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敬打完電話很是不爽地說:「車還沒修好,他們說車燈一直斷貨,得兩個周之後才能調配到,咱們怎麼辦呢?」
「不會吧?這麼久?」陸小七停下書寫。
澤少很明白,道:「這已經算快的了,你們不知道我修我的蘭博基尼花了多少時間?整整半年。」
程敬提議:「那咱們……坐火車過去?然後在那裏租一輛車如何?」既然決定出發,那就得客服困難。
陸小七想了想,道:「可以是可以,但我記得從北京去影視城沒有直達的火車,得轉車,並且轉好幾次,不如坐高鐵吧?」
程敬道:「高鐵太貴了,咱們還是省着點吧,不如買特快的硬臥,睡一夜就到了。上學的時候,跟同學們出去玩,太遠的地方我們都買硬臥,晚上睡覺,白天看風景,挺好的。」
陸小七決定:「好!那就買臥鋪票吧!省下來的錢好好吃一頓。」
澤少從未坐過國內的長途臥鋪,很是新鮮,幻想着跟他在國外坐的火車一樣,附和道:「這主意不錯!我喜歡。」
陸小七擔心澤少半路上撂挑子,警告着他,「咱可說好啊,不准半路跳火車。」
澤少急了:「跳火車?你們也太看不起我了吧?我可沒你想得那麼有英雄之氣。」
「那就好。」陸小七將寫好的提示單拍到澤少身上,「別玩了,趕緊準備自己的東西去,你要帶的比我們的多很多。」
澤少拿着單子來回看:「什麼意思?」
陸小七回:「你去泡妞不要行頭啊?你總不能穿着現在的衣服去吧?」
澤少想了想,覺得他們說的話對極了,孫微微那女人就是一地道的拜金女,他真得好好捯飭一下。他跑到鏡子錢照了照,發現自己的頭髮有點長,非常影響他的形象,他得剪剪頭髮。從前的他都是去知名造型師開的工作室理髮,一套坐下來,最便宜也要八百多塊,現在的他可消費不起。他問陸小七:「你都在什麼地方修理頭髮?多少錢?」
「就是小區門口的王胖子那,一次三十五。怎麼?你要剪頭髮啊?」陸小七是那裏的常客,王胖子的手藝不錯,價格還不貴,物美價廉啊。
澤少說:「是啊!人的髮型很重要,你以為人人都跟你一樣,怎麼丑怎麼搞。」
「我現在的粉絲比從前的多了五萬,有你說的那麼丑嗎?」陸小七是非常滿意自己的形象的。
澤少嘟嚕道:「真是眼瞎。」他拿了錢,換好衣服開門,跟倆人打了聲招呼,「我去理理髮,一會回來。」
陸小七取出一百塊錢塞進他的手中,「順道將午飯帶回來,我要一份肉夾饃還有酸辣粉。程敬你吃什麼?」
程敬道:「兩個肉夾饃和一份酸辣粉,記得那個肉夾饃里多放點……」
澤少很自然接過話,「青椒!哎呀,真是沒追求,青椒有什麼好吃的,每次都要加兩個。」
陸小七笑了笑,非常欣慰澤少的適應能力,他真是越來越接地氣了。誰能想到一個月前的他是何等的風光無限,每日排隊約他吃飯的人都數不勝數。
一個小時後,頂着一頭時尚波浪短髮的澤少回來了,兩隻手裏掛的滿滿當當,又是酸辣粉,又是肉夾饃,非常壯觀。陸小七接過來他手裏的東西,問:「你怎麼沒有買自己的?」
澤少道:「我在那裏吃了。嘻嘻,那個賣涼皮的小姑娘說我長得好看,免費請我吃。」
陸小七:「……」
唉!現在的小姑娘真是霸氣,賣涼皮的都敢明目張胆的好色。陸小七問:「你這頭髮是一次性的還是用藥水燙過的?」
澤少道:「用藥水燙了下,那個王胖子說不用藥水燙不能持久定型,我為了省錢就燙了一下,總共一百二十塊。怎麼樣?很值吧?」
陸小七點頭稱讚道:「挺值!還蠻帥的。」
澤少沖她伸出大拇哥,贊道:「不錯,眼光有所提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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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車票買在了次日的下午,他們的準備時間有限,總之把能想到的東西全帶了。陸小七和程敬一人一個皮箱,澤少兩個皮箱,其中一個皮箱裝了兩套新西裝還有兩雙鞋,也就是他的行頭。講真,現在的他也就怎麼點乾貨了,再高端的東西都被他送進當鋪了。
澤少對於火車的幻想,在他提着大箱子趕火車時開始幻滅。天啊!人怎麼這麼多啊?
陸小七提醒他道:「看好自己的包,別四處亂看,在這裏丟了東西可不好找。」
「知道了。」澤少煩躁的回,陸小七什麼時候變得這麼嘮叨了?真是越來越不像男人。
程敬提着箱子趕過來,接過陸小七的皮箱,說:「我的皮箱比較輕,咱們換換。」
「好!」陸小七也不矯情,順手接過程敬的箱子。
陸小七跟程敬換了換箱子,三人在人群中拼命得擠着,總算擠上了火車。找到座位,安置好行李,澤少都快瘋了,原來住他上鋪的是位超猛的大胖子。一屁股佔去了他床鋪一多半的位置。澤少那精瘦的翹臀完全沒有安放的地。他鬱悶的站起,哼哼得說:「我出去透口氣。」
陸小七叮囑:「早點上來啊,火車一會就出發了。」
澤少回:「知道了。」
陸小七的床鋪在程敬的上面,現在的她正坐在程敬的床上,盯着在車廂外抽煙的澤少,說着:「你說,其他人創業的時候也跟咱們現在一樣吃苦嗎?」
程敬道:「白手起家的哪有不吃苦的?」
陸小七又問:「所以,你是一點也沒後悔做這個是嗎?」
做狗仔雖是陸小七提議的,但一直讓她前進的動力是程敬,所以他的話對陸小七至關重要。程敬道:「有什麼後悔的?再說,我做這個也沒有耽誤我寫稿子啊!」
陸小七有點心安了,說道:「那就好!」
澤少的煙抽完了,陸小七拍拍窗戶提醒他,快點上車,澤少非常不情願的回來了。陸小七想讓澤少坐自己的位置,她去胖哥那邊坐。澤少說了句:「行了,七哥,我沒那麼嬌氣。」
陸小七道:「那你給我老實坐着,別亂動。」她從包里翻出帶的吃的放小桌上,說:「現在已經六點了,可以吃晚飯了。」她將一盒壽司遞給澤少,「這盒歸你。」
澤少問:「那你們吃什麼?」
陸小七拿着盒泡麵道:「我們吃泡麵就可以了,沒你那麼矯情。」
澤少的小臉一白,嘟囔道:「其實我的人一點都不矯情,矯情的是胃。」
陸小七從包里掏出一盒三九胃泰來,沖他晃晃,「所以我們備了這個,誰的胃不舒服就喝一包,保管你腸胃無憂。」她一定要治好他的交情不可。
澤少忍不住讚嘆道:「連這個都有?七哥,你越來越佩服你了,簡直是太周到了。」
陸小七嘆息道:「若是你一個人生活十來年,這些東西你也會想到,說不定比我做的還要好。」
自從陸小七的父母離異後,她過的每一天都是成長。那些生活中的磨難點點滴滴凝聚成了現在她超強的意志力,形成了澤少口中的七哥。
車外的汽笛響了幾聲,火車開始發動了,美麗的京城華燈初上,開始了它的夜生活。澤少看着高速路上穿梭的汽車,他有點想他老媽和老爸了,現在的他們肯定也很想自己吧?他老爸進去前跟他說的話,他記得很清楚,「兒啊!千萬不要鋒芒外露,一定要守拙,錢不重要,你的小命最重要。」
出了北京城,火車的速度越提越快,車廂的人們也都爬回了自己的床位,澤少上鋪的胖哥吭哧吭哧得爬去上鋪,壓得床吱呀作響,嚇得鬥地主中的澤少發錯了牌,輸了雙倍的分。陸小七窩在床上刷微博,搜新聞,找線索。程敬則是端坐在座位上將剛構思出來的大綱和萌點記錄下來。
後來熄燈了,澤少窩在床鋪上打呼嚕,酣甜似一隻碩大的嬰兒。陸小七用手機聽着歌,屏蔽外部的世界,進入了夢想。程敬擇床睡不着,只能閉着眼睛養神,在腦中完善着故事中女主的形象,很晚很晚才睡着。
他剛入睡沒多長時間,火車就到站了,天空已經微白,溫和的日光透過窗簾撒了進來,列車人員挨個過來給他們換車牌,將其餘幾個人喚醒。澤少一睜眼,就看見到了窗外通透的天氣,坐起來,拉開窗簾,只見外面的世界一片翠綠。他不得不感嘆祖國的偉大,從北往南,竟然是兩個不同的季節。
他們匆匆起身,收拾好行李,等待下車。澤少臉色慘白得從衛生間出來,罵了句:「媽的!真髒!」
陸小七道:「忍一忍,等找到酒店就好了。」
程敬道:「澤少,把你的東西收拾好,咱們馬上下車了。」
澤少道:「嗯!放心吧,丟不了。」
陸小七掏出濕巾,一人分了一張,道:「擦擦臉吧,精神點。」她又拿出一瓶漱口水,一人分給他們一小蓋,「漱完,吐到那個杯子裏就可以了。」
漱完口,擦了臉,澤少感覺這才活了上來,長長舒了一口氣,表白道:「七哥,我真想娶你當老婆。」有這麼個媳婦在身邊,就算天塌下來他也不怕了。
程敬溫潤得笑了笑。
陸小七一巴掌揮到澤少的肩膀上,說:「別耍嘴皮子了,幫我把行李取下來。」
澤少不爽得嘀咕:「我沒耍嘴皮子,我是認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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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下火車的地方是z省的a市,影視城在a市下面一個鎮裏,從a市去影視城需要開一個多小時的車,路程不算遠。因為不熟悉,他們打算先將根據地設置在a市。畢竟這裏的條件比影視城的更好些,他們活動起來也更方便。
陸小七從網上搜索着a市的酒店,選了離小吃街最近的一家住了下來,兩個房間家加起來不到四百塊,非常合適。放置好行李,洗涮了一番,三人出來覓食,餓了一晚上了,他們得飽腹一頓。尋找美食很簡單,哪家人多去哪家。縱觀整個小吃街,排隊最多的是一家生煎店。
因為是老店,整個店面給人一種油膩膩、黑漆漆的感覺。澤少也不嫌它髒,迅速搶了個位置坐下了,然後招呼陸小七他們過去坐。陸小七將錢塞到程敬的手裏,讓他去排隊,自己跑去坐到了澤少的旁邊。
澤少看着大鍋里被煎得黃黃的生煎,口水直流,對程敬吆喝道:「我要吃十個啊!其餘你自己看着買。」
陸小七掏出紙巾,慢慢得擦起桌子來,說:「這裏的生煎這麼大個,你能吃得下去十個?」
澤少道:「吃得下,我餓死了好不好?」
能吃能睡活應該幹得也不錯,陸小七笑眯眯得問:「你跟孫微微聯繫上了沒有啊?咱們千里奔襲得趕來,你可千萬別掉了鏈子。」
澤少不耐煩得說:「聯繫上了。」爺答應過的事情什麼時候沒兌現過?真是太小看爺的魅力了。
陸小七笑着拍拍他那飛揚、帥酷的捲髮拍着馬屁,「辦的不錯,期待你的成功。」
澤少眼神微眯,嘴角勾起一個淺淺的弧度,曖昧得蹭了蹭陸小七的胳膊,小聲得說:「我若是成功了,能有什麼好處?」
陸小七想了下,說道:「好處就是,我們承諾這次收入的錢你可以多拿一份,如何?」現在的他最需要錢,這是最好的補償。
「爺沒說錢的事,爺說的是那個……」澤少點了點自己的嘴巴,同時指了指陸小七的嘴巴,曖昧得朝她暗示着,他求她一個吻。
陸小七賞了他一記白眼,伸出右手狠狠戳了下澤少的腦門,怒道:「你同性戀啊?竟敢打起哥的主意來。信不信我立刻把你的頭擰下來當球踢。」
澤少非常生氣,臉上氤氳起的笑容漸漸散去,他狠狠踢了下陸小七的凳子,將頭扭到了一邊。她真把他當哥們了不成?若是那樣,他真得被活活氣死。
程敬端來了三個小筐子,裏面裝了二十幾個生煎,十分壯觀。程敬見倆人的氣氛又不對了,問道:「怎麼回事?又鬧彆扭了。」
澤少轉過頭來,夾起一個生煎就塞進了嘴裏,不肯說話。陸小七道:「沒事,別理他,他經常這樣。」
程敬跟澤少在一起的時間不如陸小七跟他在一起的時間長,在他們倆人面前,自己是個外人。遇見這種時間,他有能力化解就化解,實在化解不了也不會去管,過了半天后倆人還會和好如初。
澤少真的一口氣吃了十個大生煎,連口水都沒喝,噎得俊臉紅紅的。陸小七看到,頓時心軟了,又點了三碗豆漿給他順氣。並且親自端到他跟前,說:「喝掉!」
澤少的臉色這才恢復了過來,低頭咕咚咕咚得喝起來,喝完說道:「我雖然喝了你孝敬我的豆漿,但並不代表我原諒你了。哼!」說完接着將頭轉過去,不理陸小七。咱倆的事長着呢,已經糾纏了二十年,他不在乎再糾纏二十年。
陸小七無奈得搖了搖頭,也低頭喝起豆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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