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白蹲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秦乾昱站在她身後,看着她。
回到警局的時候,直接進了解剖室。看着女子渾身****的躺在手術台上,她頭一次有下不去刀的感覺。警局裏,家屬的痛哭流涕與悲鳴聲好似傳在她這邊,回放,不斷的回放。
閉了閉眼,憫人情懷不適合她,她才是那個最可憐的人不是麼。
床頭架從下體直接穿透了胃部,除此之外在****處還發現已經死去的蟑螂。女子的胃部有大量的尿液與糞便,因為穿透了的關係,搞的胸腔里到處都是。
致命傷勢內臟燒熟,應該是用鐵棍撞物品燒紅之後塞進****,一路上燙壞很多器官。手法過於殘忍,聽秦乾昱說了前幾具死者,都是不同的死法,但無疑不都狠辣。
把屍體安放於停屍間。依白又感覺身體涼涼的,她看不見,也不想看見。如果可以的話,她知道那些死不瞑目都圍繞在她的周身。只是靈魂不能離屍體太遠,無論怨氣有多強。除非被煉化,才可以為害世人,那個時候也就沒有所謂的恨了,忘記本我成為工具,又記得什麼呢。
搓了搓手,關好門。居然看在秦乾昱等在門口,遞給她一杯奶茶。依白笑着接過,「謝謝,不過我更喜歡喝清水」。
「涼白開」?
「帶溫度的」。
秦乾墨終於知道為何每次去她家做客都只有清水招待。因為在休假,事情處理完也就離開警局,浪蕩在大街上,看着天色一點點變暗,路燈亮起。心情也變的不太明朗,不想回家,有一種失落。
從什麼時候起她的生活開始有了變化。
變的離奇,不可思議。
推開門,一股子血腥味傳來,依白心裏突兀。打開燈,只見金籽倒在血泊之中,眼被挖,下巴被除,一根鐵鉗穿太陽穴而過。四肢無不鮮血淋漓。依白往後退兩步,又退了兩步,眼眶通紅,抬頭望了望天花板,讓快要流出來的淚水逼進去。
這是夢,一定是個夢。
夢中的小男孩出了事,其實他還活的好好的,依舊會笑着對她說,「姐姐,我一個人可以」。會對她說,「姐姐,金籽好想媽媽」。
電視還點着,裏面放着喜羊羊與灰太狼,小灰灰正在保護他的朋友們。閉了閉眼,重新看向金籽,他沒有笑着撲過來,也沒有好好的站在地上,依舊躺在那裏不動,不吵,不鬧。血跡染了一片猩紅,他躺在那裏,安安穩穩。依白從包里拿出手機,可是拿不穩,總是掉在地上,拿起來又掉,包里的東西也全部灑了出來。
不哭,不能哭。依白心裏迴蕩着,金籽,金籽。「喂,乾昱,秦乾昱」。依白的聲音從未有過的顫抖,讓正在忙碌的秦乾昱變的緊張,騰的站起來,「是我,我在,你怎麼了」。一邊說一邊往出走。
「快來,金籽死了」。依白說完這句話,便把手機扔到一旁,坐在地上等他們來。她沒有力氣去看金籽,沒有力氣抱起他,沒有力氣告訴他真相。
他好可憐。
金籽,還是個孩子啊。那人怎麼忍心,怎麼可以忍心,讓他這麼殘忍,這麼痛苦的死去。窗外警笛聲想起,依白知道秦乾昱他們來了,把灑落的東西胡亂的塞進包里,想要站起來,卻沒有一點力氣。
腳步聲想起,秦乾昱見她傷心的摸樣,直接把她攬在懷裏。身後的警察也都進屋封鎖現場,旭堯呼哧帶喘的跑到依白面前,看着抱在一起的兩人有些尷尬,「那個,姐,你沒事吧」。
依白搖頭,推開他,看向旭堯,「我沒事」。
剛出警局前後半個小時,又回去了。作為第一目擊證人,依白沒有參與這起案件,而是配合調查,按照流程詢問完後。旭堯給她找了家賓館,讓她好好休息。
「先送我回家吧,拿點兒東西」。旭堯直接開着警車,把依白送回家。車上,依白啞着嗓子對旭堯道,「蕁貞已經從我這裏搬出去了,不知道現在哪,有時間查查她住哪吧」。
旭堯點頭,繼續聽她道,「案件總是沒有忙完的時候,有時間多陪陪安心」。旭堯看着她,今天依白有些奇怪,「姐,我知道。倒是你和秦大博士怎麼回事」。
依白抿了抿唇,「能怎麼回事」。永遠都不會有交集的人,能怎麼回事。旭堯看她不想提,也就沒有繼續問。依白看向車窗外,縱物慾流的年代罷了,他們如同螻蟻一般,就算在輝煌又如何,死了就什麼都沒有了。
既然難免一死,當然要給這個曾經的生活留下些痕跡。
依白回家還有人守在哪裏,封鎖現場。臥室的門市鎖着的她,她平時的習慣,進去後把一些必需品帶上,然後讓旭堯把她送回賓館。
「你好好休息,別想太多。兇手會抓到的」。旭堯往出走,替她關上房門。「等等」。依白出聲道,「記得要找師傅」。
旭堯點點頭,關上門,開車回了警局。一路上都在想依白今天的話與情緒,都很不對,可能是金籽的死對她影響有些大,要知道她一直都很喜歡小孩子,非常喜歡。
還記得小時候,依白說以後要有自己的孩子,還要收養許多小孩子,照顧他們,讓他們健康快樂的長大,讓他們做自己的寶貝。
或許誰都聯想不到一個法醫,一個不會哭的法醫有多喜歡小孩子。
回到警局,看了眼秦乾昱,很明顯他有話說,但旭堯沒給這個機會,心裏還有些不滿他之前抱了依白的事兒。
晌午。
旭堯終於在秦乾昱冷暴力的對待下,交代出依白住在哪。得到依白地址的秦乾昱嘴角抿起離開。早知道要個地址這麼費勁,他昨天就應該親自送她去賓館。
「叩叩叩」。
秦乾昱皺了皺眉,怎麼沒人。中午她會做什麼去,去吃飯,還是回家了。下樓問客服,「你好,請問住在701房間的人去哪了」。
客服面帶微笑的查了查住房登記,禮貌的對他道,「她已經於今日凌晨退房了,先生」。秦乾昱大步出了賓館,給旭堯打電話,說明依白不在賓館。
兩個人在街口碰頭,然後去依白家,一路上打了很多電話都沒開機。
「她昨天晚上很奇怪,告訴我蕁貞搬走了,還叫我好好對安心,當時沒想到她會離開」。旭堯開着車,幾乎是飈行。
「為什麼不早說」,秦乾昱不滿看着他。依白到底為什麼會離開,一聲不吭的離開,這裏有她的家和家人,她會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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