鎖宮牆之如妃當道 第一百六十三章:失策二

    第一百六十三章:失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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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是呢,這就奇怪了。  」信妃跟風道:「若是臣妾當時也醒着,必然也渴望早早的看上皇駕那麼一眼。宮裏其餘的妃嬪也作此想,怎的偏是皇上心尖兒上的如貴人這樣與世無爭的。不奇怪麼?皇上,您說是麼?」

    皇帝聽着誠妃與信妃的話,心裏的猜疑便更深了一層。遂問小旦子道:「你說是如貴人指使你在瓜爾佳常在的珍珠簪子上做了手腳,何以你早不說晚不說,偏要在今夜來說?」

    小旦子受了刑,本就渾身傷痛。皇上這樣一問,他驚得臉色清白連連告饒:「皇上,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受了如貴人的唆使於前夜盜取了正大光明匾後的鐍匣,如貴人還讓奴才,無論如何擱在景仁宮裏,陷害皇貴妃娘娘。

    事後再將此事嫁禍給翊坤宮的信妃娘娘,只說信妃娘娘原是皇上愛重的妃嬪,必然與皇貴妃娘娘是有些心結的。這樣一來,神不知鬼不覺,便無人知曉了。」

    李貴人聽着這話糊塗,少不了問上一句:「既然是神不知鬼不覺,那你又怎麼會被人發現,且還用了大刑,是不是有什麼未說清楚的,故意欺瞞皇上與皇貴妃。」

    「奴才冤枉,奴才冤枉啊。」小旦子連連搗蒜是的磕頭,只撞得腦仁肝疼,險些沁出淚來。「若非如貴人威逼利誘,奴才也不敢去偷那鐍匣,犯下這等死罪。可果真偷了,奴才感念皇貴妃娘娘的素日的恩情,又實在下不去手來嫁禍。

    可如貴人手裏攥着奴才家人的性命,若是奴才不照她的吩咐辦事,恐怕一家老小的性命都堪虞了。實在沒有辦法,奴才便斗膽直接將這鐍匣藏匿在了翊坤宮。總算是差不多完成了如貴人交代的辦的事兒,心想再求貴人原諒奴才沒全然按吩咐,總歸也不至於丟了家人的性命。

    誰知曉翊坤宮的防守森嚴,奴才又是頭回幹着掉腦袋的事兒,實在是力有不逮,才被信妃娘娘的護衛當成刺客擒拿住……皇上,皇上奴才真的都說了,講的都是真話,還請皇上饒恕奴才的家人吧!皇上……」

    「皇上,小旦子既然已經和盤托出了實情,再向如貴人問清楚便可做實了。」信妃似乎比皇貴妃更為心急。「臣妾才醒轉康復些許日子,這如貴人便如此迫不及待的剷除臣妾,其心可誅當真是攪得後宮一團混亂。若是這樣險惡用心之人,還能留下,豈不是要喪盡皇家的顏面了麼!」

    「可不就是!」恩貴人上前一步,淒楚楚的跪倒在皇帝面前,痛心疾首哭訴道:「皇上,您看看臣妾的臉,若非踩了那珍珠,臣妾怎麼會落得如此田地。毀容卻還是小事,可皇上,春貴人腹中的可是您的骨血啊。如貴人這般喪心病狂,豈能留下她繼續害人……」

    皇帝看了一眼哀婉無限的恩貴人,俯身將她扶了起來:「若你說的果真如此,朕必然會為你做主。」

    如玥忽然覺得一顆七零八落的心,終於還是焦成了黑炭,用力一搓便成了飛沫隨風而去。為何他就是不肯信自己呢?難道這數載的恩情,都是枉費了麼!

    許久沒有出聲的瑩嬪,像是站不穩似的晃悠了兩下,身旁的芸常在少不了伸手扶她一把。「瑩嬪娘娘,您沒事兒吧?」

    瑩嬪幽幽的嘆息一聲才道:「皇上有所不知,臣妾自滑胎一來,身子一直虛弱得不行。每每到了冬日,便覺得氣血不暢,胸悶懶言,許是今夜又驚了心,這才如此難受,若是皇上不嫌臣妾多事兒,臣妾想喝一碗熱薑湯。」

    「怎麼會,你身子不爽卻要漏液前來,是朕顧慮不周。」皇帝心疼道。常永貴隨即吩咐了人去煮,卻又被瑩嬪喚住:「滑胎的妃嬪不只有我,還有春貴人與如貴人,既然薑湯是要煮來暖身子的,不若就多準備兩碗一併喝下才好。」

    如玥微微一怔,不想這個時候瑩嬪就然會出聲幫她,心裏頓時溫熱了些。


    許是經瑩嬪插了這麼些話,殿上的氣氛微微緩和了些。倒是玉貴人上前一步,不疾不徐道:「臣妾也有些淺見,姑且請皇上一聽。」

    皇帝知曉玉淑的心性,這些年來雖然也是陪王伴駕,卻世事無爭總歸要比旁人平和得多。遂道:「你說便是。」

    玉淑謝過,才娓娓道:「據臣妾所知,如貴人素來苛己卻寬和待人。昔年我與她在順貞門外大動干戈,可這些年倒也平安無事。可見如貴人並非是那種心裏容不下旁人的小心性女子。這樣的人,寬和為善總能原諒旁人的過失。臣妾斗膽揣測,皇貴妃與恩貴人隱瞞了一事並未向皇上稟明曉諭六宮,這便是『酸梅湯』的錯失。皇上您果真如同臣妾所言,沒有一絲耳聞麼?」

    「酸梅湯有何不妥?」皇帝茫然不已,的確並不知情。

    如玥垂首,淚水便滾落。「都是過去的事兒了,玉貴人何必再提。若是勾起皇上」

    「如貴人。」玉淑語氣淡然,可心底的恨意卻是怎麼也壓制不住,她不願看着如玥這樣委屈,更不願憑白的見她受罪。遂道:「皇上既然已經問了,你又何必再隱瞞下去。」

    皇帝含了一縷憤慨,催促道:「既然是有隱情,玉貴人你便替如貴人說吧!朕也不想只聽片面的言辭,冤枉了誰。」

    「是。」玉淑凜了一眼皇貴妃,兀自開口:「皇上僅僅知曉紫光玉的事兒,可卻不知如貴人宮裏的酸梅湯也給人做了手腳。臣妾聽石黔默石御醫說起,如貴人的體質偏寒畏冷,自成孕以來又是虛弱滑緩的脈相,最忌諱的便是服用令胎動不安的藥物、食物。

    所以御藥房給如貴人的必然是最溫和的藥方。可誰知曉,會有人將酸梅以山楂水浸泡過,曬乾後再送去永壽宮給如貴人熬成湯汁兒引用。山楂無毒,味道也與烏梅相近必然不能輕而易舉的就查出來。這麼日日引用,造成宮縮,加之『紫光玉』墨中的當門子,這個胎兒便早早的隕歿了。皇上您想啊,如貴人既然知曉有人這般陷害,卻遲遲沒有向您說明是為什麼?」

    睿澄腦子裏有些懵,山楂這件事兒她根本從未知情。如今玉貴人這樣說了,她便是被動了。皇上問及欺瞞的原因,她又當如何辯駁解釋呢?

    正想着,恩貴人卻冷言問道:「眾所周知,玉貴人昔日便與如貴人不和睦。何以她宮裏的事兒你會這般清楚,就連石御醫也要親自向你交代。莫不是你與如貴人之間,有什麼不可高人的秘密,這會兒便冒出來替她喊冤了吧!」

    這話一出口,如玥的心就是一震。眼下自己的凶吉尚且未卜,實在不能連累了玉淑姐姐。極大的恐懼感鋪天蓋地的向她席捲而來,如玥頂着心裏的慌亂,義正言辭道:「昔年,臣妾的確與玉淑玉順貞門外鬥嘴,可當時不過年少輕狂並未真的就惱恨了對方。

    何況身為皇上的妃嬪,臣妾們理當親密和睦。需知嫉妒乃是妃嬪的大罪,總不至於因為年少無知時的玩笑之言,就記恨對方一世吧。再說玉貴人性格如玉,最是溫和不過了,這些年與我永壽宮雖沒有過從甚密,但總歸說得上話。石御醫乃是御醫,替妃嬪診治也分內事兒,難道玉貴人問上幾句,他便要裝聾作啞隻字不提麼?

    臣妾當真不明白,恩貴人心裏是怎麼想的。舊時你與淳貴人、玉貴人是最好的姐妹,可如今反唇相譏的卻也是你。究竟是誰生事,又是誰玩起了心機,相信皇上自然明鑑,不必你在這裏搬弄是非,挑撥後宮的關係。」

    眼看着如玥的勢頭壓制住了恩貴人,睿澄適時的插話道:「皇上,那山楂水沁過烏梅的事兒臣妾當真一點不知。莫不是有人從中作假,為的只是混淆視聽罷了。實在是沒有證據啊。後宮裏捕風捉影之事,想來也不能信。皇上不必聽玉貴人的託詞。」

    「皇上。」玉貴人神色平靜,並未有一絲的慌亂:「臣妾素來與世無爭,也不會與後宮的姐妹計較恩寵多寡。此事與臣妾無干,本也可以沉默啞忍。可實在是臣妾機緣巧合發現了此事的內情,若是不說,臣妾心中有愧,總覺得對不住皇上,也對不住枉死的皇嗣啊。」

    「皇上。」瑩嬪也道:「臣妾與如貴人、春貴人都是失去過皇嗣的人。都說傷心人別有懷抱,臣妾也相信如貴人並冷血之人。何況臣妾聽說,那一日三阿哥在御花園跌倒,還是如貴人細心包紮才交給奶娘送回去的。那綿愷,還賴在如貴人懷裏好些時候呢。

    皇上您是知曉的,五六歲的孩兒是最沉的時候,如貴人就這麼抱着她與誠妃、信妃說話,也不覺得重。依臣妾看來,這樣喜歡孩兒的人,必然做不出這般絕情的事兒。」瑩嬪說的眉飛色舞,絲毫不忌憚皇貴妃陰沉的臉色。

    「奴婢可以證明我家小主是清白的。」襲兒忽然走進正殿,頂着眾人詫異的目光,徐徐停在皇帝正前方,盈盈拜倒。「皇上,奴婢有證據證明我家小主沒有教唆小旦子殘害春貴人的龍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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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六十三章:失策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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