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很好以後,張怕拿出手機,拽衣服袖子擦手機屏幕,邊擦邊跟章文說話:「那什麼,我們班級所有同學,聽清了啊,是所有同學父母的電話號碼,都得在我這裏備份一下,你,把你爸的手機號告訴我。」
章文不屑道:「你誰啊?給你電話號?白痴。」
張怕也不生氣:「罵的真好,敢大點兒麼?」
「草,有什麼不敢的?你個白痴!」章文大聲罵道。
在以前,但凡有學生敢這麼罵張怕,隨之而來的一定是一頓胖揍。所以呢,全班同學都在看張怕的反應。
張怕沒反應,看眼手機:「還成,錄下來了。」說着按下播放鍵,再開了免提,把方才章文說的話原音重現,只是聲音稍小一些。
然後給秦校長打電話:「受個累,把章文他爹的電話號告訴我。」
秦校長很警覺:「你想做什麼?」
張怕說:「廢話,我要班裏學生家長的電話號碼,難道有問題麼?」
秦校長搖頭道:「不行。」
張怕說:「這兩個字的意思就是你知道?」
秦校長回話:「我不知道。」
「不知道就去查。」張怕說道。
秦校長很怒:「你是白痴麼?你是白痴麼?你是白痴麼?我是你老大,你這麼跟我說話?」
張怕笑了下:「老大,你卡碟了?」
秦校長說:「重要的事情說三遍,你個大白痴給我老實上課。」說完掛電話。
張怕再次打過去:「你要是不說,我就自己查,你覺得我能不能查到?」
「我去,大哥啊,神仙啊,你到底想幹嘛?能不能讓我壽終正寢一次?」秦校長說:「我的教育理念,不求有功,只求每個學生平安畢業,你能不能不再給我搞事?」
張怕問話:「張成功有沒有搞事?」新來的副校長很想有作為……
秦校長忽然沉默不言。隔了會兒說話:「咱倆到底是誰在算計誰?」
張怕大怒:「好你個小老頭,終於說漏嘴了,居然在算計我?老子跟你沒完。」
秦校長說:「咋的?不服啊?有本事辭職?別說沒警告你,辭職就沒工資。」
張怕大喊:「不給工資。我就住你家,吃你的喝你的睡……睡我自己家。」這傢伙差點順嘴說胡話。
秦校長說:「嚇唬我?你家秦老大是廈大的,聽好了,我是廈門大學畢業的!」
張怕嘟囔一句:「吵架就吵架,顯擺學歷幹嘛?一點都沒品。這是說不過,急眼了。」
張怕在講台上胡說八道,下面學生看傻了,看見沒,我們這班主任多可愛多彪悍,打個電話都這麼喜感。
許是被廈大的文憑嚇到,張怕變客氣一點:「那什麼,校長大人,把那位大人物的手機號告訴我吧。」
下面同學這才知道是跟校長通電話,一時間呈現出各種驚訝表情。當然。大多人總是風輕雲淡的聽着張怕胡說,心說這個八卦有點意思。
電話那頭,秦校長還是不肯。
張怕說:「那沒辦法了,你把這個混蛋弄走吧,我教不了。」
秦校長大聲說:「胡扯!從來只有不好好教的老師,沒有教不好的學生,你用心感化……」
話沒說完,電話被掛斷。張怕搖搖頭:「這老頭瘋了。」再問一遍章文:「你確認不告訴我電話號碼,是不是?」
章文冷漠不語。
張怕給龍小樂打電話:「幫個忙,問你爹要一下章書記的電話號碼。不管是辦公室還是手機號,什麼都行。」
「我靠,你又要幹嘛?」龍小樂還迷糊着,大着石頭回話。
張怕說:「老子也喝多了。打個電話醒酒行不行?」
「你牛,等着。」龍小樂掛電話。
五分鐘後,龍建軍打來電話:「我能知道是什麼事情麼?」
看人家做事情,那是簡單幹脆,往好聽里說是果決。
這個城市有無數人想跟城市老大套關係,也都是想要聯繫方式。龍建軍是其中之一。不同的是他知道章書記的電話號碼,苦於沒有再進一步的關係。
現在有個草根的不能再草根的傢伙要章書記的電話號碼?別的不說,起碼有想法有膽識,換成你我,就算是知道書記的電話號碼又有什麼用?跟他聊什麼?大白菜兩塊錢一斤太貴吃不起?
龍建軍對張怕一直有興趣,想知道張怕要做什麼,於是打過來電話。
張怕直接回道:「他兒子在我班裏,我想踢出去,能把電話號告訴我麼?」
電話那頭沉默好一會兒,龍建笑笑道:「馬上發給你。」
不去問龍建軍思考了什麼東西,又是思考出什麼結果,反正是很快發過來書記辦公室的電話號碼。
在等電話號碼的時候,張怕站着不言語,下面同學也是一片安靜。剛才可是親耳聽張老師說要踢出去章文……
章文很憤怒,忍了好一會兒,忽然起身大罵:「王八蛋,我的事情幹嘛要找我爸?」
張怕笑笑,在講台上做出好大一個鄙視的手勢:「說什麼廢話?如果你沒有個好爹,我管你是誰?」說完不過癮,加上句冷嘲:「有本事脫離父子關係,我佩服你。」
看見沒,這是一位班主任老師當着全班同學面說的話,實在是有夠混蛋。不過張先生無所畏懼,那就是無所謂了。
等龍建軍發過來電話號碼,張怕馬上撥過去。
電話那頭是一個很有禮貌的聲音:「您好,請問您找誰?」
張怕說:「你是秘書吧?我找章書記,我是他兒子的班主任,我是一一九中學三年十八班的班主任張怕,有事情想和他談,麻煩你轉達一下。」
電話那面確實是秘書,一面拿筆記下名字和單位,一面輕聲問話:「請問您找書記有什麼事情?是不是章文做了錯事?可以先跟我說一下麼?」
張怕說:「他來班級第一天就跟同學打架,這是個很嚴重的事情,我希望跟家長談一下,麻煩你告訴書記,首先他是章文的家長,章文在學校搗亂,我必須要跟家長談,不管他有多忙,又或者不願意談,無所謂,那麼請你轉告他,在今天放學前,我得不到回答,那麼不好意思,我教不了章文這樣的學生。」
這番話說的很不客氣,秘書大人有些不高興。不過多年曆練,又是身居要職,總是有點城府,便是輕聲回道:「好的,我會儘快轉達給書記,麻煩你了張老師。」
一句話結束通話,張怕放下手機對着章文說:「你牛不牛的跟我一點關係都沒有,在我地盤混就得守我規矩,不守我規矩……那就不守吧,現在等你爸電話,我看看他是不是會縱容你現在的所有行為。」
說完這些話,再看向另五個不肯做俯臥撐的轉校生:「給你們講個故事,某國王有個兒子,整日裏認真培養,希望長大懂事,我相信即便是再混蛋的人也希望養個好兒子,更不要說國王;國王為了給兒子最好的教育,也是讓王子有個很好的童年,找來一些人陪王子玩,可是呢,這些孩子不懂事不聽話,跟王子一起搗亂,鬧出很多不好的事情,國王知道了就生氣了,要處罰王子,只是呢,做惡的還有幾個小夥伴,哪怕是王子帶頭為惡,可你們沒有攔阻,反是變本加厲的幫忙出壞主意,你們說國王會怎麼對你們?是會放過你們?還是順帶的收拾下你們?」
又是一番誅心話語,把同學間的胡鬧說成陰謀論,不光是那五個陪着轉學的倒霉蛋有點不自在,連張亮亮也覺得不對。真要是像張怕說的這樣,自己就是奸臣是狗腿子,是章文身邊的奸臣……
張怕笑了下,接着說:「你們五個還有個機會,一千兩百個俯臥撐,做完了帳。」
淡淡一句話之後停口不語,站住了打量全班同學。
教室里空着很多位置,有在操場上跑圈的,有在走廊做俯臥撐的。
默默點查下人數,心說十八班啊十八班,好幾十個人就沒一個省心的!
很快,電話響起,不是章書記打來,是教育局老大,沉着聲音說:「你是張怕?」
張怕說我是,又問你是誰。
「我是寧科。」電話那頭說道。
張怕說:「不認識。」
寧科很怒,我堂堂市教育局老大,你一個小破老師居然說不認識?壓着脾氣說:「我是教育局的。」
張怕哦了一聲問什麼事。
寧科說:「你給章書記打電話了?」
張怕說是。
寧科氣道:「你還想不想幹了?你憑什麼給章書記打電話?你是誰?還有沒有點組織觀念?」
張怕說:「你打電話就為說這些廢話?」
這是赤果果的打臉,寧科瞬間出離憤怒,大聲道:「我正式通知你,你可以下崗了,先跟你們校長做一份深刻檢查,能不能保住工作崗位……哼。」掛上電話。
張怕笑着放下手機,對着同學說話:「告訴你們個好消息,老子被開除了,知道麼?老子被開除了!」
被開除還笑?張老師是受刺激了麼?學生們互相看看,摸不清頭腦。
張怕笑着走到章文面前,輕聲說:「你有個好爹,你應該回家感謝他。」
然後再看向張亮亮:「你也有個好爹,你也得回家感謝他。」(未完待續。)
html|sitemap|shenma-sitemap|shenma-sitemap-new|sitemap50000|map|map50000
0.021s 3.9199MB