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迷糊糊之間,李言成聽到耳邊有人說話,他勉強睜開眼睛看去,卻見安翔已經坐在了他的身邊而且此刻對方張牙舞爪地揮動着手臂,似乎在說着什麼事情。
但是李言成實在太累了,他勉強睜着眼睛,沒多久之後就又昏昏欲睡想要睡過去。
「李言成醒一醒,晚會已經開始了,你再不進去他們都要把東西吃完了。」安翔不顧李言成的反抗,他親自把人拉進體育館,然後給他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坐下,「你在這裏好好做等我去給你找點吃的過來。」
安翔離開李言成身邊之後在屋子裏面轉了一圈,沒多久之後便拿着兩大盤子東西過來。
「我倒是沒想到這次居然是那傢伙舉辦的,而且他負責了這裏面大部分的用費。」安翔對着李言成用下巴指了指在場地中央說話的人。
李言成朝着他指的方向看去,有個男人站在中間,只是李言成想了半晌也沒想起來對方到底是誰。
見李言成如此迷糊,安翔只好再解說道:「那傢伙叫做鄭家銳,之前讀書的時候個子很矮小,毫不引人注目,沒想到畢業之後居然長高了不少,而且我之前聽說他家那邊很窮,現在倒是混得不錯……」安翔說得起勁,說到一半他突然想起什麼似的朝着李言成看去,果然,李言成臉上的表情就如同他所料的那般滿是迷茫。
無奈之下,安翔只好說道。:「……他是我們以前的同學。之前跟你說過話,還和我們一起吃過飯。」
李言成點了點頭,他看向安翔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個傻瓜,這次來聚會的人都是他們以前的同學,這一點李言成還是知道的。
不過對方到底是什麼人,李言成卻是真的已經一點也記不清楚,可以說是毫無印象。
安翔被他那表情隔應的一時間說不出話來,好在他這人也不記仇,沒多久便恢復了之前開心的模樣,獨自一人跑到那空地中與其他學生說話去。
簡單的開場白之後,便有人上前去講話,那人讓眾人都向着他靠攏,然後便做了一番簡單的致辭,而後者則扯到了現狀和生意上去。
大學生畢業之後再聚會的情況十之*都是這樣,不是拖家帶口就是比拼職業收入,李言成雖然是第一次來這種地方,但是心中多少也有些預料到。
安翔經過這兩年在國外的裏面也淡定了許多,看着周圍的人互相套話他只是討了個沒趣便又回到了李言成身邊坐下。
這一坐下就是幾個小時的時間,他倒是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已經沒有之前那麼有興致。
在學校吃完飯,眾人商量着又去了旁邊的ktv唱一宿,之後似乎還有一些其他的節目。
李言成和安翔兩人在唱完k之後就各自告辭離開,也算是當天走的比較早的一批人了。
安翔來時抱着很大的興趣,但是回去時卻有些興致缺缺。
好在後來幾天便有安翔接手因為一直忙着,也沒空找李言成抱怨什麼,不然定然要好好抱怨一番。
安翔最近接手了一個單子,涉及到一些法律相關的知識,他雖然在國外留學過幾年但是國內的相關知識還是十分欠缺,因此他這一段時間天天跟着一個前輩在外面跑,一天下來回家吃飯的時間也並不多。
張軒還在收拾之前的爛攤子,李言成最近一段時間倒是輕鬆了起來。
他之前拍攝雪景的那些照片拍攝得十分漂亮,得到了上司的賞識,並且用他的照片做了雜誌封面的封面圖,得了一筆獎金。
一個季節他們雜誌社的發行量也就那麼三、四期,前幾天才把冬天的雜誌發行出去,最近一段時間雜誌社倒也沒什麼任務需要接,他因此閒置下來。
倒是之前那一次同學聚會之後,安翔的電話就一直沒斷過,因為安翔本身家世的原因,不少同學都主動聯繫他希望能夠修復往年的同學情誼。
安翔推了一半,剩下一半推不掉的便也只好硬着頭皮上陣。
對這種事情安翔向來都是興致缺缺,但是有一天他卻帶了一個人回來。
在屋裏坐着的張軒和李言成都有些驚訝,因為安翔鮮少帶同學回來,這是第一個,而且之前對方也沒向家裏打過招呼。
但是讓兩人更加驚訝的是對方來找的人並不是安翔,也不是李言成,而是張軒。
據安翔地介紹,對方似乎是李言成和安翔之前的同學。李言成根本不記得對方,因此安翔介紹對方的時候,他依舊一臉茫然,兩眼無辜。
對方進屋只好立刻對着張先生出手,他掏出煙來遞到張軒的面前,張軒搖了搖頭,以示自己並不抽煙。
幾人在屋裏坐下之後對方才慢慢說明了來意。
對方是來找張軒的原因便是因為張軒是警察,他這次來是想拜託張軒幫忙查一件事情。
「我這也是沒有辦法了才來找你,正好之前聽說安翔認識的朋友是警察,所以這才厚着臉皮拜託他。」對方見張軒一臉為難,自己也知道這並不是一件什麼好事兒,因此不得不放低姿態求張軒。
但現在張軒是大隊長,平時也很少做這種事情,他主要負責查案階段的事情,都是其他片警做的。
他並不習慣這種事情,再加上對方是安翔和張軒的朋友就算不看僧面看佛面,他也不能直接把人轟出去不是?
「張軒我知道你不會管這種事情,不過我覺得你還是聽一聽他說些什麼比較好。」安翔在一旁給自己倒了一杯水之後說道,「之前他找我也找了很多次,本來我也不想管他,後來是實在被他堵得沒辦法了,我才聽他說過一次,我聽完之後我就把他帶到這裏來了。」
安翔這話太過直言不諱,讓聽着他說話的對方有幾分尷尬,想來之前兩人之前一個堵人,一個躲,也挺狼狽。
「那你就說說吧!」安翔都開口了,張軒怎麼也得把話聽完。
但是看着安翔的眼神已經有了些責備,傅子昂的事情之後,警局早就亂成一團,張軒實在是無力分心。
安翔卻避開張軒的眼神,裝作不知道。
聞言,那男人臉上立刻露出笑容來,然後他說了一件有些稀奇古怪的故事。
他說:「我叫做黃雪,以前和你們是同學,你們應該還記得吧?前幾天安翔你們去參加了同學聚會,那個時候,那個站在台子上講話的,叫做鄭家銳的人你還記得嗎?」
安翔看了看李言成後,對方點了點頭。
李言成記得那個叫做鄭家瑞的人,只是因為之前安翔跟他提過。
但是安翔印象卻挺深刻的,以前讀書的時候對方就是個個子矮小讀書並不好,運動神經也一般的男孩子,安翔沒看着對方這麼大的能耐。
沒想到現在再見,卻發現對方居然一躍成了上市公司的老闆,這怎麼能讓他不驚訝,而且對方行為說話之間都有些浮誇,讓人有些不喜歡,安翔對他印象也算是深刻了。
「那傢伙在騙錢!」黃雪咬牙切齒地說道。
屋內除了安翔,其餘兩人都有些驚訝。
「黃雪,這件事情涉及詐騙應該去報警,而不是找我,我雖然是警隊大隊長,但是這件事情並不歸我管,而且就算是我想管也要有正規的程序才行。」張軒看了看李言成和安翔,見兩個人都沒有說話之後他才又說道:「而且就算是走正規的程序,也需要充分的證明才行。」
聽了張軒的話,黃雪立刻哭喪着臉,他用帶着哭音的語調跟張軒說道:「我要是有證據我就直接去報警了,就不用來找你們了。」
張軒有些為難,就算他是警察,如果對方沒有證據他也不能貿然插手。
更何況現在對方所說的話到底是真的還是假的,誰也不知道!
「唉……事兒都做到這兒了,我也不怕跟你們直說了。」黃雪苦笑,他說:「我和你們不同,我住的地方離這邊很遠,我是住在雪山裏面的。你們可能不知道,不過安翔可能還記得,之前他曾經說過想去我那邊玩。」
安翔聞言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有些尷尬,這麼多年過去,他早已經把這件事情忘得一乾二淨。
黃雪此刻的注意力不在這裏,對安翔的尷尬渾然不在意,他繼續說道:「我之前曾經帶了鄭家銳去我家裏玩過一次,沒想到那之後他便打起了我家裏的主意,他之前跟人說我們山裏有雪人,所以準備開發成旅遊景點,讓人去裏面觀賞和打獵,我們村裏的人不同意他便夥同當地的富商買下了那一片地,我們根本沒辦法阻撓。
他自己這樣做還不滿足,他還連同我們同學好幾個人一起投資想要騙錢。」
「這件事情我也聽說過,之前那叫鄭家瑞的人也才來找過我,他也希望我能投資,但是我當時很忙,並沒有聽他詳細說完。」安翔說道,他應證了那黃先生說的話的真實性。
「不過我聽說的不是這樣,我聽說是你們那你很漂亮,所以鄭家銳便準備去那裏搞點投資,做一些旅遊景點的生意,關於雪人地說法,我是一點也沒聽見。」安翔又道。
雪人這東西到底有沒有誰也說不準,但是一旦這件事情扯上雪人這種玄乎的東西,那這件事情的可信度就低了。
「我知道你們不信,但是你們也要承認,這個世界上還有非常多的東西,是不能用科學來解釋的。」黃雪對李言成他們的態度倒是表示理解,「百慕達也不能理解,你們就把它當作是一個地方的傳奇吧,也沒有必要刨根問底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我這次之所以來找你們幫忙,是因為對方想要趕盡殺絕!他不光是想要把那片地承包下來,更是想要把我們驅逐出山里。」
李言成點頭,這世界上不能理解的事情實在太多,「但是你怎麼說他們騙錢?當地的土地使用權應該在你們手裏,如果你們不願意賣的話,他們應該也沒有辦法。」
「對,本來應該是這樣沒錯,但是出事了。」黃雪臉色有些扭曲,他似乎在猶豫到底應該怎麼說這些事情。
「你還是直接說吧!」安翔道,「不用拐彎抹角。」
那黃雪張了張嘴之後遲疑了一會兒,又張了張嘴,如此重複兩三次之後他才用很輕的聲音說道:「我們那兒村裏的人被雪人攻擊了……」
「哈?」張軒啞然。
「我知道你們不信,但是事情就是這樣。我們全村人都是在雪山里,住着那裏常年積雪鮮少有不下雪的時候,平時村裏的人都是靠在山裏打獵生活。
但是前一段時間,有一個老獵戶突然被攻擊了,他昏迷了很長一段時間才被救醒,醒了之後就一直嚷嚷着說是雪人攻擊了他。本來之前那鄭家瑞就一直說山裏有雪人我們都不信,但是對方這麼一說傷立刻便人心惶惶,誰也不知道雪人到底有沒有危險?
鄭家銳還在這個時候不斷慫恿所有人,說他們如果不離開這裏就會被咬死一時間,我們也沒辦法。」
張軒又問道:「警察呢?警察怎麼說?」
如果是地方出了這種事情,警察肯定要介入調查的。
「哼……你就別說了,你別說警察了,就連記者都被他找到山上去了。」黃雪冷笑。
黃雪說了大半天也沒說到點子上去,張軒便忍不住提醒他,「騙錢,他到底怎麼騙錢了?」
黃雪一直口口聲聲聲稱對方騙錢,但是到底是怎麼個騙錢方法他卻一直沒說。
而且對方所說毫無根據,甚至是有些毫無條理,根本無法讓人相信。如果不是因為對方身上並沒有酒氣,張軒都要懷疑對方是不是說醉話了。
「我們那山裏面根本就沒有雪人,他還說我們山裏有雪人,借着這件事情去騙其他人投資,就不算是騙人嗎?」黃群問道。
李言成眉頭突然一皺,他向前傾倒一些看着面前的黃雪,然後說道:「如果你不想說就算了。」
張軒之前說話已經算是很直接的了,但是這個李言成說話卻更加直接,刺激地讓黃雪都有些坐不住了。
他尷尬地看了看安翔,又看了看張軒,此刻他是來找張軒的,但是好像現在說話的人卻是李言成,他不知道這3人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更加不知道自己此刻應該聽信誰的話才對。
安翔卻在這個時候苦笑着低頭,然後他指了指李言成,一副什麼事情都是李言成說了算的態度。
這事兒也只有李言成說了才算數,張軒就算不同意,若是李言成答應了,他也肯定不會丟下這件事情不管。
「他是誰?」那黃雪突然湊到安翔的耳邊問道。
安翔猛地瞪眼他不可思議地看着王雪,像是在看什麼怪物。
他怎麼也沒有想到到現在為止,黃雪居然還沒有認出和他坐在一起的李言成。
「他是以前的同學呀,你不記得他了嗎?跟我住同一個宿舍那個,李言成啊!」
黃雪重新回頭看向李言成,打量了李言成許久,卻依舊沒什麼太大的印象。
李言成以前讀書的時候由於常常與周圍的人避開,與他們便不熟悉。因此對方不記得他,李言成覺得也屬於很正常的事情。
李言成揮了揮手,他渾然不在意,「說。」
黃雪這才開口道:「這事兒我本來不想跟你們說,因為跟你們說了恐怕你們也不會相信……
我是住在山裏的,從小就生活在雪山裏面,我們那一代人、不,我們那祖祖輩輩的人都是生活在那裏的,而且我們生活在那裏的歷史已經非常悠久,後來改革開放之後,家裏的人也沒想着搬出來,並不是因為我們那裏太過貧窮,而是因為山裏的人都不想離開。」
他道:「直言不諱,我們那山里,供奉着神仙。有沒有神仙就不說了,可是我們祖祖輩輩的人都信這東西,所以不可能輕而易舉的就離開。
這次那鄭家銳想要去把我們那山買下,我們村裏的人是死活不會答應的,年輕一輩的人還好,可是老一輩的人可不是那麼容易想通透的,因此我想請你們去山裏調查一下雪人的事情,告訴那些人山里並沒有雪人,讓他們自己撤走。」
「你的意思是想讓我們去山上調查,然後告訴他們山裏面沒有雪人,讓他們撤走不要再打山里什麼主意對嗎?」張軒總結道。
鬧了半天,原來如此無趣。
黃雪聞言連連點頭,「對、對、對,沒有錯,就是這樣的。我們說的話他們根本不會聽,但是如果你是安翔的朋友,又是警察的話,他們可能會聽我的話。」
張軒頭疼,這事兒確實不好辦。
如果是普通人的話,就算說了這種話也根本沒人會相信。但如果張軒是警察的話,他的身份就值得探究,他說的話一般人也不敢去輕易懷疑。
但是這事情也要費很長一段時間,不可能幾天做完,因此不可能輕而易舉就答應下來。
張軒為難地看向安翔,「你知道的,最近警局的情況就是一團糟,我如果不在那裏坐鎮的話,恐怕會軟得不行。」
「我知道,所以我才帶他回來,沒有把他帶去警局找你。我知道你最近很忙,所以如果可以的話李言成你能不能去一趟看一下?」安翔看向李言成,「黃雪那邊我之前了解過,確實是挺安靜的,你可以去那邊看看順便散散心,我最近一段時間也很忙,再加上張軒警察局的事情也很多,根本沒什麼空陪你。」
「但是……」張軒想要阻撓,一旁的安翔卻在這時候一把抓住了他的手,他輕輕衝着張軒搖了搖頭。
之前傅子昂那件事情張軒還記憶猶新,此刻他完全不明白安翔這是唱哪出。
安翔看看李言成,示意張軒看去,張軒順着他的視線看去,卻發現李言成臉色有些蒼白,雖然與往常相差不多,但是眼下的淤青卻很明顯。
最近一段時間來,李言成沒有工作,便天天在家休息。
但是他臉色卻如此難看,原因自然不言而喻。
有的時候,有點事情做也未必不是好事。
張軒吐出一口氣來,沒有再阻攔。
李言成這段時間確實是很空閒,他公司的事情已經做完,又沒有新的任務,便天天在家坐着。
安翔暗中慫恿,張軒又不阻止,李言成想了想,終還是點了頭。
黃雪茫然地看着張軒,不明白為什麼現在張軒沒去,卻換了個人去。
「你帶他去吧,他說的話可以比警察說的話還管用,到時候讓他出個申明,我讓警局的人去發一下,這件事情就這麼聊了。」張軒說道。
「可以可以,當然可以,那就謝謝你們了,嘿嘿……」黃雪看着李言成傻笑,他還是有些不明白李言成和他們之間的關係,不過只要能讓鄭家銳那些人離開大山,他就什麼都無所謂了。
「什麼時候出發?」?李言成問道。
「麻煩你了,越早越好,我們儘快!如果可以的話今天下午去都可以,當然這一路的費用都是我們來做,所以,你……」黃雪看着李言成,恨不得讓李言成現在就去收拾行李。
可是李言成卻搖了搖頭,他說道:「你可以先回去,我會再過兩天之後才去,到了你們村門口只會給你打電話。」
「這……」黃雪緊張地看着李言成,生怕煮熟的鴨子又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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