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晨一路謹記白衣老頭兒的話,不敢對外說出去。
回到茅屋時,老頭兒正在烤魚,一股股焦香頓時讓墨晨忘記了所有事情,況且那些動物也都被他治好了,他也不會去抱怨師傅,肚子又早已餓得唧哩咕嚕,現在哪裏記得什麼,放下手中的《承天醫典》飛跑過去,偷偷看了師傅一眼,師傅嘴角扯了扯,示意他要吃快吃。
墨晨也不客氣,抓起一隻張口就想咬,可還沒咬到,就先咬到了師傅的手指,準確的說是小指。
「師傅你幹嘛啊?」「燙!」「哦。
」……剛剛那件事的介蒂在此時已煙消雲散。
晚餐飽足,師傅帶着墨晨來到海邊,在海邊架起了火架,在海風的作用下,火熊熊的燃燒着,映得兩人滿面火光。
「徒兒,你知道我們生活的這裏是哪裏嗎?」墨城老頭平靜的看着墨城說道。
「不知道,只知道這裏是一個島,我們在島上住了好久了。
」墨城嘟着小嘴說道。
「呵呵呵,你這小鬼頭。
」做師傅的怎麼會不知道徒弟好奇外界的心思,「但是我們還得住,不能離開,不然…以你這般天賦,很危險,很危險。
」說着,老頭兒低下了頭,不知在想什麼。
墨晨見狀,連忙說:「師傅,徒兒不想出去了,這裏每天都可以看海,還有……」墨晨看着師傅,謹慎地說道:「還有小動物陪我玩,徒兒很開心!」「哈哈哈,你個小機靈鬼,師傅會讓你出去的,只要等你擁有了自保的實力!」說着,墨城老頭兒眼中又是一片炙熱,滿是期待。
「自保的能力?師傅我現在還不夠厲害嗎?」墨城有點兒不服氣的說道。
「小子,別小看他人,比你厲害的武者在江湖上比比皆是,你現在實在不算是厲害。
」「哦。
」墨城有些氣餒的低下了頭。
這時候,旁邊的老頭看着墨晨,清明的雙眼如繁星一般,在黑夜中發出閃閃亮光,「徒兒,你只要達到武道小巔峰,讓你出去歷練又何妨,畢竟,盆里長不出參天松。
」「武道小巔峰?」墨晨掰着手指頭想了一會兒,實在不明白怎麼樣才算是武道小巔峰,於是抬起頭問道,「師傅,我現在離那武道小巔峰還多遠?」「哈哈哈,遠着呢,慢慢來,不急,話說回來,徒兒,師傅告訴你,不是內力高深便是厲害,武功招式同樣很重要!告訴我,你想不想變強?」墨晨一聽,兩眼早已給出了答案。
「想!」墨晨一臉渴望地說道。
「要成為一名強者,很難很難,江湖上算得上強者的不過十指之數,需要毅力。
」墨城平靜的看着這個小傢伙。
「我一定可以的!」小傢伙一臉堅毅的回道。
「好!自信是強者的基本態度,那我們就從明天開始!師傅的鍛煉方式很殘酷,你要有心理準備!」「徒兒明白,師傅一身蓋世神功,不會是平白無故得來的!」墨晨狡黠的說道!「哈哈哈,說得好!」老頭兒接着便痛飲了一大口酒。
再無外話。
翌日。
「徒兒,你每天早上都要在這海中站着,不可被海浪掀倒,之後,你就繞着這小島給我一直跑,跑到身上幹了才可以回來,身上沒幹,就給我跑到干!回來師傅傳你武功絕技!我的修煉方式就這麼簡單!明白沒?」穿着一身厚厚的戎裝,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披上了棉被的墨晨說道:「師傅,就這麼簡單?」「就這麼簡單。
」「好,那師傅我去了哈!」說着,一個小小的身子飛身入海,潮來潮去,小小的身子在海中搖曳,漲潮時,海水沒到墨晨下巴,可墨晨心比磐石,堅韌不動,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會如此拼命,或是註定,又或是宿命……兩隻眼睛緊緊閉着,感受着潮汐和陽光的洗禮。
海浪一波又一波,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漸漸的,日上三杆,老頭兒戴着頂蓑笠,躺在海邊樹下乘涼,微微抬起頭,看了看時間,又抿了一口酒,才喊道:「徒兒,開始跑!」墨晨這才拖着已經疲憊不堪的身體緩緩跑動起來,由於海邊沙灘蔓延,跑起來更加費力,而跑過的地方都被水滴沾濕,就這樣,一圈又一圈。
途中,墨城老頭兒把蓑笠蓋在了臉上,有意無意地說道:「就你這樣跑,午飯時間到都幹不了,內功也是要練的。
」聽在墨晨耳朵里,聰穎如他,自然明白了師傅的意思,於是一邊跑一邊運起內力逼出衣服水分。
正午時分,老頭兒在海邊升起了火堆,十來條魚兒從水深陷入火熱,又飽受錐心之痛,那個叫慘不忍睹,只是老頭兒看不到也聽不到,更加感受不到。
他們所在的小島呈圓形,而墨晨則是沿着外層的沙灘海岸一圈一圈的跑,小島方圓百里,跑下一圈就足以讓平常人累得無法動彈。
而墨晨已經跑了四圈了,在陽光和內力的作用下,厚厚的棉衣終於完全乾了,而身為小有成就的武者的墨晨,雖資質不凡,卻也不過是幾歲孩童,也早已累得夠嗆,掙扎着跑到師傅身前,來不及喘口氣便倒了下去,墨城連忙右手貼上墨晨背部,一邊注入一道道真氣,一邊道:「只有這樣,才能不斷突破自己的極限,在這天道下步步進取,最終窺探到武道的奧秘,成就屬於你自己的小巔峰。
」墨城慈愛的把墨晨抱在懷中,臉上無不欣慰,欣慰墨晨從沒有叫一聲苦,耍一點小孩脾氣,也讓墨城有點兒憤懣和不解,為什麼這麼天資卓越,這麼懂事的一個孩子竟被人無故棄於亂山叢中!而第一天也就這麼過了。
第二天,墨晨穿着的棉衣明顯薄了好幾層,也讓訓練順利進行着,中午飽食後,墨城帶着墨晨回到茅屋前,轉過身說道:「天下武功,皆有其運載的招式,如江湖上三大宗門之一的煙雨閣的切雲掌、蓄雨式,一種剛強,一種輕柔,而另一個三大宗門之一的天雪宮的武功則是飄忽不定,讓人驚覺身處朦朧之中,卻突然驚艷一劍,猶如霧裏看花般。
至於我要教你的,是我們墨家獨創絕技,催星。
催星有二,一曰:掌,二曰:劍!我要教你的是掌,看好了!」說着,老頭兒一改邋遢形象,雙目炯然,兩手之間確有風動,右腳往旁邊一踏,激起無數煙塵,雙手護至胸前交叉,左手成拳,右手成掌,左拳收回腰處,右掌直直拍出,無形的掌印落在遠方一塊巨石上,巨石先被擊出一個掌印,隨即旋起剛烈的掌風,巨石陡然碎為飛灰。
一邊的墨晨眼中紫光一閃,看得如痴如醉,「運足內力至雙手,三分左掌七分右拳,拳風歸於掌,如後續之力,是為掌風三分,實為七分拳風,重傷足以!」墨城嘴裏淡淡說道,不得不說這確實是挺精妙的一招,很容易令敵人輕視,達到出其不意的效果。
「看懂了嗎?這……」「看懂了!」老頭話沒說完,想着把其中奧妙道出來,不料墨晨迫不及待的回了一句,學着師傅右腳往旁邊一踏,內力強運至雙手,護至胸前,左手拳,右手掌,對着師傅手中的葫蘆輕輕拍出一掌,老頭兒連忙伸出右掌擋住,只見空中響起一聲清脆的擊掌聲,馬上老頭兒的手顫了幾分。
「臭小子,敢打師傅酒葫蘆的主意?」老頭兒又怒又笑,怒是墨晨差點兒把他寶貝如命的夥計幹掉了,笑是這小子實在是妖孽啊,一次,就完全懂了。
墨晨嘿嘿一笑,說道:「師傅喝酒不好,所以……」「所以你早就打起我酒葫蘆的主意了是吧?」老頭兒臉上怒色早已不見,取而代之的卻是一臉慈愛。
墨晨半天說不出話來,低着頭,不敢看師傅,而老頭兒伸出手溺愛的摸了摸小子的頭,說道:「那為師以後少喝就是……」說着便輕輕笑了笑,只是嘴角隱約有點兒傷感,還是想起另一個小孩,當年,他也如墨晨般孝順。
當晚,墨晨練完了武功,接着便研究起了《承天醫典》,直到入夜已深,才打坐調息入定,又昏昏睡去……老小兩人,就這麼在一起,又生活了十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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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催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