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管家離開,楚非卿突然嚴肅道:「銀月怎麼不在?」
秦岱看到印象中熟悉的王爺印象,也馬上收斂了嬉笑的表情:「他前一段時間和誓女一起去南夷查案了。」
「嗯,你派些人去城外待守,若是看見他,即刻將他秘密帶回來。記住,不要讓任何人發覺。如今王府已經有我,要是又出現了一個水涼王,局面肯定會亂。」
「是。」
正當秦岱領命準備離開的時候,楚非卿又叫住了他。只見他遞給秦岱一個摺疊的冊子囑咐道:「另外,今日一定要把這些東西準備好,我明日必須要用。還有這個金冊,即刻送至明燁,不得耽誤。」
「皇上,這是連玦的聯姻國書,請你過目。」收到金冊的當天,曲心綺就立馬進宮了。早日見到國書,也好讓明印早些放心。王室婚姻,自然需要各國國主同意。
「嗯。」明印接過曲心綺呈上的國書,大致掃了一眼:「既然程序已經走完,就通知連玦早日迎娶吧。」
「皇上,兩日後便是良辰吉日。」
「那就這樣吧。看明昭那個小丫頭,說不定還在跟朕置氣呢。」明印點點頭,示意曲心綺沒什麼事可以退下了。
曲心綺會意,仍舊上前一步道:「皇上,還有一事。」
「何事?」
「水涼王體恤公主身嬌體弱不宜長途跋涉。所以,他向儲莫御請旨,希望公主不必落宿連玦皇城,直接去水涼。」
「儲莫御同意了?」
「同意了。」
「都是為了昭兒着想,朕又怎麼能夠反對呢?形式這些東西,怕是她半點也不在乎的吧。」
經過楚非卿的精密縝劃,一切都在順利進行。第二日,楚非卿親自上馬帶隊,攜着厚重的聘禮從水涼直接向明燁皇城出發。而曲心綺這邊,在他與明昭的通力配合下,出嫁的相關事宜也全都準備好。就這樣,曲心綺和楚非卿在各自瞞着國主的情況下,將一樁跨國婚姻,既低調又高格的促成了。
胥言受尹景之命,將誓女令送到顏湘手中。可顏湘一連在多地輾轉,致使尋人之路一波三折。起初,他直接去了水涼找水涼王,畢竟依靠王爺的勢力,找人要相對簡單一點。可當他到達的時候卻被告知水涼王不在。幸得秦岱出現,將顏湘去南夷的行蹤告訴了他。
再後來,胥言又去了南夷找南夷王,可門都沒進,就被守卒攔了下來。接着又被告知南夷王也不在,而顏湘早在兩天前便去了北方軍地。胥言無語,只好給了些銀子,換了一匹馬繼續追趕。
而另一邊,明昭正坐在梳妝枱前打扮,大紅的嫁衣,將還未褪去青澀面龐的十五歲豆蔻少女襯托的愈發成熟。突然,房間外一陣歡快的炮竹聲,驚醒了明昭女兒家的夢。
喜娘匆匆走了進來,將蓋頭給明昭蓋好後便領着她出去了。公主府內,恭賀之語不絕於耳,唯有明印和曲心綺無心熱鬧。一個是因為即將嫁女而心有不舍,一個卻是因為要確保場地安全,讓公主順利嫁出。
「父皇,儲瀾來迎接公主了。」楚非卿解繩下馬,在明印身邊恭敬行禮。
明印抑制住情緒,拍着楚非卿作揖的手道:「昭兒就交付給你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
「是,儲瀾定不會辜負父皇所託。」說罷,楚非卿抬頭,便將視線落到了緩緩走來的新娘身上。隨即,只見他牽住名照的手,將她帶到明印身邊道:「和父皇道個別吧。」
話落,一直沉默不語的明昭,突然抱住了明印,輕聲啜泣起來。曲心綺見時間不早,便用安慰的話分開了兩人。於是,啟程路上,曲心綺作為送嫁隊伍,和楚非卿並駕而行。
出了明燁國境後,一直久未露面的最後一塊水晶碎片終於被曲心綺拿了出來:「既然我承諾過要將這個東西給你,今日也該是交接的時候了。」
楚非卿看了一眼,淡漠不着痕跡的收入了袖中:「公主她知道我們的事情嗎?」
「她還太小,不該承受與她這個年齡不符的真相。所以,贈你這塊碎玉的另外一個條件,是我要你今生只娶她一人,並且真心以待。」
「你知道我…」
「但是公主是真心喜歡你,只因為這一點,即使你現在對她沒有感情,我相信,將來也一定會有。」曲心綺明白楚非卿的意思,還不待對方說完,便接過了話。
「你是不是什麼事情都會算計的這般好?」楚非卿沒有表情,平靜的語氣下,讓人看不出他到底在想些什麼。
「只是算計我不得不做的事情。仔細想想,這還是第一件。」曲心綺回答的很隨意,彷佛是故意忽視楚非卿話里的深意。對於只是交易的關係,他似乎沒有必要解釋。
楚非卿聽罷,嘴角現出一抹譏笑,自己為第一個是該慶幸還是不幸呢?就在兩人一直無話,各自思忖的時候,官道兩側突然出現數名黑衣人。多而密集的利器紛紛向這邊扔擲而來。
楚非卿和曲心綺齊齊飛上轎頂,護送的隊伍全都將花轎圍了起來。隨行的副將見轎頂的兩人徒手無處發力,便迅速的朝上扔去了兩把長劍。楚非卿和曲心綺在將劍握在手中的時候,相視點頭。頓時,只見兩把飛出的劍橫豎相靠,幻化出無數把銀光閃閃的劍刃,形成一個堅實的球形劍盾。
黑衣人見此情形,深知實力懸殊。於是,遠處隱蔽處,一隻箭矢極快的朝轎中射去。楚非卿見狀,立馬破開轎頂,飛身而下。就在他伸手護住明昭準備帶她飛離的時候,肩膀卻被飛來的暗箭重重擊中。
「王爺,你受傷了!」明昭在聽得楚非卿悶哼一聲後,心慌的反抱住他。而他肩膀的箭傷卻完全暴露在對方的視線下。如此近距離的看着,讓明昭心疼的掉下了淚。
「無礙,公主沒有受傷就好。」楚非卿微微一笑,用另一隻手抱着明昭飛出了已經殘破不堪的轎子。
轎外,打鬥仍在繼續,但隨着曲心綺的出手,吵鬧聲逐漸消失,黑衣人陸續撤離。
「公主,王爺受傷了,你就暫時和我同乘一匹馬吧。」
「嗯。」明昭不舍的收回自己的視線,慢慢跨上了曲心綺的馬匹。
一路上,楚非卿對自己的傷口稍作處理,在行了數十里後,終於在一處客棧歇了下來。幸得客棧老闆請來大夫,這才止住了血。
夜深,曲心綺將明昭安置後,單獨將楚非卿約了出來。兩人玉樹臨風,身形修長地站在星空下對談。
「對這些刺客的身份可有定論?」
「他們不是衝着公主來的。」楚非卿眸光驟暗,語氣嘆惋道:「你將這燙手山芋扔給我,可有絲毫愧疚?」
「從未曾有過。雖然此次波及公主,但我相信你能保證她的安全。即使有驚無險,也算是好的結果。」曲心綺淡笑,意味深長的看向楚非卿繼續道:「碎片之於連玦,即是助力也是禍源。福禍之所以相依,是因為物有兩極,非此即彼。如果連玦能下定決心爭得一回,若是成了,便是福,若是敗了,便是禍。」
「你為什麼要這樣幫連玦?若果僅僅是因為要我娶公主的話,我認為理由還不夠。」
「公主未嫁之前,我為他的夫婿而計,公主出閣之後,我也當為她的太平計。連玦如果自強,公主一生都會安虞無憂。」
「雖然我不能保證以後,但至少,我會努力去做,不論是為公主,還是連玦。」說完,楚非卿若有所思的閉上眼。過了一會兒,只見他轉身向客棧走去。
曲心綺看着楚非卿離去的背影,輕聲呢喃:「淵兒。」
自黑衣人刺殺失敗之後,他們即刻派人回去稟明了消息。夜影在聽清的那一瞬,眼睛突然變得精亮。
「你說水晶碎片在水涼王的手上?」
「是,屬下親眼看見明燁國師把它交給了水涼王。」
「明燁國師——曲心綺。這到底是怎麼回事?他們怎麼會在一起?」
「連玦與明燁聯姻,水涼王娶了明昭公主。最近明燁皇城戒嚴,我們的人都進不去。直至他們回程途中,才明白事情緣由。」
「聯姻?哼,連玦倒真是找了一個好靠山。」夜影嘴角微微上揚,妖冶的表情愈發攝人:「繼續盯住水涼王,一有動靜就即刻向我匯報。在此期間,沒有我的命令,誰都不許擅動。」
「是!」
待黑衣人走後,夜影喚來他的大鷹,並在它的耳邊輕語了幾句。隨即,只見那鷹溫順的聽完便飛出了院子。既然水晶碎片在水涼出現,那他的眼線,自然而然就要布在最有可能獲知消息的地方。
此前,顏湘和儲瀾、姬如令、夕錦、元卓從南夷去北方軍地已有兩三天了,根據行程,他們正是到達了北方軍地的駐軍城門前。守城的士卒看見了他們,即刻報告了守將程嬰、程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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