多痛苦!」這青檸嘴也夠毒的。
「承兒姑娘,你也別為她打抱不平了,像那樣水性楊花的女人不值得我們同情。」
「我,我不是,這樣道人是非不好。」
「承兒姑娘就是心腸太好,小心着了他人的道。」青檸無奈的搖了搖頭。我在想如若她們知道我就是李承歡,還會不會這般說。
「好了,好了。該幹嘛幹嘛去罷。承兒姑娘也早些進屋罷,外面冷。」青檸隨即又道。
雪漸漸下大了,原本乾燥的地面也變得潮濕了。我快速回到了屋內。
自早上蘇子若來過一次,今日便再也沒有來過了,怕是他在忙公事罷。
桌上的紅燭不停的跳動搖曳,我望着紅燭,手撐着頭髮呆。
蘇子若,你到底怎麼想的,為什麼要攪亂我的一汪春水呢?
「怎麼還不休息?」
「不乏。你怎麼來了?」我方才還在想着他呢。
「來看看你歇息沒有。」
「放我回去,我要回去!」我站起身大聲說道。
「我說了,再過幾日。」他撫着太陽穴,許是被我搞得頭疼了罷。可我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過幾日,過幾日,你到底想幹什麼?!蘇子若,是不是覺着這樣做很有意思?囚禁我,關押我,你怎地這般無趣?」
「誒,隨你怎麼想罷。你早些休息。」
「蘇子若,我告訴你,就算是死我也不會束手就擒的!」
蘇子若腳步一停,回過頭看了看我又隨即轉身離去。
翌日,我借着天氣冷的理由一直賴在床上不起,青檸叫我用早膳我也沒吃。
「承兒姑娘還是吃些東西罷,過了一夜也餓了。」
「你先出去罷,起乏力。」
「若是姑娘不吃東西,我就只好去找主子了。」我翻了個身,不再理會青檸。
你去找啊,找來了正好,省的我再跑。
「主子,承兒姑娘不起,早膳也沒有用,我怕她身子受不了。」
「你先下去罷。」蘇子若聲音淡淡的,我聽不出有什麼情緒。也對,他本就不該有什麼情緒。
「是。」
「你這般折磨自己可是要做給我看?」
「……」我不語。
「你不吃東西,身子受不了,快些起來罷。」
「……」我仍不語。
「承兒,你竟要拿自己的性命為要挾麼?在你眼裏,性命就這般不值錢?」他似乎有些怒了,可是我更生氣。
「命是我的,要死要活也不用你來管罷。蘇公子似乎管的有些寬了。」
「起來把粥喝了,我放你走。」他嘆了嘆氣,無奈道。
「此話當真?」我一屁股坐起來,眼巴巴的望着他。
「當真。」
「那好,我吃。」我接過蘇子若手中的粥,一口氣喝了個精光。
「我什麼時候可以走。」我還是問下他來的好。
「明日。」
明日……這人怎麼這樣啊,還得等明日。我很不開心!
「為何?你不是答應我可以走的嘛。」
「可我沒同承兒說是今日啊。」他笑得邪魅,我竟無言以對。
「你……奸詐。」長得美的人果真是奸詐無比。
「無奸不商,這話承兒可要記清楚了。」
「你……」
「明日,蘇某從不唬人,說到做到。」
「如若你做不到呢?」我睜着大眼,認真的問道。
「任憑承兒處置。」
「那好。」如若你騙我,我不會讓你好受的!
「天氣涼,起來時多加些衣服,別着了風寒。我晚些時候再來來看你,現下就不陪你了。」
「走罷,走罷。」我巴不得他走呢,天氣這般涼,我才不要起來。
父親,母親,歡兒明日就回來了。
前幾日為了回去之事沒有歇息好,現下是真的乏了,沉沉的睡了過去。
睡夢之中,我來到了一片紅梅林,林中花瓣飄落,微風中夾雜着淡淡的梅香,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美感。
梅林深處,隱隱約約看見個人影。一襲白衣在漫紅的梅林中顯得尤為突兀。
是蘇子若?不,不會。
那白衣男子向我招手,我不由自主地向他走去。我本不想去,可身子就是不聽使喚。
「你終於來了,我等你好久了,你知道麼?」他的聲音好聽至極,令人沉迷。
他的容貌很模糊,我很想知道他是誰,隧道:「你,是誰?」
「我會護你一輩子,不離不棄。」他拉過我,抱我在懷裏,我感受到了他溫熱的氣息。他的懷抱很溫暖,讓我很安心,我竟有些迷戀。
驟然,匕首刺進我的胸膛。鮮血順流而下,染紅了我的衣衫。
我不可置信的望着他,看見了他陰狠的表情。
「為,為什麼?」他方才還說會護我一世的,怎麼會……
他將匕首抽出,沒有絲毫停留。
「噗……」鮮血從我口中噴出。
他沒有看我一眼,離去的那般決絕。我眼淚滑落,心是那麼的痛,錐心般的疼。最後,我倒在了落滿花瓣的地上,花瓣因我的倒下而漫天飛舞,是那樣的美……
夢醒時分,眼淚滑落,記憶還是那般的清晰,錐心疼痛的感覺仍在,似乎就像是親身經歷了方才所發生的一切一般。我感覺有人在為我擦拭眼淚,我睜開小縫,那人竟是蘇子若。
蘇子若,你究竟對我有什麼樣的想法,我難以捉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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