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在和平年代的人,永遠無法想像哪裏的局勢,幾乎所有通往村莊的隘口、關卡都會有全副武裝的反政府武裝把手,發現可疑人物就地槍決。
這在越南已經不是什麼新鮮事情了。
塔利的位置已經是越南的邊境了,這裏靠近緬甸,局勢也更加混亂。
坤沙曾經在國民黨開班的軍師訓練班中待過一段時間,後來國民黨撤到台灣之後,金三角就徹底淪為了他的天下,手下有十幾萬紀律嚴明的軍隊,想要在這些人中將英子救出來,無異於痴人說夢。
對於他們來說,殺一個人,和捏死一隻螞蟻根本沒有多大區別,之所以沒有直接殺掉英子,自然是因為她手上有什麼東西,或者是知道一些什麼事情。
因此,交換成了我們唯一的機會。
****有****的規矩,煙幫之中大部分都是國民黨的殘餘,是土生土長的中國人,其他人也或多或少的與中國有些淵源,因此****的規矩,在金三角這個地方同樣受用。
既然來到了別人的地盤,拜山頭是難免的。整個塔利都在煙幫的控制範圍之內,這裏的人,不管是老人還是小孩,或多或少的都與他們有些關係。要想找煙幫,隨便找一個人通信就可以了,接下來你要做的就是找個地方等待。
就在我們放出風聲後不久,大概也就一個多小時左右的功夫,我們歇腳的茅屋就被一群全副武裝的士兵給包圍住了。擺渡一嚇潶、言、哥關看酔新張姐
這些人服裝各異,有的穿舊式國民黨軍裝,也有人穿美軍軍服,像極了三四十年代的土八路。
在眾多黑皮膚的越南人之中,偶然也會有一兩個白種人。
越戰之後,有很多美國人也留了下來,在這裏發現美國人也並不稀奇。
人群中走出一人,約莫二十歲上下,皮膚黝黑,是個典型的越南當地人,剛開始我就覺得很他很眼熟,等他一張口我便將他認了出來。
正是人生何處不相逢,他不是別人,正是我在越南服役的時候,認識的越南小伙,達猜。
他顯然也認出了我,一雙眼睛怔忪不定的瞧着我,過了好半天才用越語試探性的叫了我的名字。
一轉眼一年多年過去了,誰能想像的到當初對毒品深惡痛絕的小伙,如今也成為了煙幫的一份子。
當晚我們三個便住在了達猜的宅子中。
我雖然與他認識,但交情不深,讓他放掉英子顯然是不可能的,更何況他也沒有這個權力。
達猜答應第二天帶我們去見塔利地區的大首領,我一整晚都在思考明天的應對之策,因此整晚沒睡,就在天快要亮起來的時候,屋外突然傳來了幾聲呻吟。
聲音很小,但在靜謐的夜晚之中還是很容易就會被人聽到。
這聲音聲很急促,很快就又變成了喘息,我走出屋子一看,只見達猜家的大黑狗正躺在地上,四肢不停的抽動,嘴角也泛起了白沫。
白天還好好的狗,怎麼會突然病倒了呢?
我正想着,猛一低頭,便見到了讓我終生難忘的一幕。
只見在黑狗的脖頸處,正有一隻頭顱趴在那裏。
沒錯,就是頭顱,一具沒有身體的頭顱。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有人被殺掉了,而後將腦袋在了這裏,我正想看看這人是誰,這頭顱竟然飛了起來,徑直向我飛了過來。
饒是近些年來我飽經世故,也險些被嚇的癱軟在地上。
頭顱怎麼會飛?
只見他面目猙獰,嘴角還帶着鮮血,眼神中滿是嗜血的渴望。
就在我認為自己幾乎死掉的時候,不遠處傳來了一聲雞啼,那頭顱如遭電掣,一轉頭便隱沒於夜色之中,消失的無影無蹤了。
其速度之快,令人咋舌。
等我回過神來,連忙回到屋子中,將見到的事情告訴了萬二爺。
萬二爺不愧是老江湖,只是沉思了片刻,便一語道出了那頭顱的來歷,這正是越南降頭術中的禁術,飛降頭。
在越南,比人妖和泰拳出名的恐怕也就只有降頭術了。我在越南呆的時間不短,也不止一次的與越南降頭師交過手,對他們的手法可是知之甚詳。
降頭術最狠毒的手法就是「飛頭降」,降頭術固然邪惡,可這飛降頭竟是其中的是禁術,其邪惡程度可見一般。
數百年來,練成飛降頭的降頭師少之有少,滿打滿算也不超過一手之數,而這些人,無一不是主宰一方的邪惡之神。
通常有這種巫術的巫師,只有在夜晚才會出來為害,白天與平常人沒兩樣,為了掩飾身份,他們會像正常人一樣外出勞作,當夜晚來臨時,降頭師的頭顱就與身體分家,四處飛行,尋找胎兒和他人的鮮血吮吸。
在練習階段,降頭師根本無法控制頭顱的飛行軌跡,甚至不能干擾自己的意識,當進入這種狀態的時候,這頭顱根本就是一架吸血機器,與他本人再無半點關係,甚至到天亮之後,他都會對白天發生的事情一無所知,
傳說胎兒是由陰陽精血所凝成,吸食越多,不但能延年益壽,而且法力會更加高強。
「飛頭降」這種法術並不好練,練的人很容易喪生,一個不留聲便會身首異處,因此大部分練「飛頭降」的人,都是懷有很深的仇恨要報復,才有這種不韙死亡的勇氣和毅力。
練「飛頭降」至少要練七次才能練成,沒一次都要練習七七四十九天,在練功的期間,每晚都要吸血,有如西方的吸血鬼,若有哪天未吸血,一切前功盡棄,而且沒有再重蓮的機會。
所以在他三百多天的練功中,每天晚上頭顱就飛出去,遇人吸人血,遇狗吸狗血,一切家禽動物都逃不過,防不勝防,非常恐怖。
也就是說當他練成飛降頭的時候,就已經在不知不覺中結束了三百餘條性命。
究竟是誰與這寨子中的人有深仇大恨,竟然會有飛降頭這種禁術來對付他們?
我本來就不是一個喜歡多管閒事的人,更何況我們當務之急還是要去救英子。
天亮之後,達猜便來迎接我們。
不管怎麼說我都與他相識一場,便把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跟他說了,並囑咐他要多加小心,最好離開這裏。誰知不說還好,聽我說完,達猜頓時一臉煞白。
剛開始我還以為是他膽子小,被嚇到了,可是他的一番話卻着實把我嚇了一跳。
達猜說自從中越戰爭結束後,他們的村子便開始發生怪事,經常有人莫名其妙的死亡,他的父母兄弟全都死在了那裏,後來他才離開了那片傷心地,來到塔利,投靠了煙幫。
對越反擊戰斷斷續續歷時十年,中越雙方都投入了大量的財力物力,戰火不知道毀掉了多少房屋,燒掉了多少森林,死傷更是不計其數,我是親身經歷者,對此頗有感觸。
這場戰鬥的主要戰場都在越南境內,有不少村莊都在戰爭中變成了死地,戰爭結束後,便經常會有靈異事情發生,畢竟死了這麼多人,有些冤魂作怪也沒有什麼可奇怪的。
如果這種事情只發生過一次,他還只能說是巧合,可如果接二連三的在達猜身邊發生,事情可就沒這麼簡單了。
而且,為何他的父母、兄弟全都死了,只有他一人還好端端的活在世上?
我問達猜是不是在外邊得罪了什麼人。
達猜搖了搖頭,說他以前整日價除了勞作就是睡覺,別的什麼都沒做過。
我與萬二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的眼神中看出了一些什麼東西。
如果我們所料不錯的話,昨晚我見到的那個頭顱,多半就是達猜了,只是看他的樣子不像撒謊,多半是被人下了咒,又或者是不經意間招惹到了什麼不敢進的地方。
越南這種地方,尋常人還是不要來比較好,否則恐怕把性命丟了都還不知道。
我就是因為在越南待過一段時間,才使背後多了一個圖騰紋身,以至於將厄運帶回了中國,以至於這麼多無辜的人因此喪命。
我與達猜雖然算不上深交,但也不想看着他就這樣糊裏糊塗的受罪,便暗自想着該怎樣救他一救。不眼下的耽誤之急,還是要去見塔利地區的大首領。
撈偏門做的是沒本錢的買賣,過的是刀口舔血的日子,那向來是不缺錢的,可是塔利地區煙幫的負責人所住的地方,卻與尋常越南人住的沒有多大區別。
這是一個二層小竹樓,一層養豬,二層住人,裏邊的味道就不用多說了,如果有機會來越南的話,你可以親生體會一下。
這位負責人看起來四十歲左右的樣子,頭髮很長,卻極其稀疏。四周的頭髮都用來遮蓋頭頂的光禿處了,看起來格外滑稽。
滑稽之處也不止於此,他的兩個嘴角處各有一條長長的疤痕,一直延伸到耳朵下邊,猛然看起來就像是在咧嘴笑一樣。
直覺告訴我這人一定不是善茬,因此心裏也多加了幾分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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