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過三巡,兩人都有些醉意,李白跟秦墨聊的很投機,一開始還是對坐,聊着聊着便勾肩搭背。
「不爽,不爽。」夜色降臨,李白看着周圍的景致,覺得有些掃興,拉着秦墨,道,「走,哥哥帶你去個好地方,今夜不醉不歸。」
秦墨也不知是着了什麼迷,竟然也沒有拒絕,隨着李白便出了酒肆,上了馬車。
疾馳在古道上,聽着夜市中雜音,秦墨漸漸的清醒了過來,而此時李白卻靠着馬車微醉的小憩起來。
馬車轉過街道,不知行駛了多久,突然停了下來,看到周圍景致,秦墨突然覺得有些不對勁。
正想要下車,李白突然清醒過來,一把拉住他道:「秦老弟性子真急,難道不等下哥哥嗎。」
看着他微紅的臉,秦墨苦笑一聲,只得緊隨他下了馬車,卻見一座古樓立在眼前,樓上牌匾上篆刻着三字,煙雨閣。
這座樓由東西南北中五座樓宇組成,三層相高,五樓相向,飛橋欄檻,明暗相通,檐角交錯,富麗堂皇。
樓上燈燭通明,光華燦爛,裏面絲竹聲聲,外面卻是人頭攢動,門庭若市。
秦墨即便再傻,也知道這是什麼地方,卻突然想到李白說那「好地方」時的表情,瞬間明悟了過來。
「原來是帶我來逛青樓,這皇城之下,竟然也會有青樓。簡直是目無聖皇,實在可恥,」心底雖然這般腹誹,但臉上卻還是有些小激動的,因為這還是他第一次見到這種聞名遐邇的場所。
「走,帶你去見佳人。」李白拉着他,走進了煙雨閣中。
「哎呦,李公子來了,快,裏邊請,裏邊請。」顯然李白已經是這裏的常客了,他一走進去,便有小廝來招呼,卻不是秦墨想像中的老鴇。
「顧姑娘可在。」李白問道。
這小廝一聽,卻有些為難,燦笑着道:「顧姑娘今日身體有恙不能待客,要不這樣,我請楊姑娘出來陪您如何。」
李白一聽,頓時眉頭微蹙,掃興道:「你當我不知道顧姑娘今日掛牌。少給我打哈哈,快帶我去顧姑娘的房間,若是怠慢了我這位兄弟,小心我讓你家掌柜的賞你板子。」
說話間,李白回頭看向秦墨,有些不好意思道,「這位顧姑娘可是整個京都皇城的頭牌,一曲妙音可醉人,有她助興,方能讓助我等酒興。」
那小廝聽「板子」二字,卻是渾身一哆嗦,卻很為難的樣子,只得小聲道:「顧姑娘已經有客人了,而且是貴客,李公子繞了小的吧。」
「嗯……」李白卻是面若寒霜,冷道,「我若是饒了你,誰來招待我秦老弟。帶我去房間,我到要看看,是誰這麼大的面子,竟然敢跟我搶顧姑娘,」
小廝一聽,卻是苦笑連連,卻不敢不帶李白去,心底想着,就讓這位李公子去對付那位好了,剩下的事情他可不敢摻合。
煙雨樓內靡靡之音響徹,一開始秦墨還以為這真的是他想像中的青樓,有些激動,也有些膽怯。
可進到樓里,才知道這所謂的煙雨樓,都是賣藝不賣身的清倌人,而不是進了房間,就做苟且之事的地方。
不一會,小廝領着李白來到了樓中一個僻靜的隔間旁,小聲的說道:「李公子可千萬別告訴掌柜的,說是我帶你來的,不然小的會被打死的。」
李白不耐煩的招了招手,示意他走開,不管不顧,一腳便將們踹開,先是一股異香自房間內傳來,緊跟着便是一段美妙的音律,不過在門踹開始時,戛然而止。
房間內一切擺設整齊,只見一名女子正坐在古琴旁,驚訝的看着門外的兩人,眼中微微的驚愕,卻在片刻平靜了下來。
燭光下,女子的長髮上似是一條流動的清澈河流,直直瀉到散開的裙角邊,薄薄的紅唇,悽美蒼涼,女子的雙手潔白無瑕,輕柔的流動在樂聲中,白色的衣裙,散落的長髮,流離的那樣悽美。她眉宇間,憂傷像薄薄的晨霧一樣籠罩着。沒有金冠玉飾,沒有尊貴華杉。
她卻比任何人都美。
秦墨有那麼一剎那的失神,但很快便回過神來,李白卻是死死的盯着女子,像是饑渴的餓狼一般。
女子似乎沒有意料到這一幕會發生,沉默着沒有說話,而坐在她對面的,卻是一名身着華貴的青年。
門被踢開時,青年沒有回頭,只是冷冷的說道:「給你三息時間,滾出房間,把門關上,不然叫你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李白一聽這聲音,不但沒有照做,反而大步流星的走了進去,笑道:「我道是誰,原來是張家的小少爺,你剛才說什麼,我沒聽清楚,你要我見不到明日的太陽。」
青年聽到李白的聲音,卻是愣了一下,這才回過頭,仔細打量着他,突然想起了什麼:「李白,」
「正是在下。」李白回道,「怎麼,你還不滾出去。信不信我把你逛青樓的事,告訴你爺爺,讓他打你屁股,」
「你……」青年聽到李白說要告狀,臉色頓時有些難看,起身說道,「你給我等着,我遲早要你好看,」
說完,這青年身形一閃,便消失在了房間裏,這看的秦墨目瞪口呆,按照他的推想,這種青樓爭風吃醋的事情,應該是雙方互毆一場,勝者留下,敗者滾蛋才對,怎麼李白就一句話,便讓這青年慫了呢。
「小屁孩也學人逛青樓,你放心,我會等着的。」李白卻是得理不饒人,一直追到門口。
自始至終,這位顧姑娘都是一臉平靜,直到那青年離去,這才開口說道:「見過李公子。」
「顧姑娘不必多禮。」李白拱手,隨即拍了拍秦墨的肩膀,道,「這位是我今日剛剛結識的秦老弟,慕名而來,卻是為了一睹姑娘風采。」
「小女子顧思佳,見過秦公子。」顧姑娘欠身一禮,不由的多看了秦墨一眼。
秦墨無語,明明是你拉我來逛青樓的,為什麼變成我慕名而來,整的我好像是色中餓狼一般。
見這女子欠身,秦墨也是拱手,道:「姑娘不必多禮。」
「說的沒錯,咱們來此,可是為了聽姑娘妙音,**苦短,可不要浪費。」李白大大咧咧的坐到了那青年的位置上,隨即把秦墨也拉了過來。
喚作顧思佳的清倌人卻是微微欠身,隨即坐到了古琴前,纖細的手指撫弄了上去。
琴音婉轉,恍若仙音,聽的秦墨與李白是如痴如醉,有些忘乎所以。
突然,一陣嘈雜聲傳來,秦墨與李白同時睜開了眼睛,顧姑娘也停止了撫琴,眉頭微微蹙起,卻是梨花帶雨,讓人生憐。
「我出去看看。」李白一臉掃興,身形一閃,便出了房間。
一瞬間,房間就只剩下了秦墨跟這位顧姑娘,秦墨還是第一次面對這種場景,卻不知道該說什麼,甚至不敢與之對視。
「噗哧」顧思佳嫣然一笑,說道:「秦公子是第一次來煙雨閣吧。」
秦墨臉紅通通的,不知是因醉的,還是在佳人面前不能適應,回道:「沒錯,第一次來。」
「原來如此。」顧思佳神情平靜,卻透出一股別樣的美,「秦公子不是中州人。」
「是的。」秦墨感覺有些緊張,即便在至尊古路上面對那麼多異族至尊,也沒有這樣。
「難道小女子會吃人嗎。秦公子如此害怕。」顧思佳掩嘴笑道。
秦墨臉更紅了,正不知道該說什麼,李白急匆匆的從外面跑了進來,拉着秦墨的手,道:「走,帶你去看真正的佳……」
似乎是意識到了什麼,看了顧思佳一眼,有些不好意思,立即打住了,道,「姑娘莫怪,李某改日登門道歉。」
說完,不等秦墨說什麼,便被李白拉出了房間,急匆匆的離開了煙雨閣。
卻見街市兩旁人頭攢動,中央卻留下了一條大道,兩旁的人都是一臉激動的神情,議論着什麼。
「殿下真的從皇城裏出來了。」
「不會有錯,有人看到了,殿下坐着御攆,剛從內城裏出來,正往這邊過來呢。」
「啊……那今天豈不是能夠一睹殿下風采。」
「殿下少有出宮,今日這是怎麼啦。」
「怕是去稷下學宮吧,據說殿下經常去稷下學宮求教夫子。」
「可這是夜裏了,有什麼要事需要去稷下學宮,況且,殿下很少有乘坐御攆出來的時候啊。」
「哪來這麼多問題,殿下心思,又豈是我等能夠猜透。」
聽着街旁的議論,秦墨卻是疑惑,不由的看向了李白,什麼樣的人竟然有這樣的人氣。
「等下你看到就知道了。」李白似乎知道他的疑惑,卻不解釋,小心的湊到他耳邊,「這才是世上獨一無二的佳人。」
秦墨卻沒有在意,因為他見過的佳人實在太多,又有什麼人能夠勾起他的興趣。
很快,一架馬車緩緩的朝這邊駛來,這馬車與平常的馬車不同,由九匹天馬拉動,氣勢十足,馬車上打着一把羅傘,羅傘四周遮掩着一層薄薄的輕紗,遠遠的看去,一道模糊的身影安然盤坐。
馬車所過之處,紛擾的議論聲消失了,所有人都低下頭,不敢直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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