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揚聽肖在武一說,剛才還顯得風輕雲淡的臉上立即就變了顏色。他有些沮喪地說,沒死在與歹徒的搏鬥中,死在這些不知名的蟲兒手裏,說出去都不光彩。
柳哲雄不屑地笑了一下,語氣冰冷地說:「與歹徒搏鬥你就別想了,你剛才也試過了,踏上這座石橋,往哪都是進村的路,沒有人能夠出去的。」
柳哲雄說罷望向小柯。小柯很認真地點點頭。柳哲雄本來還抱一點希望的神情立馬就跨下去了。
肖在武跳着腳叫:「李小柯你這事兒做得不地道啊,你知道進來就出不去,為什麼還要帶我們進來?為什麼不提前跟我們說一聲?」
小柯白了肖在武一眼,淡淡地說:「你喊個什麼勁兒?你地道百發是怎麼來到這裏的?你不來這裏還能去哪裏?」
肖在武理屈,仍舊不服氣地嘟噥了一句:「那也不能明知道送死的事情還要上啊?」
肖在武說過之後,馬上又對小柯說:「不對呀,我差點兒被你給蒙了。當年柳老闆是怎麼出來的?你怎麼出來的?」
柳哲雄聽提到他自己,不說話臉上也沒什麼表情。小柯回了肖在武一句我們都聽不懂的話:「你要聽實話嗎?我也沒有出來。」
我們幾個人互相看了看,然後又都望向我。我把頭扭向一邊,我也不能理解小柯這麼說的意思。只有柳哲雄很慢地點點頭,露出一幅釋然的樣子。
前邊骷髏和怪鳥的戰鬥已接近尾聲,那些看起來佔盡優勢的鳥兒有不少飛着飛着就掉進了水裏。我想着應該是被那些蟲子纏上了。雙方都有些罷手的意思。鳥兒也不走,骷髏人也不退。它們都重新盯上了我們。
這個時候,莫情說了一句:「也許我有個法子能把張揚皮里的蟲子給逼出來。」
肖在武說不用麻煩了,反正等一會兒我們都差不多。
骷髏和怪鳥罷戰之後,那些掉進水裏的殘肢斷骨又恢復成人形爬上岸來。想來那水裏面,不知道有多少線狀的蟲子。
張揚說別呀,火不擱誰身上誰不知道是熱的。叫她先說說。
莫情說脫下鞋子用鞋底拍,使勁拍一百來下。
肖在武哈哈地說。王敏哥卻說保不准管用。
肖在武說你那意思就是死馬當活馬醫唄。張揚瞪了肖在武一眼,拿這沒有口德的傢伙沒有辦法。
我們說話的時候,眼睛也沒忘盯着上面的鳥兒與前面的骷髏。生死問題,說實話多少有些麻木。但能活着,還是沒有人希望去死。在鳥兒與骷髏徹底撇清對我們蠢蠢欲動的時候,村子裏傳來一陣啪啪的響聲,這聲音整齊劃一卻又氣勢非凡。聽上去似有千軍萬馬正朝我們這邊奔來。
飛在上邊的怪鳥一轟而散。對面的骷髏也一個個爭先恐後地跳進河裏。看來來者不善。
小柯一擺手,喊了一聲快,我們進村。
說罷領先朝村里奔去。這情形有點兒像鬼子進村了,我們得趕緊撤的電影場景。我根本沒想明白,為什麼那聲音是從村里來的,我們還要朝村里沖。我來不及想,馬上跟着小柯沖了過去。後面幾個人緊接着跟上。
理由很簡單,我們不論朝橋的哪個方向走,都是進村。提前進村,或許可找個地方躲起來。
我們緊跟着小柯,一進村就拐進一條蒼道。這裏面的房子,全部由石頭砌成,沒有裝門。我們才拐進巷道,就看見一隊人馬轉了出來。
小柯閃身進了一個石頭房子,我們連忙跟了進去。那大隊人馬走路的聲音也朝這邊巷道里過來。
肖在武說它們追過來了,這裏連個門都沒有,能行嗎這裏?
小柯叫肖在武閉嘴,讓所有亮着的手電都滅了。
肖在武也不敢亂嚷嚷。我們八個人躲在石頭房子裏,眼睛盯着外面。其實外面漆黑一片,什麼也看不見。就聽着那啪啪的聲音,不緊不慢地朝我們逼近。
我們屏住呼吸,大氣都不敢出。幸運的是,這些人只是從石頭房子前走了過去,根本沒進房子搜索。等它們走遠,我們才敢大口喘氣。
張揚問剛才那是什麼東西,怎麼像是赤腳走路的聲音?
小柯說是屍兵,專門守護這裏的。
聽說是屍兵,我和小柯曾在死循環山洞裏見過。如果屍兵是守護這裏的,那怎麼會出現在那邊的山洞裏?這兩者相去甚遠。難道它們也是受了空間扭曲的影響?如果空間扭曲能影響到石頭村里,我們還有出去的希望。
危險一過去,肖在武又放鬆了,說那些屍兵是一群笨蛋,沒光就找不到人,這裏本來就是黑的,誰會找死亮着燈往它們身上撞。
莫情說是楊天的符管用,遮住了我們身上的活氣。
肖在武呃了一聲,乾笑一下就不作聲了。
小柯叫我打亮手電,其他人就不要亮手電了。
我按亮手電,肖在武突然大叫了一聲。我手電照過去,肖在武一下子拉着莫情衝到了門口。
肖在武剛才呆的地方,挨着牆壁躺着不少骷髏。它們身上原本都穿着衣服,現在衣腦都爛掉了。粗略地一看,得有五六個。我們一開始匆忙進來,還在擔心着屍兵的事兒,再有一進來就滅了手電,所以沒有發現這些骷髏。
張揚跳開,叫我照照這些骷髏上面有沒有那些線狀蟲子。
我湊近照了照,沒有發現。
柳哲雄淡淡地說,那些蟲子是生活在水裏的。
肖在武為自己逃得那麼快感到不好意思,訕訕地問:「這裏邊怎麼會有這麼多骷髏?」
小柯說這不稀罕,這裏幾乎每個房子裏面都有不少。
小柯的話讓我們大吃一驚。這一眼望不到邊的房子,得要多少死人填充?這些骷髏作什麼用的?
楊天說不用驚奇,這麼多死人才能造就這極陰之地,那些屍兵只有在這種極陰之地滋養,才能有行動能力。
我只感到心裏一陣陣發寒,照楊天這麼說,這些人都不是自然死亡,而是被害死的。這麼大一個村子,不知道要不要殺掉幾千人來填這石頭房子。
肖在武說看來這個武王,也和商紂一樣是個暴君。
王敏哥說還是有區別的。古代不同於現在,都是冷兵器,隨便一場戰爭下來都會殺不少人。那時候殺俘虜也不算什麼的。大規模戰事後,俘虜幾萬人都是常事兒。所以,殺個上萬人也是常事兒。
小柯說走吧,呆的時間越長越不安全。
張揚叫等等。他把鞋子脫了,交到我手上,叫我拍他背部。看來他還是信了莫情的話。我拿起鞋子,照着有線狀突起的地方一下一下拍過去。
莫情在一邊看了說道:「這樣不行,太輕了,一定得使勁兒。」
我加了一把力,莫情說還是不行。可要使全勁兒,我真下不去手。肖在武接了鞋子說:「你這是在救人,救人不賣力哪行!你把他這背當成石頭不就行了。」
這傢伙接了鞋子,呱唧一下拍下去,痛得張揚直嗥。我以為肖在武早看張揚不爽,藉機發泄。肖在武聽張揚一嗥就停下來,對張揚說:「你行不行,不行就算了,別等下救了你事後你再怨恨我。」
張揚咬牙說行,我能撐住,你只管下手,別管我。
肖在武當真拍了一百來下,只拍得張揚趴地上站不起來。那些線狀蟲子,果真在肖在武拍的中間鑽出了張揚的皮膚。鑽出來的蟲子都被肖在武放地上用鞋底拍死。
莫情給張揚擦了點兒消炎藥,對張揚說應該沒什麼大事了。
我問張揚還能走不。
張揚哼哼着說沒事兒,就是背上火辣辣地痛。
不痛才怪,我看着他那背上的肉,都給肖在武拍成熟的了。
我們一行人出了石頭房子,沿着黑漆漆的巷道往前走。小柯說穿過這一大片石頭房子,最邊上有一座最高大的宮殿就是武王宮了。
肖在武發嘮騷,說最虧的就是他。找不找武王宮關他什麼事兒,摻合進了這不要命的買賣裏面來。好在還撿了幾個青銅頭盔,要不然虧死都不知道怎麼死的。
王敏哥打趣肖在武說:「如果能活着出去,就你賺大發了。莫情這麼好的女孩子,你到哪兒找去?」
肖在武馬上表態:「那要這麼說,出不出得去我都賺大發了。能和莫情在一起這些日子,死而無憾。」
酸死,掉牙。這貨說的理直氣壯。
肖在武突然停住話頭,看着張揚說不對勁兒,我們人都在嗎?
我看了看,八個人一個不少。不知道出了什麼事情,肖在武不會說我們隊伍里多了一個人吧。難道他看見兩個張揚?
張揚站住,對肖在武說你別神神叨叨的,有屁就放。
楊天問肖在武哪裏不對勁兒,發現什麼了?
肖在武說我們剛走過的那個房子裏,好像有人喘氣的聲音。我以為是張揚,可是張揚沒喘氣啊。
楊天一聽說有人,問肖在武那一座房子。肖在武說過了四個門那個。楊天立即朝那座房子跑過去。
我手電往那裏一照,就見一個人影躥出了石頭房子一躍上了房頂連跳兩下就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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