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就同居了,一共七個房間,張怕和一堆動物搶了最大一間,剩下六間屋子沒多久就住滿了人。
架子床,大棉被,拿個手機連上無線網,再是小酒不斷,胖子這幫人的生活就圓滿了。
張怕很鬱悶:「我是找你們搬家的,不是讓你們搬過來。」
烏龜問:「有區別麼?」
張怕想了想:「你贏了。」
烏龜又說:「那輛房車呢?這輛不行,裝不了多少人。」
張怕吃驚道:「你還想幹嘛?」
「旅遊啊。」烏龜說:「坐着大房車往南開,一路向南,拋離冬天的落寞,擁抱海水的溫潤。」
「你家海水是溫潤的。」張怕說:「車停在劉小美家的小區里。」
烏龜伸手:「鑰匙。」
張怕有點無奈,拿出鑰匙:「趕緊滾蛋。」
等回到房間,給衣正帥發消息:「趕緊滾回來。」
胖子這群不要臉的住過來有個好處,不用餵狗了。三條大土狗把所有人當成主人,反正是吃的腦滿腸肥。
張怕要照顧的只有自己和小白。
這樣的日子持續了好幾天,每天都是在酒瓶和電腦之間來回切換。張老師終於待不住了,當他正準備收拾這幫傢伙的時候,這幫傢伙開着大房車走了
張老師內心這個失落啊,更失落的是所有動物都留在家裏。於是又給衣正帥發消息:「快回來!」
當天很晚的時候,衣正帥回個消息:「等着看新聞吧。」
看新聞?張怕想了好一會兒也沒覺得衣正帥有什麼值得上新聞的事情。畫廊辦畫展根本是常事,畫廊的畫很難賣出高價,除此外難道單身老男人衣畫家出櫃了?
衣正帥確實上新聞了,大紐約大畫廊辦畫展,來了倆持槍歹徒,衣正帥當時正跟電視台記者吹牛皮,說中國油畫如何如何持槍那傢伙就過來了,戴着頭套對着攝像機大喊亂叫,說上一大串神仙也聽不懂的話,然後被衣正帥撂倒了。
這傢伙那個憋屈啊,特意跑去攝像機面前想搞個大新聞,結果衣正帥很惱怒有人跟自己搶鏡頭,完全沒注意穿的啥拿的啥,順手一扒拉
場景還原:衣正帥拽拽的站在畫廊門口,對着記者大說英語,側面忽然跑來個人,球場現場經常能看到類似行人,對着鏡頭搞怪啥的。
衣正帥正說的過癮,忽然來個戴黑頭套的傢伙在搞怪,他就是抬手扒拉一下,抬的還是左手,意思是別擋鏡頭。
沒想到一扒拉,那傢伙就倒了,這寸勁趕的。倒了之後才發現不對,怎麼有槍?
就這個時候,身後響起槍聲,衣正帥完全是下意識地反應,撲到在倒下這位的身上,當時也沒有別的想法,就知道不能讓他拿槍,兩手死摁住槍,腦袋猛往那傢伙腦袋上撞。
在這種時候就別說什麼冷靜、什麼反應了,你腦子裏能記住一件事情、並且還能去做,就已經很了不起。
正常人遇到巨變,第一反應基本是空是傻,就是腦子裏什麼什麼都不知道,人也不會動了那種。
衣正帥也傻了,只知道重複一個動作,腦袋猛撞,全不管被撞的人是死是活,也不管自己有沒有受傷。
然後他就出名了。
兩名槍手,這一名被衣正帥制住,另一人開槍射擊,打死打傷十三個人,其中包括採訪衣正帥的攝像記者。
那名槍手被當場擊斃。
事後,衣正帥變身為最勇敢的畫家,最勇敢的華人畫家當畫廊再次營業的時候,他留在這裏的六幅畫全部以兩倍以上的價錢賣出。
這事情鬧得特別大,美國特別多的電視節目找衣正帥錄節目,又有記者採訪什麼的。慢慢地消息傳回國,剛在新聞上熱鬧了兩天半的張老師和他的孤兒院,被勇敢無畏的衣老師的新聞輕易踩在腳下。
這種消息傳播的非常快,張怕很快看到新聞,想了想那傢伙平素的做派,不由嘆口氣,明明是我的劇本,為什麼精彩故事都發生在別人身上?
反正衣正帥是出名了,原本就是世界上有名的華人油畫家,現在是更加有名,有些個願意湊熱鬧的大富翁開巨資指名讓他作畫。
對比產生差距,前幾天還苦惱電話太多的張怕,瞬間被冷落掉。
反是衣正帥的電話處於關機狀態。張怕想打個電話讓他帶一帶劉樂,按照目前這種狀態,還是算了吧。
老腰來電話了,說是想和他坐坐。
張怕說:「大俠,請指示。」
老腰笑了下:「你現在是名人,我要去沾沾光。」
那就沾吧,找家小館子,點上兩盤餃子幾個菜,老腰說:「我給張躍打電話了,他一會兒過來。」
「他?哦。」雖然是高中同學,可張怕還真沒記住幾個人。
老腰給張怕倒酒:「你那孤兒院的配套設施弄的怎麼樣了?」
「沒弄。」張怕回道。
老腰眼睛一亮:「那什麼,我一哥們就是做日用百貨這些的,你看你那裏需要什麼,咱們商議商議,讓你物美價廉的買到好東西,讓他也能賣點錢出來,好不好?」
張怕說:「這才是你的目的吧?」
「瞧你這話說的,不過今天約你出來,還真不是我的主意,是張躍找你有事。」老腰說道。
上次張怕回丹城,參加了小範圍的同學聚會,張躍沒去。
張怕問:「他找我?什麼事?」
老腰苦着臉笑了下:「錢。」
張怕愣了下:「問我借錢?」
老腰嗯了一聲,又說張躍過得不容易,這眼看着要結婚了,沒房子,丈母娘家不同意。
張怕也是無語,好久沒見的同學,怎麼一見面就是借錢?
張躍長相普通,身材偏瘦,穿件黑色薄羽絨服。不過如今這個年代,只要肯收拾,總是帥哥一枚。問題是張躍沒有收拾自己。
坐下先跟張怕問好。
看着這個長高了的同學,跟記憶中的留存做對比。
老腰給張躍倒酒,張躍拿起來朝張怕舉杯:「就沒有我這樣做人的,先幹了。」
喝的是啤酒,幹掉一杯不算什麼。
張躍也知道,又倒上兩杯,先干三個,然後才說話:「我的事情是這樣,大學考在省城,畢業後沒回去,一直待到現在,這麼多年也沒什麼好不好壞不壞,就是個活着,後來交個女朋友,我們倆都是外地的,以前住宿舍,現在租房住,可結婚不行,攢的錢不夠買房子,所以就不好意思了。」
張怕被這傢伙打敗了:「你這也讓我怎麼說?」
張躍說:「沒什麼不能說的,我知道借錢不對,尤其是許多許多年沒有聯繫的同學,可我還是想借一下。」停了下又說:「之所以問你借錢,是因為知道你花了好多錢在不相干的人身上,我想咱倆好歹是同學,我又是借錢,以後會還的,所以就來了。」
張怕看老腰一眼:「咱同學都這麼直白麼?」
老腰笑着說:「張躍要結婚,這是被逼到份上了,不然誰會張這個口?」
張怕說:「借錢沒問題,問題是你怎麼還?想借多少,打算多久還清?」
張躍說:「說實話,我根本沒想過這些,因為我從來就沒敢有買房子的想法,上個月國慶節去我對象家,被他爸她媽好一通說,回來後省城這麼大,何處是我家?不但沒有家,也沒什麼朋友,問誰借錢都不好,也沒法跟家裏張嘴,我畢業就沒回去,這麼多年不回家孝順老人,怎麼好意思問他們要錢。」
張怕點了下頭,這傢伙還真不是一般的坦誠。
張躍繼續坦誠說話:「我和誰都沒來往,就和老腰關係好點,上次我們喝酒,老腰說你現在特別牛,我才知道上新聞的那個人是你,我一琢磨,你給不相干的人都能花出去好幾百萬,建孤兒院都出到過億了,我和你是高中三年同學,要是問你張次嘴,也許能答應。」
張怕說:「這麼多年,你一直這樣麼?」
「一直哪樣?」張躍問。
張怕說:「說話一直這麼直白?」
張躍想了下說:「還行吧。」
張怕說:「你真是個人才,連借多少錢都沒想好就找我借錢。」
張躍沉默片刻說:「也許未必是想借錢,就是想發個牢騷,憑什麼你有好幾個億亂揮霍,我連個窩都沒有。」跟着又說:「高中三年,你整整玩了三年,我努力學習三年又如何?咱這是畢業了,一直工作、省了又省,才攢了不到十萬,我也怕別人問我借錢,還怕收到婚禮通知。」
張怕說:「其實,我比你窮多了,就在一年前,我還在幸福里租房子住。」
「幸福里?我也住過,你住在哪片?」張躍問道。
張怕再問回去:「你住幸福里?」
「就是治安不好,我丟了倆自行車一個電視,然後就搬家了。」張躍問:「你沒丟過東西?」
「我?自行車都丟出記錄了。」張怕說:「先說正事,買房子這個事,我的意見是等等,現在省城房價瘋長,根本就不對,你們知道吧,房產稅馬上出來,馬上出房產稅,房子還狂漲價,只能說背後有推手,我琢磨着是最後的瘋狂,沒必要在這個時候把錢砸進窟窿里,等一年兩年再看,興許很精彩也說不定。」
張躍想了下說個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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