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沙接電報後,躊躇滿志,根本沒有任何的戒備。他當時過高地估計了自己在緬政府中的地位。於是,僅帶了幾個隨從,欣然乘車出發。
10月17日,當車行到離東枝不遠的塘夷一地時,早有他熟悉的覺溫少校在此「恭候」。不過,已不是以往的酒宴款待,等着坤沙的是,幾十支烏黑的槍口。
不久後,坤沙被押往仰光監獄。在那裏,據說坤沙以一部《三國演義》度過了他5年的牢獄生活。政府沒有公開宣判坤沙,外界所知道的消息,坤沙先生大約作為政府的「客人」在仰光受到「款待」。
與此同時,緬軍99師與東北軍區、瓦城軍區抽調了1萬餘人兵力,開展了對坤沙武裝的大圍剿。
群龍無首,坤沙集團一時處境險惡。此時,坤沙的參謀長張蘇泉脫穎而出,他迅速把殘部糾合起來,且戰且退,逃往叢山荒野,暫時蟄居起來。
能夠讓一個國家都感到畏懼的人,這人該都有多麼可怕就可想而知了。
越南與緬甸接壤,也很大程度上受到了他們的影響,在越南這無盡的雨林之中,幾乎每個村落中都有大片大片種植鴉片的地方。
越南大多數人的生活水平都不高,在哪個年月,越南的窮人選擇也不多,要嘛從小練習泰拳,靠打泰拳過活,只是職業生涯太過短暫,用不了多久就又回變回窮人,要嘛就種植鴉片。héiyāпgê最新章節已更新
我在越南執行任務的那段時間,曾經長期潛伏在一個小村落中。一般人種植罌粟,都會用水稻什麼的做掩護,但他們根本不用,簡直就是明目張胆。
事實上一切掩護也只是自欺欺人而已,罌粟花的香味很大,即使是在數里之外也能夠清晰的聞到那股味道,想掩藏是說什麼也掩藏不了的,因此他們也就索性不藏了。
在越南境內的武裝有很多,因此我們的潛伏任務也不好做,幾乎每日都在東躲西藏,這個村落雖然種植罌粟,但也是生活所迫,其實人們都很善良,那段時間也很平靜,只是夏天的夜晚太過難熬,濕熱的空氣就不用說了,那些蚊子簡直就要吃人。
因此我們晚上常常會睡在稻田的水裏,只把頭露出水面。
我和萬二爺等人穿過隧道後,便來到了一處雨林之中,按照我的經驗,只要順着河流,遲早會找到村落。
可是越走,我的心中越是忐忑,因為周遭的一切都讓人很不舒服。
自從當年在棺材嶺子中見識了那些掛滿屍體的灌木後,我便開始討厭灌木,剛開始只是簡單的討厭而已,而此時,我卻感覺到了一種畏懼,因為周遭的樹木並不是我們習慣的綠色,而是淺淺的紅色,甚至有些枝蔓已經變成了鮮紅色。
在越南呆的久了,自然而然的也就學會了越語,在哪裏我認識了一個叫達猜的年輕人。
他十七歲,但身高只有一米五,渾身黝黑,瘦骨嶙峋,與所有的越南人一樣,也正是因為他們的樣子,在越戰期間,美軍才會稱呼為黑猴子。
達猜是個孤兒,從小吃百家飯長大,但為人卻很樂觀,他常常會向我講一些越南的靈異故事。關於越南的很多事情,我都是從他嘴裏知道的。
在越戰期間,有一隊美國佬進了叢林,領頭的上士約翰找到了一片淡紅色的草叢,那些草很厚,躺在上頭很舒服。
「哈,我們睡覺都有毯子了!」
於是他派一個人找水,因為水不多了,剩下的人把武器扔在草上,再美美的躺在上面,睡大覺了。
半個小時後,找水的士兵回來了,但他發現草叢上除了武器,鋼盔,一些剩下的被腐蝕的衣服,人居然都消失了,連一塊骨頭都沒有。
現場還有一股酸腐味帶着血腥味,而草都變成了血紅色,那個士兵當時就尿了,逃出叢林匯報上級,上級也來了,但是沒發現任何原因,也不敢動草上的武器,此時不了了之。後來上面下令,嚴禁在植物旁宿營。
食人花的故事我們都聽過,但卻從來沒有人親眼見過,因為見過的人都已經死了。達猜說那個失蹤的美國軍官就是被食人花給殺死了,成為了雨林的肥料。
我把這件事情說了,萬二爺說不用擔心,食人花只不過是大個的捕蠅草而已,雖然能夠吃掉一些小動物,但說到底還是植物,我們有三個人在這裏,又是全副武裝,沒有什麼可怕的。
正說着,萬二爺忽然頓住了腳步。
我問他發生了什麼事情,萬二爺皺着眉頭說,我們迷路了。
迷路?這個詞幾乎從來沒有在盜墓賊的字典中出現過,我們常年出沒在地道或者是古墓之中,很少能夠有機會靠外物便被方向,漸漸的也就培養出了一種本能,不管身在何處,有沒有參照物,都可以清晰的辨別出方向。
這幾乎是每一個盜墓賊都應有的技能。
萬二爺做了一輩子盜墓賊,怎麼可能連這點兒本事都沒有?
萬二爺說這個雨林卻是有點兒奇怪,幾乎每一棵樹都長得一模一樣,就好像是從一個模子中刻出來的,而且四周都是濃霧,在這種時候,本能往往也會出錯。
此刻,我想到了加藤菜菜子在中山別苑中的方法。
她在地上挖了一個淺坑,向裏邊倒滿清水,緊接着從懷中拿出一枚繡花針在頭髮上摩擦了幾下,而後放入了水中。
那繡花針並不沉底,在水中轉動了幾下便即停止。
原來繡花針在頭髮上摩擦之後就具有了磁性,當它在水中停止轉動後,針鼻針尖分別所指的兩個方向便是南北兩極。
這也是製作指北針最簡單的原理。
我也照此辦理,用別針來替代繡花針。
可是那別針落入水中後,卻開始瘋狂的旋轉,就像是直升機的螺旋槳一樣。
萬二爺這裏一定有磁場的干擾,指北針是沒有用的。
我們正想着,濃霧之中走來了一群人。
他們身穿獸皮,手上拿着弓箭,有的拿的叉子。這打扮與傳說中的印第安食人族簡直一模一樣。
見到這群人,我着實被嚇了一跳,難道讓我們遇到了傳說中的食人族?
正想着,這些人已經走到了門的面前,一人用泰語問道:「你們是誰,怎麼會來到這裏?」
我聽她語音清脆,仔細一看,說話的竟是一個女孩兒。同樣黝黑的皮膚,同樣瘦弱的身軀,很難讓人猜想出她的年紀,大概也就十八九歲左右吧。
我說我們是遊客,走入這雨林的時候迷離了。
那人點了點頭,便將我們引到了他們的村落中。
除了身穿獸皮之外,這些人與我記憶中的越南人並沒有多大區別,只是他們似乎對萬二爺十分感興趣,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都注視着這裏。
剛才說話額那個女孩子叫歐亞,她告訴我們尊重長者是村中的傳統,凡是外來的長者都會有特殊的優待。
通過跟她交談我才知道,原來這些人都是越南人,為了躲避越戰,數十年前,整個寨子的人都躲到了雨林深處,以打獵耕種為生,幾乎不與外界交流。
當晚,我和穿山兒被安排在一個房間,萬二爺卻被安排到了其他的地方。
穿山兒扁了扁嘴唇,說道:「真希望我也能老幾歲,這樣也就可以受到優待了。」
我笑了笑,沒有多說什麼隱隱感覺到有些不對勁,但究竟是哪裏不對勁,一時間也想不起來。
睡到半夜,屋子突然猛烈的晃了起來,我與穿山兒雙雙衝出房間,發現大部分人都聚集在外邊,萬二爺卻不在其中。
我問歐亞萬二爺去了哪裏。
歐亞笑了笑說,歡迎加入這個大家庭,他自然有他的工作,現在你們兩個要跟我們去打獵了。
說着竟然將準備好的兩件獸皮衣服遞了過來。
歡迎加入這個大家庭是什麼意思?
我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回來,他滿臉是血,顯然受了重傷,歐亞連忙跑了過去,問發生了什麼事情,那人喘息着說抓到了,抓到了,好大一隻野豬。
聽到這話,不僅是歐亞,幾乎寨子裏所有的人都歡騰了起來。
僅僅是抓到了一隻野豬,這些人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這時候,寨子外又走來了一群人,歐亞滿臉歡笑的迎了上去,可是看到那些垂頭喪氣的人後,臉上的歡笑終於凝固了。
一人說,本來我們已經抓到了獵物,可是又被他跑掉了,都是我不好。
歐亞點了點頭,神情竟有些失魂落魄。
這個村落中到處都透露着詭異,寨子中的人也十分奇怪,我的內心中竟然也有了一絲恐懼。
歐亞走到我們的面前,對我說既然你們來了,我也就不瞞你們了,能夠來到這裏,是你們的不幸,所以也就只能認命了。
這片雨林與別處不同,凡是進來的人,永生永世都無法出去,這是一片遺失的世界,一片被遺忘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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