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形勢嚴峻意料外
盧環吩咐士兵將姚三江的大刀收了回去,一行人離開城西的糧倉邊,迎着夜色向水軍駐營而去。
清風拂過水麵,倒影中的那一抹亮光消失在月色之中,倒映在水中的潔白的明月被抹上了一絲絲灰黑,也不知是喧囂過後的煙霧,還是水面上特有的水霧,淺淺的一層使得整個楚水變得猶如置身於夢幻中一般。
黑色的夜,籠罩了人們黑色的臉盤,兩岸的民眾不知何時才能散去,微微的波風,在次拂過,楚水夏天的夜晚竟然顯得有絲寒意。
空曠了明的土地,遠離了城中的喧囂,遠離的黑煙的籠罩,在黑夜中,這裏顯得如此的通明,火架上的烈火燒的木枝,噼噼啪啪作響,士兵們站在營口,顯得有些倦意,夏天,本就是如此。
中軍大帳
「韓立,我問你,為何城西糧倉遭遇水匪夜襲,而你們卻不知道?」陳子琛坐在主位之上,八名侍衛有兩名站在營外,六名分兩邊站在營內,盧環站在陳子琛的下側,江門水軍郎將韓立站在案祗下方,被陳子琛審問着。
韓立面露苦色,今天緊趕慢趕趕到城西,就碰到了大王派來的剿匪將軍,據京中的人說這個傢伙不好糊弄,也不好對付,但是對於韓立來說,這都沒什麼,主要是自己差點錯抓了他,不過他也有理由。
「回將軍的話,剛剛將軍你從城西到這水軍大營來,進入營地之中可曾看得到城西的火光?我們大營本來就在這楚水偏東的地方,江門也只有這裏可以屯軍,所以城西糧倉被燒我們也無法知曉。我們也是接到奏報才趕了過去,可是不是碰到您剛剛從那條船上下來,錯人了大人您嘛。」韓立不緊不慢的替自己辯解道。他作為水軍郎將也不是多受人尊敬,在大齊水軍向來不受重視,水軍最大的官也就是郎將,所以他這些年在江門也就如同養老一般,導致整個水軍軍紀不成。
「哼,你還有理由了?我知道水軍比較弱,朝廷也沒有足夠的重視,連你這個水軍郎將在步兵郎將面前也沒有多大的底氣,畢竟水軍比步兵少的不是一星半點,但是,作為一名軍人,你能容忍自己這樣麼?難道水軍是讓你養老的地方麼?」陳子琛也只能無奈的批評道。水軍的事誰也怪不了,倒是非要找一個人來抵罪,也只能找他陳子琛,因為他和秦國聯盟的條件刺激了水匪,否則水匪怎麼會狗急跳牆呢?
「將軍,想當年我也是從雜兵做到精兵,在一步步被提拔為水軍郎將,可是當我當上這個郎將之後,我才知道這個水軍郎將有多麼的無用,不知兵力比步兵少一半,每年的軍餉也是少的可憐,說起了我是個正五品的邊疆郎將,可實際上還不如人家步兵一個校尉。」韓立也不管什麼了,什麼話都敢往外蹦,也是算他運氣好,碰到陳子琛來但這個剿匪將軍,若是換一個人,韓立今天準是吃不了兜着走。
「好了,這些事不該你管,多說也沒有,但是作為一個軍人,就應該保家衛國,現在水匪都殺到門外了,你就熟視無睹?」陳子琛他要問問韓立究竟是怎麼回事。
「唉,將軍是有所不知,原本前些年的時候城西糧倉還歸我水軍看守,可是自從這新城主來了之後,就不准我們水軍管我們自己的糧倉了,全部被這個新城主收了回去,我也是多次上書兵部,可是都是石沉大海,了無音訊呀。」韓立頗為無奈的哭訴道。
陳子琛站起身來,扶起韓立,看着這個四十有餘,有些蒼老的郎將,突然他能體會到他的苦衷了,自己的地盤被人佔了,現在出了事要他們去救場,就算韓立願意,可是那些小兵願意麼?不用說,誰都不願意,但是韓立還是帶着人去了,說明他骨子裏還是可造之人。剛剛韓立說的步兵與水軍之別,他當然知道,這不僅涉及到巨大的利益,更涉及到巨大的投資,要是沒有聯盟之約的事,水軍一輩子也只能這樣,這樣在江門養老。陳子琛發現他現在位置越高接觸到的事就越來越多,陷入的漩渦就越來越大。大的他都有些理不清事情的脈絡了。
盧環雖然不知道那麼多,但是從韓立的片言碎語之中,他還是能苟知道這是一件大事,大到不止兵部一個部門涉及其中的事,盧環看了一眼陳子琛,知道恐怕他又要出手了,既然大王派他來剿匪,若不能把水匪給剿了,他如何去面對大王,他走之前可是立下了軍令狀。
「韓郎將,我問你江門城城主是誰?」陳子琛皺着眉頭問道。
韓立知道自己的一番話可能刺激到了面前這個年輕的將軍,像他這種『爹不疼、娘不愛的孩子』現在只能依靠陳子琛來實現自己價值了。一旦他參與進這件事,他就擺脫不掉是陳子琛這條線上的人了。
「回將軍,城主是於雲志。是工部尚書於清賢的兒子。」韓立說了城主是誰,並且提醒陳子琛他是工部尚書於清賢的兒子。
陳子琛瞥了一眼韓立,冷哼道:「我本是見不得這樣的事發生,我也是為了大齊而做某些事,如果有人不拿我當回事,拿我當槍使,那就別怪我狠心。」
韓立哪能不明白陳子琛的弦外之音,於是立刻說道:「將軍放心,我韓立也不是不識抬舉之輩,日後但憑將軍支配,我韓立絕無二話。」韓立堅定的說道。
「好了,你先下去休息吧。」陳子琛點頭對着韓立說道,他表示接受了韓立的說法。
韓立有些興奮的回到自己的休息之地。
「大哥,怎麼樣,新來的將軍怎麼說?」立刻有兩個軍人問道,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韓立的副將。
「咱們出頭的日子就要來到了,到時候陳大人要戰績的時候,你們別給老子慫了。」韓立對着兩個人罵道。
「大哥你放心,在楚水之上咱們單獨和杜半天、姚三江那些水匪你也不是沒幹過,誰怕誰?要不是那姓於的把我們逼的這麼厲害,咱們兄弟至於去和他們搶錢麼?現在兄弟們都不願意打仗了。」其中一個埋怨道。
「你們放心,這次我可是托人在京城打聽了,這位可是大王身邊的紅人,誰都不怵,而且人家還是伯爵之子,咱們齊國和秦國聯盟之事就是他辦的。」韓立對着兩個兄弟說出自己弄來的消息。
「這下好,那娘的又該是咱們大好兒郎馳騁楚水的時候了。」其中一人有些期盼的說道。
但是另一個又有些擔心道:「大哥,你說他們一般京里的公子哥,又都是大臣之子,會不會互相包庇,到頭來把咱們兄弟給陰了?」
韓立倒是對陳子琛十分有信心,以他這幾十年來看人的目光,絕不會錯。於是說道:「我當年從一個小小的雜兵一步一步做到現在的郎將,你大哥我何時看錯過人?咱們有沒有過分的要求,只是讓咱們兄弟吃飽了,能養家餬口罷了,咱們水軍五千兄弟,還有家室要養呢。」
「好,既然大哥這麼說,那咱們相信大哥。」兩個人說完起身告辭。
江門是齊國兩個靠水之城之一,但是齊國歷來不重視水軍,所以齊國的水軍都是兩個城池附近的漁民和懂水性的人之中招來的,這樣既不要訓練,又不要其他花費,正好,一般都認為水軍沒經過訓練,算不得正規軍,所以作戰能力不強。但是剛剛那兩個人說水軍作戰能力可以,指的只是少部分,不是全部,這少部分特指以前在水上討生活,水性特別好的人。
現在這樣的人很少,大部分都是做兩年雜兵就回家靠本事吃飯了。
陳子琛不停的在大帳之中踱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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