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鈴蘭,你快去稟報啊?別讓我姨娘一直等在這裏?」曲清然等得不煩惱地嬌喝了一聲。
「回二姑娘的話,夫人這會兒正與姑娘敘家常呢。」鈴蘭皮笑肉不笑。
曲清然一張俏臉都快氣紅了,就因為她生母是姨娘出身,所以這府里的人都要看着粟夫人的臉色過活,她生母都不知受了粟夫人多少氣。
林姨娘拍拍女兒的手,「別急,等都等了,況且你這事兒還得求夫人和姑娘,如若夫人和姑娘不肯,你也得不了好。」
正說話間,見鸞兒出來道,「夫人問,誰在外面吵?」
鈴蘭笑道:「是林姨娘與二姑娘來了,這不我正想進去稟報一聲,鸞兒你就出來了。」
鸞兒看了一眼林姨娘母女,轉個身子進去稟報了,半晌後,才傳林姨娘母女進去。
「給夫人請安。」林姨娘屈膝行禮,轉頭朝曲清幽笑道,「聽聞姑娘回來了,沒曾想還真碰着了。姑娘這一路辛苦了。」
曲清然也屈膝行了一禮:「給母親請安,大姐回來了。」
「還好。」曲清幽笑道。
粟夫人掃了一眼林姨娘母女,冷笑了一聲,「還來幹嘛?是不是要觸我的霉頭心兒才舒爽?那事兒不是早有結論了?不成就是不成。」
林姨娘暗暗朝自個女兒使了個眼色,曲清然突然間就帕子一揮朝曲清幽哭着跑去,曲清幽詫異的看她在自己膝上哭,「大姐,清然這回求你了,求你救救清然,要不清然沒有臉面再活了。」
曲清幽還來不及反應,粟夫人就抓起茶碗朝林姨娘砸去,好在茶碗沒碰上林姨娘,在她身旁不遠處摔了個粉身碎骨,不過她還是被茶碗裏的茶水噴了一身,反應極快的跪下道:「夫人息怒,夫人息怒。」
「哼,狐媚子生出的也是狐媚子,幽兒,別聽這對母女瞎扯淡,自個兒干出的醜事自個兒收拾,求幽兒幹嘛?就按前些日子說的,送去庵里算了,老爺也同意來着。」粟夫人越說越氣。
曲清幽到現在仍沒有弄清楚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遂扶起曲清然肅色道:「二妹,出了什麼事?先別哭,站起好好地說話。」
曲清然假意抹了抹沒有淚水的眼睛,偷瞄了眼粟夫人不豫的神色,蹙着眉小聲地道:「大姐,不知清然是否有福氣與大姐共侍一夫?」
曲清幽開始以為自己沒有聽清楚,後來曲清然再小聲地重複一遍,才慢慢地弄清楚她這二妹的要求是什麼?她的眉頭不禁暗暗地聚擾了起來。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她身上,特別是屏着呼吸的林姨娘母女,粟夫人敲打着桌面,「鈴蘭,再砌一碗茶來。」又望着女兒道:「幽兒,別多想,她自己干出的醜事卻要你來收拾,姐妹共侍一夫豈不惹人笑話?她丟得起這個人,你可不許隨她瘋。」
鈴蘭趕緊砌了一碗茶給粟夫人端上來,小心謹慎的放在她的面前。這吏部尚書府幾乎可以算是粟夫人的天下,老爺出身寒門,沒有夫人出身高貴,在夫人面前連一句都不會反駁。
曲清幽沒有說話,只是端起面前的茶碗喝了一口茶水,在所有人忐忑不安之際,才道:「為何?二妹為何想與大姐共侍一夫?」她的未婚夫是大將軍司徒煜之子司徒鴻,當初會同意這門親事也不見得是愛上這個人,而是出身草莽的大將軍早年喪妻,之後又不再續弦,膝下僅有一子,府里人口簡單。
「是啊,自己做了什麼醜事,也不怕說出來,讓大家評評理。」粟夫人嘲笑道。
曲清然神色不安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嚅囁着唇道:「我,我有了他的孩子。大姐,我不是故意的,只求大姐准我入門。」跪下朝曲清幽哀求,「我絕對不會跟大姐爭寵,只是不捨得腹中的胎兒。大姐,你就看在姐妹一場,成全二妹吧。」雙手拼命的抓着曲清幽的裙擺就好像抓着一根救命稻草般。
曲清幽有些愕然,未婚先孕,曲清然居然會幹下這種事?難道她不知道這個時代女兒家的名節很重要嗎?心中思量了一下,的確很意外,但也在情理之中。「你真是糊塗。」良久,才淡淡地說出這句。
「錯已鑄成,早已沒有回頭路,大姐就成全二妹吧。」曲清然帶着希冀再次求道。
「這事兒沒得談,司徒鴻是幽兒的未婚夫,哪有正妻未過門?就先把小姨子納進門為妾的?這世上有這等道理?」粟夫人慢悠悠的從炕上下來,她的臉色如同身上的茜色衣衫,頭上的釵環一陣搖晃。「鈴蘭,讓她們母女倆趕緊滾回去,二姑娘被送去庵里之前就別出來丟人現眼了。」
「夫人,二姑娘還小,不能在庵里待一輩子啊!」林姨娘哭道,「夫人,你也是為人母的人,就當可憐可憐二姑娘吧。」
曲清然見自己生母哭了,也拿起帕子抹起了眼睛。
粟夫人大怒地指着林姨娘道:「你捫心自問,我可有虧待過二姑娘,吃的穿的可有少了她那一份?別人聽你這麼一哭訴,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我是個多麼惡毒的主母,你這不是要給我頭上扣屎盤子?現在是你們在幽兒頭上動歪腦筋,還好意思做賊的喊捉賊?你不知羞我都替你羞。」
林姨娘忙擺手道:「婢子不敢,婢子不敢,怎麼敢污衊夫人的名聲?只是希望夫人能給條生路二姑娘走。」說完,猛朝粟夫人磕頭哀求。
鈴蘭去外面喚了幾個僕婦進來,正準備拉走林姨娘母女。
粟夫人看林姨娘在那打悲情牌,心裏的怒火不禁又上升了幾分,見粗壯的僕婦進來,忙道:「快把這兩個嚎喪的東西弄出去,看得我心煩。」
僕婦得了令,上前去扯林姨娘與曲清然,林姨娘母女一面掙扎一面哀求着。
曲清幽眼見事態不好,只得道,「這事兒容我再想想,林姨娘與二妹就先回去吧。」
得了曲清幽這話,林姨娘方才止住哭聲與掙扎,偷覷了眼粟夫人惱怒的臉色,急忙扯過意欲再說話的女兒告禮退了出去。
待得出了秋水院,將丫頭隔了一丈多遠,曲清然掙脫老娘的手,「姨娘,你這是為何?好不容易她鬆口了,沒準再逼逼就能成了。」
林姨娘瞅了瞅周圍沒有外人,才對女兒說,「你沒見到粟夫人要發脾氣了嗎?再說,你大姐是啥稟性的人?你還不清楚,她那人看似和藹可卻是高傲得很,豈會與你共侍一夫?」
曲清然摸了摸小腹,擔心道:「只怕再拖下去顯懷了,豈不落人口實?」
「說你笨,你還真笨,你以為這府里的人就不要臉?再說司徒家一脈單傳,豈會不要你腹中這塊肉?現在就等姑娘的一句話而已,聽人回報司徒將軍攜子來登門了,這兩天內准有信兒,你就等着當那正頭娘子吧。」林姨娘不無得意地說。
曲清然挽着生母的手,「還是姨娘精明,如若不是姨娘面授機宜,我還逮不到機會生米做成熟飯。」從很早以前她就心儀司徒鴻,只無奈落花有意,流水無情。
林姨娘摸了摸女兒的臉,「姨娘不為你還為誰?你是庶出,夫人是不會為你的終身大事操心的,將來弄不好也與姨娘一樣與人為妾做那半個主子,還不如放手一搏,好歹也能撈個正室噹噹。」
曲清然滿眼都是幸福的未來,這些日子她等得心都焦了,終於等到了曲清幽的回來,離幸福只差那臨門一腳了。
這邊廂里的母女倆歡笑着攜手而歸,那邊廂的母女倆在屋裏卻不若初時那般和諧,粟夫人在不大的屋裏不停的踱着步,一遍又一遍,眼看風暴就要形成,鈴蘭等大丫鬟都第一時間悄然退下,惟恐被暴風颳到。
「幽兒,你再說一遍?你怎麼會有這麼糊塗的想法?」粟夫人轉身面對坐在炕上好整以暇喝着茶水的女兒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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