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裏一直在想,那個現代挖掘機是怎麼進到這古墓中的。其實不管什麼原因,一台這麼大的傢伙加上幾個人進來,不可能沒有人知道。至少,應該會有人進行搜救。可我們進來這麼長時間,沒見到半個人影。
我們打着手電一路朝左前方的方向小心謹慎地行進。這地下空間裏的柱石雖然稀少,但都過於粗大,我們擔心它後面會藏有什麼東西。一路走過去,我們所擔心的事情並滑發生。
倒是那片建築群,讓我們越近越感到震驚。你無法想像,在這地下空間裏,竟然有一個能容納幾百人居住的村子。只可惜這村子不是住人的。我們沒有聽到一丁點兒人聲。
環村子是一條河,河水不怎麼流動,是死水,而且散發着臭味兒。進村有一座石橋,石橋直通村裏的街道,村口沒有任何東西阻擋。
柳哲雄對這村子,似乎有些害怕。他一向冷靜的臉上,露出一絲恐懼。我不知道柳哲雄在害怕什麼,但他肯定知道什麼。我們都清楚,他這樣的人,如果不願意說,是什麼都問不出來的。
王敏哥問柳哲雄:「柳老闆,你見多識廣,是不是給大傢伙說些應該注意的事項?也可以減少很多不必要的麻煩。」
柳哲雄搖搖頭,甚至有些激動:「別問我,我也就痴長一些歲數而已。」
楊天望向小柯。我也知道小柯比我們多知道一些東西,可是我就是不願意問她。現在這麼多人,又不是我一個人的事兒。有些東西小柯不方便說,就等於在為難她。
小柯說來都來了,不進去也沒有其它退路。
楊天叫大家小心戒備着。我們都把匕首拿在手上。現在也只有這一點兒壯膽的本錢了。
我們剛一接近石橋,就聽見一聲刺耳的叫聲,叫聲是從空中傳來的,特別刺耳,有點兒像烏鴉,讓人感到不祥。我們愣了一下,肖在武說日他個仙人板板的,這裏面怎麼還有活物?
莫情說奇怪是奇怪,不過我們也是活的呢。
莫情說着話,突然發出一聲尖叫。我們都看向她。莫情卻盯着橋下。橋下的水裏,慢慢站起來一個人。手電照過去,我清楚地看到,那是一骷髏。
說實話經過這麼多事情,在這種鬼地方看到一個骷髏,我都不怎麼吃驚了。讓我心驚的是,這骷髏對我們招了招手,又慢慢潛入水中了。
我們面面相覷,它這是什麼意思?
等了一會兒沒什麼動靜,我們不安地繼續往前走。那刺耳的鳥叫聲,又不斷傳來。好像有越來越多的趨勢。莫情再次聲音顫抖地叫大家往橋下看。橋下面正不斷冒出來一個個的骷髏,列隊朝靠近村子的那一邊岸上爬上來。
楊天從身上摸出幾張符紙,捏在手裏一晃,符紙就燃燒起來,發出沒有熱度的藍光。我對楊天扔符紙的事情,已經從心裏能接受了。他手往外一抖,幾道符紙就朝着下面的骷髏人飛過去。
那符紙碰到骷髏人,只是撞了一下,火花四濺,然後就落在了水裏。被打到的骷髏人稍一停頓,又繼續上岸。柳哲雄看了一眼楊天。楊天一攤手說:「這東西不是什麼鬼怪,我的符紙對付不了它們。不行我們先退出去。」
柳哲雄冷哼了一聲說:「退出去?你說的輕巧,你回頭看看,你退的出去嗎?當年我若能退出去,也不至於……」
柳哲雄說到後面,竟說的淒悽惶惶的。我不知道當年發生了什麼事情,使得柳哲雄如此,卻還是執意要再來到這裏。我回頭去看我們走過來的橋頭,那頭也是一個村子,和我們前面這個一模一樣。
我看見這情形時,忘了我們身邊的危險。腦子裏一直反覆響着一句話:這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我們是從一片空闊的廣場上走過來的,幾步路的工夫,怎麼可能兩邊都是我們前進的方向,都是這個地下空間裏的石頭村子。兩邊的村子一模一樣,就像在橋的另一頭裝了一面巨大的鏡子一樣。
張揚喊叫着說,這不對,肯定不對,我們後邊這個,肯定是虛幻的,我們倒回去,一定還是那個廣場。
小柯淡淡地說:「接受這個事實吧,兩邊都是同一個村子。在這裏,沒有什麼事情不能發生。給你時間再想幾百年,你也不會想明白。」
張揚說我不信,這怎麼可能,往相反的方向能走到一塊去。我肯定不信的。
張揚說着往我們來的那個方向走去,他叫我們只管往前走,他要證明這件事是不可能的。
我也覺得,這件事情是不可能的。如果張揚能安全退出去,那也是一件好事兒。我們幾個人,選擇往前走。因為小柯的話,我們也得考慮。
空中不知名的鳥兒已經朝我們襲擊過來。上百的鳥兒直朝我們撲來。我們揮動匕首反擊。人的叫聲和鳥的叫聲混成一片。我不停地揮着匕首,跟着隊伍往前行進。
我聽着別人的叫罵聲,感覺自己並沒有怎麼出力。我一看身邊的王敏哥,身上到處都是血痕。他竟然一直不顧及自己而是盡力照顧我。
我叫了一聲王哥,讓他先管好自己。
王敏哥答應一聲,依舊護着我。肖在武護着莫情。小柯竟然朝前面沖了過去。
前面就是已經走上橋頭的骷髏人。只要拼着不怕受傷,這幾隻鳥兒還真擋不住我們往前沖的腳步。我跟着往前衝過去,卻見一個人正從骷髏人前面倒退過來。這個人正是張揚。
張揚不是退回去了嗎?他怎麼出現在了我們的前面?張揚看見我們,大喊着說李小柯說的是真的。
令我們意想不到的是,那些骷髏人一上來,和飛在空中的那些鳥兒較上勁了。我們目瞪口呆,骷髏人和鳥兒,都把我們扔在一邊不管了。
肖在武問小柯:「這是個什麼情況?這兩方是仇家?」
小柯說差不多,可能都是為了爭我們吧。
莫情說那等它們打完了,還得來打我們的主意。
肖在武說別怕,有我呢。不管怎麼着總比我們打頭陣要強的多。
張揚還在驚奇於他怎麼突然跑到我們前面的事情,問小柯:「我是往後退的,怎麼突然跑到你們前面來了?」
小柯說她也不知道,這地方就這麼奇怪。
我說我知道一點兒。
他們都看向我。肖在武說姬總你裝,你就裝吧。
我說不裝。這裏面的空間有問題。我們遇到的最大的問題,就是空間的不確定性。就是有某種力量,把這裏面的空間給改變了。這種力量,可能和我們遇到的紅霧相似。這樣就能解釋,我們為什麼能在這裏面看見挖掘機卻找不到出路了。
幾個人聽了我的話,既不表示贊同也不表示反對。前面的搏鬥很快就分出了高下,那些骷髏人看起來很可怕,可是卻不經打。被那些鳥兒不知道怎麼弄的,一個一個都散了架倒在地上還在彈動着。那些鳥兒執着地用嘴去嘬倒在地上的散了架的骨頭。
更令我感到不可思議的,這些散了架的骨頭還會在橋上蠕動着往邊上爬,逃過鳥兒攻擊的就直接掉落進水裏。
我正看的出神,張揚突然叫了一聲:「這是什麼東西?」
我朝他一看,張揚正雙手扯住一根線狀東西。那東西很長,在張揚兩隻手以外的部分還在掙扎。是活的。
肖在武一匕首砍下去,把這線狀東西砍成了兩半。這兩半分別纏在張揚手上,還想往肉里鑽。張揚蹲下去,把手往橋面上擦。那線狀東西竟然沒有擦斷。
王敏哥上去糾住線狀物的一頭,扯下來放在腳下輾壓,問張揚這東西哪裏來的?
張揚說不知道,感覺身上痒痒的。扯開衣服一看,這東西正往肉里鑽呢。
柳哲雄盯着散落在地上的骷髏看了一會兒,一腳踢過來兩段連在一起還在動的腿骨。我們都不知道他是什麼用意。柳哲雄說了一聲仔細看看。
我們仔細看那兩段腿骨,發現腿骨上附着不少張狀東西,和張揚剛才手裏拿的東西差不多。只不過這種東西和骨頭的顏色差不多,手電光晃來晃去的,我們沒怎麼注意到。
王敏哥把這些線狀東西挑開,那腿骨就一動也不會動了。
我們恍然大悟,原來骷髏會活動,就是這些小東西搞的鬼。張揚看着,突然站起來,手在後背上亂撓。他馬上轉身把後背對着我:「快幫我看看,我背上是不是也有這東西?」
張揚反手把衣服拉上去,我用手電照着,看見他背上,有一條一條線狀東西交織,不過這東西不在外面,是在他的皮膚下面。我有些不知所措。
肖在武轉到我這邊來,看到這些線狀東西,對張揚叫道:「我靠,這東西鑽進你皮膚裏面去了,這下沒招了。回去泡個桑拿,看能給蒸出來不?」
張揚說蒸個毛啊,大夏天的我去哪蒸桑拿?快點兒幫我挑出來。
肖在武搖搖頭說:「不好辦,要挑就得把皮全挖爛了,就這也不能保證這玩意不往裏鑽。」
肖在武這話是實話。這線狀東西斷了還是活的,它們已經鑽進張揚的皮膚里,我倆真沒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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